曲顏進去了後,眼前的景致便換了,不再是梅花林,而是遍野的花海。


    她歎了口氣,又是陣法。宮無意是真的有錢並且太過危險。做完這一單任務後,再也不接關於無涯之地的任務了。


    花都是普通的花,清希草應該就隱沒在這一片花海中。曲顏進入花海開始尋找。憑著她強大的嗅覺,一點一點的靠近清希草。


    她發現了一個墓碑,在花海中央。若不仔細看,也發現不了。


    那塊墓碑上沒有任何名字,但是很幹淨,可以看出經常有人打理。墓碑也沒有貢品,或者說,這一片花海都是貢品。


    在墓碑的另一側,一抹藍綠色吸引了曲顏的目光。曲顏壓抑住內心的激動,快步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將清希草移出土壤,從懷裏拿出一個白玉盒子將清希草放進去。


    曲顏將白玉盒子重新放進懷裏。她此時的心情興奮的難以自抑。終於可以逃離這裏了。任務完成將近大半,隻要離開這裏就成了。


    即使激動,她也未曾放鬆警惕,她腳步加快的往外走,希望時間來得及,希望那些刺客可以幫她多拖些時間。


    可惜,上天似乎並沒有聽到曲顏強烈的心願,曲顏聞到了那一個讓她討厭的味道。


    她暗道不好,那個變/態來了。曲顏無法探知宮無意的強弱,由此可知,宮無意比曲顏強太多了。


    曲顏望了望四周,都是花海,根本沒有藏身之處,難不成讓她趴下?她思考著這一方案的可行之處,最後,放棄了。


    這花海也沒見的有多高,她趴下還不一定可以隱蔽她的身形,那變/態看到了估計會認為她恐懼他而投降。她才不要這樣。


    宮無意速度很快,眉宇間戾氣很重,渾身散發著令人膽顫的氣息。


    他來到曲顏麵前,一把掐住曲顏的下巴,笑的邪肆,“乖乖,你怎麽這麽不乖呢?”喃喃的語氣讓曲顏渾身起雞皮疙瘩。


    “有牌子的地方不能進,本少主可是說過?”他修長的食指輕輕摸著曲顏的下巴,語氣輕的似情/侶間的私語。


    “嗯?”宮無意猛地一捏,臉靠得更近,“你說,本少主該怎麽懲罰你呢?放心,本少主不會讓你死的,本少主可舍不得讓你死。”


    語氣寒涼,猶如毒蛇一般,讓曲顏寒毛豎立。


    宮無意放開手,轉身,冷聲道:“帶走。”話音一落,曲顏的身邊出現了兩名暗衛,壓著曲顏,隨著宮無意走。


    他們將曲顏帶到了刑室,暗黑的牆都遮掩不住暗紅的血跡,撲麵而來的血腥味讓曲顏幾欲近嘔。她異於常人的嗅覺在這裏飽受折磨。


    兩名暗衛將曲顏架在刑具上,鎖了她的四肢,讓她無法動彈。


    曲顏幾乎沒有反抗,她知道她反抗不了,反抗的後果隻能是更重的刑罰,雖然,這也好不到哪去。


    她掃了一眼這個刑室,她麵前有一個長桌,上麵擺滿了刑具,讓她不由得歎息了一聲,究竟是什麽人這麽無聊發明了這麽多折磨人的東西。


    一旁有一個滿是釘子的床,有大有小,估計在上麵滾了之後下來,身上該沒有一處是好的吧。


    這刑室除了門,和一扇隻有頭可以伸出的小窗,就再也沒有可以通風的口了。室內兩側各點著一盞幽幽的燭光,勉強能看清室內一切。


    這幽暗的環境,真的是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恐懼。可是對於曲顏來說,還好。她從小到大不知道犯過多少次錯了,也不知道進組織的刑房多少次了,這裏的刑房和組織的差不多,她也沒什麽好怕的。當然,組織和這裏不一樣,這一次,大概是最重的吧,不知道,她會不會死在這裏。


    宮無意見一切都準備好了,便示意兩名暗衛開始懲罰。


    兩名暗衛接收到信號後,分別拿起鞭子,鞭子上有密密麻麻的勾刺,沒甩一次,都會勾出少量的血肉來。


    他們開始對曲顏進行鞭刑,鞭子打到曲顏身上,曲顏雙手緊緊的握拳,企圖分散痛苦。那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而曲顏一聲不吭。


    宮無意在鞭子打到曲顏身上時,眉心出現了一條細細的皺痕,但嘴角還是勾著愜意的笑容,“入了禁/地,那便要好好的將這些刑具輪番享受一遍,不會讓你死,但也不會救你活。”


    這悠然的語氣讓曲顏恨得牙癢癢。她不會求饒。這麽些天的相處,她知曉這人是什麽性子,說是變/態簡直太適合他了。他就喜歡看著獵物使勁逃離哀嚎的樣子,她若求饒,隻會讓他下手更重。


    很快,曲顏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的,衣服也盡是被打的破破爛爛,勉強能遮住,如今她除了臉以外,渾身是傷,臉上也濺上了幾滴她自己的血。


    “可以了,下一個。每一個刑具用到她快死的時候就可以停止了。”宮無意淡淡的說道。


    此時曲顏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了,她想師父了,想師兄了。從小到大,隻有這兩人是一直寵著她的,她從未受過這種刑罰。好疼,渾身都好疼,師父,我是不是快死了?曲顏在心裏喃喃,她半睜著眼,仿佛看到了她在組織裏快樂的生活。


    她為什麽要接這個任務呢?若是沒有接,她現在肯定還在逍遙著。師父,我再也不賭氣了,我死了你和師兄也別來找我了。


    若是她死了,一個月過了還沒有迴去,師父和師兄肯定會來找她,從小到大,師父和師兄最疼她了,若是知道她是怎麽死的,肯定會和宮無意對上。宮無意太強大了,師父和師兄肯定討不了什麽好,若是為她報仇也死在了宮無意的手上,那她就是死了也不瞑目。


    宮無意看著曲顏受刑,嘴角的笑一點一點的消失了。他眉頭緊蹙,不明白為何會這樣。


    他以為他看見曲顏受刑會和以往一樣很興奮,但他現在發現,他看不得曲顏這樣。或許是這段時日逗她,像養寵物似得,有了點對寵物的感情吧。


    “本少主五日後再來,不能讓她死了,若是她撐不住了,便喂她一顆丹藥吊著。”宮無意拿出一個藥瓶,丟進一個暗衛的懷裏,嘴角重新掛著笑,走了出去。


    暗衛將藥瓶收好,繼續刑罰。


    曲顏聽到了他的話,對他的認知又多了一層,他是個惡魔。


    在這裏一秒,對於曲顏來說,猶如一年。她想自我了斷咬舌自盡,但暗衛看出了她的意圖,將她的下巴給卸了。


    劇痛讓曲顏內心灰暗,生不得,死不能,說的就是現在的她。她的雙眼已然沒有了當初的靈光,隻有讓人內心壓抑的死灰。


    她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她隻知道身上的痛重來都沒有停止過,疼的她昏過去,有疼的她醒過來。一直的暗無天日。


    宮無意出了刑房後保持著笑意,迴到了寢室。他坐在椅子上,用手撐著下巴,喃喃自由:“乖乖,你為何要入禁/地呢?本少主說的為何不放在心上?放心,你不會死,本少主可舍不得讓你死……”讓人毛骨悚然。


    第二日,宮無意醒來後下意識的叫道:“乖乖,進來給本少主更衣。”


    叫完後發現,沒人應。宮無意內心點起了怒火,他起身走出室內,看見空無一人的室外,才想起來曲顏入禁/地,現在還在刑室受刑。


    他愣了愣,轉身迴去了。自己動手穿衣,眉頭緊蹙,想不明白他為何會這樣。


    宮無意坐在床邊思考了一會,將這一切歸為不習慣,事實上,也就是這樣。


    他出門迴來,看見小院沒人打掃,髒兮兮的,他剛張口,便頓住了。隨後讓人來打掃,自己進了屋。


    第三日,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叫她,很快的反應過來她在受罰。他一副若無其事的起身,自己洗漱穿衣。但衣袖裏,雙手緊緊握著拳彰顯出他此時不平靜的內心。


    小院裏慢慢都是曲顏的身影,宮無意非常的無奈。這小東西帶給他的影響怎麽會這般的大?讓他無所適從。


    第四日,他沒有再叫她進來更衣,眼瞼微垂,投下一片陰影,映著眼下的一片黑青。


    他昨晚沒睡好,好像做了一場噩夢,但具體是什麽內容,他已經想不起來了。


    明日,便是去刑房的日子,他想著,嘴角微勾。


    刑房內,曲顏僅憑著一口氣活著,這幾天,她幾次都即將進入鬼門關,都被拉了迴來。她已經看見鬼門關好幾迴了,估計這個世界上和她一樣的人,不多吧。她自娛自樂的想著。


    這幾天,身體已經疼的麻木了,大概是太疼了,反而已經沒有什麽感覺了,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


    失血太多了,這幾天沒日沒夜的流,她非常奇怪自己的血怎麽沒有流幹。大概是宮無意給的丹藥太厲害了,這讓她又不由自主的感歎,宮無意的厲害。


    嘴唇白的厲害,也幹裂的厲害。這幾天沒吃沒喝,她餓狠了,也渴狠了,她想,如果有一頭牛給她,她也能吃完吧。如果有一湖的水給她,她也能喝完吧。


    隻是可惜了這一次的任務。她已經無法完成了。就是宮無意現在放她走,她也沒有辦法在規定時間內迴去了。


    她才十二歲啊!就活了十二年,難道就要死了嗎?


    第五日了,宮無意進入了刑房,一眼便看見了渾身是血,半死不活的曲顏。他感覺他有一根弦斷了,腦袋一片空白。


    曲顏視線模糊的看見宮無意的身影,已經第五日了嗎?那她是不是可以死了呢?然後眼前一片黑暗,她又昏了過去。


    ——小劇場——


    宮無意看見眼前漂漂亮亮的曲顏,眼神亮晶晶的想去抱。


    結果,被曲顏一把推開了。


    他委委屈屈的看著曲顏,“顏顏,為何不讓我抱?”


    曲顏毫不猶豫的說:“我討厭你,別膩膩歪歪的叫我。我的傷剛養好別以為我就忘了這迴事。”


    宮無意聽了這話,心髒近乎驟停,腦袋裏迴蕩著“我討厭你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突然他轉頭兇狠的看著醬子,“要不是你,顏顏不會討厭我。”


    醬子驚恐,立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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