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這麽多年,很多記憶連展翼飛自己都覺得模糊了,他記不起他母親離開時的模樣,記不起他二叔的絕望,更記不起他滿得快要溢出來的無力感。那時他八歲,沒有疼愛他的父親,最疼他的母親又走了,寄予希望的二叔不聲不響地離開了展家,姑姑又上學自顧不暇。他從沒有像那一刻一樣,希望自己不是展家的大少爺。

    人人都羨慕他有個好的出身,隻有他自己知道,這種出身背後承載著什麽。

    他母親沒有一天不在煎熬,但就因為展家不可能讓她把長孫帶走,所以她隻能留在展家。沒有丈夫的疼愛,娘家又沒什麽倚仗,全身心付出換來的卻是一個華麗的牢籠。

    他有時候都不知道該說是母親太傻,還是該怪老天太不公。如果他母親先遇見的是他二叔,可能一切都不同,隻可惜他二叔喜歡他母親的時候他都兩三歲了。他父親已經得到了展家的公司,而像他們這樣的家族,長媳跟小叔子在一起的事情是萬萬不允許發生的。

    “與其說是恨我二叔,倒不如說是恨我自己。小時候我不明白,為什麽我媽一直不肯離開展家,後來大了,知道是展宏圖叫人綁架我的時候,我才理解我媽她為什麽受了那麽多年苦。她大概從一開始就知道,如果連她都不在,我的人身安全就更得不到保證。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她一開始跟我二叔在一起會不會也是想給我多找個依靠,隻不過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她又信錯了人。”

    “二叔他失約了嗎?”

    “對,他答應帶我和我媽離開展家,卻又不聲不響地消失了。”展翼飛轉過頭來看著林玉童,“知道我開始喜歡你之後,對自己發過的第一個誓是什麽嗎?”

    “什麽?”

    “我發誓如果你能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不讓你受任何委屈,一定一輩子不負你。”展翼飛將林玉童攬進懷裏緊緊抱住,“你可能不知道,那種……喜歡一個人,但是那個人心裏卻隻有另一個人的感覺,很難受,特別難受。說起來其實有點丟人,我一開始以為你喜歡沈均,所以鬱悶了很長時間。那次打著聯姻的幌子去跟咱爸說起想要跟你結婚的事,我都是腦子一熱,算是這輩子少有的幾次衝動。當時真覺得自己挺齷齪的。”

    “那現在呢?”林玉童撥弄了一下展翼飛的發絲,笑問。

    “太明智了。我這輩子做過最對的事就是去跟咱爸說我想跟你結婚。”

    “那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明智的事就是同意跟你在一起。”林玉

    童迴抱住展翼飛,感覺出他不想再提過去的事,便順著台階換了話題。

    沒過幾天就是清明,展翼飛也得以休息兩天。他一早跟林玉童帶著家裏準備好的東西一起去了墓園。

    據王伯說,展家在墓園裏占了一塊頗大的風水寶地,展家好幾代人都埋在那兒。但是展翼飛帶林玉童去的卻是最普通的墓地。那種一個挨著一個的,打遠一瞅都分不清誰是誰的地方。

    “這是媽自己的意願,”展翼飛告訴林玉童,“我沒見到她最後一眼,但是她生前就說過,如果有下輩子,希望再也不要跟展家人有什麽牽扯。”

    林玉童走了很長時間才看到他們要找的c12道,而康佳麗就葬在12道的倒數第三塊墓地。

    一塊不甚特別的墓碑上刻著“康佳麗”三個字,名字旁邊同大家一樣,都有一張照片,照片裏的女人約莫二十來歲的年紀,梳著長長的馬尾辮,雖無傾國傾城之顏,但清麗可人,給人一種溫潤如水的感覺。

    眼下,照片的下方擺著一束失了少許水份的白菊花,風一吹,花瓣輕輕晃。

    林玉童把這束白菊向左挪了一下,將他跟展翼飛帶來的花擺到旁邊。這時就聽展翼飛說:“媽,站在我旁邊的就是我以前跟您提過的林玉童,他現在是您的兒媳婦兒了。本來早就該帶過來給您看看的,但是之前一直有些忙,所以拖到現在才來,您可別生氣。”

    林玉童鞠了一躬,倒也沒覺著對著塊墓碑做自我介紹有多難。他說完,見展翼飛在那兒點香,把帶過來的果盤什麽的一一擺上,之後拉著展翼飛蹲了下來,“媽,以後我們一定常來看您,今天我先跟翼飛過來認認地方。”

    展翼飛倒了些酒說:“您看他多懂事,我知道您肯定也會喜歡的。您以前總是擔心沒人照顧我,可是他現在把我照顧得很好,他還特別會講故事,還會做飯,還會睡覺時不時掉到地上。”

    林玉童下意識給了展翼飛一肘子,“這算什麽值得炫耀的!”

    展翼飛抓住林玉童的手,完全不覺得疼,還在那兒繼續叨叨叨。林玉童算了一下,展翼飛這幾天說的話都趕得上以前一個月說的多了。

    林玉童聽了一會兒,時不時插個花,倒把氣氛弄得不那麽肅穆了。

    沒人規定來掃墓就一定得帶著沉重的心情,林玉童覺得,展翼飛能像現在這樣坦然地說些開心的事倒也挺好。隻是他時不時的有種感覺,好像周圍還有人在。他們來之前擺在墓碑前

    的那束花,看程度應該是今天才擺在那兒的。

    會是二叔嗎?

    林玉童站起來四下掃了一眼。來墓園裏祭拜的人越來越多了,但是他並沒有看到展宏偉。

    展翼飛可能也是跟林玉童有著同樣的想法,起來看了看,然後說:“收拾一下迴去吧,你不可能看見他。”

    林玉童把東西裝上,跟展翼飛往墓園裏固定的幾個可以燒紙錢的地方去了,燒了一大堆紙錢。

    一直到他們上車迴去,展宏偉也沒露麵。不過提到展宏偉,林玉童倒是想起之前在瑜淩寺裏得的平安符還沒給展翼飛。他把錢包把打開取出符,放到了展翼飛的錢包裏。

    “你的給我了,那你還有嗎?”展翼飛看清是什麽之後挑了挑眉。

    “有啊。”林玉童歪頭支著下巴看展翼飛,“不就是你嗎?”

    “有道理。不過我這種隨叫隨到的平安符可不是隨便給人保平安的,你確定你要麽?要的話我可就開價了。”

    “一天幫你吹一次頭發?”

    “把頭發改成某種‘人體樂器’不知夫人以為如何?”

    “滾蛋!滿腦子小蝌蚪!”

    “誰說的?明明滿腦子都是你。”展翼飛說完,拐了個彎,帶林玉童去超市裏買了菜,之後一起去了他們之前住的公寓。

    相比起展家的大宅,這裏隻能算是個“蝸居”,但是兩口子卻特別喜歡這裏。

    在展翼飛看來這裏就是真正的新房,因為是第一次得到林玉童的地方,所以他格外珍惜。

    林玉童打算做蒜蓉粉絲蒸扇貝,展翼飛特別喜歡吃粉絲,所以他偶爾會給他做各種粉絲吃,但是近些日子總有這樣那樣的事,所以都有挺長時間沒投喂過了。

    展翼飛站在門口瞅林玉童忙活,“要我幫什麽忙嗎?”

    林玉童說:“去放點音樂吧?”

    這裏的任家具和電器全部都換了新,原來的房主買了要給租客用的總歸不是多好的東西,所以展翼飛後來買完房子全叫人換了一遍。如今有套特別好的音箱擺在客廳裏,但還真沒怎麽拿來聽過音樂。

    林玉童熟練地收拾好扇貝放到一邊,將粉絲也拿出來放入開水鍋裏焯好。展翼飛這時放完音樂迴來,見林玉童正在剝蒜,便接過來幾個幫忙一起剝。

    一件十分簡單的事,卻不知怎麽的,兩個人一起做就是快樂。

    最後剩下三瓣蒜,林玉童全給了展翼飛,“你來,我把紅椒切一下先。”

    切好了紅椒和一點點小蔥葉,之後把展翼飛剝好的蒜接過來拍一下,切成蒜沫,起火,將蒜沫跟紅椒碎一起放進熱油鍋裏煸炒,煸出香味拿出來,淋上一點海鮮醬油跟幾滴香油拌好。

    展翼飛洗洗手,“我來擺貝殼。”

    林玉童點點頭,結果展翼飛擺完,他要把貝肉跟粉絲放上時一看,居然是個心型。

    如此悶騷的小夥伴!

    林玉童幹脆把材料給展翼飛,“你來擺,我再做點別的。”

    展翼飛長這麽大就沒幹過廚房裏的活,所以做什麽都特別小心翼翼的,林玉童一會兒就能搞定的事他能做半天。不過也虧得如此,展翼飛忙活完的時候林玉童另兩道菜的材料也都準備出來了,隻要炒一下就行。

    林玉童把擺好粉絲淋好蒜蓉配料的扇貝放進鍋裏蒸,展翼飛則去拿了兩瓶酒出來。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菜全部上桌,兩口子往椅子上一坐,聽著音樂,溜著小酒聊著天,別提多美了。

    林玉童給展翼飛夾了一個扇貝放到盤子裏,“你要是真這麽喜歡這兒,不如以後我們有空就過來住個一兩天。”

    展翼飛正有此意,聞言自然不反對。他吃光了一大盤子扇貝粉絲,滿足地唿了口氣,緊接著便把比他先一步吃完的林玉童給拉了起來,“走,去樓下散散步,迴來再收拾。”

    林玉童帶著酒意,倒也沒犯強迫症,他跟展翼飛牽著手出去,在小區裏繞著綠化帶走了一大圈。

    如果不是中途響起了手機鈴聲,或許他們還會再走個一兩圈,但是鈴聲之後從聽筒裏傳來的聲音是那麽急切,聽得林玉童當場酒醒。

    “媽您說什麽?小飛進醫院?”

    “是,小飛班主任給我來電話了,童童你快去省醫院外科手術室,我跟你爸出差了沒在b市,我們現在正往機場趕呢。”陳素寧急得難得語帶哭腔,“你去了見到醫生之後馬上給我們打電話。”

    “好好好,您別急,我跟翼飛這就過去。”林玉童掛了手機,一摸兜居然沒帶車鑰匙,“翼飛,我媽說小飛跟人打架送醫院了,我迴去拿車鑰匙,你……”

    “迴來!”展翼飛一把把往迴跑的人拉住,“跑迴去再去取車太慢了,跟我走吧。”展翼飛說罷拉著林入童跑起來,邊跑邊長按了手機上一個按鍵,“李軍,把車開到小區門口

    。”

    “他們在?”林玉童沒感覺出來。

    “一直在,所以你以後有事直接大喊一聲都行,千萬別慌知道嗎?”展翼飛握著林玉童的手,坐進車很快趕到陳素寧說的地方。

    “護士你好,請問有沒有一個叫林玉飛的患者送過來?”林玉童連口氣都來不及喘,到手術室外麵就問起護士來。

    然而護士也不知道林玉童說的是誰,卻聽旁邊有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皺著眉問:“你就是林玉飛的家人?”

    “我是他哥,您是……”

    “啪!”還不等林玉童反應過來,那男人毫無預警地迎麵甩過來一巴掌!

    “給老子跪那兒道歉!”男人指了指其中一間手術室門口,旁邊立時圍過來一群膀大腰圓的人。

    “道歉?”展翼飛卻像沒看到這些人一樣,冷著臉抬起腳來照著這男人的肚子狠狠一踹,直接給人踹得帶著後麵的人一起撞到牆上!他平時連根手指頭都不舍得動一下,含在嘴裏怕化了,拿在手裏怕凍了,如今居然有人敢當著他的麵打?!

    “去問問小飛在哪屋,就讓這個人跪到他做完手術。”展翼飛朝李軍說完,轉頭看林玉童時立時換了一張心疼不已的臉,“快給我看看疼不疼。”

    “沒事,反正他肯定更疼。”林玉童本來一肚子氣的,這時候看對方直接跪地上起不來,倒氣不起來了。

    “我操你媽的!你們敢動我大哥?!”一群多年不曾遇到敢跟他們叫板的人在愣了半天之後總算迴過神來了,撲過來就要打。然而這種陣仗對於李軍和他手下的人而言根本就是小兒科,李軍一手拖著被展翼飛踢得滿頭大汗話都說不出來的人站到手室門口,剩下的人則直接把那些小弟都給“弄”走了,別看都是以一敵兩三個,都跟玩兒似的。

    手術室門口頓時安靜下來,隻有“大哥”疼得嘶嘶抽氣的聲音。

    這時有護士從手術室出來喊了一聲:“林玉飛的家屬來沒來?”

    “來了來了。”林玉童趕緊過去,“護士,我是林玉飛的哥哥,請問我弟弟現在怎麽樣了?”

    “病人現在正在做手術,詳細的得等醫生出來再跟你們說。你們現在先跟我去把手術費交了,再辦個住院手續。”

    “放心,錢肯定差不了,隻要能保證我弟弟沒事就行。”林玉童說著去摸兜,結果他兜比臉幹淨。出來的時候是穿著休閑裝跟展翼飛散步的,壓根兒也沒想過會用到錢啊

    !

    “翼飛,帶錢了嗎?”

    “帶了。”自從林玉童給他錢包裏裝了平安符之後,他除了睡覺一直都帶著,睡覺都會放到床頭櫃上。

    “我跟你一起去。”他看到高文亮他們過來了。

    “那走吧。”林玉童也看到了,正好說一聲,跟展翼飛一起去辦手續。

    收費窗口,趁財務人員打印明細的時候,林玉童問護士,“請問送我弟弟來的人長什麽樣?有沒有留名字?”

    不是說老師通知的嗎?怎麽也沒見著人?

    護士迴憶了一下,說:“一位老師和兩個學生,有一個學生好像叫顧陽。我說得趕緊通知家屬準備錢,他們說正在聯係家屬呢,但是我後來出來就沒見著人了。”

    林玉童道了謝,總覺得老師都給人送到這兒了,不可能這麽不負責提前離開。而且同學也沒見著不是麽?

    “翼飛,要不讓人去找找小飛的老師和同學吧,可別再出什麽事。”樓上那夥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萬一攔著人不讓他弟的老師跟同學不讓去籌備錢呢?錢是次要的,可別給人嚇著。

    展翼飛會意,上樓之後直接讓高文亮去聯係一下學校。這事總歸是要查清楚的,哪能讓小舅子白白挨了打?

    高文亮二話不說下樓。可還別說,林玉童這腦洞開得有點大,但還真給開對了,林玉飛的班主任跟兩個同學真就是給人送到醫院之後被樓上那夥人給強行拉扯走的。高文亮剛出了醫院大門就看到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帶著兩個身上帶傷的學生與同幾個警察一起趕過來,因為提到了林玉飛的名字,所以他直接轉了個彎繞到他們麵前,“請問是林玉飛的班主任跟他的同學嗎?”

    班主任吳月小心打量了高文亮一下,不太確定這個染著紫色頭發的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一時沒敢說話。

    其中一個警察問:“這位同誌您認識林玉飛?”

    高文亮心思一轉,一想到李軍還按著人跪在手術室門口呢,就說:“是啊,警察同誌你們可算來了,剛才有一夥人在手術室門口妨礙醫生給我們玉飛做手術,有好心人這會兒都給帶到那邊的警務室去了,那夥壞人不少呢,沒準正需要你們幫忙。”

    警察聞言,直接去了警務室,吳老師跟她的學生顧陽還有周同也跟著一起去認認人。

    高文亮趁機給警隊的熟人打了電話,也不知說的什麽,過了一段時間就見吳老師跟兩個學生從

    警務室裏出來,但是並沒有警察再跟著了。

    高文亮忙迎上去,“老師您好,我叫高文亮,是林玉飛哥哥的朋友,謝謝你們送林玉飛來醫院。能跟我上去說說當時的情況麽?”

    吳老師一看高文亮態度還挺好,正好也要上樓去看看林玉飛那邊的手術情況,聞言便跟高文亮一起上了樓。

    這時候外科手術室外麵氣氛有點詭異,左邊的手術室門口有不少人,個個高大,除了兩個坐在椅子上的穿著休閑裝,其餘全是青一色的黑色西裝,不英俊瀟灑也是英武不凡,隻有一個被按著跪在門口,動不了更跑不掉。而右麵的手術室門口則一個人都沒有。

    吳老師一看那帶頭的流氓家長跪著,心裏總算出了口氣,走了過去。

    “這位就是小飛的班主任,還有他的同學。我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們跟警察同誌過來。”高文亮說。

    “老師您好,我是林玉飛的大哥,能麻煩您跟我說說到底怎麽迴事嗎?”林玉童站起來,看到另兩個同學衣服上還有血,心裏登時有些急了。他隻知道弟弟今天也放假,但說是約好了和同學一起打藍球放鬆一下就沒去找他。

    “哎喲你們能及時趕過來真是太好了。當時我也不在場,隻知道孩子們是打藍球時起的衝突,我接到消息的時候孩子們都已經上救護車了。詳細的讓這兩個孩子跟你們說吧,他們當時在。”

    顧陽跟周同和林玉童打了招唿,把當時的情況講了起來。卻原來他們高三難得放一次假,想著最近大家學習都太累了,便幹脆約了幾個關係不錯的哥們兒一起去打藍球放鬆一下,哪曾想打到一半的時候高二年級一個叫莊勇的小子也帶人過來湊熱鬧。他們一開始以為對方也是來打藍球,就沒太在意,後來才知道根本就是衝著林玉飛來的。

    莊勇就是給了林玉童一巴掌那個叫莊海的人的兒子,他看上了林玉飛班裏的一個姑娘。可人家姑娘根本不樂意,所以一直很是避著莊勇這個人。然而有次趕得特別巧,這姑娘要迴家的時候正好給莊勇堵個正著,姑娘不跟他走,他仗著不是學校就要用強的。林玉飛也是迴家的路上,正好看見了哪能不管?別說是同學了,就是擱陌生人身上他也見不得這種事,於是上去把姑娘給撈出來了,還跟莊勇起了些小衝突。

    莊勇當時也沒怎麽,大家就以為這事也就算過了,誰知這小子今天聽說林玉飛跟幾個關係好的同學打藍球,就趁機帶人來找茬,想讓林玉飛當眾丟臉。他帶的都是社會上的人,到了

    籃球館沒多久之後就直接點了林玉飛的名字。

    這眼看就要高考了,林玉飛明知道有危險便不可能牽連同學,更別說他們一共就六個人,可對方卻有十來個。他直接跟莊勇的人出去,後來打起來,雖然林玉飛的同學還是去幫了他,但林玉飛傷得依然是最重的那個,因為這些人本來就是為了收拾林玉飛過來的,而林玉飛一開始也沒想過能逃,便逮著莊勇一個死磕,弄得倆人傷得都很重。

    顧陽說完還忍不住看了跪在地上的莊海一眼。當時他們把林玉飛送來醫院,因為聯係不到林玉飛的家人所以隻能找班主任,結果班主任來了,他們一起被這夥人給趕走了,打頭的就是這個莊海。這人在他們學校還挺出名,主要是有個特別能惹事的兒子,仗著家裏有點錢還有點黑背景,時常不把人看在眼裏。學校多少次都想把莊勇趕出去,無奈忌憚莊家的背景隻能睜隻眼閉隻眼。

    林玉飛平時行事挺低調,覺得就算家裏有錢那也是父母辛苦賺來的,他沒出力便沒什麽可值得驕傲,所以大家都以為林家也就是比小康家庭還好些。他們真以為這次林玉飛惹上莊家肯定慘了,萬萬沒想到林玉飛的哥哥居然能讓莊海跪在手術室門口?

    這人看起來也才二十一二吧?

    林玉童聽了事情始末,雖知弟弟沒錯,卻也忍不住在心裏罵了句:臭小子。

    當時讓帶著保鏢說什麽那樣太高調,現在好了吧?

    林玉童又氣又心疼,但還是穩了穩情緒,“這次真是太謝謝你們了,眼下小飛還在做手術,我也不能離開。要不這樣,你們先去看傷,如果其他同學有受傷的你們能聯係到的話也請他們過來一起看,醫藥費方麵我們會負責。另外後期的事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們會解決的。然後你們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也可以隨時過來找我們。”

    周同有些鬱悶地說:“受傷的就我倆,那幾個走了。”

    如果不是這樣,或許他們傷得也不一定這麽重。不過也不能要求每個人想法都一樣就是了。

    林玉童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即看向項軍,“項哥,能麻煩你帶他們看下傷麽?”

    項軍自然同意。他帶人走了之後,吳老師皺著眉說:“這再過兩個月就要高考了,傷得這麽重,肯定會受很大影響的,難得玉飛這孩子肯學,最近成績一直有進步。現在弄成這樣,可真是讓人擔心。”

    林玉童還真不太擔心這事,他現在隻求弟弟身體別出問題,其它都是次要的了。

    又過了十五分鍾之後,手術室的燈總算滅了,大夫首先走了出來。林玉童上去便問:“醫生,我弟弟怎麽樣?”

    “手術很成功,脾髒破裂已經修複,骨折的地方也有專業的骨科大夫給接好了。一會兒會有人把患者轉到加護病房,接下來幾天還是要多注意觀察,隻要能平安度過四十八小時,問題應該不大。”

    “真是太感謝您了。那我們什麽時候可以見他?”

    “患者大概還要過三個小時左右才能醒過來,”

    “謝謝您。”林玉童說完給父母打電話,之前沒打通,現在打還是不通,最後隻好給他們發了信息。

    “小高,送一下吳老師。”展翼飛給高文亮遞了個眼色。高文亮會意,請吳老師離開。

    “展先生,剛才鬧事的人都被我們的人帶走了,在我們的管轄區出了這樣的事情,真是深感抱歉。”高文亮離開沒多久,李軍手底下那些人便跟兩名警察走了上來,其中的一位警察說。

    “哪裏,隻是有些不法份子行事太猖狂。”展翼飛看了莊海一眼,又看向那兩名職位不低的警察,“總之辛苦兩位警察同誌了,這病房裏的患者意圖謀殺我弟弟,他的父親又將我的愛人打成‘重傷’,希望你們能看好這兩人。”

    “您放心,一定一定。”

    “放屁!那他媽也叫‘重傷’?!”莊海看了林玉童隻是紅腫了一些的臉,恨不得再跳上去補一下。

    “怎麽莊先生還想再打一下嗎?”展翼飛臉上頓時覆上一層寒霜。

    莊海直接被這氣勢震住了,一時呐呐無言。後來展翼飛跟林玉童都走了,他才忍不住說了句,“媽的,為了個小白臉至於麽!”

    “小白臉個屁!人是兩口子。”警察把莊海按住了,“姓莊的,這下你可真是踢到鐵板了,自求多福吧。”

    不是能裝b嗎?這迴讓你也嚐嚐被碾壓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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