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月夜離開了,連同那一串金絲琉璃珠子一並消失了。


    慕容子越昏迷不醒地被送迴了宮裏,任亞旋陪在他身側不離不棄……


    得知皇上受傷並進入昏迷狀態,後宮都沸騰了起來。


    不過,諸位宮妃皆被任亞旋攔在鳳央宮之外,能進來的隻有太後及那江芸蝶。


    對於江芸蝶,她並未加多阻攔,隻是視她為空氣一般,替慕容子越用溫濕的帕子擦著臉。“皇上這是怎麽了?讓我看看……”江芸蝶說著,便想擠上來,想取代任亞旋的位置。


    任亞旋頭也不抬地直接迴道:“本宮認為宮裏禦治使的醫術本領並不比你差。”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


    江芸蝶半彎著腰在那裏,顯得有些尷尬,最後呶了呶嘴道:“皇上變成這樣,肯定與皇後你離不開關係!”然後小聲嘀咕道:“走了就走了唄,還迴來做堪?皇上都那麽說了,還要厚顏無恥地貼上來,真不識好歹……”


    任亞旋無視她,這般小聲嘀咕,想必也不是什麽光明磊落的話語,她又何必與她做一般見識。倒是太後聞言,利目一瞪:“哪來的鄉村野丫頭,一點規矩都不懂。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不要仗著救了皇上一命,便妄想騎在皇後頭上去了!能欺負皇後的,隻有哀家這個婆婆。一邊站著去!”


    太後一頓訓,讓江芸蝶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頓時便窘到不行。她緊緊咬著下唇,心中怨怨地念著,待皇上醒來。一定要皇上替她討個公道不可!


    任亞旋睨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有什麽憋屈,還是說出來的好。別咬破了嘴唇,滴下汙血,髒了鳳央宮的地……”說罷,頓了一下,又接著道:“不過,就算你說出來,也沒人會聽的。聽了也不會有所改變……”


    江芸蝶臉色變得更為誨暗了,她暗暗咬牙切齒著,她忍!忍氣吞聲到皇上醒了,就有皇後好看的!!


    見她不吭聲,任亞旋也懶得理她,將帕子丟到水盤當中,便馬上有宮人將那水盤給端走了。


    “香雀。”


    在大廳候著的香雀聽到任亞旋的聲音,匆匆走了進來:“娘娘,怎麽了?”


    任亞旋從懷裏掏出個煙花遞給她道:“去外頭將它放了,然後去玄武門外候著溫氏兄妹。”


    溫雲歌、溫雲舞?


    香雀有些詫異,不過還是接下那煙火,掃了江芸蝶一眼:“她……”


    任亞旋自然知道香雀想說什麽,示意道:“沒關係,你去吧!憑你家娘娘現在,區區一個村姑,還欺負不了本宮。”


    香雀這才點頭離去。


    江芸蝶雖不作聲,一雙纖細的手藏在袖內,指甲都陷入肉裏麵了。她本以為跟著慕容子越便能一躍上枝頭當鳳凰,哪裏想著鳳凰沒當成。卻被這個欺負那個欺負!!


    在江芸蝶左顧右盼當中,慕容子越幽幽醒了過來,第一眼便迎上了江芸蝶帶著期盼的杏眸,他微微愣了一下,尋著任亞旋的身影。


    隻見任亞旋坐在軟榻一旁,不知道在搗鼓著什麽,便匆忙掙紮著要起來……


    “皇上……”江芸蝶急忙伸手想扶起他,就想著要告狀。


    任亞旋比她還快了一步扶起慕容子越掙紮的身子,淡然地睨了江芸蝶一眼:“江姑娘還是芸英未嫁的女子,這麽公然碰觸別人的男人,這樣不太好吧?”


    江芸蝶一愣,臉上又浮起了尷尬,愣愣地看著慕容子越,希望他能開口幫她……


    在任亞旋的攙扶下,慕容子越勉強坐了起來,薄眸直勾勾地盯著任亞旋,一瞬不瞬地,生怕眼前的她不過是他幻想的一道身影。


    眼睛眨了一下,又一下,才伸手去撫摸她的臉。


    手上傳來的溫度及鼻尖上的幽蘭香告訴他,眼前的女子,的確是他的皇後。


    任亞旋措手不及被擁入他懷裏,才掙紮著要起來,耳畔便響起了他細細碎碎的:“對不起、對不起……”


    她莞爾笑著,細細地數著他的對不起。


    整整一百個之後,慕容子越才略疲倦地停頓了下來。卻聽到有人嚶嚶地嗚咽聲,不禁蹙著眉頭一看,是她……


    江芸蝶好不容易待他醒來,卻萬萬沒想到他不僅無視她,還抱著他的皇後在濃情蜜語。不禁百般委屈地哭了起來……


    任亞旋笑,推開慕容子越的懷抱,轉看向江芸蝶:“知道本宮為什麽留下你在此嗎?”


    江芸蝶微微愣了一下,抽抽噎噎地搖了搖頭。


    任亞旋再度笑了笑,伸手溫柔地替慕容子越順了順發絲,才淺笑道:“本宮可能還沒告訴你,皇上恢複記憶了。”


    江芸蝶一驚,又有些心虛地左顧右盼地問:“哦,那可是好事。皇後為何不早說,讓太後好等?”


    任亞旋笑而不語。


    江芸蝶又開始哭:“皇上,就算您恢複了記憶,也不能忘記我爹去世的時候,和你說的話呀……爹……皇上他……他……”


    “芸蝶姑娘。”


    慕容子越有些虛弱地靠在任亞旋身上,望著江芸蝶道:“你與江老爹從懸崖下救了朕,朕心存感激。江老爹為遠疆士兵所殺,朕也深感痛心。答應江老爹會好好照顧你,朕貴為天子,一樣能做到。隻是……朕有一事不明。”


    江芸蝶垂下眼斂,不敢對上慕容子越的眼,隻得硬著頭皮問:“皇上何事不明?芸蝶知曉一定會告知。”


    慕容子越伸手摸著後腦勺道:“不知道芸蝶姑娘是醫術不精,還是別的原因。為何朕後腦中有淤血卻不知?莫不是不知曉,朕是因為此淤血的原因才想不起之前的記憶吧?”


    江芸蝶一窘,連忙道:“芸蝶實屬不知情。醫術不及爹爹精湛,而沒機會習得爹爹的醫術了……”說著,又嗚咽了起來。


    “既然如此,為何芸蝶姑娘一而再再而三阻掛禦治使給朕把脈呢?一旦發現他人要給朕傳禦治使,你便使性子要鬧個不停,指責朕不相信你父女二人的醫術呢?”


    江芸蝶一驚,當下便急忙道:“我、我……”


    “若不是雲洛公子暗中入宮替朕施針化去腦中淤血,想必朕早已失去心愛的皇後了!”說著,眷戀地拉著任亞旋的手,非常感激雲洛冒著危險進宮替他治病。否則……


    慕容子越忽然正色道:“念在你父女二人救了朕的性命上,朕就不怪你欺君之罪了。但是,要進宮為妃更堪是為後。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希望芸蝶姑娘能適而可止。不要以江老爹在天的英靈強求什麽……”


    江芸蝶臉色忽然變得慘白,跌坐在地,兩眼無神地望著慕容子越:“難不成我父親的死亦不能給我換來幸福嗎?皇上就想這樣三言兩語打發芸蝶一走了之?您對芸蝶父親所說的要好好照顧我,難不成,天子也能說話不作數嗎?”


    “你想要什麽?合理範圍內,朕答應你。”


    江芸蝶目光忽然變得堅定地看著慕容子越:“既然不能為妃為後。但求後半輩子能衣食無憂……”窮山窮水的日子,她實在是過怕了了。她一個女子,總不能像爹爹一樣在江湖上流浪替這人那人看病。


    “衣食無憂又何難?”


    慕容子越望了任亞旋一眼:“皇後,我的東西便是你的,你同意賞她一點作為報酬嗎?”


    任亞旋笑:“我喜歡這句,你的東西便是我的。”睨著江芸蝶,她笑了笑,俯在慕容子越耳邊輕輕地建議著……


    最終,慕容子越將江芸蝶許給家戶清白的普通人家裏。有錢財作嫁妝,又是皇上賜婚。那戶人家自然不敢虧待於她。慕容子越這樣也算是報恩了。


    往後的日子裏,任亞旋再度懷上寶寶,太後居然態度發生逆行變化,將任亞旋放在第一位,寶寶第二位,慕容子越成了墊底的。


    不過,他便滿足了。


    擁著心愛的女子,母後與皇後雖然還是有吵有鬧,但是寵她到骨子裏去了。


    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平安。


    後宮全空,隻留後位。這是他對任亞旋最大的補償,後續還會用他的一生來彌補他之前所犯下的罪。


    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平安。


    無事可做,無寵可爭。任大律師又恢複到了最愛錢的境,不僅將國庫鑰匙占為已有,可憐的慕容子越要花錢都得跟皇後伸手……


    宮人皆笑他妻管嚴,他卻樂在其中。


    後話,慕容子越難得一次打發掉那些羅嗦的老頭,興衝衝地想找任亞旋談情說愛,不想一進入鳳央宮卻看到蕭祺焰正舒舒服服悠之悠哉地蹺著二郎腿,喝著他賞給任亞旋的上品花茶,吃著他宮裏送過來的雪芙糕!!馬上二話不說地衝了上去怒問:”冒牌山大王,你怎麽會在皇後的宮裏?”瞪著蕭祺焰,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他還敢喝茶!?


    蕭祺焰睨了慕容子越一眼,吹了吹手指蓋才漫不經心地說:”當然是小亞旋看在我那四千兩黃金的份上請我來玩的。”蕭祺焰十分好意思地說出他用錢收買任大律師的事情。


    慕容子越瞪了任亞旋一眼,而後者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撫著肚子中的寶寶,拋下一句:”別打擾本宮數錢。”便無視二人的存在。


    於是,正牌皇上與冒牌山大王繼續大眼瞪小眼,暗中%&(*#¥%*&%¥#@#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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