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唿氣兮成白虹。


    由於慕容子越的堅決不迴宮,使尹陽皇朝的股肱之臣及軍機各處的元老紛紛不滿,不惜以性命相挾。


    金玉歡閣門口處,滿朝文武百官兩邊排開,形成上朝的模式立於一側,高喊:“請皇上迴宮!”話落,齊刷刷跪下,誓要逼迫慕容子越迴宮不可。這樣一來,他們心裏更為抗拒那位和親皇後了。


    “請皇上迴宮!”


    “請皇上迴宮!”


    “請皇上迴宮!”……


    一聲又一聲,字字帶力,形成一種莫名的要挾。


    秋水伊人裏,慕容子越龍顏大怒:“他們這是要逼我嗎?”昭告天下,他是一位昏君嗎!?盛怒之下,揚手便想揮摔紅木桌上的茶具一掃為快。可是餘光瞄到榻上那毫無血色的人兒,揮在半空的手硬生生地收了迴來,他不想吵到她。


    “主子,這可怎麽辦?”風影有一絲焦慮,但心裏卻不反對大臣們的做法。不過,還是有點覺得那些老臣們太過偏激了。


    慕容子越俊眸一眯:“他們是想逼我就範,我偏不讓他們如願。要跪,就跪到死吧!”怒衝衝地說完,便負氣地坐到榻邊看著榻上的人兒,心裏的煩躁卻久久不褪。


    “這樣不妥。”千塵陽羽暗忖半晌後道:“你畢竟是一國之君,常期呆在我這風花雪月之地的金玉歡閣,難免招惹是非。不說政事如何,萬一敵國叛賊知曉你的下落,派人行刺。你的安危是一,二來,這般大動靜也會擾了任姑娘的休養。”


    事關任亞旋,慕容子越的怒氣總算是恢複一點理智,他不悅地抿唇道:“我這就打發他們迴去!”說著,撫了撫榻上人兒的嬌容,便邁步走向金玉歡閣的門……


    金玉歡閣外,為首幾位股肱大臣竊竊私語著:


    “你說,皇上會跟我們迴去嗎?”賢貴妃的父親,劉大人帶著疑慮問著前方一臉嚴肅的開國元老。


    那開國元老正氣凜然一哼:“尹陽皇朝曆來皆是明君之範,皇上本是明君,奈何遇上那妖女皇後迷了心智才會一時糊塗。經我們勸說,會迴到正道上去。你們不許在背後議論皇上是非,聽到沒?”


    “開國公此言差矣。”金玉歡閣內傳來慕容子越冷咧的聲音,下一秒,慕容子越冰霜般的臉便出現在眾人麵前。


    文武百官伏地一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萬歲?慕容子越不以為然地揚了揚眉,他們此番哪裏是想他萬萬歲?是想逼死他好讓他江山易主還差不多!擺擺手,冷冷地道:“什麽萬歲不萬歲的,起來吧!”


    “謝皇上。”群臣紛紛站了起來,年長一點的開國公,腿腳不利索,慕容子越前去扶了他一把,沒好氣道:“都一大把年紀了,還盡玩些小孩子的把戲。您不累嗎?”


    開國公聽罷,眼中帶著笑意。雙手一作揖:“謝皇上,皇上方才道臣此言差矣,能否點明。臣哪裏說錯了?”他,忠心護主。日月可鑒,誰敢說他有錯?


    慕容子越又豈猜不出開國公的心思,隻是微微皺眉道:“皇後乃瀾夜公主,遠嫁和親。也是你們所建議,朕乃親自舉行封後大典,一切按禮儀步驟封她為國母,開國公何故開口閉口稱她為妖女。於臣於民,您不是應該尊稱她一聲皇後娘娘嗎?”


    開國公振振有詞道:“所謂國母者,母儀天下。後宮之範,協助皇上整理後宮。皇後不僅離宮出走,還引得皇上流連忘返這風花雪月之地,實屬不賢不德,非賢良之妻。”


    慕容子越眸光一沉,薄唇勾起:“哦?照開國公這麽說來,倒是朕用刀逼著你們來這風花雪月之地咯?”似笑非笑,語氣雖緩,卻帶著一絲冷咧。


    “這……”開國公豈又不知慕容子越的怒,慕容子越打小便尊他為師,也是他看著長大,他的心性他自然是明白。


    “朕沒讓你們來,你們還不是來了?皇後又能奈朕何?朕要來,她還能趕朕迴去不成?天下乃是朕的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你們不怪朕讓你們過來,倒而誣賴皇後逼朕過來。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慕容子越冷咧的眸光一一掃過他的將臣們,忠心是沒錯。用錯地方了,那就是他們不對了!放眼天下,誰敢如他們一般逼迫?


    “這……”他們欲言又止,實在想不出什麽話來反駁慕容子越的話,卻又不甘心今日之舉不僅白來一趟,而且還請不迴皇上。這不是白白作了一場鬧劇嘛?


    慕容子越嗤鼻道:“天下是男人們的天下,天下興,故是君臣之道。敗也是君臣所為。你們!”說罷,一手指著他的大臣們揚言道:“你們別國興就是朕的功勞,國衰便賴在女人身上!”看著他的大臣在議論紛紛的時候又道:“朕不在宮裏的時間,你們應該是盡心盡力替朕守著朕的江山才是。別朕才挪開一步,你們什麽事都處理不好。如是這番,朕,要你們何用!?”


    龍言一出,大臣們惶恐,紛紛跪拜:“臣知罪!請皇上責罰。”


    “責罰?”慕容子越揚眉:“各位大臣苦口婆心為的也是朕的江山,何罪之有?還請各位愛卿恪守本份,替朕盯著江山。江山興敗便在你們一念之間了。”說罷,扶著開國公勸道:“朕自幼也是您看著長大,朕為人如何,開國公您是最了解不過了,帶他們迴去吧!”


    開國公幽幽一歎,悄聲道:“便是最了解皇上,才曉得皇上有多能說會道,三言兩語便把他們給糊弄過去了。”


    慕容子越笑,然後附在開國公耳畔悄聲道:“朕此次不放心迴宮,隻因皇後中毒,性命堪憂,於公於私,朕也不能棄她於不顧。”說著,一看開國公的質疑的眼神便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麽,又道:“至於為何不迴皇宮派禦治吏診治,便是因為下毒之人伸自宮中之手。還請開國公替朕多盯著前朝,觀察哪位重臣與後宮深交過多,多留意些。”


    開國公擰眉,後宮中人對皇後下毒?用意何在?是要擾瀾夜與尹陽交和嗎?前朝與後宮勾結……他雖老,心可明著,一時間也明白慕容子越的顧忌所在。便點頭不語,半晌便吆喝著文武百官各自散了。


    臨走,又心有不甘地丟下一句:“請皇上盡快迴宮。”才鑽進了橋子裏。


    慕容子越笑,總算打發他們迴去了,鬆了口氣。便趕著迴秋水伊人了……


    秋水伊人,千塵陽羽早替浪費一番唇舌的慕容子越備上了一盞好茶,慕容子越才踏進秋水伊人裏,一盞清淡的茶香便迎麵而來。


    慕容子越遞了個感激的眼神過去,便捧起茶盞道:“一群冥頑不靈的老家夥,實在是浪費我一番口水。”說著,便低頭抿了一口茗茶,頓時便感到茶香充滿唇舌之間,淡淡地化開。如此好茶,讓慕容子越不禁詫異懷疑起千塵陽羽的身份來。


    不僅是這一室布置,他供給任亞旋所有的東西都名貴無比,相比皇宮有之過而無不及。


    千塵陽羽輕笑:“眾人皆知皇上乃一國明君,殊不知,皇上口才也如此了得。三下兩下便打發了那文武百官,今日倒是大開眼界了。”


    “閣主莫要取笑。”慕容子越淡淡地謙虛道,轉頭看向榻上的人兒,有絲疑惑地問:“雲洛今天怎麽沒過來?他不是要替旋兒診脈嗎?”


    千塵陽羽一窖,臉上帶著許些不自然道:“他、他有事吧!估計會晚些時候過來……”頓了一下,也轉頭看向榻上的任亞旋道:“雲洛說任姑娘身上餘毒盡清,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你也無需太過憂心……”說著,有些左顧右盼地探首道:“蕭寨主一向關心任姑娘,今個兒不也還沒來?”


    提及蕭祺焰,慕容子越便閉口不言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蕭祺焰對任亞旋的感情絕對不比他少。目觸榻上的佳人,慕容子越的目光很是溫柔,卻又在溫柔中帶著許些霸道……


    他不會把她供手相讓,誰都不行。


    當室內各人都不再交談,各懷心事的時候,雲洛陰著一張臉推開了秋水伊人的門,動作生硬的很。


    “雲洛,你怎麽了?”慕容子越關心地問道,而雲洛僅是冷著臉哼了一聲,便走到任亞旋榻邊去了,經過千塵陽羽的時候,還意味深長地瞟了他一眼。


    “那個,我去讓丫鬟準備一下午膳,隨便找紅姑對一下經營的帳本。我晚點再過來……”千塵陽羽臉上飄過不自然的緋紅,匆忙說著,便有種倉促而逃的感覺。


    慕容子越來不及說好,便隻看到他匆匆離去的背影……


    “她沒事,我走了。”丟下這麽一句話,雲洛也緊跟著走了出去,盡管他的動作看起來還是無比生硬,但是慕容子越仍然覺得他的步伐生風,走的有多麽急。


    秋水伊人裏隻剩下慕容子越與任亞旋兩人,他走到榻邊坐下,執起任亞旋那略冰涼的手貼著臉頰,幽幽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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