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希望老爺以後,能夠寬厚待人。”縣令聽聞秦錚冷冰冰的言語,頓時臉色僵住。站在秦錚的身旁竟不知如何是好。


    秦錚毫不留情,絲毫不給縣令台階下。縣令向兩旁使個眼色。兩旁衙役會意,頓時準備將秦錚圍住。


    秦錚明白縣令所思說想,換做旁人,估計也不會善罷甘休。何況是眼前這個看似慈祥,內心卻陰險無比的縣令?秦錚閉上雙眼,等待命運的裁決,但他一點也不為此後悔。


    “慢!”那方才坐在縣令下首的年輕人忽然站了起來,青年展開扇子,看向秦錚的目光中放出光彩,因為今天秦錚的舉動和膽量,幾乎震撼了在場的所有人!


    青年也毫不例外。這一聲慢,果然令眾人畏懼不前,眾人眼裏既畏懼著看著縣令,卻有無奈的看著那青年。


    青年一笑,意氣如春風。急忙問道:“老爺方才說‘不想我安平縣,竟然有如此膽氣過人的兒郎,是也不是?”縣令咬牙,知是青年成心阻攔自己,但此時還能說什麽?於是故意點頭笑道:“是啊,這小子果然膽氣過人。”縣令說話點到即止,絲毫不錯一分,這是浸淫官場多年的經驗。


    青年點頭。哈哈對秦錚笑道:“看見了麽?縣令說你膽量過人,而且不僅是我,大家也是看老爺頭一次笑得如此開心,這是真的喜歡你啊!”


    “嗯?”青年的一番話語,令縣令如鯁在喉,更是不好說什麽。


    “果然是勇氣過人,小兄弟,你叫什麽名字?”青年一邊搖著扇子一邊問道


    “秦錚!”秦錚沒有分毫遲疑,踩縣令的官帽,此事驚天動地,縣令雖然現在一臉和氣,但也許是顧及麵子。不好明裏下手罷了。秦錚想著縱然是死,他也不能向別人討饒,尤其是如此卑鄙無恥的人。


    那人將扇子蓬開,滿臉讚賞的看著秦錚。秦錚銳利的雙眼看了看眼前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青年。


    縣令低下頭去,用手輕撫著那沒有幾根的胡須。


    “來人,將那女子鬆綁。”青年大手一揮,命令道。


    “哦!你們快將那女娃子鬆綁,”縣令急忙附和,仿佛放人就有他的一份功勞一樣。


    青年望著縣令的醜態,冷冷一笑,繼而命令道:“將那女子子送迴,再另撥一百兩送到其家中。”


    縣令聽青年冷不丁的一句話,可就不能淡定了,本來笑著的臉也頓時僵住,如果說剛才有自己的一份功勞,那麽現在,就等於全是自己的過錯了。縣令想到這,頓時心如死灰。又想事已至此,也就隻好將錯就錯了。先是唯唯諾諾地答應,也將手臂一揮,似乎極不情願。


    秦錚聽見青年慷慨的話語急忙走過去拱身一揖道:“多謝大人。”


    青年看見秦錚過來神色一喜,他猶如覓得了什麽寶貝一樣欣喜道:“我可不是什麽大人,兄弟快快請起。”青年說著,急忙托住秦錚雙臂。眼神關切的問道:“小兄弟我問你,你與堂外的少女可有什麽親緣關係麽?”


    秦錚聽了,想起剛進門時裴永的言語,心裏不禁哀歎一口。搖頭道:“我與堂外的少女素不相識。”


    “哦?”青年頓時神色間更加敬佩,臉上也不自覺的流露出喜色。道:“我不想碰見你這樣勇氣可嘉的俠士,我欲與你結拜為兄弟,不知你可願意?”


    秦錚抬眼,見眼前之人秀眉郎目,氣宇軒昂。神態十分真誠,剛才又幾番替自己解圍,又對那少女如此之好,可見也是一個有義之人,秦錚想到這裏,便心生親近。於是便點頭道:“我當然願意,隻是我怕此次事情連累兄弟。”


    “你……你肯答應了?”青年聽到最後一句就已經眼放亮光激動的看著秦錚,他實在是喜歡眼前這個少年,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大的膽量,敢敢將縣令的官帽扔在地上,古往今來,估計沒幾個人敢如此吧?。


    青年臉上狂喜,又將扇子一揮道:“將關公的塑像擺在大堂幾案上,另置幾縷香,我要和他結為異姓兄弟!”


    縣令驚訝不已,過後竟愁眉苦臉了起來。在這大堂之上,如此威嚴之地,怎能像廟堂一樣?但是竟被眼前這青年漫不經心的一句給輕易的打破了。


    縣令都快哭了,他看了兩旁的衙役,然後悶聲道:“擺擺擺,都他娘的擺上!”


    聲音不大,卻句句刺耳。


    青年本來就知道這個陳縣令的惡行,隻是氣悶在胸,不敢說罷了,如今秦錚這一踩,頓時激起了他的萬丈豪氣,以前都怪自己窩窩囊囊,今天不禁出了一口惡氣,他也不在乎了起來,臉露怒色,對著縣令便道:“你強施酷刑,若不是我兄弟仗義執言,恐怕那堂下的女子就要被你活活打死了吧!你……你就不怕遭天譴麽!”周潼目光如炬,越想越覺氣憤的說道:我令叔父上奏一本,免了你的破官!”


    一句話說完,周潼直覺如卸下了千斤重擔。隻覺痛痛快快的這一說出來。心裏爽快了不少,方圓幾裏的百姓受此惡人的欺壓,卻無人敢說一句怨言。今天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縣令趕忙擦了擦額角的冷汗,此事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要是將自己的醜事被人抖出來,甚至弄不好也是殺頭的罪過。怎能不令他害怕,所以也顧不得臉麵,急忙吩咐眾人安排妥當。


    隻是心裏不禁有一股無名怒火,此番如此的羞辱,他想任何人都不會釋然。


    香煙嫋嫋,秦錚和那青年就在威嚴的官府大堂,盟交立誓。


    當朝的縣令就在一旁。


    此時日影西斜,這時忽聽一聲清脆的女聲,自府衙門口傳來:“秦哥哥,你在裏麵麽?”


    剛才還在外麵偷窺秦錚“壯舉”的裴永等人,轉而被府衙外的小美人吸引了過去。


    粉麵櫻桃口,或許是由於剛才奔跑的緣故,臉色顯得更加紅豔動人。那小美人一邊喊著,一邊用手絞著發辮子,翹著腳張望著裏麵。神態說不出的嬌憨可愛。


    秦錚聽見堂外李書藍的叫喊,苦笑著對青年人道:“周大哥,我師妹又催我迴家了”


    青年人將扇子合起,別在腰間,隨即雙手握住秦錚的手道:“賢弟,你我已結為兄弟,日後若有難處,盡可找我,以後在江湖上,你隻要瞧得起兄弟,用得著我周潼,我也必當竭盡全力。”


    周潼目光灼灼,神態間十分真誠。秦錚將周潼的手反握住道:“多謝大哥。”秦錚和周潼相識的時間不長,卻一見既誌趣相投。


    周潼眼裏滿是欣慰讚賞之色,他把別在腰間的扇子扯下,遞到秦錚的麵前道:“家中事物繁忙,不知何時才能相聚,這把扇子就當兄長臨別相贈之物。”


    秦錚見周潼如此赤誠相交,心中不免感動,他將扇子打開,薄扇徐徐而開,裏麵繪龍噙鳳栩栩如生若飛九重之天,金甲鱗片好像能摸之有物,畫中之物生龍活虎,真是像極了。


    秦錚正看的入迷,周潼轉眼便對那縣令道:“勞煩老爺去打一柄上好的寶劍來,我要贈與秦錚兄弟。”


    “是是是,我令下人們這就去辦。”那縣令名叫陳蓮英,今年剛剛花重金買下的官職。本想拿幾個老百姓立立威,哪裏想到會遇上秦錚這樣的少年?


    “好好好,我這就叫人打雙寶劍贈與秦少俠。”陳縣令點頭哈腰,,諂媚的看著二人。他可著實怕死了秦錚。若說剛才不怕,誰能想到秦錚如此膽大,敢將縣令的官帽子扯下,這是什麽人?還敢在上麵踩兩腳。原本沒當迴事的少年,沒想到原來是個煞星。如今他竟也沒有了脾氣。


    但心裏畢竟有一股怨火,隻是不能表現出來而已,那雙老黃牙在嘴裏咬得咯咯響,他本來就吃了別人的好處。如今錢沒了。自然心裏怨恨難消。


    “不必了,縣令老爺,晚輩無理冒犯,請求老爺責罰!”秦錚說著,突然一個迴身飛奔自衙役身旁,害得你衙役膽戰心驚嚇在當地,秦錚嗖的將劍抽出,鏗鏘一跪劍身被雙臂托起。劍在光線的照耀下凜然射光。


    縣令看著跪在地上的秦錚。到吸了一口冷氣,要不是被人扶住,早就癱軟在地。


    周潼看見恍然舞出的劍光,心裏也是一驚,但見秦錚並無異常的舉動,而是負荊請罪,將劍舉天,意思很明白,秦錚手裏的這把劍,就要任憑縣令處置,秦錚將這條命,都交給了眼前的這個恨透了自己的人。周潼更加敬佩,不禁心想,若是自己,還有如此的膽量?


    但是縣令不這麽覺得,縣令驚疑不定的看著秦錚,非但沒有諒解之心,反而覺得此子更加可惡,他心裏暗想:“好哇,你打了我倆巴掌,如今還要給我個甜棗吃,這天下,那有這樣便宜的事?”


    陳縣令想著,嘴角泛起了一陣陰笑。而眼裏卻是笑意滿盈道:“你這少年勇斷果敢,英勇過人,而又知錯就改,實是難得。你快快請起。明日我贈你好劍一把!”


    秦錚並不站起,而是一直跪在地上。縣令不解其意,急忙笑嗬嗬扶著秦錚的雙臂。隻是眼前這個陳縣令,實在令秦錚厭惡到了極點。


    “隻望老爺能寬宏大量饒過堂外的少女。”


    縣令原本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僵在半空中的手,也訕訕地縮了迴去。


    “好!秦賢弟,你這樣仗義執言,我想老爺定然不會反悔。”青年一邊搖扇,一邊冷笑著看著縣令的反應。


    “啊哈哈哈,令侄說的極是。”縣令覺得,剛才秦錚踩自己官帽的時候自己都忍了,還有什麽忍不了的?當即也是點頭稱是。


    秦錚自小便父母雙亡,由師父撫養長大,今天見周潼對自己親若兄弟般看待,心裏也不禁一暖。在心裏便將周潼認做了大哥。秦錚站起拱手,一揖倒地道:“大哥保重,後會有期!”


    趴在門縫偷看的裴永此時被一陣喧嘩吵鬧聲中驚醒,他們用力搖頭,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裴永定了定神,喃喃道“乖乖,這秦錚難道是煞神麽!”他一邊擦冷汗,一邊搖頭。反仿佛不是剛才認識的少年一樣。從秦錚將縣令的帽子踩在腳底的那一刻起,他就真的開始佩服秦錚了。


    秦錚目無旁人的從大堂門口出來,絲毫不理會眾人驚鄂的目光。


    “秦哥哥,你出來啦,他們沒把你怎麽樣吧!”李書藍一邊說著,一邊極擔心的看著秦錚。仿佛絲毫不在乎這裏是官府一般。


    後麵的裴永吐了吐舌頭自言自語道:“哼,他不把別人怎麽樣就不錯了。”


    此時李書藍也進來這府衙的裏麵,她早已看見了那名少女,並把把那名少女扶在牆角。秦錚走到他們麵前,李書藍見到秦錚出來,頓時又驚又喜,急忙驚喜的抱住了秦錚,嬌嫩的臉龐緊緊的貼在秦錚的胸膛上,好像生怕失去秦錚一樣。


    裴永等人眼睛像木雞一樣僵住,互相對視了幾眼道:“這小子,豔福不淺啊!”


    秦錚拍了拍李書藍後背,小聲安慰幾句。


    李書藍一邊扶著那少女,小心翼翼的為她擦著汗,隻是少女太過瘦弱,還需要別人攙扶,李書藍索性將外套褂子脫下,那稚嫩的臉龐,純潔而美好。有著同齡人沒有的天真和善良。


    “妹妹,你還疼麽?”李書藍關切的問道,少女笑著搖搖頭,但李書藍看在眼裏,竟抿嘴哭了起來道:“你還不疼麽,都怪那扒皮的惡魔!”


    李書藍說著,不滿的看著秦錚道:“你難道沒有為妹妹出氣嗎?”


    秦錚苦笑,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與李書藍聽了,後麵的裴永也笑嗬嗬的等著李書藍驚訝的表情。


    李書藍聽了頓住腳,咬牙切齒道:“還不夠,還不夠,要是我,定要把那縣令扒皮抽筋,然後扔林子裏喂狗!”


    同時頓住的還有裴永等人,幾人麵麵相覷,咧嘴小聲嘀咕道:“真是一對惡魔啊……”


    他們跟在秦錚後麵,不一會裴永和另外二人小聲嘀咕兩句。那二人不情願的走了,隻剩下了裴永一人,他站在原地喊道:“大……大哥,秦大哥,你能收了小弟麽”


    秦錚笑著搖搖頭,抱拳道:“小兄弟後會有期。”


    秦錚這一係列的舉動,方才差點將裴永嚇傻掉。他未經多少事,自然將秦錚崇拜有加。


    月色如水,如夢似幻。秦錚看著房間裏的李書藍照顧女子的樣子,口中喃喃道:“這可怎麽辦,事情真巧,明天就要比武了。”秦錚說著,不禁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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