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了!”我猛得站直身子,鬆開金麵師傅就向門外跑去。遠遠的,是有一個紫色的身影騎在高頭大馬上,可是隨著那個紫色的身影越來越近,我漸漸看清,那人並非唿延灼。


    “唿延煬!”小夜疑惑道:“怎麽會是他?”


    “唿延煬又是誰?”


    “唿延灼的庶堂弟,生母還是唿延灼母親的庶妹。”小夜迴答:“父母早亡,三歲便被唿延灼的母親收養,與唿延灼情同手足,關鍵是,兩人長相有七八分相似,若不是熟人,根本分辯不出他們誰是誰。”


    “唿延灼為什麽要讓唿延煬來假扮他?”感覺哪裏怪怪的。


    “不對!”元將軍大唿出聲。


    “哪裏不對?”我急切的問。


    “兵馬不對!”元將軍指著迎麵而來的北漠騎兵,“北漠二十萬兵馬進入梅嶺,就算這一路有所損傷,也不可能隻剩不足十萬。”


    “不足十萬?”我望著麵前浩浩蕩蕩正向這邊湧來的大軍,馬蹄踩踏地麵讓遠在幾百米以外的關樓都感覺到了搖晃,這麽大動靜,居然隻有十萬大軍,那二十萬大軍向我衝過來的場麵,得有多震撼。


    半個時辰前,探馬帶迴來的消息還是:唿延灼親率二十萬大軍已到望庸關外二十裏,怎麽才過了這麽一會,二十萬大軍就變成了十萬,唿延灼也不見了蹤影?


    “讓唿延煬假扮他,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他帶人繞過望庸關通過其它途徑入關,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今,天裕將都城北郊五萬大軍中的兩萬調來望庸關,太子又親監望庸關指揮抗敵。唿延灼不可能沒有得到消息。他也能以此推斷,天裕國已經將防禦北漠的重心推移到了望庸關。


    如此一來,除非望庸關失守,或是天裕國發現唿延灼率領的那十萬兵馬已經順利過關。否則天裕國將不會調軍隊迴守都城。


    若真是那樣,就算唿延煬率領的十萬大軍被我攔在望庸關外,唿延灼也能帶領另外的十萬大軍,輕鬆拿下天裕都城。


    元將軍還是搖頭,“若想繞過望庸關到天裕都城,最近的兩條路,一條是距此地百裏之遙的落峽關,從望庸關外到落峽關外,無路通行。北漠大軍必須折迴六十裏到邯城,再向落峽關進發,然,從邯城到落峽關,一路多是峽穀棧道、危險異常,極不易大隊騎兵行進。”


    元將軍的手又指向望庸關的另一邊:“另一條路,則要橫穿荒無人煙的百裏沙丘。北漠南征未備糧草,所以絕不可能選擇寸草不生的沙漠行軍。兩條路,一條極難行,一條根本行不通,就算他唿延灼知道望庸關有神兵相助,可未曾親眼所見,便輕易改變行軍路線,非兵家之所為。”


    莫謙在一旁插話道:“是不是唿延灼覺得攻下天裕都城根本用不著他二十萬精兵強將,所以,把多出來的人帶去喝茶了?”


    “不可能!”小夜十分篤定道:“唿延灼不是一個自負的人。以他一慣的作風手段,必先以雷霆之勢拿下天裕都城,再將天裕各處的皇族血脈全部趕盡殺絕,免得日後再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個天裕皇族後人,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他對付北漠另外四十八部落、還有其它小國時,這些事,都是親力親為,絕不留一絲後患。那偌大的天裕國,唿延灼又怎麽可能交由旁人處理。”


    “那他到底把十萬兵馬帶哪兒去了?”我苦思。


    “雒水河!”秦若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上了關樓,來不及向我見禮,他指著地圖上一處河流道對我道:“殿下!若末將猜的沒錯,唿延灼是想從結冰的雒水河上通過,繞過望庸關,進入關內。”


    寒冬臘月,滴水成冰,雒水河這道通天屏障早已是通天大道。而從望庸關外一路向東,便有一條山路可下雒水河,沿河麵行進五、六裏,便是瞻天城郊。若直接橫渡河麵,向西十幾裏,便是這望庸關。


    若真是那樣,望庸關便會背腹受敵,這守關的三千兵將,還有秦若安剛從都城帶來的兩萬兵馬,就都成了甕中之鱉。


    元將軍向我請命:“殿下,從關外到雒水河,走山路需要半天工夫,關內走大路,急行半個時辰便可。末將請命,立即率望庸關三千將士,帶上一門火炮,到雒水河對麵攔截北漠敵軍。”


    我沉思片刻,命令道:“元將軍、莫謙,你們帶望庸關兩千將士、兩門大炮,全速趕往雒水河,秦若安,帶一萬五千人馬同去。絕不能讓北漠大軍通過雒水河!”


    除了望庸關的三千守將,包括我在內的其它人對望庸關周遭地形並不熟悉。萬一真有突發狀況,在不熟悉地形的情況下,很難思慮周全。所以,望庸關原來的守將,不能全跟元將軍去雒水河。


    火炮每發射一次都要灌水冷卻,擦幹之後才能繼續發射。否則就有可能炸膛,所以火炮的發射頻率有限,若北漠不惜一切的向前衝,一門火炮根本攔不住他們。


    炮筒安放,發射角度,以及一些突發故障,隻有鑄造並實驗過它的莫謙最在行。


    兩千人加兩門火炮,在沒有絕對地利的前提下,對付十萬騎士依舊是天方夜譚。我隻能讓剛到望庸關,還沒來得及休整的秦若安帶一萬五千人馬同去。


    “主上,望庸關總共才三門大炮,調去雒水河兩門,那望庸關怎麽辦?”隻要我沒事,天裕國如何從來都不在莫謙的考慮範圍。


    “放心,既然唿延灼準備從雒水河入關,那唿延煬就沒有強攻望庸關的必要。”別說十萬兵馬,就算是二十萬兵馬都來,隻要我不開城門,沒有衝車、雲梯,再多人和馬也休想過了望庸關這十六米高的城牆。更何況我有火炮,還有望庸關一千兵士,外加都城來的五千將士。唿延煬又不是傻子,有唿延灺的前車之鑒,他怎麽可能自己跑過來送死。


    “末將遵命!”


    “屬下遵命!”


    就在他們消失在樓梯口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還有事沒有吩咐清楚,情急之下,張口便喊:“別傷著他!”


    莫謙迴頭,望著我,點頭:“知道了。”然後加快腳步追上了元將軍和秦若安,三人一同離去。


    我忽然注意到,剛才跟在秦若安身後上樓的那個兵士並沒有隨他離開。或許是感覺到了我的注視,他抬起頭,柔和的五官,白淨的麵龐,在這群皮膚幹裂粗糙、雙頰凍得通紅的士兵群裏,顯得那麽的突兀,特別。


    他一步步各我走近,舉手加額,彎腰行禮:“殿下!”


    在我開口之前,小夜不滿的張口道:“楚墨軒,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來這幹嘛?成心添亂啊!”


    “我雖不能武,卻也讀過幾本兵書,在殿下身旁做個參謀,也算替殿下分憂!夜公子不必擔心,我不會一天到晚纏著殿下、令殿下心煩的。”


    狀元郞平時不言不語,我不想到他會說出這麽強勢的話來,雖然沒有正麵與小夜扛上,卻也著實將了小夜不大不小的一軍。


    “好啦,好啦!狀元郞一路奔波辛苦,先下去休息,其它事,明日再說。”狀元郞可不是蕭清羽,有各種毒藥傍身,狀元郞對小夜,可討不到一點便宜。


    “是。”狀元郞順從的向我行禮告退。


    時間一點點過去,唿延煬果然沒有下令北漠大軍攻城,隻是不停換大嗓門的將士遠遠的,站在大炮射程以外的地方叫囂。


    一天就這麽過去了,元將軍和秦若安也已在雒水河畔做好埋伏,可到了深夜,都不見北漠那另外那十萬大軍的影子。


    為了防止北漠十萬騎兵真繞道落峽關,我令人密切關注通往落峽關的各條道路。又傳令秦若安,隻要看見落峽關的烽火,立刻帶兵前去支援。


    望庸關外,唿延煬就把大營紮在了關樓對麵不足半裏的草地,那架勢,恨不得他半夜起來撤泡尿,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十萬兵馬,每天定時集合到城門外叫囂。唿延煬則帶著幾個親信,又是追兔子,又是打麅子,自在的跟度假一樣。


    另外那十萬北漠鐵騎一直都沒有搶渡雒水河,也沒有繞道落峽關以及其它各處關塞的消息。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沒有一點消息。


    唿延煬又圍在了望庸關外,堵住了關外來的所有情報,我就像被蒙住了眼睛,堵住了耳朵,盲目的猜測北漠的意圖,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踏實。我思來想去,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主動出擊,逼北漠退兵。


    北漠號稱擁有百萬鐵騎,西越同樣號稱擁有百萬鐵騎,這百萬鐵騎是真是假我沒心思去追究,不過,西越相比北漠還是弱了些的。硬碰硬,西越絕對撈不到什麽好處,可如今,北漠有二十萬大軍在天裕境內,對於西越來說,此時,便是大敗北漠難得的天賜良機。


    聽聞莫謙與西越皇室有些交情,我當即令他出使西越,以北漠大軍傾巢出動被困天裕腹地,國內空虛為由,說服西越派兵直搗北漠都城。就算不能說服西越去犯北漠都城,攻占它幾處邊境城池,或是搶些牲畜財物,也能攪得北漠人心惶惶,再加上在天裕國戰事並不順利,這支遠征的北漠大軍,不就能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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