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迴寑宮清羽早就起床了,不過並沒有離開,因為他要等我迴來,當麵向我磕頭謝恩。我怎麽可能讓清羽給我下跪,於是這個謝恩就改成了一起用早膳。


    本來我還想用完早膳再和清羽手牽手逛個禦花園什麽的。誰知道,天竟然這麽熱,再加上我這一身鐵甲,又重又悶的,還沒出東宮我已經又熱又累坐在涼亭裏一步也不想動了。


    清羽見我滿頭大汗,趕緊倒了茶遞到我的麵前,“殿下,請用茶。”


    茶能靜心、靜神、陶冶情操、去除雜念,是風雅又高尚的傳統飲品。可惜,我喝不了茶,一口都喝不了,不然就會頭痛心慌、唿吸困難,還會惡心嘔吐,比醉酒還難受。別說喝,現在我聞到這茶的味道就已經心跳加速,想要幹嘔了。


    “清羽,我不想喝茶!”我把頭扭到一邊,像避瘟疫一樣的躲開那杯碧綠色的液體。


    “殿下想喝什麽?”


    我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葡萄味的美年達!”


    “葡萄?美……”


    “沒什麽,喝冰鎮的酸梅湯吧!”我怎麽會說出葡萄味的美年達,這個時代哪裏會有美年達這種不健康的碳酸飲料。還是冰鎮的酸梅湯好,生津止渴、收斂肺氣、除煩安神、常喝還能祛病除疾,保健強身。


    “殿下,請。”這冰鎮的酸梅湯和茶水、點心什麽的,都有專門的小太監負責,我走到哪,他們就跟到哪,比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還要方便。


    此時幾十個小太監全都規規矩矩的站在亭子外麵,被太陽曬得滿臉痛紅、汗流浹背,卻都動都不敢動一下。


    我喝了口酸梅湯,對徐總管說:“讓他們把手上的東西都放亭子裏,一邊乘涼去吧!”


    “殿下真是菩薩心腸……”


    “行啦!別拍馬屁啦。”我揮揮手,“快去吧!哦!對了,酸梅湯留兩壺就行了,多出來的讓他們分了吧!”


    “是!”徐總管讓小太監散了,卻依然兢兢業業站在涼亭外麵伺候著。我看他也一把年紀了,這麽熱的天再中了暑,也讓他去一邊樹陰下涼快走了。


    “清羽,你怎麽不說話啊?我們聊聊天罷!”


    “殿下,臣妾……”


    “清羽,別再自稱臣妾了,就說‘我’就行。”本來我是想說自稱為夫就行,古代夫妻不都是這麽稱唿的嗎?可轉念一想,我們雖然睡在一張床上,卻並沒有夫妻之實。這麽早就叫相公,好像太急了點。


    再者,雖然林沐雨活了二十五歲,可除了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的陳睿,並沒有交過其它男朋友,而且在和陳睿結婚之前,既沒逛過街,也沒看過電影,更沒收到過一朵玫瑰花,就被他幾句虛情假意的問候和拿他奶奶醫保卡刷的幾箱感冒藥,騙得結了婚。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林沐雨並沒有談過戀愛。


    現在命定的戀人就在眼前,是不是應該把這個遺憾補上啦!逛街?今天太熱了!看電影?這裏沒有!而且林沐雨雖然在現代生活了二十五年,其實一次電影院都沒進過。更別提製造那種浪漫的氣氛了。不過這玫瑰花亭子外麵就有一大片,隻是我分不清這是月季還是玫瑰,不管了,反正現代人也都把月季當玫瑰送!就一形式,沒區別的!


    “清羽,你能幫我摘朵花嗎?”想了半天,我才說出這麽一句話。


    “殿下要哪朵?”


    “那朵!紅的!”雖然是我主動要的,不過一想到馬上他就要把玫瑰花送到我手上了,心裏還是小小的激動了一下。


    清羽折下那枝花,又細心的用指甲掰去上麵的尖刺,這才送到我。我開心的放在鼻尖聞了聞,香中帶苦,很好聞。


    “殿下喜歡月季花,臣妾……我以後每日為殿下折上一束送到寑宮如何?”


    “好,好啊!”我連連點頭,天那!每天一束,好浪漫哦!


    蕭清羽隻不過是討好的幫顧天霸掰下了月季花上的尖刺,她就感動成那個樣子,每日一束花,舉手之勞,她竟然感動的快要哭出來,這也太容易滿足了。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平時見小太監們稍有怠慢就拔刀殺人的顧天霸,今天竟然不忍心讓他們曬著,還把酸梅湯分給他們喝,別說顧天霸,就連小戶人家的小姐也不可以這麽平易近人!可這些卻是蕭清羽親眼看著她做出來的事。


    那天,明明她從宮牆上摔下來的時候脈搏就已經很弱了,怕她緩過來,蕭清羽又在她昏迷之際以診斷為由在她的傷口上塗了巨毒的毒藥,她卻依然活了過來。可她醒來之後,卻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溫順、善良、甚至還憂國憂民,這太不正常了。


    蕭清羽在神醫穀讀遍天下典籍,曾在一本古老典籍上看過靈魂互換之說,雖然師父和神醫穀眾長老都沒有親眼見過靈魂到底是怎麽迴事,可現在顧天霸的情形,卻是像極了典籍上的記載。


    蕭清羽進宮的目的,並不是找機會除去那個殘暴嗜血的天裕國太子,而是奉師傅之命探尋傳國玉璽下落。這傳國璽並非天裕玉璽,更不是其它那些小國隨便找塊玉私刻的印璽,而是自這片大陸有史以來,就已經存在的真正“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璽。


    二十年前,鳳棲國南陽王篡位稱帝,不久後被借口替先皇匡正朝綱的亂臣賊子所殺,後傳國璽下落不明。有傳言,傳國璽被天裕國先皇收入宮中,後同天裕國璽一起交給了天裕國太子顧天霸。可是蕭清羽在這天裕國東宮兩年,搜遍了這天裕國皇宮的每一個角落,卻並沒有發現那傳國玉璽。


    本打算在離開這天裕東宮之前,順手解決了那個禍害遺千年的天裕太子,卻沒想到,她竟然變了性子,確切點來說,她竟然換了個人。


    顧天霸墜下宮牆,他趁機給她下毒就已經算有違師命了,現在師傅又命他繼續呆在顧天霸身邊,縱然他再不情願,也不能公然和師傅對抗。


    早早用過晚膳,我屏退了所有人,喚出了金麵暗衛。


    “殿下,您之前都是稱唿屬下師傅的。”顧天霸小時候是叫過金麵幾年師傅,可自從住進這太子東宮,顧天霸對誰都以本宮自居,這師傅便再也沒叫過。金麵也不屑顧天霸叫他師傅,可今時不比住昔,現在這個太子殿下溫順又乖巧,有個這樣的徒弟,就算她使不出一招半式的功夫,也挺好玩的。


    “師傅?那你教過我武功?為什麽我現在一點功夫都沒有?”我奇怪的問。


    金麵扶扶臉上的麵具,這麽快就發現了問題的所在,看來這失憶後的顧天霸變聰明了。不過她這個問題金麵還真答不上來,一來,失憶的人就算忘記了武功的招式和套路,可這靈活的身法和警覺的五感卻並不會消失,可她現在這樣子,別說警覺,連五感都和常人無二。


    “還是之前我隻是學了些皮毛?”顧天霸可脾氣差又沒耐性,肯定是金麵剛教了她一招半式她就覺得自己是武林高手了,再加上她太子的身份,找人切磋也沒人敢贏她。她就真當自己天下無敵,沒再學了。


    “殿下之前學藝的確不太用心。”金麵也是順坡下驢,這顧天霸可是最惜命的,其它東西她學得馬馬虎虎,可這武藝卻從不敢怠慢。


    聽金麵說顧天霸學藝不用心,我再次在心裏鄙視她一百遍,想當初我輟學在家還一有機會就抱著課本複習,幻想哪天重迴校園還能做全校第一呢!她倒好,這一對一的師傅都不用心學,浪費資源,占著xx不xx,可恥!


    不過現在不是談論顧天霸的時候,我迅速裝出一幅乖巧懂事的樣子,輕輕扯住金麵師傅的衣角,聲音放柔,“金麵師傅,都是徒兒不好,徒兒錯了,徒兒以後一定好好跟著您老人家學藝,聽您老人家的話……”


    金麵從來沒想到,顧天霸竟然有一天像個平常人家的小女孩一樣撤嬌。隻是個老人家聽著別扭。雖然她現在看不見自己的臉,可這聲音怎麽聽也不是個老人家啊!


    “師傅,徒兒身上的鐵甲好重,穿著好累啊!”終於說到正題了,“您老人家可不可以幫徒兒打開它呀?”我說得一臉真誠、委屈加期待。


    “殿下,屬下奉文貞皇後之命,隻得在您生死關頭,或是您一統天下無所畏懼之後才能打開您身上的鐵甲。”


    文貞皇後是顧天霸生母的諡號,本來顧天霸的生母隻生了她和朝露公主兩個女兒卻沒有生下兒子,宮中其它妃嬪更是沒為顧氏皇族生下一兒半女,顧天霸生母死後不該有這麽高規格的諡號,可別人不知道顧天霸的女兒身,再加上顧天霸隻手遮天,硬是給生母按了個如此高規格的諡號。


    “師傅!徒兒求您了,徒兒保證不讓別人發現徒兒女兒身的事……”我又想到什麽,忙說:“徒兒以後再也不讓那些公子們侍寑,也不讓別人靠近,您就把這鐵甲打開吧!”我在心裏念著,這個不靠近的別人可不包括清羽,清羽是我命定的戀人,不是別人。


    “不行!”


    “師傅!徒兒昨天洗澡的時候,差一點被這鐵甲壓進浴缺裏淹死,還幾次被擠在脖子裏的鐵甲卡得差點背過氣去!”我說的可是事實!“再說,徒兒這還傷著一隻手臂,這……”我指指肩頭,鐵甲還護住了肩關節,就像短袖衫一橛,可是打開之後,整個鐵甲的重量就集中在了脖子周圍,這肩關節被壓著,“徒兒的胳膊根本沒力氣抬起來,隻能夾著,傷口一直都是泡水裏的,洗完澡的時候,水都紅啦!”


    金麵師傅剛開始還不同意,奈何我拽著他又是哭又是鬧要死要活的,把昨天徐總管讓公子侍寑時使的招術在金麵師傅這使了個遍,他終於答應,在我進密室之前幫我打開鐵甲,但隻要我一出密室,就必須重新穿好。


    “好吧!那師傅幫徒兒告訴徐總管一聲,我今晚就睡密室,今日卯時四刻叫我起床。”一刻鍾是十五分鍾,中外古今都差不多。我早起半個小時,更衣洗漱用五分鍾,剩下的時間,差不多正好能從寑宮走到宣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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