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黯淡的月光,林坤看不清楚那個人到底長什麽樣,但心裏一股不好的預感卻撲麵而來。


    “這個人我見過,在比什凱克的小鎮裏就見過!”林坤猛得想起來,“那個時候,你和倩姐前腳剛走,我就在胡同裏被堵死了,然後發生了爆炸,最後......我就看到了他,他站在遠處,觀察著那天發生的一切,可是太遠了,我看不清楚是誰。”


    “但我從一開始就覺得這個人的背影很熟悉,真的,好熟悉!”林坤用力地說道。


    站在他們的位置上看營地其實距離離的並不遠,但靠著揚沙和夜幕,已經足夠安全,那詭異的身影一直林坤的腦海中徘徊,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陳梓?用力地擰了一下林坤的胳膊。


    林坤吃痛,強忍著,迴頭瞪了她一眼,說道:“你瘋了,幹什麽?”


    陳梓?搖了搖頭,眼神很怪異,皺著眉頭說道:“林坤,你不覺得這個人跟冶江那臭小子很像嗎?”


    “冶江?”


    林坤詫異地看著陳梓?,然後又轉過頭去仔細地觀望了一眼,突然,魔怔地說了一句,“冶江!”


    “你是不是覺得真的很像?”


    “像,確實像。”林坤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可是......”林坤實在想不出冶江能夠和這個阿坦巴耶夫扯上什麽關係,“他來這裏幹什麽?這小子最近神神秘秘的,也不至於跟這種人物搭上邊吧?”


    “不對!”陳梓?又掐了林坤一把,她像是一下子又想到了什麽東西,習慣性地通過掐林坤的方式來促進自己記憶的調取。


    林坤強忍著身體的折磨,不敢打斷陳梓?的思路,就在這時,陳梓?睜大了眼睛,眸子裏閃過一道光,林坤一看就覺得有希望。


    “你還記不記你最後一次見到冶江是什麽時候?”


    “最後一次?我記得好像是在一個地下停車場裏,這家夥神神秘秘的,怎麽了?”


    “對,就是那一次,那天是校友會,我們還遇到了一個維族小學妹,然後就遇到了冶江這個臭小子,你還說這小子有問題,於是我們就跟上去看了看,結果他一個人進了阿布教授的房間裏。”


    經過陳梓?這麽一說,林坤恍然想起些什麽,“哦,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我們還去趴了牆根,好像聽到冶江的爺爺冶重慶請了阿布教授幫了一個忙,我當時聽到的時候,還驚著了,那個忙是”


    林坤的思維一頓,那一部分記憶好像被抽走了一樣,失落在了無數的思緒之中,“我有點想不起來了,但我當時真的嚇了一跳,好像是件不小的事情,可能是當時沒重視......”


    陳梓?焦急地看著他,補充道:“我記得阿布教授好像還給了他一件什麽東西,也提到了考古隊,然後還說要給他引薦一個人?”


    林坤盯著陳梓?的眼睛,隨後眼波之中便流瀉 出來一陣不安,失神,繼而驚愕地說道:“那個人好像就叫做阿坦巴耶夫?”


    他話音剛落,陳梓?的麵色也隨之一變,身子一癱,沉默了。


    許倩一聽到林坤說道冶江曾與阿坦巴耶夫有交集,連忙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我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林坤驚慌道,“我記得那天我在門外的時候聽到阿布教授說了一句‘瀚海黑龍’,然後就想到了咱們龍骨堂榜單上的記錄,心想冶江怎麽會跟這件事情扯上關係,但我轉念一想阿布教授是受冶重慶之托來參加的那次校友會,他們考古學家研究著瀚海黑龍也便沒什麽好奇怪了,所以就沒放在心上,後來,阿布教授給了冶江一張地圖,但究竟是什麽地圖我也不知道,最後”


    “我現在可以肯定,阿布教授給冶江引薦的那個人確實叫做阿坦巴耶夫!”


    “天哪!”陳梓?驚訝道,“事情怎麽迴是這樣?冶江這臭小子在搞什麽鬼?”


    許倩玩味地看了林坤一眼,突然問道:“你的這個朋友是不是還有一個父親叫冶和平?”


    “是啊,你......”林坤頓了頓,“你應該清楚。”


    “那這件事情就更嚴重了!”許倩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這背後的水太深了。”


    “是啊,如果真的是冶江的話,這小子究竟是想幹嘛?上次我們在比什凱克被人滿大街的追殺,我就懷疑是那個神秘人在背後操控,如果是他,他怎麽會下如此狠手,要致我們於死地?”


    “恐怕你的這個問題,隻能你自己去找他問清楚了。”許倩歎了口氣,說道:“不過,我倒是有一點算是看明白了。”


    “看明白什麽?”


    “算了,你就先別問了。”許倩擺了擺手,說道:“我臨時改了主意,想來個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


    “對,他們不是想抓我們嗎,我們就來個反擒拿,把你這位老同學抓起來,盤問一下,不就什麽都清楚了,總好過咱們在這裏瞎猜吧!”


    “可是他們這麽多人,還有槍,我們這麽幾個人怎麽可能對付得了他們?”


    “擒賊先擒王,阿坦和他那幫嘍??揮黴芩??任頤親プx艘苯潛悴桓以倌夢頤竊趺囪??一夠鼓艸嘶瘓?!?/p>


    阿坦巴耶夫帶著人圍上了林坤他們的營地,可是等他們衝上去的時候,卻發現裏麵一個人也沒有,就連火堆都已經熄滅許久了,隻剩下沒燒完的木頭繼續冒著青煙。


    林坤的心裏卻總是七上八下的,他不是因為擔心暴露,被阿坦的人發現追上來,而是當他懷疑冶江的時候,內心產生了波折,他始終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為什麽從前意氣風發的同窗摯友,現在會成為對立的敵人。當有一天冶江會想要奪去自己的性命,這是林坤以前從來沒有的事情。


    “表少爺,別多想了,你的這個老同學已經不再是你記憶當中的那個大男孩了,如果真的是他,那他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你完全不認識的人了,你看看他手底下的人,全都是亡命之徒,他對你可是一點沒有心慈手軟,你可別因為你的一念之仁,而把我們至於死地。”


    許倩的話林坤當然能夠聽明白,“放心,我懂得分寸。”


    就在這時,冶江和阿坦巴耶夫竊竊私語了一陣,隨後,阿坦巴耶夫大手一揮,準備收隊了。林坤他們全部窩在那裏,等待接下來的行動。由於一直蹲下隱蔽,陳梓?累的實在不行,幾乎崩潰,說道:“話說,我能夠起來了嗎?”


    林坤看了看四周,道:“小心點。”


    “林坤,我跟你說,如果真是冶江那臭小子,我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冶江他們迴營之後,似乎沒有什麽反常,林坤摸到營地外麵,也沒有什麽動靜,裏麵靜止著猶如凝固了一樣,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麽,就感覺有一股無形的邪氣逼過來,汗毛都立了起來,林坤說道:“倩姐,冶江這小子不會跟我們玩什麽貓膩吧?”


    “我說了,你這老同學已經不是你印象中的那個人了,我們給了他一座空營,你說他抓不到我們他會怎麽做?”


    林坤聽著許倩說的話,忽然腦子靈光一閃,道:“你的意思是他設了圈套?”


    許倩看向林坤,道:“是,也不是。”


    “你是什麽意思?”


    “對於他來說,可能是請君入甕的計謀,對我們來說,則是直搗黃龍的好戲。”


    林坤皺眉道:“你這麽一說倒也有道理了,那怎麽辦?難道應該硬闖。”


    “你就放心吧。”


    說完,許倩叫上白雲,兩個人先去探營。沒過多久變迴來了,白雲一迴來就說道,“裏麵果然有埋伏。”


    “好家夥,我現在還真不能小瞧了這小子。”


    “摸清楚冶江在哪了?”


    “知道。”許倩笑了笑,“這小子在他的帳篷了擺了個**陣,故意用燈光把剪影投在了帳篷上,擺明了就是想把我們引過去,但他怎麽也想不到,我還是找到了他。”


    “他在哪?”


    “進去不就知道了?”


    在月光照不到的情形下,手電也不能打開,幾乎就是伸手不見五指,隻看到營地裏的一片漆黑。林坤進去之後,突然,許倩大喊一聲,然後,包括陳梓?在內,其他人一溜煙的消失在了黑夜裏。


    林坤睜大了眼睛,冷汗倏然流了下來,他還不知道是怎麽迴事,許倩這到底唱的哪一出,竟然把自己往虎口裏送。


    霎時,營地裏蟄伏在暗處的人全部都衝了上來,一下子就將林坤團團圍住。每個人手裏都拿著槍,幾十號人瞪著他,隻要他稍有動作,就會被打成篩子。


    林坤猶如木偶一樣,僵在原地。


    “許倩,你個王八蛋,我到底哪裏惹你了?”林坤心中暗罵道。


    這時,就有一個人上來,推了林坤一把,讓他跪在地上,接著,就有人幽幽的叫了一聲:“哎,不得無禮!”


    阿坦巴耶夫慢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就在他準備出言羞辱林坤一番的時候,突然間,營地內一聲慘叫,所有人一下全愣了,麵麵相覷。


    阿坦巴耶夫問道:“怎麽迴事情?”


    “難道是許倩她們?”林坤一下興奮起來,“我靠,我說她怎麽把我甩下自己跑了呢,敢情是拿我當誘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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