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麗羞澀的時候,就想是一枝傲雪的寒梅,佇立在幽靜的山穀中,恬靜優雅的徑自綻放,無論身周左右有多少人注視著她,她都象獨自置身在空無一人的原野中一樣,眼角眉梢,無不洋溢著自由浪漫的氣息。


    她一身風塵之色,神情也十分的疲憊,但是一雙帶點淺綠色的眸子,依然清涼的象沙漠裏的甘泉一樣,清澈明亮的如同一泓碧水,令人見而心生憐惜。


    “古麗,你知道阿布教授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來參加校友會嗎?”林坤乘機發問,以解開心中的疑惑。


    “你們還不知道吧,爸爸是這裏最早的一批民族班畢業生,那個時候爺爺奶奶家裏很窮,揭不開鍋,爸爸高考的成績原本是可以去更好的地方讀書的,但那樣的話,他就會付不起學費。”


    林坤趕緊豎起耳朵,古麗繼續說道:“那一年咱們學校創辦了第一個民族班,正在招收少數民族的學生,得知爸爸的情況之後,學校開出來很優惠的條件,不僅免除了學費,還資助爸爸一筆助學金,就這樣爸爸毅然放棄了更好的學校來到了這裏。”


    “哦,沒想到啊,阿布教授還與浮屍院有著這麽深厚的關係。”


    “爸爸一直教導我,我們要懂得感恩,學校和老師傳授給我們知識,是為了讓我們將來能有更大的作為,無論是在什麽級別的學校裏學習,都是一樣的。其實我今年的高考成績是可以去北大的,但是我爸爸希望我能來到這裏,他相信無論在哪裏學習,隻要我肯努力都會取得成功,我也想走一走爸爸當年走過的路,所以我來了。”


    “天哪!”陳梓玥詫異地看著古麗,“阿布教授還真忍心,你就沒有一點可惜?”


    “有一點了,不過,爸爸是我的榜樣,我相信我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古麗笑道。


    林坤深感欽佩,“那古麗,阿布教授有告訴你今天這個校友會到底是來幹嘛的嗎?”


    古麗搖了搖頭,“除了參加校友會,爸爸可能待會兒還要見一個客人。”


    “客人?搞這麽神秘?”


    “也不是了,爸爸每一次外出活動都是這個樣子,這次是他說要順便送我上學,不然,我挺不願意一起陪同的。”


    “了解,了解。”


    這個時候,林坤聽見外麵走廊裏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腳步聲,到門口時停下,林坤迴頭一看,是駱建芬。


    “是你?”


    “好巧,駱老師。”


    “你還真是塊狗皮膏藥,哪裏都有你。”


    “駱老師你這是......”陳梓玥問道。


    “哦,我來接古麗過去,會議開完了,你們可以下去了。”駱建芬說道。


    “古麗,走吧,你爸爸已經在等我們了。”駱建芬慈眉善目地對著古麗說道。


    林坤搖了搖頭,說道:“駱老師,你這區別對待也太大了,對小學妹就這麽溫柔體貼,對我們這些老人就......唉,人心不古啊。”


    駱建芬白了他一眼,小聲說道:“臭小子,上次的賬還沒跟你算呢,給我識相點。”


    ......


    林坤和陳梓玥悻然離去,打掃完會場,腰酸背痛,林坤替陳梓玥捏著肩膀,兩人正要從裏麵走出來。突然,就看見停車場裏一輛車車燈閃了一下,車上下來一個人,林坤不經意的一瞥,覺得這個人的背影很熟悉。


    “唉,那不是冶江嗎?”陳梓玥說道。


    “冶江?是他嗎?”林坤疑惑,“好久沒見他了,他怎麽在這兒啊?”


    “是啊,奇怪?”陳梓玥正要開口叫住他,被林坤攔下了,“別叫他,被他看到還不更尷尬,算了。”


    “唉,不行,我得去看看,這小子來這裏幹嘛?”陳梓玥來了興致,不顧勸阻,躡手躡腳地跟了上去。


    “一段時間不見這小子變得神秘了不少嘛。”


    “何止是神秘啊,我看他都成精了。”


    “為什麽這麽說?”


    “腳步生風,行走無聲,你看看這還是我們認識的冶江嗎?”林坤望著冶江的背影,眼神不自覺的沉重起來。


    “那我就更好奇了。”


    “別鬧了,趕緊迴去。”


    “林坤,怎麽了?心虛了,是不是見到情敵慫了?”陳梓玥狡黠一笑。


    “誰慫了,我怕他,他也就是我一跟班好嗎?”


    “嗬嗬,那是以前,現在誰是誰小弟還不一定呢。”陳梓玥看著冶江走上來樓梯,對林坤說道:“你猜他這個時候一個人來這兒幹嘛?這麽神秘,一定是有事情。”


    “廢話,我也知道是有事情。”


    “那你猜他是來幹嘛的?”


    林坤見陳梓玥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也不自覺地想到了剛剛古麗所說的那位阿布教授要接見的客人,“難道說阿布是來這裏見冶江的?”


    “嘿嘿,這迴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吧,你看看人家,阿布教授不遠萬裏前來接見,在看看你,一事無成,簡直天差地別啊。”陳梓玥諷刺道。


    林坤被陳梓玥一激,好奇心也升了起來,“好,我今天倒是要看看,冶江這小子長了什麽出息了。”


    他們一路尾隨,隻見冶江最後走進了一間房間,“啪嗒”一聲,門關上了。


    林坤躲在轉角處,看不到房間裏麵的狀況,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好蹲在那裏,等待時機。過了一會兒,門又打開了,出來一個人,拎著一把水壺。


    “那不是駱建芬嗎?”


    “駱老師?”


    “還真是他。”林坤心下一陣疑慮,“駱建芬是來接待阿布的,那這麽說冶江這小子還真是來見阿布的,這下子在搞什麽鬼?”


    “唉,趕快上去聽聽,他們在聊什麽?”


    “等等,等駱建芬迴來以後再說。”


    駱建芬打完水,沏茶泡水,忙活完之後,便離開了房間。林坤小心翼翼地貼上去,在門上趴牆角,偷聽裏麵的對話。


    冶江跟阿布教授寒暄了一會兒之後,開口說道:“教授,你應該知道我此行來的目的是什麽?”


    “小江,你爺爺已經把事情都跟我說了。”阿布教授點了點頭,“冶重慶老先生是我的知遇伯樂,你放心,他交代的事情我一定會幫忙的。”


    林坤一聽,沉思道:“這事什麽事情啊,冶重慶也出麵了,冶江這小子現在究竟在幹些什麽?”


    “教授之前曾跟我爺爺說過,您曾經在樓蘭古城的遺址中找到過一枚漢簡,上麵記載了有關瀚海黑龍的史料,當時這個消息一直秘而不宣,您能給我講一講這其中的隱情嗎?”


    阿布教授道:“有關瀚海黑龍的事情說出來有些驚世駭俗,我茲以為是古人杜撰的,不過學界對此看法不一,至於其中的隱情,說起來倒也沒什麽,原因是當時發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這枚竹簡問世之後,其中有關妖龍的詛咒就被爆了出來,那當然是無稽之談,可偏偏外麵捕風捉影的人很多,沒曾想當天夜裏沙漠突然刮起黑沙暴,將沙漠中的考古隊全部埋在了黃沙下麵,至今還沒有找到他們的屍骨。”


    林坤被搞糊塗了,搖頭道:“瀚海黑龍?這見事情我倒是聽說過,龍骨堂這些年一直在秘密調查這件事,可惜線索很少,冶江這小子是怎麽跟這件事情牽扯上的?”


    陳梓玥最先迴過神來,隨即一巴掌拍林坤腦袋上,說道:“你忘了他爸爸還有他爺爺是幹啥的了嗎?這叫做子承父業,他家是考古世家,笨蛋。”


    林坤擠出一個笑臉,說道:“也許吧,不過這件事的信息量太大了,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冶江繼續問道:“阿布教授,你知道考古隊最後出事的地方大概在哪嗎?”


    阿布教授跟冶江對望一眼,搖了搖頭,道:“幾十年前的舊事了,要說我還記得,那也隻是個模糊的印象,在沒有衛星定位的年代,一切隻能靠經驗和地圖。”


    冶江皺了皺眉頭,道:“有地圖嗎?”


    “有是有,這些年我一直藏在箱子裏,不敢看。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給你一份。”


    冶江隨即點頭道:“那就謝謝教授了。”


    阿布教授笑了笑,道:“恕我直言,若不是你爺爺叫你來的,我是萬不會將東西交給你的,瀚海黑龍這件事情雖然我始終不相信,但畢竟災難實實在在的發生了,幾十年來這裏就是一個考古禁區,很多原本研究這一領域的專家都紛紛放棄了念頭。”


    冶江笑了笑,道:“感謝教授的善意提醒,考古研究就是在跟曆史對話,探索未知才是我們生命的真諦不是嗎?”


    阿布教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隻可惜我能幫到你的並不多,在國內還在從事這一領域研究的已經沒有幾人了,你爺爺這個時候想到我恐怕也是因為我是少數幾個還知道當年內情的人。不過,既然你這麽執意要一探究竟,我倒是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人,他或許能告訴你更多。”


    “是嗎?教授請講?”冶江高興道。


    “吉爾吉斯斯坦有位研究中亞曆史的曆史學家阿坦巴耶夫,他是世界上研究樓蘭古城的權威,對瀚海黑龍詛咒的研究也很獨到,你可以帶著我的親筆信去找他,相信他能夠幫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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