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之地據此可謂是千山萬水,就算姒瑋琪真的看懂了程逸芸的信號,要想把佛姐從這麽大老遠調過來,少說也得三四天,這一段時間裏,最是熬人。


    “哎喲,咱們還是先迴去吧,在這兒傻等幹啥?”果胖子不耐煩地說道,“你看看我這胳膊上全都是蚊子咬得包。”


    “廢話真多。”林坤坐在樹蔭下,“這麽熱的天你在聒噪,咱們可能真得打道迴府了。”


    “不是,哥們,你說我們好端端地為啥非得在這兒等,天天吃這些罐頭,你膩不膩啊?”


    “唉,被你這麽一說我倒還真的餓了,要不咱們今天改善改善夥食?”


    “咋改善,南不能你能在這兒打獵?”


    “打獵咱不成,沒刀子那本事,不過釣個魚還是可以的,我看到山下那個水塘裏有不少魚,運氣好的話,應該能掉的到。”


    林坤坐到水塘邊,程逸芸許是之前從未釣過魚,顯得極其興奮,她失憶之後性格大變,也不怕髒,在濕濕的的泥土裏挖出一大坨蚯蚓,笑著擺到林坤麵前,然後安靜的坐在他邊上看著他釣魚。林坤拿起魚杆,放上蚯蚓,拋向平靜的水麵。


    釣魚應該選擇陰麵,最是樹蔭地下為佳,落葉掉入水中,為魚提供了充足的餌料。魚群在水下若隱若現。林坤盡量讓魚杆不動,由於這魚竿是自製的,魚鉤也極其不專業,可靠性難以估計,稍有閃失,魚就會脫鉤。


    “咦,浮漂有點往下沉了。”程逸芸拉了一下林坤的胳膊,林坤屏住唿吸,欣喜若狂地把魚竿拉了上來,一條活蹦亂跳、又大又肥的魚兒展現在他眼前。


    果胖子看到此情此景,激動地站了起來,詫異道:“我勒個去,這他媽都可以?”


    林坤把這條拚命掙紮的魚從魚竿上摘了下來,得意洋洋地笑道,“唉,怎麽樣,厲不厲害?”接著,他又重新坐了下來繼續釣魚。


    可是果胖子的心情已經無法平靜下來,忍不住的要看林坤釣上來的那條魚,“胖爺我就不信了,我也要試試。”


    於是果胖子也挑選了一條大蚯蚓穿在魚鉤上,說道:“來吃大蚯蚓的準是大魚。”


    “嗬嗬,你要是放一串,還能釣上來一條鯊魚。”林坤嘲笑道。


    果胖子不予理會,他醞釀了一下,把力氣集中到右臂上,用力把魚線甩向水塘中心。水麵上微波蕩漾,果胖子一釣就是半小時,看得眼酸,還是沒有魚上鉤,他氣得一把將魚竿甩在石頭上。


    不一會兒,林坤看魚漂好像又動了一下,程逸芸高興地大叫起來:“魚上鉤了。”林坤示意我安靜,又指指水中。竿下的魚漂不見了,立刻一提,等它再動一下就迅速提起魚竽,驚喜地一看,一條棍子魚。


    “豐收嘍!”林坤笑著收工。


    快到十一點,林坤想做個紅燒魚給他倆嚐嚐,但是論廚藝他和程逸芸純屬外行,果胖子一下發現了自己的用武之地,他抿嘴笑,接著咧開嘴,脖一仰,露出大門牙,哈哈大笑。


    果胖子在林子裏挖了一個淺坑,埋上幹柴,上麵架起支架,一個灶頭就搭好了,“紅燒魚你們就別想了,不過,總算是能吃到熱菜,而且還是野生的,這就算不錯了。”


    “我嚐嚐。”林坤咬了一口,立即吐了出來,“怎麽這麽淡?”


    “廢話,我們沒有鹽,當然是淡的。”


    熱氣包裹,像披上棉被,汗水倏地下來。


    林坤躺在樹蔭下麵眯著眼,程逸芸頭依著他的頭,兩人都不說話,極度愜意。


    “哎喲,你倆到這兒度假來啦。”


    “休息一會兒。”


    “行行行,眼不見為淨。”


    已經晚上十點半。


    點點星辰亮晶晶綴在黑幕中,散出幽幽潔光,一派舒緩寧靜。朝北方眺望,北鬥七星是繡在黑絲絨上的玉石,鬥柄西斜,突兀醒目,像超然物外藐看塵世的隱士,從古至今,睥睨人間萬象。


    林坤點了根煙,時不時抖抖煙灰。程逸芸扇著煙霧,一聲不發。


    山風輕拂,夜靜如水。


    棲霞山為金陵四十八景之首,乾隆帝五次南巡均設行宮於山上,讚為“金陵第一明秀山”。民間有古諺“春牛首,秋棲霞”,每值深秋,尤其重陽過後,繁霜未降,漫山楓葉紅遍,與荻花相映,如霞棲山。《桃花扇》形容“放目蒼崖萬丈,拂頭紅樹千枝,雲深猛虎出無時,也避人間弓矢”,層林盡染之景閉目可現。


    “這夜晚的景色真了不得,好美啊。”


    全山大致成東西走向,絕妙處在於:鳳、龍、虎三形俱全。主峰鳳翔峰,卓立天外,雄鎮群峰。鳳翔峰的東北山坡,形如臥龍,名為“龍山”;西南山坡,狀若伏虎,名為“虎山”。龍虎二山,左右環拱,形勝天成。風水絕佳一直被南朝梁皇室、陳皇室鍾愛,山上有蕭秀、蕭恢、蕭憺、蕭景墓。山中多藥材,可以攝生,又名攝山,百姓自古把它當成食用不盡的寶山。


    棲霞寺之名源於南朝劉宋時期著名隱士明僧紹之號棲霞。現寺前左側有明征君碑,該碑建於唐高宗時期,是江南現存唐碑中的珍品。劉長卿來瞻仰後,寫下詩句“山人今不見,山鳥自相從。長嘯思齊主,終身臥此峰”。棲霞寺以三論宗的祖庭名揚天下,自古為佛家勝地,與濟南靈岩寺、荊州玉泉寺、天台國清寺,並稱天下四大叢林。


    忽然,山林裏傳出一聲哀鴻清喝之聲,隨後便見到林鳥振翅而起,翱翔天際。


    “山裏有人。”


    “大晚上的誰來?”


    “這山裏除了我們,空無一人,都說廟前野鬼多,莫不是......”果胖子心裏倏地起一片毛,脊背涼颼颼的。


    氣氛頓時緊張焦灼起來,林坤一看手表,已經快到十二點。所有人都仰著頭,目不轉睛盯著北鬥七星,腦袋像被一雙手往上提著,安靜得能聽到心跳,融進寧靜深夜裏。


    山林黑沉沉寂靜。


    “應該是佛姐來了。”林坤淡淡說,打破平靜。


    “哪?”果胖子問。


    林坤苦笑一聲,“卸嶺秘術,能遁地夜行,我要能知道就不是現在這個地步了。”


    林坤立即站起,開亮電筒,仔細查看。遠處的那片山林,算不上茂密,隨處可見突兀孤立的巨大石塊。林坤巡視一圈,搖搖頭,說道,“這兒是深山,周圍沒有路,真搞不懂,她是怎麽來的。”


    林坤一隻腳踩著巨石邊緣,像在發愣,又轉身打量那片林子。果胖子也站起來,眼睛跟著電光朝下麵瞧。看了半天,什麽也沒有。他撿起個石塊,使勁一扔,“啪、啪……”聽不出一點異常。


    折騰半天,毫無頭緒,又悶聲坐下。


    “是不是聽錯了。”


    “不會。”林坤搖搖頭,“佛姐脾氣怪得很,不直接出麵相會,怕是有什麽芥蒂。”


    “哼,還給她臉了。”


    “你再說一遍!”


    忽然,第四個聲音,極其突兀地傳出。


    “我勒個去。”果胖子被嚇了一跳,這個聲音明明離得已經很近,他的心猛跳,腦袋發漲,渾身繃緊。


    一個影子踏著荒草、灌木枝,在黑綽綽樹影裏奔。


    “佛姐。”林坤驚喜道。


    林坤到佛姐,他眼一睜,流露出懇切。


    眼前的這個女人,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一雙黑色的高筒靴,一身黑色的皮衣,英姿颯爽,威風凜凜。她嘴唇一抖,仿佛想張開嘴,但欲言又止。


    程逸芸白了佛姐一眼,沒好氣地將林坤的手拉住,往自己身後一拽,場上情勢一開始便白熱化。


    “她怎麽也在這?”佛姐睥睨道。


    “那個......逸芸是跟我一道來......”


    “哼,我陪著我男人跟你有關係嗎?”


    “臭不要臉,哪個是你男人?!”佛姐秀目一橫,眼中閃過冰淩般的寒意,右手向腰後一摸,林坤看得真切,已經握住了槍柄。


    “哎哎,有話好說,別動不動就翻臉好不好?!”林坤趕緊勸架。


    “林坤,那到底護誰?”程逸芸不依不饒地拉住林坤。


    “行行行。”林坤妥協道,“我誰也不護!你倆愛咋咋地。”


    佛姐冷靜了一下,知道此時不是置氣的時候,姒瑋琪召集她來到這裏,是為了配合林坤,確實不能感情用事。


    “算了,這筆帳我以後再跟你算。”


    程逸芸拽著林坤,也不再針鋒相對。


    “這就對了嗎?你麽自己說說,一個發丘門大小姐,一個卸嶺掌門人,怎麽都是驢脾氣。”


    “到底怎麽了?”佛姐問道。


    林坤指了指下麵,“這下麵,有個日軍的秘密實驗室,裏麵不知道藏著什麽驚天大秘密,我們得進去一探究竟。”


    “為什麽?”


    林坤知道佛姐對整件事情還一無所知,隻好先一五一十的把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再敘述了一遍,講到愛德華和肖亞清的事情,也講到了螭龍紋甲骨和寶鼎的事情,還有就是他們如何循著寶鼎的線索到的這裏。


    “那追殺你們的日本人呢?”佛姐似乎非常敏銳地便捕捉到了遊離的線索。


    “問題就在這裏。”林坤歎了口氣,“他們若即若離,一切都是這麽的陰差陽錯,雖然我不知道他們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不過,我想他們應該在裏麵,畢竟裏麵的秘密對他們來說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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