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落地的瞬間,那青煙已經凝聚成一個人影。


    林坤從地麵看去,那雙高跟鞋的鞋跟足有七八厘米長,跟個錐子似的,每踩一下,都能在地麵踩出一個拇指大的窟窿。


    林坤一個打滾,閃避到牆角。


    “這樣下去不行,老子早晚都會體力不支,非得累死不可。”


    “這魙也太他媽厲害了,連血咒都對她沒什麽效果,根本傷不到她,這可怎麽辦?”林坤不斷的想著上次在魙墓遇到洛婉如時的情景,他正一籌莫展之際,眼前突然晃了一下,影子突然飛了過去,且速度之快,令林坤大感驚訝。


    轉瞬之間,空氣突然劇烈地扭動著,時而膨脹如鼓,時而身細如發,時而從中間露出一個巨大的孔洞,時而蜷縮成一個螺旋。


    “這個......不會是?”林坤詫異地看著半空中的影子,頓覺緊張起來,“這與我之前碰到洛婉如的時候一模一樣!”


    自始至終都在不斷變化這形態的影子,在半空中大約活躍了五六分鍾,終於安靜下來,雖然影子依舊在扭動,但似乎沒有像之前那麽劇烈,影子中透出兩個不是太大的孔洞,像是兩隻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林坤。


    緊接著,在眼睛下麵又撕開來一張血盆大口。林坤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當時自己在從魙墓出來之後,曾在龍骨堂的一本古籍上看到過一種陣法,“以我的手段,估計是對付不了這鬼中之鬼的,那陣法叫什麽來著......血縛陣?”


    “好像是這麽叫來著。”林坤心裏飛快地迴憶當時閱讀古籍時候的印象,“鬼死為魙,已成虛無,而血縛針可以把虛無縹緲的魙定住。”


    “血縛,血縛......”林坤嘴裏默念了幾遍,忽然想到了青囊裏麵的那捆繩子,“唉,該不會是老天有眼吧,這血縛陣需要以血浸濕繩索,將魙捆住,才能成功,我正愁沒有繩子,真是冥冥之中,皆有命數。”


    “這個血縛針我從來沒試過,也不知道靈不靈,不管怎麽樣現在都得要試一試了!”林坤仔細第迴想道,“血縛陣需要以血祭陣,我隻是記了個大概,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林坤打定主意,再次一個翻身打滾,剛要站起身,那影子立刻衝了上來。為了閃避,林坤不得不再次倒在地上,就地一滾,尋找機會再起身。


    “別以為你是魙,老子就怕你,你也太不把老子放在眼裏了吧,你祖宗輩的魙老子也見識過!”林坤起身之後,憤憤的罵道。


    那個影子慢慢地向他靠近,走到足夠近,林坤看到她的身軀是完全虛化掉的,長發披肩弧度優美的脖子,細嫩光滑的肩,凹凸有致的精致,盈手而握的小蠻腰。


    有人說這是誘惑,但更多的是的人還是會忍不住去注視。


    “你到底是誰?”


    林坤看得眼睛發愣,她的確太過美豔。香消玉損後,還能留下一身的沉默,一袖的滄桑,一裾隨風飛舞的桑田。看繁華的褪盡,觀世間的紛爭。一襲旗袍,讓所有愛它的人懂得,那定格在時空的驚豔,變幻的情懷,在紅塵中翻覆中悄然隱去、


    幽幽的,殘存著的記憶,卻沒有光陰可言。無論是原因、觸感、溫度那些迴憶和明媚,在不經意間路過歲月,路過自己。


    “孩子,你過來。”


    林坤愕然。


    這個時候,就看到那隻靈嬰,一蹦一跳地跑到了她身邊。


    “我去,這還是倆母女?”林坤心裏嘀咕道。


    “臨邛道士到底打的什麽主意?不管啦,這個時候,絕不能心慈手軟,必須快刀斬亂麻。”想著,他悄悄抓緊繩子,繩子在流血的傷口上經過,慢慢拉動,等到整條繩子都帶上血之後,林坤準備行動。


    不過,那魙還是發現了林坤的動作,抱起那個*,兩個人懸在空中,隨即猛的掉轉頭,對著林坤撲了上去。


    “糟糕!”林坤來不及多想,手中飛刀直接射了出去,與此同時,也把血繩甩了出去,飛刀紮在了*的身上,頓時一股黑血冒出,將魙的旗袍侵染的紅一塊,黑一塊的,看起來更加猙獰恐怖。


    林坤雖然得手,卻感到自己弄巧成拙,反倒激怒了魙,她發出了一聲惱怒的尖嘯,刺耳的叫聲讓林坤的耳朵一度耳鳴,險些失聰。


    可是,林坤手中閃耀的禁戒,那曆芒還是震懾住了魙的進攻。


    她被林坤惹惱了,自然追著他不放,卻忌憚禁戒的威力,隻是在外圍遊走,借機偷襲。鬼魂素來飄忽難測,更何況是魙。林坤愣在原地,倒不是他不想移動,而是此時的境況已經使得他難以動彈。


    魙整個就像在空中繞成了一張無處不在的網,真的如鐵壁合圍一般,林坤往一個方向突圍,還沒跑兩步,一張怪臉就出現在了他麵前。


    “奶奶的,難道老子連逃都無路可逃了?”林坤晦氣地罵了一聲,吐了一口吐沫,隨後不死心的揮舞起繩子,“既然你能圍城屏障,阻我去路,我就給你來個血縛捉魙,借力打力。”


    說著,林坤將繩索往空中一拋,果然那沾上了鮮血的繩索在空中劃過,竟如有生命的龍蛇一般,剛一與之接觸,那飛旋的影子便抖動了起來,而那繩子也如有了筋骨一般,在空中突然折了一下,又好似昂首的姿態,待它繼續疲軟下去之後,又與影子一碰,雙方都觸電似的抖動一下。


    林坤看到此情此景,覺得有門,於是幹脆丟掉了手中的最後一把飛刀,雙手拽住繩子在空中亂甩,繩索舞動得虎虎生風,不住的往魙的旋影之中攪動,雖然好像看著什麽也沒有甩到,但空氣中卻劇烈的躁動起來。。


    “呃……呃……”


    林坤也不知道甩了多少下,隻知道自己滿頭大汗,累得氣喘籲籲,這個時候,忽然聽見空中有隱約的淒厲之聲想起,那魙飛旋的影子也漸漸緩慢了下來,再不久,便看到繩索好像纏住了一個人的輪廓,在空中隨著繩索的晃動時隱時現。


    “呃......呃......””


    “成功了?這個血縛繩有效果?!”林坤喜出望外。


    林坤隨即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眼看著那身著旗袍的魙飄飄蕩蕩的落了下來,她被血縛繩牢牢捆住了脖子,眼睛凸出,腳尖抬起,身子不斷的向上抬高。


    林坤當機立斷,撿起地上的飛刀,就衝了過去,對著那魙的身軀一紮,卻紮了個空,“什麽?!”林坤驚訝地、帶著點茫然,“怎麽會這樣,還是打不中她!”


    “呃......”那魙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吼叫,她就在林坤的近前,懷裏抱著那個*,那*流出的黑血已經把旗袍染黑一大片。


    看到她對懷裏的*如此重視,林坤也不禁疑惑起來,“難道這靈嬰是她的孩子?鬼子鬼母倒是不少見,但大多是暴斃的母子,這鬼母死而成魙,可見其所受煎熬之深,這樣想來,也挺可憐的。”


    “臨邛道士也真夠歹毒,不顧人倫,連死了的鬼也不放過。”想到這,林坤停下了手裏的刀,似乎在猶豫著什麽。


    之間,最開始見到的那件旗袍裹在*的身上,隨後魙放開了懷抱,旗袍與*一起飄了起來,沒過多久,空中散落下幾粒藍色的碎片,如風塵般消散。


    “你能死而為魙,可你的孩子卻未必還能與你相守。”林坤惋惜道。


    “或許,原本你們是可以在這鬼域之中相守在一起的,但是,你打錯了主意,站錯了隊,站在臨邛道士那頭就是助紂為虐,這就是你的報應。”


    “報應?”那魙憤怒的瞪了林坤一眼,“我連做鬼都不怕,我還怕報應?”


    “你若是還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我這血縛繩不講情麵。”


    “你奪走了我的孩子,我要殺了你,以命償命。”


    “你倒是試試!”林坤說著猛地將手中的繩索一拽,


    一陣陣詭異的笑聲,開始不斷的在走廊裏迴蕩,聽得林坤心裏一個寒戰,就連空氣也開始躁動不安起來,林坤感覺後背上的汗毛根根豎起,冷汗都留了下來。


    “嗖”的一聲,就在這時,一個影子毫無征兆的牆壁裏竄了出來,朝著林坤撲了過來,林坤毫無防備,如臨大敵,直接跳了起來。


    “我勒個去!”林坤被嚇得叫出了聲,急忙閃到一邊,迴頭看去,卻愕然發現,有一隻鬼魂不知道什麽時候鑽了出來。


    這隻厲鬼用它那尖銳的牙齒和爪子,不斷地撕扯著自己的脖子與大腿,黑色的血液像不住從皮膚的裂縫中流淌出來。


    而旁邊的林坤也瞳孔一陣猛縮,捏緊了手裏的繩索。與之前對陣魙的感覺不同,林坤對這忽如起來的厲鬼,驚嚇勝過惶恐。


    待他緩過神來,隨即一聲怒喝,“找死!”禁戒破空一指,一道光焰結結實實第打在了那厲鬼的身上,身上立即出現了大大的窟窿,有大量的青煙從它的身上冒出。


    厲鬼躺在地上,發出了一陣陣哀嚎聲,它的身體開始變得黯淡,渾身抽搐了兩下,隨後四條腿直直地伸了起來,就再也不曾動彈了,最終消失。


    而一直站在原地的魙看到這一幕,發出了一陣不甘心的呲鳴。


    消滅了偷襲的厲鬼,林坤暫告安全,此時,林坤能清楚的聽到自己胸腔裏的心跳聲,也對於魙,他是一點把握都沒有,“這血縛看來也不好使,可越是如此,我越不能自亂陣腳,不然連機會都沒有!”


    “我就不相信,真的會無路可逃!”林坤看了一眼那魙的身後,在她的身後,那長長的走廊盡頭,是一扇被封起來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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