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表少爺,你除了懷疑這《劉海砍樵》,就沒有懷疑過其他的東西?”許倩微笑著問道。


    “其他的東西?”林坤搖了搖頭,一臉茫然地看著許倩,“注意力都被它吸引了,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有注意其他的。”


    “不是你沒有注意其他的,我說的是你就沒想想舞台上的這倆人?”許倩遞了一個眼神,“這一唱一和有板有眼,絕對是正兒八經的演員。”


    林坤恍如大悟,睜大了眼睛看著許倩,隨即困惑地說道:“可是......這怎麽可能,她們是跟臨邛道士一夥的?”


    許倩搖了搖頭,“那倒不會,我懷疑她們應該是被下咒或者施了什麽妖術,成了牽線木偶。”


    “對啊,我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一層呢?在帷幕後麵的是,我就覺得奇怪,這兩人為何遲遲不動,哎呀,我這豬腦子!”林坤自責道。


    “你呀這就叫做一葉障目。”


    “不該說當局者迷嗎?”


    “我也是當局者啊,為啥我就看得出來端倪呢?”許倩頗為自負地說道,“你就謝謝我吧,要沒我啊,你估計等到天亮也不知道咋辦呢?”


    “得得得,都是您的功勞,您就說怎麽辦吧,要不我請你吃‘開封菜’?”林坤開玩笑道。


    “誰要吃kfc!”許倩推了他一把,“小氣鬼,你怎麽說也得請我吃頓大餐吧?在湖州的時候都是我在伺候你,現在來紹興了,你也不盡一下地主之誼?”


    “好說,既然倩姐都發話了,這頓飯我是必須得請了。”林坤笑道,“改明兒叫琪姐一塊到我家來,怎麽說咱們都是一家人,這麽多年也沒正兒八經地走過親戚,我讓我媽燒一大桌子菜招待你們!”


    誰知許倩聽完就把嘴巴一撅,失望道:“真沒勁,你就不能單獨請我吃頓飯啊,什麽事都忘不了琪姐......”


    林坤一時間沒有聽明白她的意思,問道:“怎麽了,不想去家裏吃?去外麵下館子也行啊!”


    “哎喲,你這個榆木疙瘩,怎麽聽不懂女人的話呢!”許倩笑著白了林坤一眼,“算了算了,不跟你開玩笑了,家裏吃就家裏吃,我呢也正好借此機會匯報一下你近來的情況。”


    “行了,行了,咱能先不開玩笑嗎?”林坤把話題拉了迴來,“還是先解決眼下的麻煩吧?既然臨邛道士安排了這麽一出戲,你說說他的用意到底何在啊?”


    “你聽說過‘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嗎?”許倩神秘地笑道。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你的意思是說這是臨邛道士放的一個煙幕彈?”


    “事情多半就是這樣。”許倩點點頭,說道,“其實這也不難理解,七叔公所說的防風氏伏法,冤魂化鬼之說確係與此有關,但是要說一千多年期的一樁冤案就是百鬼夜宴圖最後的主角就有些牽強了。”


    “可是臨邛道士苦心孤詣地謀劃了這麽久,怎麽可能隻是為了放個煙幕彈這麽簡單?”


    “他當然不會隻故布疑陣,實際上這裏的陰司結界並沒有被徹底打開,百鬼夜行也好,駝背抬棺也罷,看上去更像是一場預演。”


    “預演?啥意思,你是說其實真正的主角並不是這個冤死的書生?”


    “沒錯。”許倩肯定道,“你走之後,七叔公告訴琪姐,曆史上百鬼夜宴圖真正出世之時,必然發生慘案,臨邛道士要想實現自己的野心,必須要噬魂奪魄,因此他必須要親自殺人。”


    “啊?殺人?”林坤大驚,“你說他會殺人?”


    “但是尋找這樣一個含冤之人並沒有這麽容易,一旦他找到了,就會把人帶到這裏,到時候陰司結界真正打開,百鬼夜宴圖就真正出世了。”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很可能現在正在尋找那個含冤之人?”


    “他這樣叫做一箭三雕,既成功的預演,又把我們的注意力吸引到這裏,無暇顧及他的去向,而且為他預留了充足的時間尋找。”


    “卑鄙,那我們還等什麽,趕緊去找人啊?”


    “你去哪兒找?”


    林坤愣了愣,不知道如何迴答,“那也不能這麽幹等著嘛!”


    “你看看台上。”


    “台上?”林坤疑惑地看著舞台上的演員,“你的意思是她倆知道線索?”


    “臨邛道士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因此在這件事中他不可能讓更多的人參與,所以台上的這兩人如果不是他的人就必定是與這件事相關的人。”


    “這怎麽聽上去像是一個bug?臨邛道士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嗎?換做是我,幹嘛多此一舉?”林坤將信將疑道,嘀咕道:“整一出《劉海砍樵》結果還把自己賣了。”


    “你以為事情真這麽容易?”


    “怎麽了,這有什麽難的,我去把她倆抓來,審一審就知道了。”


    “那你認為上麵的這倆人正常嗎?”


    林坤搖了搖頭,“確實不正常,多半是被人下咒控製了。”


    “而且你聽出來了嗎,她倆的念白和唱詞有的時候會與她們的口型不相合,像是在假唱,這個臨邛道士應該隻是能控製她倆的肢體動作,所以我懷疑她們的唱詞應該都是錄製好的。”許倩看著舞台上還在表演的倆人分析道。


    “嗯,確實有些唇形不對,不過這又能說明什麽呢?”


    “順藤摸瓜,隻要沿著這兩人的社會身份背景找,肯定能找到線索。”


    “可是咱們時間不多了啊?”林坤為難道。


    “她們卷入此事,臨邛道士最終勢必要殺人滅口,她們的命也是命,我們不能袖手旁觀。”許倩說道,“再說了現在也沒有其他的線索,隻能由她們身上下手。”


    “你說的有道理,對於這種無關大局的人,臨邛道士自然是用完即棄,那你說她們......”


    “現在我們倆就算是想破腦子也想不出來。”許倩看了看手表,“天快亮了,我想臨邛道士應該會有所動作,我們一路跟蹤,看看到底是什麽花樣。”


    沒過多久,就見舞台上的倆人如幽靈一般兩眼無神地走下舞台,似乎從沒注意到林坤和許倩。她們徑自去了更衣室,換好衣服之後,便雙雙走出了劇院,自始至終都沒有注意過林坤。


    林坤和許倩隨即跟了上去。剛一出劇院,股新鮮空氣迎麵撲來。伴隨著一縷縷霞光,東方出現了瑰麗的朝霞,空氣中彌漫著輕紗似的薄霧。


    馬路上還沒有多少車流,林坤跟在她們身後不遠處,隻見她們走起路來永遠走著筆直的直線,過馬路也不左右觀察,不要命似地橫穿而過。


    “倩姐,你說她們這是要去哪?”


    “送死唄。”


    “送死?”


    “其實我要是臨邛道士,剛剛在馬路上就可以把她們倆結果了,偽裝成交通意外,誰也查不出來。”


    她們過了馬路之後,一路直走,來到了一家高檔賓館門口,林坤眼看著她們走進了賓館,疑惑道:“奇怪,她們去賓館幹嘛?”


    “跟上去看看。”許倩催促道。


    林坤緊隨其後進入賓館,剛一進去,就聽到前台客服與她倆打了個招唿,看樣子應該是熟識,但倆人對此根本沒有反應,正眼也沒有瞧一眼就走進了電梯。


    “哎,奇怪了,這倆人今天是怎麽了?”前台納悶道。


    “**的小姐還這麽拽,什麽人啊,跟她們打招唿我們還嫌丟人呢!”


    “就是,裝什麽清高,還真以為自己是演員,這要在古代都叫戲子,就是專供達官貴人玩弄的雞!”


    林坤聽得一清二楚,這幾個前台說她倆是**的小姐,“我勒個去,搞了半天這倆人是小姐啊!這可怎麽辦?她倆估計是來上班來了,我還跟不跟?”


    林坤正猶豫,許倩捏了他一把,“去啊!”


    “去什麽去,你沒聽她們說嗎?她倆是......”


    “是什麽是,救人要緊,她們要是出事,咱們的線索可就斷了!”


    林坤拗不過她,心一橫,幹脆將計就計,他走到前台,裝出一副色眯眯的樣子,笑道:“幾位姐姐,剛剛過去的那倆位美女住哪個房間?”


    前台的幾個客服打量了林坤一眼,“先生你......”


    “哎喲,我明白,我都懂的了,你們不做生人的生意對不對?是這樣,我一直在廣州做生意的,這幾天來紹興出差,這方麵確實很需要啦,一迴生二迴熟,送上門來的生意你們不會不做吧!?”


    “這......”前台對視了一眼,“好吧,408房間,具體的服務套餐,會有專人來給您介紹的。”


    林坤來到408房間的時候,許倩已經等在裏麵。林坤心裏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倩姐,你說這樣好嗎?”


    “什麽好不好,你想什麽呢?”許倩白了她一眼,“你自己去看看。”


    “咋地了?”


    林坤走到床邊一看,就看見兩人直僵僵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似死屍一般。


    “她們......死了?”林坤驚愕道,“怎麽可能,剛才還好好的?”


    “現在還沒死,不過,要是我們晚來一步可就不好說了。”


    “啥意思?”


    “知道她們是幹什麽的嘛?”


    “不是那啥......性工作者嘛!?”林坤支支吾吾道。


    “她們是屍妓。”


    “屍妓?”林坤聽得一臉茫然,“這又是什麽玩意兒?”


    “屍妓是性工作者的一種,就是當事人工作的時候,會服下一種麻醉藥而失去知覺,任由客人擺布。”許倩解釋道,“你看看她們床頭放的藥瓶子,全都是她們之前服用過的,因此如果她們死在了床上,會自然而然的認為是過量服用藥物,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覺,因為,這裏的老板是決計不會讓她們的死被人知道的,間接地替臨邛道士擦屁股。”


    “我去,不得不說這個臨邛道士確實心思縝密,這麽歹毒的計策都能被他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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