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陳梓玥已經害怕地想要哭起來,她也顧不得對林坤的恨意,此時隻有發自內心的恐懼,她啜泣著向林坤唿救,“林坤,你快救救我啊,我還不想死......啊哎......”


    “梓玥,你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林坤一邊安慰道,一邊躡手躡腳地往她身邊走去。


    陳梓玥顯然已經害怕到了極點,她聽到林坤的話,不敢迴頭看,但越是這樣,心裏越會產生聯想,恐怖就會更容易的侵占她的心理防線。


    “別怕,有我在。”林坤試著穩住她的情緒,這短短的幾米距離,此時卻無比的漫長,每走一步都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


    林坤時刻注視著那個身披搬山破陵甲的綠眼粽子,無名指上的禁戒閃著紫紅色的光芒,手指如鍛鐵一般灼熱,他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在接近陳梓玥的時候,非常迅速又十分小心地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後順勢將她拽到了自己身後,與此同時,他左腳向前一邁,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陳梓玥的身前。


    嚇得不輕的陳梓玥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林坤藏在了身後,她丟魂般地躲在林坤身後,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穀底一片寂靜,除了兩旁佇立的人,就剩下眼前的這個鬼影子。


    綠眼粽子就矗立在林坤的對麵。黑暗中,綠油油的眼睛裏射出一股陰冷懾人的光。


    林坤靜立了片刻,但那粽子卻一動不動。在如此近的距離,林坤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破陵甲真實的模樣。搬山破陵甲乃取穿山甲鱗甲製成,通身看去,鱗次櫛比的鱗片套扣綴合成衣狀,所有鱗片不僅密集排列,井然有序,而且環相套扣,形如網鎖。在其脖頸處絲毫不見過渡,就好像鱗片生長在皮膚上一樣,徑直連到了臉上。


    頭上的盔甲較為特殊,依舊呈現鱗片狀,但是鱗片極其細密,看上去像是用很小的穿山甲做成的,頭盔僅露出五官,臉頰處有一塊硬質的板甲。更可怕的是那雙銳利的爪子,十個手指上均是修成有力的利爪,以此開山破石,如入無人之境。


    林坤注視了它良久,見他始終一動不動,才緩緩地開口道:“這家夥怎麽了?”


    “搬山道人始終是搬山道人,即便變成了僵屍也不能違背身上的禁忌,在契約人麵前誰也不能造次。”夢姐說道。


    “你是說他還記得自己是誰?”


    “就算三魂散盡,但至少心念未了。”說著,夢姐左手一揚,禁戒閃出一道螢火般的光焰,隨後那搬山道人便被火焰包圍,瞬間焚為灰燼,“就讓我送他一程吧。”


    陳梓玥戰戰兢兢地抬起頭,從林坤的身後探出腦袋,看到眼前燃燒的火焰,不知道該害怕還是放心,“林坤,我怕......”她不由自主地抱住林坤的腰,埋在他的背後不敢多看。


    “沒事,現在已經結束了。”


    陳梓玥抱著林坤有好一會兒,等到她平靜下來,才意識到自己依舊對這個傷害自己的人充滿了依賴,還是會不由自主地選擇依靠他、相信他,還是會在害怕的時候第一時間躲進他的懷抱。


    她有些尷尬地推開了林坤,她還是不能原諒林坤,冷戰並不會因此而徹底結束,“那個......你別指望這樣我就會原諒你......我們......各走各的路。”


    林坤無奈地一笑,“隨你的便,不過,下次小點心,不是每次都有這麽好運氣的,這一次要不是後麵是個搬山道人,我真不敢想象,你現在還有沒有命站在我麵前。”


    林坤想到這兒,不禁感慨了一句,“這搬山破陵甲可以算的上是搬山門的至寶,較之卸嶺的香爐耳可能更加珍貴,今日讓我在這兒碰上,也算是命中注定的緣分,不如把它帶走吧。”


    “這個當然要帶走。”夢姐說道,“你是不知道,即便是蘇幕遮前輩,他的那套破陵甲都不如這一套完整,必須要把它帶迴。”


    常靖國雖然不可能對破陵甲沒有覬覦之心,但是破陵甲既然在林坤的手裏,且夢姐已經說了要將它交由蘇幕遮,蘇幕遮乃搬山魁首,交給它名正言順,自己沒有反對的道理,隻是興歎一聲,“時也命也。”


    林坤笑道,“元良何必苦歎,說到底這破陵甲重見天日也是搬山門的一大幸事,你應該高興才對。”


    “林坤小友說的是,老和尚一個方外之人,竟然動起來凡心,罪過罪過啊。”


    林坤將破陵甲收拾好裝進背包,繼續出發。他們沿著狹長的穀底,貼著凹凸嶙峋的岩壁走了十多分鍾,一堵人工堆砌的斷頭牆赫然出現在麵前。


    “不能再往前走了,這是斷頭牆。”王老板說道。


    “王哥,你怎麽也信這一套,所謂的斷頭牆,不過是古代墓穴防盜的一種措施,根本不是什麽斷頭留命的迷信傳說。”


    王老板擦了擦汗,這一路走來他受驚不小,怎麽說他也是這一行裏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手,但是今天的表現來看,實在不敢恭維,竟然害怕起斷頭牆這種小兒科。


    林坤更岩生商量了一下,“走了這麽多路,我看咱們總算找對頭了,咱們繞後麵去?”


    岩生點了點頭說道,“此地無銀三百兩,這裏擺一道斷頭牆不是什麽好事,嗯,從後麵走保險點。”


    說著,岩生就打開了背包,取出鐵鍬和榔頭、鑿子,不料牆麵比想象中堅固,一鏟子下去居然擦出了火星,僅鑿出幾道細微的擦痕。


    “我猜的沒錯吧。”岩生得意地說道,“媽的這牆修得這麽牢,沒點貓膩才不正常。”


    岩生幹起活來效率極高,管他銅牆鐵壁,照樣麻溜地給他拆得幹幹淨淨,不一會兒就掏出了一個盜洞。林坤看了看眼前的洞口,舉起電筒,探頭進去張望,誰知道對麵忽然閃過一道刺眼的光亮,他本能地用手去擋,但整個人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操!”林坤本能地發出唿喊,“有機關,快跑!”


    “快趴下!”岩生隨即也發出了警示,一把將林坤撲到在地上。


    就在一瞬間,萬箭齊發。林坤睜開眼睛的時候,箭雨如注,讓人大驚失色,他在迴頭一看,身後已有不少人中箭。


    中箭之人各個人仰馬翻,在地上哀嚎打滾,不久之後,口吐白沫,一命嗚唿。王老板躲在地上,拚命地拉住幾個手下替自己擋住箭雨。


    夢姐憑借一身功夫,翻身閃躲,那箭下雨一樣射來,竟然一隻也沒有射中她。她先是一個就地打滾,然後突然跳起在牆上借力,一個空翻跳到了安全的區域。


    而龍樓則死死的護住陳梓玥躲進了夢姐所在的安全區域,林坤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那箭雨足足射十多分鍾才停了下來,一眼望去,地上一層塵土,所有人都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這個時候,林坤意外地看到自己包裏的羅盤掉了出來,而羅盤上的指針此時正跳個不停。


    “岩生、夢姐!”林坤很快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


    岩生和夢姐謹慎地從地上起來,走近林坤身旁,隻見林坤抄起羅盤,在盜洞前後左右一通轉悠,“說來也怪,出了這個盜洞羅盤就不跳了,進去以後,羅盤就又開始跳。”林坤喃喃道。


    “媽的,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岩生的氣色有些不大好,林坤很快注意到,他的身上有傷。


    “岩生,你受傷了?”


    “沒事,一點小傷,這些箭威力不大,擦破點皮,叫夢姐處理一下就好了。”


    “我說岩生你也不容易啊,這麽能忍。”林坤看到岩生的左臂上有一個箭紮的窟窿,“這些箭是不是有毒啊?”


    “沒關係,這點毒還毒不死他。”


    夢姐為岩生簡單處理了傷口之後,一行人還是決定繼續出發,岩生在前麵探路,林坤則提醒其他人,道:“大家也看到了,前途生死為止,所以大家要有心理準備。”


    這個時候,岩生突然折返了迴來,伸出手指,對林坤神秘的說道,“你看這是什麽?”


    林坤驚訝地看著他,隨即聞了聞,眉頭一皺,“這是......”


    “我是在前麵的墓門附近發現的,那裏有一小圈白色的粉末,形狀好像是一個人臉。”


    夢姐走過來也仔細碾起白色粉末,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這…...骸咒?”


    骸咒,早在戰國時期就流傳於各國的巫師、方士之間,這種咒法乃取人之冤魂而成,以屍釘魂,以魂害人。當時多以燒死或水熏致人慘死,就是將人扔到盛滿冷水的鼎中,以文火慢煮,將人活活煮死。然後利用死者的骨骸為其重塑一個“假身”,並使其魂魄依附其上。


    骸咒一旦祭起,往往會聽到有人說話、哭泣等等聲音,甚至看到人形,觸犯屍身,要麽犯怨孽之氣、大病大恙,要麽被厲鬼索命、陽壽耗盡。


    “事情比預想的麻煩,這骸咒不比一般的咒,破鬼容易,破咒難。”夢姐為難道。


    “我也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骸咒這種兇咒!”岩生有些懊惱。


    這個時候,常靖國突然湊了過來,林坤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元良,你有什麽事?”


    “是這樣的,我看幾位一定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情,不知道我能不能幫得上什麽忙?”常靖國看了看林坤又看了看岩生和夢姐,即便他是一片好意,但是表情卻顯得有點不自然,“這個是......”他一臉假模假式的驚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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