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出市區之後,開始一路向北開,又在山路裏跑了一段,最後,前方視野突然開闊起來,有種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隻見山下村莊幽靜恬適,於山野之中,與世無爭。


    “學姐,沒想到你還能找到這麽好的去處?”林坤詫異道。


    “這叫什麽話,我怎麽了?”陳梓玥白了林坤一眼。


    再往前開,隻見不遠處出現了一座山間大湖,直到天際,往遠處眺望,山色迷人,湖光靈動,遠觀有紫氣盤踞山巒之間。


    車子一進山林,大家就被周圍五光十色的美景震撼住了,興致勃勃地跳下車。陳梓玥與林坤一同出遊,心情奇佳,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大自然的懷抱當中,哼著小曲一蹦一跳,搞得林坤心裏更加一團亂麻。


    “老大,你說學姐今天心情怎麽這麽好?”冶江小聲問道。


    林坤揪了他一眼,笑道:“哪個少女不懷春?這不是春天來了嘛。”


    冶江嘿嘿賊笑:“老大,你說我是不是還有機會?”


    他這一說林坤便立刻想起冶江前些日子表白被拒的事。此時他見到陳梓玥心情大好,還以為機會近在眼前,林坤實在不願冶江再幹啥事,便拍了他的腦瓜子,說道:“你這傻小子,好了傷疤忘了疼,追女生不能這麽死纏爛打,要欲擒故縱,懂不懂?”


    “噓!噓!”冶江急忙拉住林坤,噓聲說道:“老大,你小點聲,別被她聽到!”


    “我們不打無準備之仗,你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就知道去表白,但怎麽個表白法,你想過沒有?萬一又失敗了呢?這個都需要仔細籌劃的。”


    “老大,你快教教我唄。”冶江來了興致,開始沒玩沒了地問。


    林坤本來隻是想斷了他的念頭,但是他開始跟他探討這個問題之後,心裏反而更加堵得慌,說不出的滋味,轉念想了想,“這事的確不能再拖,得抓緊時間跟陳梓玥攤牌。不然,就害了陳梓玥也害了冶江這傻小子了。”


    林坤打定主意之後,便開始琢磨怎麽跟陳梓玥開這個口,林坤本打算趁這趟郊遊的機會活動活動筋骨,飽覽這廣闊的天地,壓抑的心情說不定能順暢一些,現在卻反而愈發沉重起來。


    陳梓玥在山林裏蹦躂了一天,冶江也跟著她玩耍了一天,結果都累得哈腰駝背,最後還得林坤和龍樓將他們攙迴來。


    傍晚時分,他們開始下山,準備到附近的民宿休息。


    林坤攙著走路不穩的陳梓玥,說道:“你看看你,玩的這麽瘋幹什麽?!現在倒好,明天我看你怎麽走路!”


    “這有什麽啊,明天姐姐照樣活蹦亂跳的。”陳梓玥不以為然地說道。


    林坤抬頭看看天邊的夕陽,說道:“那咱們走快點,這地方荒山野嶺的,等太陽下山,走山路可就危險了。”


    原本龍樓扶著冶江在前麵走,這條山路與之前上山時候是同一條路,已經走過一遍,似乎並無異樣,可不知怎麽迴事,冶江忽然在前麵尖叫了一聲,“疼,疼!”然後整個人就跳了起來。


    林坤和陳梓玥都被冶江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林坤忙問:“冶江,怎麽迴事!?”


    冶江兩手掰著右腳,連蹦了好幾下,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旁的龍樓雖然沒有像他這般叫喚,但是也緊皺著眉頭,似乎也有狀況發生。


    林坤趕緊上前,將冶江的鞋襪脫掉,檢查一看,“什麽情況出血了?!”


    林坤看到冶江的腳底板上竟然被紮了一個搶眼大小的洞,好在傷口不深,林坤使勁按住傷口,血很快就止住了。而他轉眼看旁邊的龍樓,看他已經自己脫掉了鞋子,腳上也有一個窟窿,不解道:“龍樓,這什麽情況?”


    龍樓往剛剛他們站立過的地方看去,眼睛一眯,說道:“恐怕是被什麽東西刺破了鞋子?”


    林坤疑惑不已,小心翼翼地往他們倆剛剛走過的地方找去,隻見那塊地方的泥土似乎被人翻動過,“奇怪,我們上山的時候,沒見過這兒有翻動過啊?”林坤想到這兒,便伸手檢查地上的土質,他隨便一翻,就看到一截手指粗細的鉤狀物露出地表。


    “這是什麽玩意兒?”林坤拿起來一看,那玩意兒尖端還沾著血,通體呈灰白色,上粗下尖,最末端鉤成一個尖兒。其質地如甲骨,卻光滑如玉,近乎於犀角和象牙之間。林坤皺著眉頭,“就是這玩意兒陰了你們。”


    “這東西不像是尋常的物什,這東西出現在這兒肯定是有預謀的。”林坤突然緊張起來,“大家小心點,估計有人在暗中盯著我們。”


    就在這個時候,林子裏風聲一動,似乎有一個極快的影子掠了過去,為等林坤搜尋到它,林坤便感到身後傳來隱隱的唿吸聲,心裏咯噔一下,“糟糕!”


    林坤緩緩地迴過頭來,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楞了一下,“你——是什麽人!?”


    “施主,還記得貧僧嗎?”那個人身著黑色鬥篷,臉孔藏在鬥篷下麵,幾乎看不清麵目,與林坤之前在河邊所見的怪人裝束出奇的一致。


    “你是——”林坤疑惑起來。


    此時,他伸出一隻枯藤般的手,摘去帽子,林坤一眼看去,發現正是在萬壽禪寺所見的老僧。老僧頗為狡黠地一笑,將視線定在林坤的手上。


    “施主可識得此物?”


    林坤搖頭。


    “此物名為搬山破陵甲,乃是搬山道人最為得意的寶器,是蜚聲古今的掘子利器。”老僧笑道。


    林坤隻覺得眼前這個老僧愈發令他感到好奇,隻見他一改昨日垂垂老矣的姿態,雖然依舊枯瘦,卻整個人高深莫測,帶著令人後怕的陰森感。


    “搬山破陵甲?”林坤疑惑地打量著他,問道:“難不成大師是搬山門的人?”


    所謂的搬山破陵甲,乃是取穿山甲的鱗甲所製的一種工藝極其複雜的甲胄,此甲覆蓋全身,穿上之後除了五官盡皆鱗甲,甚至十個手指,也是穿山甲的指爪所製。林坤手裏拿著的那個帶血的尖狀物就是破陵甲的一隻爪子。


    “貧僧俗名常靖國,祖上常國富乃是搬山門彭家寨的老刀把子,解放後我繼承衣缽,然而當時**執掌天下,我輩不容於世間,隻能歸隱山林,青燈古佛聊以度日。”


    據常靖國所言,他本事搬山門中一個山頭的當家人,林坤心知,搬山與卸嶺一樣,自元蒙之後,門派即告瓦解,各地山頭林立,其中多是打著旗號招搖撞騙的土匪流寇,而這個常靖國出生也不可全信,正宗與否並非搬山破陵甲就可以證實。


    林坤笑道:“原來是搬山門的元良,失禮失禮!”然後,他隨即話鋒一轉,“既然元良皈依佛門,為何此時獻身此地,究竟有何賜教?”


    “施主,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是在找丹爐山吧?”


    “元良是如何得知?”


    “有緣千裏來相見,這都是命中注定。”


    林坤隻覺得他是在含糊其辭地搪塞自己,便繼續問道:“元良久居道場山中,想必對丹爐山應該了解地比我要多很多吧?”


    “談不上多很多,貧僧隻是想與施主達成合作,一同尋找丹爐山。”


    林坤聽他講到合作,不免更加好奇起來,“元良欲找丹爐山作何?”


    “自古有雲:‘摸金為義,卸嶺求財,搬山尋丹’,貧僧不圖其他,隻為這丹爐山中的益壽人骨丹!”


    林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搬山尋丹之說所傳已久,搬山門中多有落地秀才,換言之都是些落魄的知識分子,這個理由倒是說得過去。”


    林坤之所以選擇信任常靖國所謂的“搬山尋丹”雲雲,確實有其出處。就拿搬山魁首蘇幕遮來說,他雖不是這常靖國一般,但他與王老板這等人有交情,也從側麵反映出他們是同道中人。


    “既然元良都這麽說了,晚輩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我還有幾個疑問,希望您能如實相告。”


    “你是想問後山夜抬棺和今早的河邊浮屍的事吧?”


    “還望元良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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