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來,這兩件事很可能應該是同一件事。”林坤十分自然地將兩件事串連在一塊,說道:“你想啊會不會是冉雲最後又得到了什麽消息,離開了湖底,來到了彝族居住的地方,在那裏得到了什麽驚世秘密?”


    “話雖如此,但是僅憑這一把彝刀和兩個彝文箭鏃,並不能全然肯定這個推論。”許倩思索道,“如今,眼下最麻煩的是琪姐失蹤,龍骨堂在西南各省的人手幾乎動用了所有渠道,就是一點線索也沒有,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你先別著急,你把整件事從頭到尾再跟我說一遍。”


    許倩說道:“一個月前,有一夥盜墓的在康川地區掘開了一座古墓,從裏麵帶出一條‘鹹魚’。”


    “鹹魚?”林坤詫異道,“可這跟彝刀有什麽關係?”


    所謂“鹹魚”,是一種對屍體的稱唿。盜墓者嘴裏的“鹹魚”,是指墓裏麵未腐的屍身。從古至今,延長食物的保質期一直是人類繁衍的重要挑戰,為了能夠使得魚能長時間地保存,會用鹽醃漬一下,高鹽度的胭脂品不易腐壞。而盜墓者將屍體說成“鹹魚”,就跟古代北方民族的屍體防腐風俗有關。


    在曆史上,有運用鹽漬法處理屍體的手段。在公元十世紀,遼國人死後不論多遠都要運迴家鄉安葬。遼國在東北地區,主要是契丹人,以放牧、打獵、捕魚為生,喜歡醃製鹹魚鹹肉。為讓屍體不腐壞,他們從醃漬中得到啟發,在處理屍體時也如此這般:先剖開肚皮,去除內髒,瀝去水分,然後使用加了香料的大鹽醃透,製成“鹹屍”。此即宋人文惟簡《虜廷事實》一書中所記載的:“其富貴之家,人有亡者,以刃破腹,取其腸胃滌之,實以香藥鹽礬,五采縫之,又以尖葦筒刺於皮膚,瀝其膏血且盡……”


    許倩擺了擺手道:“若僅僅是一個鹹魚,事情也不會驚得當地的龍骨堂。怪就怪在,當天夜裏,這條鹹魚落地成僵,十幾個人盡數斃命,所幸當地的人馬及時趕到,將屍體焚毀,否則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這幫家夥要倒賣古屍還是幹嘛?”


    “關鍵就在於這裏,據我們所知,這幫子人可是正兒八經地發丘門的人,能讓他們看上這座古墓已經讓人捉摸不透了,在他們手上竟然讓鹹魚落地成僵,最後都死於非命,簡直匪夷所思。”


    “發丘門?”林坤也有些吃驚,“這發丘門如今在江湖上已經鮮有蹤跡,這迴怎麽會也絞進這件事情裏來的?”


    “是啊,這一點現在還不得而知。”許倩長歎道,“鹹魚成僵之後我們的人一直找不到它的蹤跡,時間一長,消息便到了琪姐的耳朵裏。一開始,我們也不知道有關彝刀的線索,琪姐為了盡快平息此事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趟。”


    “那後來呢?”


    “一開始還算順利,我也能聯絡得到琪姐,琪姐動身大概一周之後,他們在盤龍縣城以外的一座峽穀裏,追蹤到了僵屍的蹤跡。”


    林坤一開始還不以為意,看著許倩驚訝中帶著期待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笑道:“你這是怎麽了,繼續說啊,看我幹嗎?”


    “你難道就不驚訝嗎?”許倩問道,“我們的人足足找了一個禮拜的時間,這峽穀距離出事地點將近一百公裏,沿途都是高山峽穀,這隻僵屍是吃飽了撐的跑這麽遠?!”


    “哎呀,我的媽啊,這麽遠!”林坤聽完才頓覺驚駭,“是啊,它是吃飽了撐的嗎?難道僵屍還會認路?”


    “哎,你還別說,真就讓你說著了。”許倩笑道:“要不怎麽說你和琪姐心有靈犀呢,琪姐當時也懷疑這僵屍是不是認路,結果它們在峽穀當中找到了一座古墓。”


    “古墓?”林坤愣了愣,“你的意思是這古墓是這隻僵屍的老巢?”


    “非也非也。”


    “那這究竟是怎麽迴事?”林坤愈發困惑起來。


    “你傻啊,這僵屍是因為鹹魚落地,濕氣入體,才變成的僵屍,那鹹魚的老巢怎麽可能會是在古墓裏呢?隻能說是這鹹魚在沒死之前就跟這個古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以致死後依舊念念不忘,翻山越嶺也要迴來。”


    “我靠,我怎麽聽著像是美麗的愛情故事,恐怖電影版的梁祝?”


    “別打岔!”


    “可我怎麽也不明白,這跟那把彝刀有什麽關係?”林坤左手托著下巴,思索道:“我記得當時你就跟我說過,那把彝刀很可能跟冉雲有關,如今彝刀和彝文箭鏃這兩件事一對,這件事也就**不離十了。”


    “所以說,那把彝刀才是這件事的核心所在。”許倩似笑非笑地看了林坤一眼,說道:“你不是說你收到這把彝刀的時候有一個叫馬雲的說受人之托來找過你嗎?”


    “難道那家夥騙我?”


    “那倒沒有,隻是,他忘了交代一件重要的事情,托付他辦這件事的分堂堂主早在幾個月前就離開了那家龍骨堂,托他辦這件事的實際上是當時的代理堂主,因此,那家店其實並沒有徹底銷戶。隻可惜,這名堂主至今下落不明。”


    “等等,你是不是要說其實這把彝刀是那個早就離開的堂主找到的,而他才是真正知道真相的人,對不對?”


    “不錯。”許倩點點頭,說道:“琪姐在找到那座古墓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了他先前留下的標記,隨即就把這兩件事情聯係在了一起。”


    “真沒想到,這條成僵的鹹魚竟然成了領路人,冥冥之中把兩件事串在了一起。”


    “事情還沒完。”許倩繼續說道:“當琪姐得知這個重要發現之後,並沒有急於下墓,她是有顧慮的,畢竟這件事看起來太過於蹊蹺,尤其是還涉及到冉雲。而之前我們對那名堂主傳遞給我們的消息當中有關冉雲的線索知之甚少。”


    “我明白了,琪姐是擔心那些藏在真相身後的人另有陰謀。”林坤思索道:“的確,現在看來至少有三件事情是搞不明白的,第一,當時追殺護送彝刀的人是誰?第二,那幫行事作風不合常理的發丘到底所為何來?第三,鹹魚和那座古墓到底是什麽關係?”


    “說的一點不錯,就在琪姐失蹤前一天晚上,她還跟我說過她的推論,可以肯定的是,那名堂主所帶出來的彝刀正是從這座古墓中得到。”


    “哦?”


    “雖然我也不知道琪姐是如何得知的,但這是琪姐親口所說,應該不會有錯。”


    “所以說,之後你就再也沒有聯絡到她了嗎?”


    “是啊,琪姐就這麽奇怪地失蹤了。”許倩隱憂道,“不過,琪姐平時就喜歡獨來獨往,以前還能帶著我,這迴把我也撇下了,真不知道她會不會有事啊?”


    “放心吧,她本事這麽大,還能有麻煩難的了她?”林坤安慰道。


    “哼,你們男人啊,就會這麽說,女人有本事是女人的錯嗎?你別看琪姐整天對人冷冰冰的,冰山美人一個,但是骨子所有女人都一樣,都需要男人的關心和體貼的。”


    “不過話說迴來,這趟迴來你進步不少啊,一口一個琪姐的,我可跟你說啊,得趕緊行動起來啊。”說著,許倩竟黯然地歎了一口氣,憔悴道:“反正你對我沒感覺,還不如順水推舟,成全了你倆。”


    “哎哎,你說什麽呢,別胡說啊。”


    “哎喲,你瞧瞧你,還臉紅了,羞什麽啊?”


    “我說你有空在這兒開玩笑,還不如商量一下對策,怎麽趕緊找到她?”


    “怎麽?這麽關心人家?是不是想立刻飛過去找到她啊?”許倩眉毛一動,不禁笑了起來,“那你臉紅什麽,明明心裏就是怎麽想的,嘴上還偏不老實。”


    “行行行,沒廢話了,你不著急啊,趕緊的。”


    “可是,你看我在這兒也走不開啊,不然我早就去了。”許倩為難道。


    “你傻啊,我去啊!”


    “你?”許倩犯難起來,“不行,不行,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哎,咱們能別這麽優柔寡斷嗎?”林坤說道:“這我怎麽說也算是完成了姑姑和琪姐交給我的神聖使命,今天榮歸故裏,你就這麽看待我的能力?再說了,我是去找她,能有什麽事兒?下個墓、殺個僵什麽的,也不用我動手對吧。”


    “你別把事情總想的這麽輕鬆,這可不比你在學校,在深山老林裏什麽事情不會遇到啊?”許倩還是放心不下,“不行,不行,還是我去吧,你留下來看店。”


    “那不行!”林坤斬釘截鐵道,“我這原本就是來匯報任務完成的情況的,順便度個假,可沒給你看店這個計劃啊,你要是不讓我去,那我就自己去,就當去度假!”


    “哎,你......”


    林坤衝許倩做了一個鬼臉,笑道:“行了,就這麽說定了。”


    隨後,把手一攤,眉毛一挑。


    “幹嘛?”


    “車鑰匙。”林坤笑道:“你也說了那裏都是山區,可不得給我配一輛車子嗎,不然我怎麽找啊?”


    許倩沒有辦法,無奈道:“既然如此,一定要萬事小心,有什麽事就直接打電話。”說著,許倩從抽屜裏拿出一串鑰匙,“這車可是琪姐剛買的,小心著點,別迴頭弄壞了,可貴了。”


    林坤接過鑰匙,笑道:“嘚嘞,說好的假期呢,看來這下又沒得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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