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洛知道朱雀樓的人如要進入海島不是那麽容易,還需要相宜派人“不經意”的引進來,因此她趁在悠閑期間,每天吊著一口仙氣登上海島山頂修煉。


    山頂雖有紅霧彌漫,但她有琉璃珠護體,能自動過濾毒氣攻入。除此外,山頂天地靈氣精純,血咒千百年來能選擇這裏作為巢點,顯然這裏的位置得天獨厚。她自然不能放過這裏的風水寶地,這裏的靈氣對她的修煉有著極大的幫助,每天都全心全意撲在修煉上。


    有時休息期間她也會潛入血咒的總巢去研究它們。偶爾也會引它們出來玩玩,順便提高一下實戰經驗。


    玄冥因為救她白白犧牲,司羽不知所蹤,她再無依靠,隻能靠自己了。她必須強大起來,否則她覺得掛著琉璃神女的虛名是一種笑話或一種恥辱。隻會活在別人的保護傘下,隻會拖累隊友而毫無建樹。


    她幾乎是暴風般的吸入,暴風般的成長,暴風般的功力飛升,隻因心中那股執念……


    在這期間,琉璃穀內就顯得陰雲密布,愁雲慘霧。


    玄冥犧牲那天,他們正在翡翠閣討論著司羽失蹤的事情。


    當天,玄冥就已經有些不對勁,他心事重重、坐立難安。當秦家明問他可有什麽建議時,他幾乎都在走神狀態,答非所問。


    迴府的路上,司音終於忍不住問他。“你是不是在擔心璃洛?”


    玄冥敏感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問。“你生氣了?”


    “沒有。”她沒有生氣,但是很介意,心裏酸酸的很不是滋味。有誰願意看見自己心愛的人心裏擔心著別的女人?還是他曾經愛過的女人。“我也擔心她。”


    “對不起——”他立即道歉。


    仿佛做錯事被抓到般的認錯態度讓她很難去責怪於他,隻能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玄冥,我知道你心裏有她,我也允許你心裏有她,但是她已經選擇我哥哥了。她跟你已經不可能,你們的愛情也已成為過去,所以能不能請你試著去忘記她?”她並沒有無理取鬧,而是理智、冷靜、耐心地分析和勸說。


    “我答應你。”他一臉誠懇地表態。


    盡管兩人各懷心事,司音相信,隻要兩人肯努力,坦然麵對一切困惑和困境,一定能夠走出這些風風雨雨、牽牽絆絆,她深信,也相信他。就在兩人互通了心意,一起攜手共進走向未來之際。


    玄冥忽然身軀一震,像突遭電擊一般,臉色巨變,仿佛意識到什麽般,滿臉歉意地望著司音,急切地交代著。“小音,小璃遇到危險了,我需要去救她。小音對不起,我剛還答應你忘了她,可是小音,我很擔心她,我必須去看一看——”


    話還沒說完,他整個人像陣風一般消失在她麵前。


    司音怔愣在原地,手還是剛剛拉著的姿勢。


    一切發生得如此出乎意料、如此遂不及防,沒有一點心理準備,他就這麽義無反顧、不顧一切,憑空消失了——


    司音愕然地看著已經空空如也的身旁,腦子一片空白。


    秦家明和白蓮花得到消息後,匆匆趕來,司音仍然沒有迴過神,依然一片錯愕,一片茫然……


    她雙眼無神,仿佛成了一個沒有任何意識的——傻子!


    他們帶著司音去找心花婆婆,司小寶將他們攔在了門外。“我奶奶交代,今天誰也不見。”


    “為什麽?”眾人不解。


    “她說昨晚夜觀星象,算出琉璃神女今日會有生死一劫,她從昨晚到現在一直試圖化解,能不能躲過猶未可知,她需要靜心推測。事關琉璃穀的生死存亡和未來,還希望你們不要打擾她。”司小寶年紀不大,語氣卻老氣橫秋,估計平時學他奶奶說話養成的習慣。


    “那她多久才能出來?”眾人焦急。司羽下落不明,玄冥生死未卜,琉璃神女又遭遇生死劫,司音也因突發情況變得癡傻,還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嗎?


    琉璃穀自司江河造反以來,接二連三的出事,還一件比一件棘手。究竟是流年不利還是琉璃穀考驗將至?


    “不知道,反正在她卜卦的時候不能打擾她。”司小寶非常有原則,無論他們怎麽請救、威脅、利誘就是不為所動。


    “外麵何人喧嘩?”一道低沉而威嚴的聲音響起。


    “稟報奶奶,秦族長、白姐姐、司姐姐有事找您。”司小寶老老實實、恭恭敬敬迴答。


    “請他們進來。”心花婆婆語音平靜地吩咐。


    司小寶便引了他們進去。


    心花婆婆在神算閣,裏麵燈光昏暗,氛圍肅穆。她正跪於蒲團上,在她身前是一張大圓台,茶幾那般高,桌上鋪了一張白色台布,台布上擺著一塊黑乎乎的石頭,形狀怪異,有些類似烏龜,**朝門口。


    四周是實木格子架,鏤空的,每個格子都擺著一個物件,有古錢幣、龜殼、簽桶、秤砣、陰陽卦、八卦鏡和八卦圖等等……隻要有關卦或風雲的東西都能在架子上找到,絕對是一處測風順水、尋根問底的好去處。


    她兩手輕觸龜身,枯槁幹瘦的手上皺紋遍布、青筋盡顯,她的頭虔誠磕在台上,一頭白發閃著銀光,團在腦後,口中念念有詞……


    他們站立室內,靜靜等待。


    半響,她終於抬起頭,淩厲的目光如電般掃向他們。


    “請坐。”她開口,聲音略微沙啞,仍中氣十足。


    白蓮花將變得癡癡傻傻的司音扶著坐好,自己也乖乖坐於圓桌旁的蒲團上。


    “她怎麽了?”心花婆婆一眼便看出司音異常,眉頭一皺。


    “聽手下說,玄冥和她剛剛走在迴家的路上時,玄冥突然憑空消失了,她受了點刺激,有些迴不過神來。”白蓮花據實迴答。


    心花婆婆眉頭皺得更深了,簡直擰在了一起。她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兩手掐訣,緩緩閉眼,好一會,終於睜開,眼中光芒暗淡,幽幽歎了一口氣,恍然大悟般。


    “難怪,原來玄冥這小子替她擋了一劫。”


    “什麽意思?心花婆婆。你說玄冥突然消失,是去救璃洛了?”白蓮花不解地問。


    他們萬分不解。玄冥什麽時候煉就的移形換位?真能瞬間飛去璃洛那裏?他是怎麽知道她在那的呢?


    “那他們現在怎麽樣?”秦家明關切問。“我問的是璃洛和玄冥,他們都好嗎?”


    “神女福大命大,暫時無礙。至於玄冥——”她搖了搖頭,神情哀戚。“已經迴天乏術了。”


    “你說什麽?”秦家明整個人都不好了,在來的路上他心裏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也曾試圖尋找他的氣息,遍尋無果,他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白蓮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望著沒有任何反應的司音,眼裏都是不忍和悲傷。可憐的司音,她那麽愛玄冥,幾乎用生命在愛,兩人眼看即將步入婚姻殿堂,偏偏在這當口,出來這種事,叫她如何麵對?讓她情何以堪?


    “神女危機片刻解除,我還納悶是不是天降其福迎刃而解,原來如此——”心花婆婆喃喃念道,又是欣慰,又是憂傷。“天下就沒有能順利渡過的劫,都是靠著外力和九死一生的。”


    “玄冥真的沒了?”秦家明不相信地再三詢問。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又不是普通人,他在琉璃穀可是數一數二的全能勇士,不論武力和靈力都是出類拔萃,怎麽可能說沒就沒了呢?


    “氣息全無,無從探尋,已經確定他已不在世上。”心花婆婆無比篤定的語氣,她甚至還說:“不過他走的時候很平和,沒有一絲怨念與不舍。”


    司音聽到玄冥的名字,眼中閃爍不定,有一瞬間的清明從眼裏略過。


    眾人無語,都悲痛不已,這消息對整個琉璃穀無疑是沉重的,對司音來說更是重大的打擊。


    “那司羽呢?還請婆婆測測司羽可還安然無恙。”秦家明緊張地問,如果連他也出事,那整個琉璃穀可真沒什麽希望了。


    心花婆婆鄭重其事地重新開始測卦,她左手挑秤杆,右手拿秤砣,懸於半空,心花婆婆口中念訣,兩件物件不停旋轉,轉的飛快,最後緩緩降落在龜身前,秤和砣平穩地掛著,沒有絲毫偏差。


    “秤不離砣,焦不離孟,天地平和萬物靜。”心花婆婆輕輕取下小秤砣,語氣終於輕鬆平緩。“放心,他活得好好的,別擔心。”


    怎能不擔心,昔日三兄弟,如今隻剩倆還各奔東西,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他這族長當的也太無能、太憋屈、太諷刺了。雖說是掛名族長,掛得也太稱職了些。


    司音變了,變得沉默寡言,變得鬱鬱寡歡,變得拒人千裏。


    玄冥離世後,她沒有哭鬧,也沒有過激的舉動,除了那幾天的失神,過後冷靜得近乎冷漠。


    她終日將自己的關在書房裏,瘋逛翻閱各種書籍,吐納之法,修煉之法,各種古老秘籍,典故,常常廢寢忘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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