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到底在說什麽?


    阮希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腳下一軟差點沒站穩,強迫自己扶著牆壁問道,"你剛剛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早就預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江離之並沒有任何其他的表情。


    "我說當時你姐姐本來可以不死的,但是我拔掉了她的氧氣罩。"


    "為什麽!"阮希冬失控的好了出來。


    她已經好久沒有這麽聲嘶力竭了,這麽一嗓子,感覺到腦袋都嗡一下。


    但是沒有辦法,涉及到姐姐的事情,自己根本無法這麽冷靜,更何況居然是他動的手。


    "沒有為什麽,這都是我自己願意做的。她不死,你怎麽去接近祁揚。"


    "你是為了我才……"


    "嗯,我那麽愛你。你姐姐不死的話,你肯定就不會過去的。那麽你現在還是身無分文的人,不像現在得到了大部分的股份財產。"


    "你這根本就荒唐的理由。那些財產我早就……"


    早就給了那個冒牌貨了。


    阮希冬恨不得咬死自己,但是錢財乃身外之物,她也不是那麽的在乎。


    她就是不明白,為什麽眼前的男人要這麽殘忍。


    "你不愛我,你真的一點都不愛我,否則你怎麽會讓我在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就這麽離開呢!"


    "你錯了我愛你,這是因為我愛你才會做這些事情。你姐姐,是因為你才死的。"


    "你胡說八道。"


    "小冬,不管你信不信,都是這個道理。"


    江離之慢慢的起身,雙手還戴著手銬,他大步的走近了探視的玻璃,"所以你還有什麽立場待在那個男人身邊?"


    "你搶了他的男人,也害死了她。"


    江離之,原來他就是想要跟自己說這個,才讓自己過來的。


    嘴角苦澀的上揚,她慢慢的開口道,"為了讓我不痛快,為了讓我以後的日子過不好,你什麽都做得出來是嗎?"


    "我說的都是實話,不管你信不信。"


    "那你現在想證明什麽呢?就是不想讓我跟祁揚在一起,讓我身上一直背著姐姐死亡的枷鎖是嗎?"


    江離之笑笑,"你要這麽想,我沒有辦法。"


    混蛋,這個男人真的是個混蛋。


    阮希冬瞬間抄起了,麵前的電話直接往玻璃上砸去,堅硬的鋼化玻璃阻擋了能造成傷害的物件,周圍的人立刻走了過來。


    "小姐,請你現在不要激動,有話好好說,否則我們也要逮捕你。"


    "他是殺人犯,趕快給他判死刑!"


    "不好意思,請你不要在這裏搗亂!"來人開始動手,直接將小女人要架出去。


    阮希冬眼淚嘩嘩的掉下來,使勁的掙紮著拍打著鋼化的玻璃,似乎要打碎玻璃直接衝進去。


    這個男人,有一顆黑色的心。


    "小姐請你馬上住手,否則我們要動用武力了。"


    "你們別攔著我,讓我進去,我要掐死他。"


    "小姐,請你別……"


    一個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另一個人就舉起了電棒,直接電暈了她。


    鋼化玻璃的對麵 ,江離之重新坐迴了輪椅上,他淡淡的看著這一幕,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毫無波瀾。


    隻是眼底深處,輕輕的蕩起了漣漪。


    自己愛的要死的人受了傷害,怎麽可能無動於衷呢?但是沒辦法,既然自己給不了她幸福,那這輩子她也不配擁有幸福了。


    阮希冬是在毫無防備的狀況下被電暈的,所以當他醒來的時候,看著陌生的環境,還是覺得有些迷迷糊糊。


    知道有人端著水杯走過來,然後揉了揉她的發絲。


    "你怎麽在這裏?什麽時候過來的?"


    "警局給我打的電話,我不過來,你現在能出來嗎?"祁揚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水,最後坐在了小女人的旁邊。


    這是一間辦公室,並且看裝飾也是特別氣派的那種。


    "不用擔心,這裏很安全。是我一個叔叔的辦公室。"


    門外時不時的傳來腳步聲,更遠的地方還有警車的聲音。


    這裏還是警察局,他們並沒有離開。


    "你……不對,你走開,我現在要去……"


    "去見江離之嗎?"祁揚直接大手攔住了她,將她推倒在了黑色的沙發上。


    "沒錯,我就是想見他,你不知道他……"


    "他說了什麽?我看了監控了,也全都知道了。"


    所以呢,這個男人現在是什麽表情?


    "既然你都知道了,你還瞞著我這種人,難道不應該狠狠的打一頓嗎?不對,應該讓他受到法律的製裁。"


    "嗯,你說的都對。"祁揚嘴上這麽說,手還是沒有放開她。


    "說的對,你還不放開我?"


    "我隻是想告訴你,你不用去了。都沒有用了。"


    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都沒有用了?


    阮希冬處於憤怒之中,大腦一時間宕機了,但是在男人的臉上,自己看到了一種叫做遺憾的表情。


    沒錯,就是遺憾。


    "你把話說清楚,不要這樣欲言又止。"


    "人都已經死了,你再打他一頓有用嗎?法律又能製裁得了他嗎?"


    死了?他說的是江離之嗎?


    "你在開什麽玩笑呢?我們明明之前還說過話的,怎麽可能……"阮希冬瞪著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男人的話。


    祁揚挑眉,手上的力道放鬆了不少,"雖然我也覺得很憋屈,但沒有辦法,他已經先走一步了,我又不能鞭屍。"


    這樣做也未免太不人道。


    "你的意思是,江離之真的死了,這怎麽可能呢?我們之前還在說話的。"


    "這有什麽不可能的,你前腳一走他後腳就自殺了。我不讓你過去,是不想讓你看到他。"


    畢竟那副樣子也挺慘的,看到容易長針眼。


    阮希冬說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情,他不覺得這個男人會騙他,更覺得死去的那個人,自己也不知道如何麵對。


    死了?


    這麽一個大活人就那麽死了,明明前一分鍾他還在跟自己說話。


    "你說他是自殺的?"


    "沒錯,你走了之後,用警察遞過來的鋼筆,往自己的手腕上狠狠的割了兩刀。當時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晚了,攔也攔不住了。"


    割腕啊,那現場一定特別慘烈。


    阮希冬二話不說的推開男人,然後踩著高跟鞋就要往外走。


    她就是不相信,那個罪大惡極的人真的走了。


    明明前一分鍾他還在費盡心思的讓自己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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