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離開不代表能離開,那隻是一個想法,並不能付諸實踐。


    這幾個月的相處,似乎已經改變了什麽。祁揚已經住進了自己的心裏,並且根深蒂固,再也拔不出去了。


    "阿美姐,可我不想就這麽迴去。"阮希冬默默的坐在床上,倒在了肖柔美的懷裏,"他那天把我趕出去,我是真的很傷心了。"


    "明明分居是他提出來的,為什麽要我先低頭。"


    "那你要祁揚跟你道歉?"這話說出來,肖柔美都覺得肯定不可能。


    那個男人,怎麽可能輕易的跟人說對不起!


    阮希冬一抹眼淚,"他介意我帶著目的接近他,其實我們兩個彼此彼此的。我不服氣!"


    愛情不能使她盲目,錯了就是錯了,但是尊嚴不能沒有。


    肖柔美聞言,嘴角往上彎了彎。


    這才是她所認識的小冬啊。


    她,小冬,還有江離之從小算是一起長大,可現在物是人非,她變了,江離之變了。可小冬,還是那麽任性的固執。


    跟小時候一樣,連藤條都打不彎的膝蓋。


    兩姐妹談了一晚上的話,最後兩個人都困了,沉沉的進入夢鄉。


    墨沉宇提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獨守空房的滋味確實是不怎麽樣,第二天一大早他的奪命連環call就打過來了。


    簡直一分鍾都等不了。


    阮希冬哭了好幾個小時,眼睛都腫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然後就看到肖柔美跟哄孩子一樣在角落裏打電話。


    "我今天也不迴去了,我得好好陪陪她。"


    "她一個人待著挺好的,你還是迴來陪我吧。"


    "不行!"


    "姐姐,一個晚上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你……"麵對無理取鬧的男人,肖柔美忍著要吼出來的衝動。


    她下意識的看向床上的阮希冬,在看到她已經睜開的眼睛之後,終於忍不住了。


    "有完沒完了!再鬧下去離婚!"


    下一秒,電話被掛斷了。


    "阿美姐。"阮希冬耷拉著餐桌上的牛角包,好好的看著對麵的女人,"你還是迴去吧,不要吵架。"


    她可是來整理心情的,不是來造成別人夫婦之間的困擾。


    墨沉宇那個人,其實也不是好惹的吧?


    "哎呀,你別理他,動不動就抽風!"肖柔美喝著牛奶,眉眼間還有隱隱的火氣。


    都什麽時候了,那個人還瞎吃醋。


    十分清楚阿美姐的脾氣,阮希冬小顆小顆的咬著麵包,不敢說話了。


    但是霸權主義的鐐銬是不會輕易被解除的,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後,酒店的房門都敲響了。


    阮希冬早就做好了準備,非常熱心的當了和事佬,把肖柔美給推到了墨沉宇的懷裏。


    "人你帶走吧,別再來了!"臨走時,阮希冬惡狠狠的來一句。


    墨沉宇早就不爽了,冷冷的也迴了一句,"你多保重吧,別那麽白眼狼。"


    這話是在為自己的兄弟鳴不平了。


    阮希冬聽出來了,然後非常大力的關上了房門。


    什麽亂七八糟的,在這裏都逃脫不了祁揚!


    大概是墨沉宇發神經了,一連四天,肖柔美隻能打一個平均5分鍾的電話,問問她過得好不好。


    阮希冬自然實話實說,她過得挺好的。


    這話一點兒都不假,在這個陌生的國度逃避性的有吃有喝有玩兒,差不多都該把那個男人忘掉了。


    隻有天黑的時候,她才會默默的用被子蓋住腦袋,偷偷的抹眼淚。


    祁揚,似乎變成了自己的一個禁忌。


    就這嗎糊裏糊塗的過著,半個月過去了,自我催眠已經起不了什麽作用,她就連白天逛博物館的時候都會想到那個人。


    偶爾走過某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她心髒都會咯噔一下,幻想著自己會在這裏遇到他。


    想想很可笑,明明是她先走的。


    祁揚那個男人真的很好,這半個月以來一次都沒有打擾自己,她不知道他過得怎麽樣,也不敢打電話。


    仿佛誰先踏出第一步,誰就失去了尊嚴。


    隨便的找了一家餐廳,阮希冬要了一份巨大份的漢堡,跟祁揚在一起久了,簡單的英文她也會說的很好。


    使勁得用刀叉吃著那個有自己腦袋高的漢堡,她想用食物的美味來麻痹自己。


    但很可惜,不太管用。


    默默的歎了一口氣,她放下了手裏的叉子。旁邊的白人小哥長了一臉的雀斑,看她這個表情,體貼的開口了。


    "小姐,吃著漢堡不符合你的口味嗎?"


    "不,是我不太餓。"


    小哥看著眼前這個膚白貌美的亞洲小女人,微微的有了惻隱之心,他往後出走去,再出來的時候端了一點醬黃瓜出來。


    雖然是典型的美式味道,一股濃濃的番茄醬味兒,不過,阮希冬還是覺得人家很貼心了。


    她禮貌性的朝他笑一笑,露出了兩個甜甜的小酒窩,十分可愛。


    白人小哥亮了眼睛,心中一動想要要電話號碼。


    他這麽做了,阮希冬下意識的要拒絕。


    隻不過腦海中的詞語實在是太匱乏了,她努力的組織的語言,腦海中有了草稿。


    但話還沒說呢,桌上的手機就一直在響。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正好有了拒絕的理由,小手打開了手機的屏,看到了那串熟悉的號碼。


    祁揚,他竟然打電話過來了。


    看到麵前小女人這樣的表情,小哥好像明白了什麽,遺憾地笑笑,不甘心的走了。


    "喂?"膽戰心驚的開口,阮希冬早就沒有心思管別人了。


    "……"對麵沉默,隻有淺淺的唿吸聲。


    是祁揚,她就知道!


    "說話呀!"


    "沒有我,你過得怎麽樣?"男人麵無表情的開口,連語氣都是最平淡的。


    阮希冬紅了眼睛,硬著頭皮說道,"我過得挺好的,過得可好了。"


    對麵男人似乎輕笑了一下,"我看你過得也挺好。"


    這句話說完,有些怪異。


    阮希冬後背冒起了一股涼氣,猛的轉頭看了一圈,還好並沒有發現熟悉的身影。


    祁揚的病要好好養著,應該不會坐飛機過來吧。他不會幹這麽沒腦子的事情。


    "你,你打電話幹嘛?"就這麽想著,某女僵硬的轉移話題。


    祁揚歎氣,沒有在意,他沉默了半天才輕聲道,"沒什麽,隻是想你了。"


    那樣瘋狂的思念,繼續自欺欺人,也不能堅持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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