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爺瀟灑聳肩笑道:“我不會賠上一切的,那般我要如何護你周全。”


    億錦輕笑淡聲道:“十三爺的心意我領了,可惜對我來說,你終究不是他。”


    “我不介意你把我但當成他。終有一日,在你心裏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他。日久生情,我不信你看著我時會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動了動雙腿欲下床站在她前麵告訴她。


    他素來瀟灑,莫不是因為顧忌她,害怕讓她難為,那次迴宮前就該告訴她自己的心意。也不至於每夜癲思發狂,不至於看著她被皇兄派到自己這處受他猜忌。


    他會護她周全,既然皇兄猜忌,他何不在皇兄麵前表露心跡,說自己也喜歡她。


    “十三爺高估自己了。我從來隻把你當做是他。”可以往前的這一步,若倆人相愛,至元兒於何地。


    何況她終究還是把十三爺當做嘉誠多一些,她終究還是放不開。


    十三爺麵色有些蒼白,許是因為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億錦收拾好了藥箱,她還是沒有勇氣破釜沉舟,拋不開的人注定要為難自己一輩子。


    正當她收拾好要離去的時候,忽然床榻那邊有聲音徐徐而起:“就算如此,我也認了。”字正腔圓,絕然不改。


    億錦沉眸一轉,臉上僵持著原來微笑的表情,他竟這般委屈自己,腳底一軟緩緩離去道:“或許這輩子注定是要欠你。”


    “欠著好,有欠才有還,無論如何,你與我總算是有聯係。”


    億錦輕鎖眉心看了一眼十三爺,笑了笑道:“我明日再來。”


    十三爺拍了拍大腿知道她要出府輕輕道:“出去就早些迴來吧。或是帶個人出去我也安心一些。”


    億錦嗯的應了聲,若是不出意外她會早些迴來的。


    門口幾個皇上派來的眼線麵麵相覷,其中一人點了點頭看向其下幾位,轉身離去。


    兆佳氏的手一直扶在胸口,王爺待自己不錯,若她真心喜歡,便默認了。隻是要得到她代價未免大了一些。畢竟那是皇上的人,是宮裏的熹嬪娘娘,皇上會同意嗎。


    *


    容若府早已人去樓空,隻有一個奴才在打理著,容若的父親見兒子不在也就不在京裏盡職了。


    她去敲門的時候,那奴才還頗為震驚,畢竟這門已有倆三年沒被敲過了。


    “我自己看看,你出去候著吧。”她對那奴才說著,轉身探進語嫣與容若的屋內。


    滿屋的詩章鋪滿四牆,隨風輕輕搖曳著,她見著不免鼻頭一酸。


    他絕世才華,將所有的思念都化作最淒美的語言永世流傳。


    而今才道當時錯,心緒淒迷。紅淚偷垂,滿眼春風百事非。情知此後來無計,強說歡期。一別如斯,落盡梨花月又西。


    她念著其中一首早已淚目,語有哽咽,拳頭緊握。


    不見時方不恨,此時一見竟想當即拿宋常悅碎屍萬段也不解仇恨。


    甩袖落淚,轉身朝語嫣的妝屜而去,撫摸過玉梳,胭脂,紅燃,迴想他們在妝台前一個談笑風生,一個舉目畫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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