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時分,星空璀璨。


    銀輝灑落在大地上,宛如一層薄紗,將一切給籠罩起來,模模糊糊的,令人瞧不清真實的麵貌。


    田坎間,兩三道身影行走著,影子倒映在地上,拉出冗長的黑影。


    “娘,咱們家凳子差不多都搬去了,咱們自己坐什麽呀?”許家石手裏邊抱著兩根長凳,嘴裏嘟囔著。


    “家裏麵還有小凳子,這幾天先將就一下。”錢木木注意著腳下,還不忘扭頭跟李丫兒說,“一會兒你別進去,把凳子放門口,我自個搬進去就行。”


    這懷了孕,不能隨便踏足有逝者的地方。就這,還是小老太太跟她囑咐的呢。


    不然,她哪裏想到這些忌諱。


    李丫兒顯然也是知道這個風俗的,她聽著這話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娘。”


    幾人說話間,爬過坡走到許聞利家跟前。


    裏邊好些人聚在一起,有的坐在桌上摸著牌九,有的則是圍在一起東拉西扯的聊著。


    裏邊正和一堆人聊著天的張嬸子,眼睛往門口這邊一瞥,就看見錢木木站在門口,她呸呸呸的吐掉嘴裏瓜子皮,一隻手舉過頭頂揮舞著。


    “木木,這裏這裏!”


    李丫兒把凳子放下,溫順的道:“娘,那我先迴去了。”


    “行,你路上注意著點安全哈。”錢木木嘴上叮囑了句,就搬著凳子往裏邊走。


    張嬸子瞧見那外邊還放著兩條凳子,她顛顛的跑出去幫著搬進來,“咋現在才來?我等你好久了都,我還尋思你早就來了,結果找了好半天都沒看見你人。”


    “從縣城裏迴來收拾了大半天東西,後來又在三叔那裏耽誤了會兒,迴去天都晚了,又忙著做飯,這一來二去的就給耽擱了。”錢木木應著,從張嬸子手心裏邊摳瓜子來吃。


    她咯嘣一下嗑了顆瓜子,吐掉之後隨口問:“許聞利咋說呀?這酒席還辦不辦了?”


    “辦呢,我聽說是要辦的。”原還和另外一堆人聊著天的徐嬸子,也走了過來插著話。


    在角落裏落單的許產婆,看見熟人也跟著湊了上來,“肯定要辦呀,這又不是小孩夭折,再說上吊的人怨氣都大,我聽說村長他們還要請和尚來念經,讓道姑給她換衣裳呢。”


    錢木木挑了下眉頭。


    有些驚訝。


    “這麽嚴重的嗎?”


    話音剛出,她膝蓋窩就被踹了一腳。


    身形踉蹌著往前撲了一下,直接就撞進張嬸子的懷裏邊。錢木木借著張嬸子的胳膊站穩,扭頭看清楚是許段,眉頭緊皺。


    她二話不說,揚手一巴掌就扇過了過去。


    “我好心不跟你計較,你還跟我嚼上了是吧,找抽啊你!”


    許段揉了下發麻的臉頰,跟頭瘋了的牛一樣,莽著頭就想去撞錢木木,雙手張牙舞爪的還要撓人。


    錢木木波瀾不驚,在人衝過來的時候,直接一手握住那手腕往後一掰扯,壓在後背上邊,使勁摁著,猶如羈押犯人一般,還順便狠狠踹著那腳窩後跟。


    許聞利一聲慘叫,撲通跪地上,齜牙咧嘴的哀嚎著,痛的扭來扭去。


    她輕鬆壓著,絲毫不給反抗的空間。


    “小屁孩兒,動手之前麻煩你掂量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否則的話,吃虧的人隻會是你自己。”


    許段劇烈掙紮著,“你個瘋婆子,放開我,快點放開,我聽到沒?!”


    許芳從遠處端著一盆水,氣勢洶洶的衝過來,迎著錢木木的麵兒就潑!


    眼疾手快,錢木木狠狠踹了一腳許段,迅速往後退,避開了這一攻擊。


    一盆水嘩啦啦的全潑許段身上,許芳有種潑錯人了的懊惱,與此同時又極為憤怒的衝錢木木跺腳氣道:“你,你這人心腸可真壞,自個躲開,還要把我弟弟往水裏邊踹,什麽人啊你!”


    錢木木一整個大無語。


    “不是,你這小孩有毛病!”張嬸子走上前來,單手插著腰,手指指著許芳鼻子,“明明一開始是你弟先上來腦殼發昏,莫名其妙就對木木動手。咋,你以為大人都是傻子呀?小孩發癲,大人還要謙讓著呀。”


    徐嬸子和許產婆,還有吳嬸子也跟著說公道話。


    旁邊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傳來。


    “哦喲喲喲,幾個大人欺負一小孩有意思嗎?”楊寡婦擺騷弄姿的走過來,一手扶著鬢角的碎發,嘴吧嘖嘖嘖的。


    “瞧瞧瞧瞧,大家夥都瞧瞧啊,這主人家有人去世了,這上門來喝杯茶的人,還鬧起事兒來了,欺負人家小孩呢,可真是有夠沒品的。”


    楊寡婦說話的嗓門聲音並不小,加上她就是行走的青樓,每走到一處,都能惹來不少男人的注目。


    這脆滴滴的嗓音一吆喝,打牌的也不打牌了,喝茶的也不喝了,紛紛湊到這邊來,好奇的看著熱鬧。


    人群中被擠開一條道,許聞利從外邊鑽進來,揪著許段的衣領,臉上染了洶湧怒意,“許段,你又在鬧什麽幺蛾子?!給老子安分點,不然老子錘你!”


    許段跟頭強驢似的,從自家老子手裏邊,把衣領給搶迴來,癟著嘴抱怨道:“這事兒就不是我鬧起來的,是她!”


    許段抬手指著錢木木。


    “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一心惦念著要嫁進我們家,我下午那會兒就跟她說的很清楚了,讓她不要來咱們家,可是她現在又來了,不就是惦記著要嫁給爹你嘛。”


    “咱娘沒死的時候,她天天盼著咱娘死。咱娘剛死,她那點齷齪心思就藏不住了,我這是要給她一個教訓,好讓她不敢再有這種念頭!”


    聽到開頭,許聞利就開始伸手想要捂住許段那張破嘴了,可是任憑他如何伸手去攔,都被巧妙的給避開。


    話音落地,他已經尷尬的無地自容,他臉頰紅到脖子根,扯著嘴角訕訕的笑,“大嫂,小孩不懂事,胡言亂語呢,你別聽他瞎說。”


    錢木木哼笑了一聲。


    下午那會兒,許段說那些話,看在劉小花去世的份上,她就不太想搭理,還尋思著就那麽過去算了。沒想到這茬子又被提了起來,還真當她是軟柿子好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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