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一交手,劍縱橫一劍之威,便震退了胡天宇,不過他並沒有半點得意,神色反而變得凝重。


    他目光看了看那把刀,神色變得有點古怪,但隨即神情凜然,腳踩滯空步,躍上半空,白光閃動,橫斬一劍。


    胡天宇築建開山斬直劈。


    一橫一豎,兩股力量自空中對撞,一陣陣罡風肆虐,劍縱橫身形自空中倒退。胡天宇踏前一步,木行斬生生不息,第二刀反掠上去。


    刀光如一泓秋水!


    劍縱橫腳在空中蕩起一踏出一圈圈漣漪,身子在空中騰挪,比燕還要輕靈,但還是中了這一刀,肩頭一道血液斜濺而起。正確來說這一刀並沒有斬中,因為胡天宇刀上無血,隻是那刀上帶著的罡風擦了他肩頭一下。


    他無悲無喜,也似沒有知覺,眉頭也沒皺一下,隻是臉色微微一白。


    劍縱橫猛然一蹬,一個更大的漣漪被激起,繞到胡天宇身側,俯身前衝,橫切一劍。胡天宇膚色一白,迴縮斬木刀,格擋那橫切而至的劍。


    兵刃再撞,金屬交擊的聲音在通道內嗡嗡迴蕩。


    然後劍縱橫身子猛地倒飛,臉色慘白,迴落至地麵之時,雙足還連連蹬蹬蹬地倒退,退出極遠,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胡天宇沒有築建護身戰法,所以為了公平,他也沒有這麽做。


    盡管胡天宇舉手投足間都擁有撼動山嶽的力量,卻依然堅持。可胡天宇刀上的力量足足十幾萬斤,雖沒正麵打在他身上,但也讓他如被重錘打中,身形倒退不止。


    劍縱橫自嘲一笑,原本他以為一劍就能了結胡天宇性命,現在看來,是他太過狂妄了,要殺胡天宇,竟然需要出四劍。


    胡天宇定定地站著,有點出神,而後隻聽得呯呯呯幾響,手中握著的斬木刀化作無數碎片,直往他激射而來,數塊碎片從臉龐劃過,帶出幾道血痕,幾縷發絲從中切斷,徐徐飄下。


    腦海中忽然傳來太阿的歎息聲:“可惜,可惜!這刀堅不可摧,裏麵有三重結構,結構十分穩牢,但卻被一劍斷去一重結構。若本座還有形體時,也許也做不到這般。這種攻擊實在是可怕,看來也隻有上天才有這樣的力量才能做到。若是本座沒猜錯,那小子的本元天賦……”


    沒有說下去,隻是歎息了一聲。


    胡天宇怔怔出神,低頭凝視著那刀柄,一口牙齒狠狠咬住,在心裏吼道:“那究竟是什麽本元天賦?!”


    太阿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是絕對的力量,那伴生之物的能力,應該能將天地間所有東西斬斷,也許連本座的本尊也能一劍斬斷。”


    胡天宇臉色微微一變,喃喃道:“怎麽會出現這種力量?”


    太阿自顧自地說著:“能將所有東西摧毀,若世間真有神靈存在,隻要神靈站在他跟前,也能一劍斬殺。”


    胡天宇不相信這種荒謬的事情,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他曾聽第四代戰魔說過,天道乃尊循平衡的規則運轉,絕對不可能允許世間擁有如此強大的本元天賦,這種能力儼然打破了平衡,是絕對不允許存在的。


    “那你怎麽解釋這把刀的事情?”


    見他不信,太阿說道:“你那枚血印是某個強人所贈的吧,這把刀也是他的。”


    胡天宇沉默不語。


    第四代戰魔在他心裏是強大的象征。他猶記得當初離開胡家之時,對方信誓旦旦的說有我在,胡家安然無恙。而當初他可是殺了通伯候三子,他胡家麵臨的,是大周的一個龐然大族。


    麵對這樣的勢力,敢於輕描淡寫地不放對方在眼裏,若此人不是口放厥詞,便是強大都極點。無疑第四代戰魔屬於後者。


    太阿又道:“不過你也不用氣餒,那伴生之物的能力看似強大,其實有個致命弱點。”


    胡天宇雙目陡然一亮,急切的問道:“什麽弱點?”


    太阿微微笑道:“很簡單,隻要不被斬中,便不足為慮。”


    胡天宇錯愕,說道:“不被斬中?”


    太阿點頭道:“即使那把劍有弑神斬魔的力量,但這前提是人家得站在你麵前由你斬殺,可到了這等境界的人,又怎麽可能會任人宰割,隻一個眼神,就足以將你瞪死,你連出劍的機會也沒有,又如何施展絕對的力量。”


    胡天宇精神一振,說道:“也就是說,隻要躲閃開他的劍,我就有贏的機會?”


    太阿道:“正是如此。不過,我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你是想拉開距離與他遊鬥,然後伺機而動是不是?”


    胡天宇心中正是這樣想,說道:“這有何不妥?”


    太阿道:“不妥,不妥,這治標不治本。那把劍十分可怕,擁有絕對的力量,不客氣的說,那小子周身一尺之內,已成了絕對的領域,成了他的世界,固若金湯,難以攻破。你想要傷他一根毫毛,難啊!”


    胡天宇皺眉道:“那怎麽辦?”


    太阿不急不徐的道:“你有沒有留意到他出劍的軌跡?”


    胡天宇迴想劍縱橫之前出劍的一幕幕,忽然恍然大悟,笑道:“他隻會那一劍,破綻大大,直接破除反而更容易些。”


    太阿笑道:“不錯。那把白劍僅刃鋒擁有無敵的切割力量,而劍麵等處,便是他的弱點之所在。你現在已經領悟一心三用,隻要將這三股心神合而為一,使你變得更專注,對於他出的劍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隻要你抓準時機,擊打那劍的劍麵,他的絕對攻勢便能化解為無形。”


    胡天宇搖頭道:“說得容易,劍縱橫雖然沒施展戰法,但他出劍淩厲,如何能抓準時機,如何能擊打劍麵?”


    “你大可放心,老夫活了無數年月,經曆過無數大戰,是戰鬥中的大師級人物,這簡簡單單的一劍,隨手可破。有老夫指點你一二,你自然能做到。”


    太阿此時自稱“老夫”倚老賣老,顯得極其得意,不過他一生經曆的戰鬥多得數不清,自有其驕傲的本錢。


    正在這時,突然一聲重重的冷哼傳來。


    胡天宇猛然驚醒,他隻顧著在心中與太阿交流,一時將劍縱橫給忘在腦後。雖然他們之間的交流速度極快,但若劍縱橫此時突然出手,他處在分神狀態,被砍了腦袋還不自知。況且他正在與人對戰之中,若是對手突然出手,也算不得偷襲,即使死也是死得不明不白。


    當下心神迴歸,胡天宇凝視著對麵的劍縱橫,見對方如一株青鬆站立,根本沒有突然出手的意思。


    劍縱橫看著胡天宇,眉頭微微蹙起。


    他之前見胡天宇呆呆失神的站在原地,以為是自己一劍將對方給震懾住,儼然嚇傻了的樣子,心中不屑,但也沒有趁機出手,而是一聲冷哼,喚醒對方。


    他要公平一戰,要徹底將對方打垮,打到對方心裏出現裂紋,有“橫”在,他便擁有無敵的信心,因為“橫”可是能神也能斬殺。若他想,不客氣的說,他隨便一劍,都能將空間斬出一道裂縫。


    他心存驕傲,覺得對麵那能竟曾戰勝過自己,但此時隻接了自己三劍,便失魂落魄,儼然信仰已經崩潰,心裏惱怒不已,嘲諷道:“隻是三劍,便讓你喪失與我一戰的信心了嗎?要是如此,你根本不配當我的對手。你跪下求饒,我當饒你一命。殺你,隻會將她沾汙!”


    聽到劍縱橫的話,胡天宇冷哼一聲,說道:“不過倚仗劍器鋒利而已,竟便目中無人了,好生狂妄。”


    劍縱橫眼神一冷,疾衝而前,揮動白劍,劃出一道驚豔的弧度,空間都傳來一陣微微的顫栗。


    這不是戰法,隻是隨意一劍,卻比戰法更強。


    這就是本元天賦者的恐怖。


    胡天宇往後一退,九彩矛在手,突然隻聽得腦海中傳來一聲“動手”,當即猛地持矛往前一戳。不過他太過著急,在“動”字還沒說出時,長矛戳出得早了些,被白劍掃過,頓時矛頭朝一旁斜飛射出。


    在身後觀戰眾人見此一幕,紛紛倒抽冷氣。


    僅僅一劍,以堅硬著稱九彩玄石戰矛,便被斬斷,這得是多可怕的攻擊。難怪,難怪破除六階戰法,也僅一劍而已。


    “幸好我將九彩矛的矛頭矛杆分開築建,否則九彩矛杆受到連鎖反應,化成一團靈氣不可。”


    胡天宇暗自慶幸,極速後退與劍縱橫拉開距離。不過劍縱橫如影隨形,緊緊地貼了上來,連連揮動白劍。


    “小心點,別那麽心急,要穩住。”


    腦海中傳來太阿的聲音。現在胡天宇與他性命相連,若胡天宇有什麽不測,他也得魂飛魄散了。


    胡天宇額頭淌著豆大的汗珠,極力躲開那柄白劍,隻須一個不留神,他就得亡於劍下,真可謂千均一發,生死一線。


    一道血液灑濺而起,胡天宇手臂中了一劍,那傷口極深,傷到了臂骨。


    劍縱橫白劍斬過,緊接著白劍又一下迴掠,白色的弧光耀眼無比。


    一陣撕裂聲響,血液灑濺,胡天宇胸腹間出現一道恐怖的傷口,鮮豔欲滴的血液噴灑而出,能讓人微微失神。


    劍縱橫出身劍術大派,他自幼便修煉縱橫劍術,十多年來,劍術已然大成,即使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劍,也蘊含無窮變化。


    這也虧得胡天宇心神合一,專心致誌,才能躲過致命攻擊,否則現在這一劍,將會更入三分,心髒將會被撕出一道口子。


    “動手!”


    胡天宇聽得腦海中一聲暴喝,目光一凝,腳下不退反進,一矛平平戳出。


    隻聽得當的一聲,白劍劍麵中了斷矛一擊,猛地下沉,劍跡往下劃了過去,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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