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管家,那樣東西真在這個地方?”那灰袍青年淡笑道。


    名為吳管家的老者搖了搖頭,低聲道:“公子,不可聲張。”


    灰袍青年哼了一聲,道:“怕什麽?待我得到那東西,領悟其中的真諦,到時候必定會受到父親的重視,雖然大哥修為是高,但畢竟年長,我少了他幾歲,說不定過幾年,我必定追上他,世子之位隻會是我的。”語氣中甚是狂傲,同時裏麵也透出了不少信息。


    世子?


    胡天宇暗暗心驚。大周王朝一王三侯,哪一個都是權勢滔天的人物,他們的子嗣自然非同小可,而這青年居然屈尊降貴來到這等鄉下地方,想來他口中所說的“東西”必是一件了不得的寶物。不過胡天宇心中雖然猜想著那東西究竟為何物,卻也沒有想到得到的心思,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願節外生枝,多生事端。


    二樓中的食客也聽到這番話,都是露出震驚之色,但誰也沒敢將目光看向他們,悄然低下頭顱,似乎生怕自己的一個眼神,會忽然招惹到兩位來曆不凡的人。


    在這個人命比草芥的時代,一句話或一個動作,都有可能招惹不測災禍,似方才的大漢,什麽也沒有幹,卻莫名招來橫禍,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胡天宇也頗有觸感,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若是當初有足夠實力,天穹學院的人又怎敢欺辱自己,念及於此,心中的那顆強者之心猛然跳動起來。


    吳管家歎了口氣,低聲道:“公子,天外有天,莫要招來別人的覬覦。”


    “吳管家,你太謹慎了,這帽子戴得我心煩,偷偷摸摸的像作賊一般。”那青年猛地摘下兜帽,露出一張俊俏的臉,約莫十*歲的年齡,眉角飛揚,目如點漆,唇紅齒白,大有富貴之相。他滿臉不以為然之色,昂然道:“什麽天外有天,以我父之能,整個天下誰敢得罪於我,我看上的東西,誰敢搶?”


    說到這裏,灰袍青年站起身來,隨手指向一名青年,道:“是你敢搶?”又指向一名漢子,道:“還是你敢搶?”迴過頭看著胡天宇,手指指到他鼻尖前,語氣傲慢道:“還是說是你啊,小子,是不是你想搶我的東西。”


    胡天宇皺起眉頭,對方如此狂傲,心中也是氣大,若是以前即使明知打不過對方,他也早已動手,但是現在胡烈等人的事情要緊,無論如何也要隱忍下來,而且那名老者讓他十分忌憚。


    灰袍青年見胡天宇沒有吭聲,嘴角翹起一道弧線,轉身坐迴了位置,神態依舊高傲。


    吳管家暗自搖頭,心想三公子性格張揚,確實比不上大公子沉穩的氣度。


    那灰袍青年見吳管家臉有不愉之色,語氣稍緩地道:“好了,吳管家,媽媽從娘家派你來幫助於我,你卻讓我一路低調,我心煩意亂,話有衝突你就別見諒了。”臉上放下了姿態,畢竟眼前這位修為高深,且自己的母親對他也甚是尊敬,可不能隨意得罪了。


    吳管家道:“公子這般懂事,小姐知道了必定大為高興。”臉上露出了笑容,不過臉容隱在黑暗中,除了麵前的青年可見三分,餘人難以瞧清楚。


    胡天宇飲了口悶酒,心中氣惱未消,看見青年項背,便覺得一陣心煩意亂,當下結了帳,走下樓梯,忽然他心中一動,下樓走到一處陰暗處,口中低語:“戰魔蘇生。”


    那青年看著離去的胡天宇,目光鄙夷,剛想嘲諷幾句,突然覺得身體有異,一口鮮血逆口而出,臉上變得慘白一片。


    吳管家大吃一驚,忙道:“公子,怎麽迴事。”


    灰袍青年定了定神,顫聲道:“吳管家,我……我受了內傷,似……似有東西在身體中割傷了髒腑,一擊之後,便消失不見。”臉色變得蒼白,目光驚懼。


    吳管家一聽,登時驚得魂飛天外。這天地間居然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三公子擊出內傷?這樣的能耐,恐怕連那三位大人也許……也許也做不到吧!


    念及此,他誠惶誠恐地站起身來,對著四周抱拳說道:“我家公子是通伯侯三兒子,方才公子語言若冒犯了前輩,多有得罪,還請前輩出來見麵,老奴代公子向你賠罪了。”說著躬身一拜。


    眾人麵麵相覷,都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那吳管家見沒人迴答,背脊冒出一層冷汗,神情甚是驚慌,他又道:“既然前輩不肯出來見麵,那老奴告辭了。”說著他一把抓住自家公子,從窗口躍了出去,神色顯得甚是狼狽。


    胡天宇牽著馬,走出酒樓,心中一陣舒暢。人的殺念有藏於心底者,有表現於心上,而表現出心中的殺念通常較為強烈,而藏於心底者則較為弱小。不過那絲殺念雖然弱小,胡天宇即使不能操控來殺人,卻依舊能將之操控來傷敵。


    胡天宇走在大街上,見到路旁有一間客棧,便進去投了宿。


    是夜,胡天宇盤膝坐在床上,手持一塊玉簡,貼到眉心,正在刻畫戰法玉簡。現在他能感覺到體內殺念積攢幾乎已達飽滿,若是稍有不慎,必將會超出掌控的範圍,成為瘋魔,是以他必須在刻畫玉簡上下大功夫,增強意識。


    殺念是把雙刃劍,能掌控之則是大殺器,若被其掌控,則是死亡之刃!


    胡天宇放下玉簡,又重新取出一塊空白玉簡,貼到眉心處。如此循環,直至深夜,他已經刻畫出五六塊戰法玉簡,速度堪稱神速,且這些玉簡的質量極其高,達到了六七成的水準。


    他擁有言傳之書,根本不需要睡覺,隻需在精神空間之中冥想一會,即會精神飽滿。當然,刻畫這幾塊玉簡,也讓的他意識有明顯的提高。


    窗外黎明破曉,胡天宇從床上走下,洗刷一番,隨即便推門外出。一大早,街上行人稀少,胡天宇一邊向行人打探,一邊朝著目的地而去。


    胡天宇穿過幾條大街,拐過一個彎道,便見前方廣場之上,熙熙攘攘地挨著二三十人。這些人全作勁裝打扮,持刀佩劍,一個個顯得有著不淺修為。


    胡天宇一見到這些人,便知道他們便是要進入魂霧林探險的隊伍,連忙迎了上去,朗聲說道:“各位大哥是不是進入魂霧林的隊伍,可否捎上小弟?”


    眾人聞聲,齊齊向著他看過來,上下打量一番,接著一名虎背熊腰,長著一張郭字臉的中年漢子走了出來,胡天宇見其餘人對這漢子都顯得有些恭敬,猜想對方應該便是這支隊伍的首領了。


    那名漢子皺了皺眉,嚴肅道:“小兄弟,魂霧林裏危險重重,你進去隻會枉送性命。”他見胡天宇衣著不凡,料想是那個家族的公子少爺,途聽魂霧林中的古怪,過來湊熱鬧來了。


    胡天宇道:“大哥有所不知,小弟此次進入魂霧林,急需食魂花救命,所以這次必進不可。”


    那大漢沉吟片刻,道:“不瞞你說,我們這有個兄弟曾進去探查過裏麵的情況,現在裏麵幾乎沒有了食魂花的影子。”


    胡天宇臉上閃現一抹堅毅之色,道:“不親眼見過,我是不會放棄的。”


    那大漢與周圍人商量一會後,說道:“讓你加入也不是不行,就是擔心你會扯我們後腿……”他話還沒說完,便覺得胡天宇身上傳出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


    “破繭二重!”


    “這麽年輕!”


    有人驚唿出聲,都震驚地看著胡天宇。這青年年齡不過十五六歲,居然便有如此修為,絕對是一名天才。


    那名大漢雙目一瞪,不禁動容,隨即笑道:“好,小兄弟,看來我還是小瞧你了。我叫朱益凱,不知兄弟怎麽稱唿。”


    胡天宇笑道:“胡天宇。”


    朱益凱哈哈大笑,道:“好,有胡兄弟加入,這次我們獵殺那頭怪物的把握起碼加上一成。”


    胡天宇一聽,吃了一驚,這才明白,這些人集結在一起,居然是為了獵殺那頭怪物,真是所圖不小啊。


    其餘人對於胡天宇的加入,也大感欣喜,一個個都走上前與他攀談,有意結識。胡天宇從這些人的口中也得到不少消息。原來他們這些人,大多都是與上一次進入魂霧林的人有關,是兄弟或者至交好友的關係,此次結集是有意給那些人報仇的,即使報不了仇,至少也要將那些人的屍骨帶迴去。


    胡天宇被他們哀傷的情緒所感染,心情也變得格外沉重。


    朱益凱見到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便要一聲令下,帶隊前去魂霧林。


    正在這時,不遠處走來兩名灰袍人,臉孔都躲藏在兜帽之下。胡天宇見到,心底一凜,難道被發現是我控製殺氣傷了他?


    朱益凱見到兩人走來,迎上了去,說道:“兩位,不知有何貴幹。”


    隻聽吳管家蒼老的聲音說道:“聽說你們要進魂霧林,我兩也想跟去瞧瞧。”


    朱益凱感受一番吳管家的氣息,發現對方身上沒有半點力量波動,顯然是一名普通人,皺眉道:“老人家,魂霧林是處險地,你們就別進去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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