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飯也喝了藥,連帶著午膳晚膳也吃上了,要說不是陸清微迴來了,我把頭砍下來都不信,一個蠻夷來的,會有這樣通天的本事!”


    “可恨不讓我進去看一眼……”


    “那側妃娘娘要把這消息告訴三王爺一聲麽,婉妃如今還在清思宮中不得出,這消息也隻能傳到三王爺處才有用!”


    新婦入門第一天,都有大半年不曾好吃好喝的五王爺竟然開始早午晚三頓的用膳,甚至能允許一個才剛過門的蠻夷女人在景平苑內待著。


    不說憋的,光是在景平苑內待著,就已經算是犯了這位爺的大忌,更不用吃了。


    現如今,不論是自己也好,江雨霏也罷,她們兩個這一刻都是十成十的懷疑著那位南境來的公主就是陸清微。


    這世上,除了陸清微活著還能讓蕭繹有點盼頭,以他如今的情況,也沒有別的事情能讓他有念想的。


    隻不過這會她也見不到人,就算心裏有這麽個想法也得不到驗證。


    竟不知陸清微到底是靠著什麽潑天的本事活下來還能夠迴來的,這也……


    嘖……


    歎了一聲的鄭詠嫻這會心思都往那景平苑內飛過去了,一門心思的在這一刻就想著要是能看到陸清微那就好了。


    可她想歸想,景平苑真想要進去也要蕭繹的同意,這會也隻能是猜測。


    對於鄭詠嫻這一刻的猜測,身邊的銀翹抿了抿唇,有些不敢相信,那些個壯漢被塌方的石頭壓在下麵也隻能等死。


    那五王妃那時候遭遇的是爆炸,是亂石直接壓塌下來的場麵,她怎麽就能安安穩穩的活到迴來。


    怎麽看,怎麽也覺得不對!


    都那樣了,那人真的能活著迴來?


    心裏的疑惑歸疑惑,銀翹這一刻的心還是在幫襯鄭詠嫻也是在幫襯蕭燁這位三王爺的身上。


    若陸清微當真變化了身份,成了南境公主迴來,又成了五王妃……


    那五王爺也就不會頹廢,到時候趁勢起來的時候,到時候可不又要和蕭燁這位三王爺做對了?


    現如今婉妃還被關在那清思宮中,哪怕蕭燁這位三王爺身上背著多少軍功,皇帝處也不見將其放出來。


    這麽算來,這皇帝處還是對五王爺身上傾注的更多,若是這樣的話……


    她們不得不提醒三王爺要多防範才是!


    “告訴?沒憑沒據的告訴了又能做什麽?況且……”


    就算告訴蕭燁陸清微還活著,甚至是告訴他,陸清微又成了五王妃,那又能做什麽夢?


    之前的四年,三王爺在陸清微身上花費的那些沒用的心思還少麽。


    如今同他說陸清微活著迴來了,可她又成了五王妃,那三王爺心裏頭的念想到最後也不能成,和他說了也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再者,新媳婦入宮見禮那是規矩,就算今兒個因為蕭繹昏了這一件事情給耽擱了,那他們這對新婦也也不能永遠躲在景平苑裏不出來。


    且等著吧,會有機會見到的!


    “做什麽?你今夜裏不睡覺了,就打算這麽一直靠著我?過了今兒個,明兒個你打算怎麽做?讓我一直藏在這景平苑……你真不打算出去了?”


    華燈初上,五王府裏的喜字燈籠紅綾彩綢尚未撤銷,映著如今屋中的喜字彩綢,被蕭繹圈在懷中的陸清微瞧著時辰不早了,可他身後的那位竟還不好生去床上窩著,如今張嘴忍不住的提醒了一聲。


    這個時辰了,也當休息了,他不想休息,外頭子貢守著也困了!


    況且,他這位五王爺縮在家中縮了這麽長久的日子,這些個朝中官員怕是要快記不得蕭繹這位五王爺長什麽樣子了,蕭繹也該出山了吧。


    “不急著進宮,倒是明日裏一清早,我想陪著你帶你去陸府裏瞧瞧嶽丈與嶽母,再同他們好生磕頭請罪也是賠罪!”


    自陸清微在亂石場中.出事,這之後他將宋雲錦親自處理,將宋氏一族所留餘孽連同所有能涉及的舊部殘存之勢力盡數鏟除,把楚雲溪母子送出京,留她們一條性命之後,陸府便再沒和他有過來往。


    甚至連入門都不許他入,更不提那請罪這一件事情。


    當時陸清微的衣冠塚下葬,也就隻有陸清然到場,這之後……


    “他們原是將好好的一個女兒嫁給了我,交拖在了我的手中,可我竟然連最簡單的安全兩個字都沒有給你……”


    “明日裏,我一定好生上門負荊請罪!”


    易地而處,蕭繹能夠明白陸夫人對自己的怨懟,他可以理解,故而這會才道,他要好生同陸夫人與陸大人請罪。


    “也是因為有孔貞的參與母親才會不知道如何的麵對你,孔貞是整場事件的主謀,而她則是當初母親親自養大的……”


    “因為一時的憐憫而收下的親外甥女,差點毀了整個陸家,毀了她的丈夫兒子和女兒,她的心上比誰都要來的難受。”


    若非有了一次重生的機緣巧合,上一世她的母親早早的沒了性命……


    原本都是可憐人!


    性子太軟的緣故罷了!


    “睡吧,我也困了!”蕭繹願意抱著自己,不願意上床榻上去,陸清微幹脆打了個哈欠,攏了攏身上蓋著的被褥,便靠著他的懷抱閉上了眼睛。


    陸清微睡得快,在這整個大魏最安全的地方,陸清微怕是再也找不到這樣讓自己安生之處,如今一閉上眼睛,不過片刻就已經勻稱的唿吸了起來。


    她睡的安心,蕭繹則有些睡不著,心上揣著擔憂,不擔憂旁的,就擔憂自己一覺醒來,一睜眼這原本的美夢會變成空……


    他怕自己一睜眼,陸清微就沒了!


    保持著懷抱的姿勢,蕭繹抱著陸清微許久許久,直到夜深,這屋內刻意點著的油燈要燒盡的時候,蕭繹才靠著陸清微一起睡了過去。


    昏昏沉沉抱著陸清微就這麽睡到了日出東方,天邊出魚肚白的時候……


    南境王給的陪嫁丫鬟原是王庭之中的醫女,一路上都在為陸清微調理著身子,這一清早,天剛亮,兩個丫鬟就將給陸清微補身補氣的茯苓粥同山藥餅這些端著等候在了門外。


    一早一碗的五紅湯是給陸清微補氣血養身的,陸清微在初到南境的時候臉色不好,身子骨更差!


    若非再重生一次之後她又練迴了武,那在扶南的那段日子,就憑著那身子骨,根本撐不過……


    丫鬟一邊端著藥膳上桌,一邊在陸清微洗漱之後為她把脈,脈案記錄在冊,整整的厚厚一遝,那上頭所書最早的一頁紙上還有陸清微身上種種傷痕的記錄。


    是在亂石場被砸之後沒有得到最好的照顧,養成潰爛的傷疤,雖說後來有唐遠清照拂,可那最嚴重的傷口是在南境治好的。


    兩個月的時間,傷痕全都用著祛疤膏不見了,如今身上也看不出啥狠麽印子,當真是不錯……


    可這些記錄在紙上的一切,卻叫好奇心重的蕭繹不過輕輕一翻,就覺得猶如刀紮一般的難受。


    他哪怕在這大半年的時候裏,一直在自責內疚,一直在自己折磨自己,可他有飯果腹有瓦遮頭……


    比起陸清微這大半年在外麵所受的那些苦,身上所出現的這些個疤痕傷口,還有她口中所言吃著活著泥漿水的殘羹剩飯……


    蕭繹真的覺得自己怎麽這樣沒腦子!


    當初,外頭傳來那樣的傳聞時,他怎麽就輕易的相信了唐遠清的話,就沒有去扶南尋一尋。


    “別胡思亂想了,吃完了處罰吧,若是快一些的,說不準還能趕得上入宮去給陛下和德貴妃請安。”


    不止陛下和德貴妃,這院裏的兩位想來也已經生了好奇,勢必是要見一見自己才肯安心。


    與其這麽藏著掖著的,叫人想著法子來探究,倒不如大大方方一些,叫人想看就看便是。


    那又有什麽!


    她如今南境的公主,陸清微已經死了,無論她們怎麽想這麽說,都一定且必須要接受眼前的這一番現實。


    如此簡單!


    瞧著蕭繹看著那脈案出現的眉頭緊鎖與落寞,這一刻的陸清微隻讓他把那點心思都收迴去吧。


    日子是向前看而非向後看的……


    說話之間,便已經把那帷帽戴上了,而後將自己在來前就已經準備好的所有帶著去娘家的物件都裝上車,這麽打包大小的一路,直接往陸府裏去……


    自前兒個蕭繹這位五王爺那樣聲勢浩大,且皇帝都如此抬舉給臉麵的娶了那南境公主之後,多少人的目光這兩日都在五王府身上。


    五王府現如今的門庭如何,五王府中現如今又有什麽動靜,都成了眾人好奇的對象。


    今兒個這一早上,子貢親自帶著人搬搬抬抬,前前後後的小廝丫鬟進進出出的那叫一個忙碌,一夜裏沒怎麽好睡的鄭詠嫻同江雨霏都站在了門口,瞧著那像是要出去的馬車而泛著狐疑。


    不懂他們這是要做什麽?


    就等馬車裏的東西都裝滿的時候,瘦脫了相的蕭繹比之往日裏氣色好了不少的,在這會牽住了頭戴帷帽把自己罩了個結結實實的陸清微往外走。


    也沒同鄭詠嫻與江雨霏打招唿,旁若無人的二人上了馬車,而後馬車直接朝著並不是皇宮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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