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妃……”


    “唐大人……”


    秋風蕭蕭,霜天寒葉,裹著一件蘇繡夾棉湖水藍鬥篷親自出門為陸清然買藥的陸清微剛到藥鋪,還沒顧上主要,就在這藥鋪之中遇見了現下特意在此等候的唐遠清。


    借著給陸清然抓藥的名義出門親自上藥鋪抓藥,並且給自己多抓了兩幅避子湯的陸清微沒想到會這麽巧,竟然還能夠見到見到唐遠清。


    乍然瞧見唐遠清的時候陸清微還有些微微的失神,像是快要把這個人忘記了似得……


    確實是快把這人給忘了,哪怕這人曾經在上一世做了自己八年的丈夫,可對這個人,陸清微依舊陌生。


    鬥篷輕盈如雲現下在這暮秋初冬的寒風下,偶爾掀起一絲絲衣擺,今日裏一身家常衣衫出門的陸清微如冬日裏將開的水仙,清冷卻獨有自己的氣韻,倒是叫唐遠清多看的有些失了會神。


    頓時覺得失禮的他在瞧著四下裏無人之後示意了藥鋪的掌櫃一眼,掌櫃會意,趕緊的給獨獨辟了一個屋子出來。


    這個舉動叫現如今的陸清微有些莫名,不知其中意思的陸清微,存著心中的疑惑,跟著唐遠清進了那個廂房,而後看著麵前的唐遠清……


    “唐大人這是……”


    “聽聞五王妃會來抓藥,我故意在這人等了好一會,有樣東西要給五王妃看一下,還希望王妃早做打算!”


    “這……”


    一封信箋在陸清微還在疑惑和納悶的時候已經遞到了她的手中,陸清微瞧著手中的信箋,緊蹙著眉頭,在打開信封,將裏頭的內容盡數看過一遍之後,一陣惡寒……


    不止一陣惡寒,現下,臉上的表情已經徹底大變,連手都在這一刻不住的顫抖!


    “這哪兒來的?唐大人緣何會有這個東西?”


    相似到可謂挑不出錯的筆跡印信,還有這裏頭諸多的各種內容,當這些東西又一次的出現在陸清微的眼中時,陸清微以為自己迴到了前世。


    迴到了令她根本沒有任何法子挽迴,隻能看著陸家蒙受冤屈的那一日,若非她還保有三分清醒,沒有對手中的信箋下手,要不然此刻這手中的還不定是以怎麽樣粉碎的樣子出現!


    “五王妃或許不知道,陸府府上曾經遣出去的那位表妹與王府裏如今的宋庶妃一向往來甚密,原本在孔貞去到莊子上後,是斷過一迴的,可這些日子不止怎麽又搭在了一處……”


    “這些東西,就是她們昨日裏往來時候叫我發現的,原是想第一時間告知王爺,隻是怕有心人覺得我一個翰林院中的侍讀學士與王爺走的那麽近,在打草驚蛇,這才把東西迂迴的給了王妃手裏!”


    本來,這也是關乎陸家的事情,陸清微作為陸家的女兒,本該知道,也該早做防備才對。


    雖說於男女大防之上,這樣做有些不妥,可這會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救人如救火!


    就是這樣的信箋,孔貞手裏烏泱泱的一大堆,跟雪花片一樣的,連他都要驚歎,能夠造出這種東西來的人,當真是要有手眼通天的本事了。


    要是不然……他們哪裏又能夠有這樣的膽子!


    私自偽造官員印信,仿冒官員筆跡,還有這些個所謂的私通契丹的這些信箋證據,條條狀狀加起來,當真夠處以極刑。


    “噗通”一聲,在唐遠清還將思緒放在那些個信箋之上的時候,陸清微已經跪在了地上,極重的一聲,在這會跪謝唐遠清送來的這一封信箋。


    就隻是這麽一封薄薄的信箋,幾句話語,足夠救整個陸府上下所有的人命,不說是跪,便是三拜九叩也當得。


    陸清微本著一碼歸一碼的這一種態度,現如今感謝著唐遠清能夠在這件事情上當機立斷的拉了陸府一把。


    還沒迴過神的唐遠清叫陸清微這一個動作給鬧得趕緊上手,將陸清微服了起來,而後隻道“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王妃並用如此,倒是王妃也該將這個拿迴去與陸大人與五王爺好生商量,商量這事情到底該怎麽處理……”


    “這樣的事情可大可小,若真的遭小人算計擺布,再讓陸府與王府都遭了害,那就不好了!”


    東西是小事,可這東西之後有些人拿著他準備做的事情,想利用的算計這才是真正的大事!


    且能夠將這些東西弄出來的人,那個黑手才當真真正的狠角……


    “多謝唐大人,那我就不在這兒多留了……”自知這事情有多大的陸清微握緊著手中的這一封信箋,連藥都沒有拿,隻讓阿煢先留在這兒,自己已經提裙讓車夫先把自己帶迴去。


    再一次的一聲多謝,語氣極快,唐遠清都沒能迴的上話,就隻能看著陸清微以最快的速度走了。


    而一路命車夫快馬加鞭趕迴陸府的陸清微也沒在意這樣的事,握緊著手裏頭的信箋,她滿心的隻有趕緊迴陸府。


    原本以為,有一個前鋒營薛昂做了例替了當初的陸清然,這樣的事情這種信箋就不會在發生,姐令她著實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事,一如從前,還是出現了……


    而這一次,除卻宋雲錦外,陸清微又知道了一位人物,孔貞!


    她也早該想到了,當初那些所謂的通敵信箋到底是通過誰的手,可以這麽不漏任何痕跡的出現在父親的書房之中。


    這麽的恰巧讓那些前來搜查的人,搜的一個正著,原本看在怡兒的一條性命上,陸清微已經不打算在尋孔貞的晦氣了。


    可孔貞卻死咬著不放口,還在和宋雲錦一道狼狽為奸,那就別怪自己到時候對她不客氣!


    “父親!兄長!”


    帶著心中的熊熊怒火,像是一個徹底點燃的火球,隻想尋求報複的陸清微踩著猶如疾風一般的步子,一路從門口往陸清然的院子裏跑。


    她知道,這個時間,自己的父親一定早就從朝中迴來待在陸清然的院子裏了。


    推開房門,陸清微咬著牙喊了自己的父親與兄長,開門的那一刹那,蕭繹也在,看陸清微那一副吃了火藥的表情,先是給讓了坐又給遞了水,還在想著這出門一趟,是叫誰給招惹了。


    沒等蕭繹問話,陸清微望了望院外見院中沒人,把袖中的那一封信箋甩給了蕭繹,叫蕭繹自己看!


    畢竟,這信箋可是他府裏的那位宋庶妃鬧出來的,理當由他第一個來收拾!


    “宋雲錦弄的?”


    還沒等陸首輔與陸清然把這信看完,蕭繹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的直接開口,隻道這東西又是宋雲錦給弄的。


    當初汙蔑薛昂的那些信箋就是宋雲錦通過他的父親手底下的一個不入流的官員層層遞上去的。


    現如今一模一樣的招式與套路,可以想見,這東西到底出自誰手,隻是這一次厲害的是,這筆跡先不說和陸首輔的同不同,光是一個信箋,和心中內容,卻足夠叫人深思……


    不為旁的,就為這裏頭有一條關於皇帝不日將前往圍場狩獵步布兵一事……


    這可是七日之前,皇帝才剛和他們幾個皇子外加陸首輔幾個重臣定下的,布兵圖如何保證皇帝在圍獵場上的安全,除了他們幾個皇子之外,根本連陸首輔都不知道。


    若這樣的信叫人搜出來之後……


    那最後被發落的可不止陸首輔一個,連他蕭繹自己也要一同被問罪。


    問一個翁婿二人狼狽為奸,圖謀不軌之罪!


    “這信可當真是要好好的研究研究,誰給你的,若是能夠弄到更多,說不準還能讓我們拿著這些信直接上皇帝跟前去,扳迴一局,叫有些偷雞不成再蝕一把米!”


    圈點著信中如今可用來好好利用的地方,蕭繹冷靜異常的同時,更是在心裏謀劃著如何反擊之事。


    這信,自然是假的,可信中許多的東西,他們可仔細深究一二,這是朝廷上的事情,陸清微不懂,所以他也不用說的多明白。


    他的手指不過點著“布兵”二字的時候,陸首輔和陸清然兩個也已經瞬間明白。


    除卻明白之外,還有一個地方,這裏頭有一個能夠讓人瞧著當真不像是偽造的,便是印信!


    除了有陸首輔的私印,還有一枚,便是屬於契丹部王室的印信,這麽一個清晰的王室印信,滿京城裏能認得的都不定有幾個,可能將他刻得如此真的……


    說明,這人對那印信極熟,是個常能碰到這印信的人,能和這個印信熟的,隻有內閣的人……


    而內閣之中,也唯獨有一個人,常碰這種東西!


    畢竟,那是皇帝曾默許的……


    這個人就是曾替了陸首輔一段日子的葉老太傅,老太傅自來愛擺弄這些個東西,家中旁的沒有,可這樣的章,則是成百上千。


    且個個出自他手,刻得一個惟妙惟肖,他最愛的,就是在各種折子上找各家大人的章來看,感興趣的時候,會直接刻一個來比對。


    這一點,當今皇帝是最清楚的!


    既然有人想把這個事情拉扯到自己和陸首輔的身上,蕭繹覺得,自己可以將這個事情再轉個彎還迴去。


    讓那些個暗地裏總愛做這種齷齪事的人瞧一瞧,什麽叫自食惡果……


    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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