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察覺著自己已成魚肉的陸清微還未來得及閃躲,唇已然叫蕭繹強勢地攫取著其中的香甜。


    重重嫁衣層層散開像極了一朵已然成熟露出內裏綻放到極致極豔的玫瑰,豔紅的嫁衣映襯著如今皙白無暇的肌膚,越發叫人看迷了眼……


    燭火爆開的暈紅光線之下,香爐之中帶著馥鬱之氣的合和香如今攏在了整個百子帳中,叫聞著的人隻覺得心醉。


    紅綃帳臥鴛鴦……


    在陸清微因為一時的羞怯而撇過臉隻靜靜的等待之時,蕭繹身上的喜服已然沒了%


    真正成了“坦誠相對”的二人,如今具是氣息喘喘……


    陸清微上一世雖生了恆兒,可她對於這種事根本不了解,那時候她同睡著了沒有任何區別,至於說嫁給唐遠清……


    到底她隻是唐府的夫人,和唐遠清沒有一次接觸,就連新婚的三夜,他們都是各自裹著被褥睡覺,更不用說之後的多年!


    陸清微在蕭繹糾纏住自己的那一刹那,把從花娘那兒學來的那些東西盡數忘在了腦後,


    此刻的她隻負責迴應,乖覺的將手摟在了蕭繹的脖頸上,任由蕭繹為所欲為予取予求……


    百子帳中,鶯聲燕語,香汗淺吟,一聲顫,兩聲顫,三聲顫……


    不知饜足的蕭繹身體力行的向陸清微展示著自己是一個極好的播種者,而陸清微為了能夠極早的有孕,完成自己策劃已久的願望,這會不住迎合著蕭繹,叫做新郎的蕭繹總舍不下懷中的佳人……


    花好月又圓,景平苑內雨魄雲魂顛鸞倒鳳,而旁處則是聲聲的控訴,無比的刺耳!


    瓷盞碎裂之聲至府中喜悅聲唱起至今在這清悠齋裏就從沒停過,屋子裏能砸的能撕能攪的都叫這清悠齋裏的宋雲錦給盡數的攪碎砸碎了,如今這內室之中狼藉一片,連個正經站著的地方都沒有。


    “小姐還是別砸了,動靜鬧大了叫外頭的人聽見了,早把這些話到明日裏傳進王爺的耳中,小姐怕是越發出不去了!”


    白露提著手中的掃帚如今低著頭承受著宋雲錦此刻巨大的火氣,一邊收拾著滿地的狼藉,一邊隻讓宋雲錦靜靜心,別在這會打砸鬧騰的。


    清悠齋的外頭多少蕭繹的眼睛盯著她,原她進了這門就一直打著在學規矩的幌子,連人都出不去……


    今日裏可是王爺的大喜之日,這要是還繼續鬧……


    傳到有心之人的耳中,可就完了!


    “出去?我還能夠出去嗎?我成日被關在這不見天日的清悠齋連個門檻都不能踏出去,他們要說就讓他們說啊,隻管去,我還怕這個,簡直笑話!”


    清悠齋,清悠齋,聽聽這名字,這不是故意給自己挑的地方麽,是讓自己在這裏做個超脫世外帶發修行的道姑!


    紅了眼瘋了魔的宋雲錦在此刻笑的淒涼,冰冷的眉眼之中盡是諷刺,這諷刺是在諷刺自己,本以為自己是做了美夢,卻沒想到頭來隻是自己荒誕的肖想罷了……


    滿府的雙喜紅燈不是為了自己,滿堂的賀喜不是為了自己,她綢繆了一切,卻沒想到頭來不過是黃粱一夢。


    不止是黃粱一夢,這會的她連這麽一小方的天地竟然都踏不出去……


    她隻能湊在這一個角落,透過大開的窗戶看著府上下人裝點著王府的每一處,嘴裏說著新王妃怎麽樣的好,而後聽著那個最厭惡的名字,在每一個人口中成了王妃。


    多可笑!


    王妃,她籌謀了這麽久,到這會竟然是在這裏,看著人喜結良緣。


    “哈……哈哈哈哈……”放開了聲音的大笑在這一刻隻響徹在清悠齋內,那種歇斯底裏的笑聲聽得人心上格外的發毛……


    哭哭笑笑,叫罵吵鬧在這清悠齋響了大半宿了,守在門外的護衛對於這裏頭所發出的聲音毫無任何的波瀾,對裏頭的一切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王爺今日大喜,這晦氣的把這一隅地方鬧的雞犬不寧,好在這地方在王府的角落裏,要不然真的是給王爺丟人……”


    漏盡更闌,夜深人靜時,王府後院長廊後的一方燈亭旁,如今站著兩道身影目光齊齊的投向了如今鬧出動靜的清悠齋,其中出聲滿是嫌棄的一位是這府中早年入府的側妃楚雲溪。


    楚雲溪是德陽縣直隸州知州之女,如今已有二十的年紀,自入府後憑著豐韻娉婷柔弱嬌美之姿得了蕭繹不少的恩寵,也很是爭氣的在得了那些恩寵之後,生下了一個兒子,成了這王府中第一個有子的側妃。


    不止如此,如今她這一身寬大的衣袍之下,微微挺著的腹中已然有了四個月的身孕,這是她的第二胎,是個極能生養有福的人。


    這微微隆起的腹部彰顯的是她在這府中的地位與恩寵,是旁人無可替代的獨一份,是叫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福氣。


    另一邊身著一身石青緙絲整枝海棠花花樣交領齊腰襦裙,星眼柳眉,朱唇榴齒端著一副鍾靈毓秀,蕙心紈質是這府上另一位側妃,名喚鄭詠嫻。


    同楚雲溪不同的是,鄭詠嫻如今掌管著王府後院上下所有的事情,父親是侍講學士的她在待人處事這一項上左右逢源,這會能來這裏,原是有人同自己稟告,說這這景平苑著實鬧得不得歇太過吵人。


    如若不是有人來告知自己,她也難得來這少人處走動……


    這麽個地方,靠著婢子下人們所居的院落,能把人趕到這裏的是王爺的意思,她何必來管。


    “她想鬧便讓她鬧就是,等鬧夠了,沒東西砸了,她也就不鬧了,左右連王爺都不待見她,進府之後連門都不讓出過,妹妹又何苦挺著個肚子在這深更半夜的來這裏……”


    “你如今一人雙身,你不要休息,肚子裏這個不要休息麽!”


    聽著楚雲溪口中對於清悠齋裏那位格外嫌棄的話語,鄭詠嫻處勾起嘴角的一抹冷笑隻道鄭詠嫻也太多心了一些。


    這個進府就被王爺關押的,還需要她來這裏一探究竟,真要防備的難道不是在主屋那兒,畢竟……


    如今的主屋到這會被浪翻騰的還沒消停呢,那一個才是正兒八經的主,這裏頭的一個……算得了什麽!


    休息……


    聽著這詞楚雲溪當真想笑,現如今這王府連那裏頭那位都睡不著,更何況是她們,這話從鄭詠嫻嘴裏說出來,就叫人聽著覺得可笑。


    “鄭姐姐也別光顧著說我,您一向早睡,今日裏不也睡不著!那人到底是德妃娘娘送來的,我就是想看看她是個什麽貨色!”


    說到底都是難以入眠罷了,這會找點個事情來做做,看看笑話也權當是消遣了,誰叫她們如今都成了府中舊人。


    不止是舊人,還矮人一等。


    她本以為德妃娘娘送來的,會有多大的本事,有多大的氣性,現如今看著這光景,當真不過如此,跟個潑婦似的,可笑極了……


    從前這府裏沒有正妃,她有子傍身,鄭詠嫻有權在這府中,兩個人平分春色平起平坐,也不算什麽。


    可這會來了個正妃,還是個才剛十六的小丫頭,自己這心裏便憋著一口氣難以疏解,怎麽也排解不了。


    光是來個正妃將壓自己一頭就罷,這會還不止壓一頭的事,等明日裏參拜主母的時候,自己的寧兒還要喚那丫頭一聲母親!


    這才是自己最受不了的!


    一想到這些日子乳母教養的嬤嬤一遍又一遍的教著寧兒,一聲一聲的喚“孩兒見過母親……”的字眼,她這心上就跟被刀刮了一般。


    側妃便是妾,妾生的孩子便是庶子,正妻是主,孩子打明日後就要認那丫頭做母,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叫楚雲溪藏下袖下的手,在那一刻不自覺的握緊,滿口的銀牙在那一刻都不覺得咬響……


    甚至連她挺起的肚子莫名的抽了一下!


    合著自己多年來生下的孩子,倒是給了一個黃毛丫頭做了嫁衣,讓自己的兒子叫她一聲母親,她生受的起嗎!


    “氣性不氣性的,到了這府上慢慢磨也就磨平了,誰還不是這麽過來的,既然做了妾,無論什麽事情,都要打落牙齒和血吞,她一個不得寵的這會就白眉赤眼了,若有寵的怎麽辦?”


    “要是同妹妹一般,有了孩子到頭來還要讓自己的孩子去叫那景平苑那一位母親的,以她那性子難不成要去殺了那一位?愚蠢……”


    指桑罵槐的,鄭詠嫻如今隻持著手中的一方素帕輕掩著鼻尖脂粉,隻往楚雲溪的肺管子上使勁的戳。


    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故意的!


    “夜深了,我便不在這兒同妹妹多言語,外頭鬧了這一日,好容易安靜下來,妹妹也早些迴去睡吧,畢竟明日裏,還要帶著大公子去到景平苑請安呢……”


    “早些睡,養養神,明日也好有精神!”


    有道是點到即止,這該說的話,到這會從鄭詠嫻的嘴裏盡數說完之後,她便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隻道困了要迴去睡了,隻留下了一個得逞的笑意,轉而離去……


    而被留在原地的楚雲溪在那一處因為鄭詠嫻的話,在這會越發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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