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淨沒有去江南大營,而是親自拎了裝著雪餃的食盒迴了府。在通往辛寧院子的岔路口上將手中的食盒遞給後麵跟著的下人,然後往另一條路走迴自己院子去了。


    辛寧乍一看見下人端來的食盒裏放著一盤雪餃時還疑惑了一瞬。


    “這是首領讓奴婢帶給郡主的。”下人解釋道。


    辛寧隨即了然,心裏有些感慨,原來他還記得。


    慕淨進了書房,走到一麵被巨大的書架靠著的牆前,在書架上摸索了一陣,不知道按到哪個角落裏的按鈕,書架很輕地發出一聲響,然後他在書架的側邊拉開一個小小的暗格,將裏麵放著的黑色盒子拿了出來。


    打開黑色盒子,裏麵是一條白色的蟲子,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蟲子不大,隻有普通人兩節手指的大小。


    慕淨滑劃破食指,擠出血,將血滴在蟲子身上。血一沾到蟲身就被吸進蟲體,蟲身也慢慢由白色變為血色。


    蟲子漸漸活了過來,蠕動著身子,原本光潔無痕的白色蟲身因為血色紅而使得蟲身上麵的暗色紋路隱隱可現。


    蟲子在盒內緩慢蠕動,似乎想要爬出來。


    慕淨把還帶著血跡的食指擱在盒內,那蟲子又像是嗅到了什麽轉過頭爬進盒內沿著血腥氣想要爬上慕淨的手。慕淨及時把手收迴,將盒子蓋上。


    ……


    昨夜明德在江北岸看著江南岸的江船幾乎燒成一片灰燼後才下令撤兵迴去,之後就一直緊閉晏城門。


    這一場大火燒盡了大燕將士心裏的不快,迴去的路上大家臉上都洋溢著喜色。


    “要是早用這個方法治他們就好了,不用跟他們周旋那麽久。”


    “還是我們皇上厲害,江南那幫人也太自負了些,連個放哨的人都不安排,都燒起來了才反應過來我們偷襲。”


    ......


    原奕要的就是這種出其不意的效果,一場勝仗過後往往就是敵方最放鬆的時候。誰都不會想到戰敗的一方一刻都不會消停直接進行下一場進攻。這招他不是第一次用,蘇雲秉也不是第一次吃虧,怪隻怪他還是沒長記性。不,或許蘇雲秉長記性了,隻是不熟悉他套路的隻怕另有其人。


    如此看來,江南岸的那兩人這個盟結得也並不是那麽密不可分。


    “迴皇上,我們的人已趁著昨夜他們自顧不暇的時候潛入江南,相信很快就會有郡主的消息。”明德站在下麵道。


    原奕沉默地點了點頭。


    他現在迫不及待想知道他的小女人怎麽樣了,有沒有被用刑,會不會想他......


    一想起來就心髒收縮,抑製不住疼。


    明德繼續道:“皇上,安樂侯帶著洛致乾正在趕來的路上,不日就到。”


    洛致乾對蘇雲秉來說用處還很大,而且洛致乾還是蘇雲秉寵妃洛沁音的父親,用他來威脅蘇雲秉交出辛寧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如果蘇雲秉不顧洛致乾的性命,將他視為一個棄子,堅決不交出辛寧,恐怕洛沁音也不依。


    蘇雲秉不是什麽都依他這個寵妃嗎?之前就縱容得洛沁音無法無天,害得辛寧在她的手上屢遭跟頭,這次原奕倒要看看,關乎真正利益的時候蘇雲秉會怎麽選擇。


    “南疆的那個首領也是個眥牙必報之人,你傳令下去,全軍警戒不可懈怠,密切關注江南那邊的動向。還有,給朕守住城門,一隻螞蟻也別放進來!”


    明德領命退下。


    晏城城門當晚就加重了軍防。鑒於上次晏城碼頭有江南細作混進來充當軍中將士並且把劫走辛寧的那一夥人放走的情況,這次被安排在城門口把守的將士都是原奕的親軍,是絕對忠於皇帝的。


    於青元本來是暗衛的統領,這次也被下放守城門了。


    至於他的弟弟於青塵,在上京城門口再一次讓刺客帶著辛寧逃跑後就被原奕大發雷霆扔進了牢裏。於青元不敢求情,隻能兢兢業業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可能皇上見他如此任勞任怨,最後不求皇上放了於青塵,減輕他弟弟的幾分罪也是好的。


    是夜,兩岸無一絲燈火。夜靜謐得隻能聽見江水流動的聲音。


    一艘小船從江南岸這邊緩緩向江北岸駛去。


    夜空沒有月亮給地上的事物照明,這艘小船也沒有在船頭點上夜明燈,似乎是在刻意隱瞞蹤跡。


    小船在江麵上飄蕩,最終停靠在江北岸上。


    有人從小船的船艙裏走出來,離了船上岸。遠遠的,隻能從背影上觀察得到這人應該是位男子。


    江北岸邊有兩道大燕的防線,但那人的目標應該不是這兩道防線,因為他直接遠遠繞過大燕防線,穿過一片林子,走上小路。


    再遠處就是晏城城門。


    此時晏城城門緊閉,城樓上有士兵把守,比往日多了一倍不止,隔著兩個士兵就豎了一把明亮的火把,幾乎就要把城門下的一片黑暗地帶都給照亮。


    男人沒有出林子,隻在小路的方向遠遠看了一會兒,然後轉頭原路返迴。


    夜盡天明,江上沒有昨晚那艘小船的痕跡,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慕淨昨夜沒有在府上休息,從書房出來後迴了江南大營,將江南岸的布防重新調整,調了一個新的將領守著江南防線。


    江南的江船被燒了之後慕淨又讓人運送了新的一批江船過來,依舊停在靠近江南岸的江麵上,隻不過這新的幾十艘船隻沒有再用鐵索連起來,而隻是緊密靠在一起。這樣就算以後江北再像那夜一樣故技重施,他們也能及時逃脫,不用再被鐵索拖累。


    蘇雲秉從南榮府過來。按照慣例,這新布防裏有一半的將士是他的,就算那夜江船覆沒大部分原因是慕淨這邊出了差錯,此時他也不打算插手。等慕淨布防好了一切從他身邊經過,蘇雲秉才對他說了一句:“首領,這次不要讓朕失望。”


    慕淨腳步連稍微停滯一下都沒有,但蘇雲秉知道他聽見了。


    迴到大營裏屬於他的營帳時已經是第二天傍晚。慕淨掀開營帳的簾子走進去,在帳內的洗手盆裏淨了手。


    這時帳內屏風後麵傳來細微的動靜。


    有一人從屏風後走出。那是個男子,身形清瘦,頭發花白,麵孔卻很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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