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躊躇。


    裴仙瑤不耐煩了,“又怎麽了?”


    “赫連娘娘被皇上禁足在容華宮,為了不要惹禍上身,娘娘還是不要去的好......”


    裴仙瑤平時嬌養在家中,朝中之事都甚少聽說,更不會知道後宮一些亂七八糟的事,何況這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朝中之臣就算知道內幕也不會大嘴巴到跟家裏人講。


    聽宮女這麽一說,倒是勾起了裴仙瑤的好奇心。


    “赫連妃為什麽會被禁足?”


    她上頭還有個那麽強大的娘家,皇上懲罰她也不怕圖瓦有意見嗎?


    宮女頭更低了點,聲音更加細小,“宮裏宮外都知道赫連娘娘被貶為妃,但是大多數人卻不知道何緣故......其實是因為赫連娘娘得罪了辛寧郡主,皇上發了怒......”


    “辛寧郡主?就是那個前朝的皇後?”裴仙瑤隱隱約約有聽說過這個前皇後的事跡。


    皇上登基後大發慈悲將她暫留在後宮。


    “赫連妃和郡主表麵上看倒是沒有什麽,但是私底下並不和,上一次赫連妃企圖陷害郡主被皇上發覺才處置了她。”


    裴仙瑤若有所思,一個是皇上的妃子一個是前朝的皇後,就算同住在後宮可能也見不了幾麵,能有什麽矛盾。


    照她看來女人與女人之間無非就那麽點事兒,能夠親自下手陷害的不就是因為羨慕、嫉妒或者恨麽。裴仙瑤平時也經常跟京中的貴女們打交道,也有玩得比較好的小姐妹,但是都免不了互相間的攀比,偶爾言語裏的諷刺,但都不至於羨慕嫉妒恨到陷害對方的地步。


    能夠讓女人發狂不惜代價陷害的無非就隻有男人了......


    男人......男人?!


    裴仙瑤心裏一窒,被自己腦海中忽然冒出來的這一個想法而感到可怕。


    她定了定神,繼續問:“赫連妃為什麽要陷害辛寧郡主?”


    宮女躲閃著眼神,“奴婢不知......”


    裴仙瑤不是傻子,看見她如此反應,對自己心中的想法有了幾分肯定。


    故而她道:“這點心帶迴去可惜,不如就隨本宮送去給赫連妃好了。”


    容華宮宮門新添了守衛守著,裴仙瑤向他們說明來意,守衛倒是沒有再攔著她,讓她進去了。


    這容華宮跟昔日沒法比,就算裴仙瑤第一次來也明顯感受到這裏的頹敗冷清。


    宮人進去稟告了赫連樓葉。


    赫連樓葉冷笑一聲:“皇上新冊封的妃子?這麽迫不及待來看本宮的笑話來了。”


    宮人退到一邊不敢說話。


    赫連樓葉瞥了一眼宮人那慫樣,輕蔑道:“那就請這位裴妃娘娘進來吧。”


    裴仙瑤站在門外聽到赫連樓葉的說話聲,蹙了蹙眉頭。


    打從裴仙瑤一進來赫連樓葉就在打量她,不愧是上京數一數二的美人,一支舞就讓皇上破格給她封了妃。


    兩人在後宮的品階相同,裴仙瑤不必向她行禮。但赫連樓葉隻打量她沒什麽表示,也沒叫她落座。


    裴仙瑤站了一會兒,自顧自走到一旁的椅子上落座,青蔥般白嫩的手優雅地搭在一邊,款款大方,一舉一動盡顯美人態,任哪個人都無法從她身上移開目光。


    看在赫連樓葉眼裏卻礙眼得很。


    裴仙瑤道:“妹妹進宮初來乍到,今後還請姐姐多多照顧。妹妹過來的時候特意給姐姐帶了些小點心,姐姐閑來無事便嚐嚐。”


    說著便讓宮女將點心呈上來。


    赫連樓葉對靠近原奕的女人向來有很強的敵意,就更別說和她同為原奕妃子的裴仙瑤了,這個時候來看她還那麽好心好意給她帶點心,嗬!來看她笑話就是真的。


    赫連樓葉極不客氣地冷笑了一聲:“這點心裴妃娘娘還是自己帶迴去吃吧!本宮如今雖落魄,但也不是連這種點心都吃不起。”


    裴仙瑤也不惱:“姐姐就算看不上妹妹帶來的點心,這也是妹妹的一點心意,姐姐不要賞給底下宮人也是好的。”


    赫連樓葉轉移話題道:“聽說裴妃娘娘的舞跳得不錯,讓皇上看一次就給迷住了?”


    裴仙瑤低頭笑笑:“皇上能喜歡,是妹妹的榮幸。”又道:“姐姐平時也給皇上跳過舞吧,皇上想必也是歡喜的。”


    不說還好,一說就讓赫連樓葉想起上次在中秋宴上所出的糗相,讓她幾乎成為了全場的笑柄!


    這裴仙瑤對她當麵提起,不就是讓自己和她對比嗎?好讓她難堪!


    事實上裴仙瑤根本不知道赫連樓葉在中秋宴上的那一出,隻是單純地想安慰一下赫連樓葉。她能感受得到赫連樓葉對她赤裸裸的敵意,但在這宮中多一個朋友總比少一個朋友好,裴仙瑤不想和她交惡。


    “哪比得上裴妃娘娘!裴妃娘娘要是沒有什麽事就請走吧,本宮嫌聒噪!”赫連樓葉忍不住下了逐客令。


    什麽人?不過一個朝臣之女也敢來給她氣受。


    裴仙瑤一愣,沒想到赫連樓葉直接趕她出來,到底哪裏又觸碰了她的禁忌?


    見了赫連樓葉一麵,裴仙瑤覺得這樣喜怒形於色的女子不適合在後宮生存,她之前還以為赫連樓葉是個有嫉妒心,但還算識大體的公主,沒想到竟跟她想的相反。


    不懂得隱藏自己的野心與欲望,還不太聰明,能夠被皇上禁足也隻能說她自作自受。


    “你剛剛說的那個辛寧郡主還在後宮嗎?”裴仙瑤出來,依舊向身邊的宮女打聽後宮之事。


    宮女答道:“皇上讓郡主出宮了。”


    “出宮?”


    一個身份敏感的人能去哪兒。


    “奴婢聽宮人說皇上在宮外給郡主賜了一座府邸。”


    ......


    這日,辛寧從長寧酒樓出來往家走。


    道路上的雪化了一半,弄得辛寧的裙角濕了一片。


    素梧跟在她後麵道:“這雪化了,春天快來了!”


    辛寧剛剛才拿著算盤算了這幾天酒樓營業所賺的錢,發現是一筆不菲的數目,照這樣營業下去她很快就能賺個鍋滿瓢滿,心裏一高興,也顧不上那髒汙的裙角。


    “還早著,還有幾場雪沒下完呢。”


    從長寧街到宅子的路有點長,兩人抄近路走一條小巷,小巷不寬不窄,倒是有點長。


    前幾次兩人從這裏走的時候還能遇上幾個人,今天倒是出奇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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