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有什麽東西在她的腦子裏炸開,炸得她一點思考能力都沒有。腦子裏就隻剩他剛剛說的那一個字。


    他要娶她,他終究是要娶她。


    那她怎麽辦呢?真的不要她了嗎?


    他在江山和她之間做了一個選擇,最終的結果是她被舍下了。


    辛寧臉上本來就沒幾分血色的臉上現在隻剩下一片蒼白。


    胸腔裏的一顆心抑製不住地顫動,像是要跳出來。她在害怕……


    辛寧抖著唇,眼底一片茫然哀傷,可還是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問他:“那我怎麽辦?”


    她該怎麽辦,她現在什麽都沒有,就隻有他了。可現在就連他都不要自己了嗎?


    “我要娶她,但我更不會放棄你!”原奕沉沉地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辛寧卻笑了,笑得眼睛紅紅的,想哭卻又控製著自己不哭。


    “這就是你給我的交代?可我寧願不要這樣的交代。”


    辛寧推了一下他的胸膛,想離他遠一點,卻推不動。


    推不動又去掐他,拍他,總之現在不想看到他。可他的唿吸近在咫尺,他高大的身影籠著她,在這小小的牆角圍成一個囚籠,她就被關在這裏麵逃脫不得。


    原奕哪裏看得過她這樣,拉著她拍打在自己身上的小手,緊緊攥著。


    她都還沒聽自己說完就成這個樣子了,要是他真的娶了赫連樓葉不知她會怎麽樣。


    “阿寧聽話,冷靜下來聽我說。”


    辛寧哽著聲音道:“可是我不想聽。”


    說著又去推他。


    原奕哄了她一會兒都沒能讓她平靜下來,幹脆俯身過去堵住了她的唇。


    辛寧不讓他吻,扭過頭避開。可無論她怎麽避原奕都能準確地印在她唇上。


    最後辛寧累了,抖著身子,兩瓣水潤紅腫的雙唇微微顫著。那模樣委屈極了,微眯著眼把他看著,像是在控訴。


    原奕受不了她那眼神,抬手遮住了她紅紅的眼。低頭在她的耳畔親了親,然後薄唇微動,說了什麽。


    辛寧的表情隨著他在她耳邊的低聲耳語而不斷變換著。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眼睛又亮亮的。


    等他說完,辛寧才抬起頭看他,沙啞著聲音問:“真的嗎?”


    “不騙你。”


    “那我該怎麽做?”


    ……


    原奕那天走後就一連好幾天沒有再去宜春宮。也沒有再過問宜春宮的事。


    月娥跟赫連樓葉講起的時候她終於氣順了一迴。


    看吧,還是她哥哥厲害。什麽兒女情長在萬裏江山麵前都隻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點。


    又過了沒多久,宜春宮傳出消息,說是辛寧郡主舊疾複發,纏綿床榻。


    皇上宣了安樂侯進宮給郡主看病,安樂侯在宜春宮呆了半天,出宮的時候一臉愁雲,頓時在皇宮中傳得沸沸揚揚。


    安樂侯是江湖第一大神醫,又因醫術得皇上封侯。當初郡主的眼睛就是被他治好的。可如今他都一臉愁了,難道郡主這一次的情況真的是不容樂觀?


    可郡主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隻不過入冬的那段時間身子有點不爽,之後宮人都小心伺候著,知道郡主怕冷便提前生起了炭火爐子,郡主也是每天都裹得嚴嚴實實的,生怕冷著了自己。


    所以她這場病來得著實突然。


    皇上知道郡主病了之後隻去過一次宜春宮,之後就再也沒有去過了。


    倒是安樂侯開始每天往宜春宮跑,又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出來。


    赫連樓葉知道了後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好了許多。


    看吧,皇上就隻是對她一時新鮮,不小心被她那張臉迷惑了而已,如今皇上已經看清了事實。知道她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現在連她病入膏肓都不想去見她了。


    自己現在都不用費盡心思去給她使絆子,就讓她在宜春宮自生自滅好了。


    這樣,自己機會不就來了嗎?


    這日蕭一良又是一臉愁地從宜春宮出來,他沒有直接出宮,而是改道去了禦書房。


    原奕正在禦書房的窗邊看風景。小湖邊百草枯黃,沒一絲生機。寒風掠過湖麵,驚起一陣一陣浪。這第一場雪還沒來,不過應該快了。


    蕭一良進來的時候就被從那大開著窗戶吹進來的寒風吹得縮了縮身子。


    “這裏怎麽比外邊還冷。你是受虐狂嗎?大冬天的開什麽窗戶。”蕭一良本來想解開披風,但又禁不住冷,便甩了甩披風坐下。


    蕭一良又道:“我剛從宜春宮出來,想問什麽就問吧。我趕時間,藥房還煎著藥呢。”


    蕭一良雖然這樣說,但豈會不知道原奕早就將宜春宮裏的事了解得清清楚楚?他不去看,但有人幫他看著呢。


    故而原奕也沒問他。


    “你那麽忙還到朕這裏來?”


    “來這裏坐坐,跟皇上匯報匯報情況嘛!不然我整天進進出出宜春宮又不跟皇上交流,那肯定會有人覺得我這個兼職太醫做得不合格啊。”


    原奕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道:“那現在匯報過了,可以走了。”


    蕭一良嗤了一聲:“我還一口茶都沒喝。”


    “你最近那麽喜歡喝茶?去到哪兒都想討杯茶喝。”


    “待客之道不懂嗎?”


    “誰跟你講主客?現在朕是君,你是臣。你這樣就已經是大不敬。”


    蕭一良吊兒郎當的,哪有一點臣子的樣子。要是別人原奕早削他了,不過別人也不敢在他麵前如此放肆,又不是活膩了。


    “行,我覺得你真是越來越難溝通了。”


    這皇宮就是規矩屁事太多,連好好說話都不能夠。


    蕭一良椅子都還沒坐熱就被攆走了。


    走到門口又被原奕叫住。


    “皇上有什麽話能一次性說完不?”蕭一良十分不滿,但還是倚在門框聽他講。


    “在宜春宮給朕規矩點,離阿寧遠些,沒事別打擾她。”頓了頓,又道,“有事也別打擾。”


    這人像護崽似的,他又不會吃人,還能把宜春宮那位怎麽著?


    蕭一良覺得好笑:“皇上說笑了,離郡主遠一些臣怎麽給她看病啊。臣雖自詡當世華佗,但還沒厲害到病人影兒都沒見就能治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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