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帕克主教,您怎麽了?”羅恩故作關切的問道。


    城裏隻會有一位紅衣大主教,而諾辛唐德的駐守主教,羅恩還是知道全名的。


    亞特伍德很快鎮定了精神,地麵也平穩了下來,他若無其事的搖了搖頭,指著遠處的雕像:“這個,是褻瀆。”


    “褻瀆?褻瀆了哪位神隻?”羅恩問道。


    “我們的父神。還有那裏,那是母神。”亞特伍德說的是另一邊的雕像。


    “我沒有看出褻瀆的痕跡……能為我解釋一下嗎?”


    羅恩雖然看過神隻的真正容貌,也覺得其他神隻很可能同樣是類似模樣,可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眼裏,神隻都是高高在上,像是人類卻更高位格的仁慈存在。


    人類怎麽可能想到,自己信仰的、會庇佑自己,為自己帶來幸運的神隻,居然是那樣的醜陋、那樣的猙獰,那樣的恐怖?


    羅恩不由諷刺的想道,如果那些正神也是克拉姆那個賣相,全世界的信仰會不會崩潰掉?


    終究是非常在意外表的種族,雖然內在裏神隻也不會在意人類,否則怎麽會這麽多年一點‘神跡’都沒有?


    “神不顯跡,神沒有具體的容貌,祂在每個人的心中,在於虔誠的信仰之中。怎麽能、怎麽能用凡人的模樣,雕刻出神的形象?盡管每個人心中都幻想著神隻的模樣,可沒有人有權將神隻的模樣雕刻出來。”


    亞特伍德情緒有點失控,作為神的虔誠信仰者,這觸犯了他內心堅定而又脆弱的信仰。


    嗬,隻是這樣?羅恩眉頭微不可查的一挑,這種事情不可能讓一位紅衣大主教如此暴怒,心裏憤怒倒是很有可能,可是直接如此劇烈的表現出來,還不夠。


    有更深層次的東西……這讓亞特伍德第一時間確認對方褻瀆的是父神,並且那種褻瀆以他的城府都無法抑製。


    羅恩一邊想著,表麵卻沒有異樣,輕微的點了點頭後似乎同樣在思索什麽。


    “一去看看另外的雕像?這裏還有兩座。”羅恩出口邀請道。


    “好。”


    兩人一前一後接近左內側的雕像,同時默契的保持著距離。


    紫色的雕像是一位學者,一身文雅的長袍搭在地上,戴著一頂紳士圓帽,左眼戴著單框的眼睛,正捧著書仔細閱讀。


    “這是在褻瀆賢者?”


    亞特伍德哼了一聲,雖然他信仰的是父神,可另外兩位正神同樣被他尊敬,這樣過分的褻瀆讓他感到不悅,但依舊在盡力壓製。


    “的確是在褻瀆賢者,這分明是一個假看書裝學問的貴族子弟。”說到這裏,他又輕聲道:“保姆,鐵匠……”


    羅恩沒有聽清對方後麵的話,正要說些什麽的時候,突然精神一振,腳下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布萊克?怎麽才迴來?”


    主教都來了挺久。


    “汪。”


    “你是說你拿了件東西?”羅恩驚訝之餘,克製著自己的聲音,好在主教的注意力在雕像上,沒有看到羅恩開合的口型。


    這時候羅恩突然想起之前壁畫的內容,這隻狗似乎曾經也是墨克拉斯的眷者,如果它是虔誠眷者似乎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那到底是什麽?


    悄無聲息的將布萊克遞來的東西接在手裏,手一觸碰到明顯是正方體的事物,一串信息湧入腦中。


    這是……祭壇的信息。


    羅恩心裏陷入狂喜,卻沒有表現出來,一邊和主教搭著話,向祭壇的另一個雕像走去。


    這時候他剛好消化了祭壇的部分信息,原來一些褻瀆但祭壇,會將三神和對應的一位神隻,分別立於四角。


    而且三神的形象,必須是《死靈之書》記錄的形象。


    原來如此……難怪亞特伍德這位紅衣大主教如此憤怒,看來他是知道《死靈之書》的。


    這到底是本怎樣的著作?另一個角落對於神隻的又是哪位?


    隨著羅恩終於接近那個角,可以清晰看清楚細節的時候,那金色半透明的形象在眼幕呈現。


    看上去就像是一位佝僂的老者,個子不高,手裏握著短短的錘子,一條手臂似乎是機械臂。


    “賢者化身,煉金之王。”亞特伍德道。


    這次他的情緒沒有什麽波動。


    “賢者的化身?”羅恩好奇問道。


    “神隻可以身化萬千……這點在邪神身上得到了證實。從那時候開始,一些隱秘的神跡逐漸被發現,其實神隻一直在,隻是以不同的存在陪伴著我們。”


    “這位是賢者關於煉金知識的化身,曾經是矮人族信仰的神隻,後來被確認為賢者的化身。因此矮人族毫無爭議的成為了智慧種族的一員,為格洛特王國歲管轄和保護。”


    亞特伍德侃侃而談。


    煉金之王真的是賢者的化身?羅恩不置可否,很有可能隻是因為神隻毫無神跡展露,一些人急切之下將這位神隻列為了賢者的化身,以保證一些信仰的維持。


    盡管三神的信仰深入人心,可這三個正神的教派也在爭奪著信仰,隻有空談顯然不能吸引到更多信徒,那些多次沒有做出惡果的“邪神”,隻要‘屬性’上合適,直接就可以拿來裝飾。


    教會的核心是死的,傳教的人卻是靈活的。


    “這個煉金陣的作用是什麽?”羅恩思索後問道。


    既然煉金之王的雕像在這裏,那陣法的作用自然也和祂有關。


    “轉化,獻祭。”


    亞特伍德簡單道。


    聞言,羅恩的目光落向祭壇的核心,他當然已經知道這裏的信息,剛才的問話隻不過是為了表現出正常的、讓對方覺得合理的行為。


    負責轉化作用的,正是那塊核心的紅色石頭,那是煉金之王一次投影消失後留下的物品,因為那時候已經開始流傳賢者和祂的從屬關係,因此這塊石頭被稱為“賢者之石”。


    而賢者之石下麵的底座,則是擁有‘緩慢修複附近一切物體’這個特性的護符,被簡單稱為“修複護符”。


    前者不知道如何被建造者獲得,而後者正是遺跡的建造者製造。祭壇的作用是為了取悅神隻,將獻祭的事物轉化為最能讓墨克拉斯愉悅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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