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侍女端著碗快步跑了過來:“小姐,藥來了”


    盍山皺眉看了一眼,到底沒說什麽,端過來一飲而盡,侍女趕緊又給她嘴裏塞了一顆蜜餞,消除了那口苦澀。


    氣鼓鼓的摸摸肚子,她問:“知道那兩個小雜碎在哪裏嗎?”


    侍女愣了愣:“……啊?”反應了數秒,她才驚詫的迴道:“他、他們出去了……”


    盍山冷哼一聲,眼神銳利。


    侍女心頭驚住,總覺得她家小姐變得霸道了些,對那兩個如此稱唿,看來這次真的是被氣到了。


    正巧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女人走了進來,靠近盍山,目光清冷。


    “那兩個又來鬧了?”她的語調清脆,帶著冷意。


    看盍山點頭,她唇抿得緊緊的,手控製不住的撫上胸口,帶著微微的顫抖,身後的侍女趕緊扶住她:“夫人”


    孟婉用力站穩,冷靜了下,將目光落在女兒的腹部,心裏一陣涼意,早知道會過這樣的日子,她當初就該堅決一點,不讓女兒來這世上受苦。


    她臉上露出悔恨的神色,盍山見了虛扶她一把,歎口氣道:“您別擔心,我以後不會再被欺負了”


    孟婉隻當沒聽見,這話實在沒說服力。


    這些年她對女兒的感情也複雜,孩子不是在她的期盼之下生的,但為母者的感情與生俱來,隻是她一心想將她養大送出去,也不敢太過親近,到時候也不用因太過親近而不舍,讓自己成了她的拖累。


    可每次一聽見她受欺負,自己還是免不了擔心。


    對於孟婉的想法,原主知道,也不曾因為這個跟她生分,隻是平日裏相處十分規矩,這就讓盍山有點兒限製發揮。


    孟婉眉頭緊蹙,手抬了抬,中途又放下了,聲音恢複平靜:“你好好休息,我讓何大夫過來給你看看”


    “知道了”


    她離開後不一會兒,何大夫果然來了,把脈之後又開了兩道方子,讓她養兩日。


    盍山這一整天都安安靜靜的,隻心裏琢磨著要不要從何家老夫妻那裏開打,先將這何府給攪渾了,不過晚飯剛過,莊青青的兩個死孩子就又跑過來找茬了。


    蔣露露提著一包吃剩的剩菜,嘭的一聲扔到了盍山麵前的桌子上,炸開的汁水飆的到處都是,她嫌棄的瞥了一眼,趾高氣揚道:


    “昨天拿了你的首飾,今天我們請你吃飯,怎麽樣,對你夠好了吧”


    蔣露露大哥蔣明德得意一笑:“就是,看你小氣吧啦的,不就是一個簪子嗎,我妹妹多的是,何叔叔送了不知道多少,要你的是看得起你,不知好歹,還敢讓你娘在府裏到處嚷嚷”


    盍山端坐上首,麵色徹底陰沉下來,旁邊的侍女青竹氣的發抖,嗬斥一聲:“你們太過分了!”


    這話讓蔣氏兄妹倆不高興了,蔣露露抬手就甩過來,“小賤蹄子你敢這樣對我說話!”


    “嘭——”


    震耳欲聾的巴掌聲響起,青竹瞪大雙眼,看著她家小姐將蔣露露手臂一拉,反手就是惡狠狠地一個大逼兜。


    這巴掌可沒有省力,蔣露露腦袋都被扇偏了,轟的一聲砸到了後麵的桌椅。


    “露露!”蔣明德瞠目結舌,迅速的上前扶起人。


    蔣露露右臉已經腫成了半邊豬頭,耳朵裏嗡嗡作響,背部也被撞傷了,疼痛讓她想要尖叫,但下一秒,一口鮮血湧上喉間,噗嗤一下,噴了蔣明德滿臉。


    “啊——露露!露露!”


    他驚恐的看著妹妹開始不斷抽搐,嘴裏的鮮血越來越多。


    “何千瑤!你瘋了!曹——”


    盍山抬手,一把將桌上的茶杯朝他砸去,打斷了他嘴裏的不幹不淨。


    蔣明德“啊——”的慘叫一聲,頭上頓時鮮血淋漓,一個大坑出現在他額頭上。


    “叫什麽叫什麽,哪裏來的臭老鼠,不去下水道跑我這裏吱吱呀呀”盍山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眼裏的惡意猶如實質。


    蔣明德自顧不暇,捂著傷口麵色猙獰的看著她,像是要將人活剝了似的。


    周圍一片寂靜,原主身邊的下人除了侍女青竹就是一個灑掃的老婆子和幹雜活的小丫頭,三人被這場麵嚇到,動都不敢動,而蔣家兩兄妹自持身有武藝,也不覺得麵對原主有什麽危險,也沒帶什麽下人。


    “何千瑤!你、你敢這樣對、對我們,何叔叔不會、不會放過你的!”蔣明德話說的斷斷續續,額頭失血過多,讓他頭腦都不太清楚了。


    “哎喲喲,那我可太害怕了,你猜猜,為了不讓你的好何叔叔知道,我會不會現在殺了你們一了百了,反正我之後也不會好過,再說了,我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他就算再疼你們,還能真殺了我不成?”


    何修傑還真有可能,但蔣家兄妹不知道啊。


    蔣明德混沌的大腦的一震,他也不覺得何修傑真那麽蠢,為了外姓人殺了自己骨肉。


    他目光陰鷙,眯了眯眼,極力壓製著額頭的痛意,心裏疑惑武功平平的何千瑤怎麽突然爆發傷到他們二人,想不通隻能歸咎於她的好運。


    “賤人!拿命來!”


    蔣明德忍著傷口的劇痛,倏然暴起,摸出腰間短劍朝著盍山刺過去,出招狠辣,顯然是想要她的命。


    盍山挑眉,腳尖一轉,順手將青竹推開,然後從蔣明德的背後將人一腳踢倒。


    “小雜碎,就憑你?”


    蔣明德撲到地上,俊臉被砸的扭曲變形,盍山不給他翻身的機會,一腳踩上去,蹲下搶走他手中的短劍,狠狠的插在他手背上。


    “啊——”


    又是嘭的一聲,盍山不耐煩聽到殺豬聲,手放在他腦袋上使勁往下摁,叫嚷聲瞬間被地麵迴彈進喉嚨。


    “小雜種,你不是狂的很嗎?今兒本大王就教教你,什麽叫半路闖鬼!”


    說著,她陰陰一笑,將鋒利的短劍徑直拔出,麵不改色的插進他的後膝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直接廢了他的雙腿。


    廢物!


    去你爹了個巴子的!


    本來她想著好好玩一玩這兩個雜碎的,但他們非要舞到自己跟前兒,大王是那好脾氣的人嗎?


    當然不是啦,也必須不能忍啊!


    盍山如同惡鬼,將蔣明德廢了個徹底,還轉身將蔣露露提拎起來,對著她的肚子嘭嘭嘭一通砸,再反過來捶斷她的脊梁骨。


    “你不是愛跑愛跳,活潑可愛嗎?”


    “不是嘰嘰歪歪能說會道愛告狀嗎?”


    “我讓你跑,讓你跳,讓你說!”


    她肆意的發泄著原主的憋屈,一下接著一下。


    灑掃的婆子和小丫頭瑟縮的蹲在門外,青竹也不敢動彈,她就是想破了腦袋都想不明白為什麽小姐大變樣,還變得這麽厲害,讓她都覺得陌生。


    半晌過後,盍山終於停了手,扔下手中的短劍,最後踢了兩個雜碎一腳:“這十幾年你們過得如意,往後的日子相信我會讓你們更如意!哼”


    說著她轉頭看向灑掃婆子:“去弄兩盆水來,讓兩位貴客清醒清醒”


    婆子抖了一下:“……小姐,他們、他們會死的”


    盍山頓時把臉一拉:“死?死個屁,我去年冬天被他們推倒湖裏不是也沒死嗎?這麽點兒小挫折怎麽不不敢了?堂堂蔣家少爺小姐,怎麽會怕這個,還不快去!敢多一句嘴,看我饒不饒你們!”


    青竹動了動嘴角,也不勸了,這蔣家兄妹自來欺負小姐,現在小姐報仇是應該的!


    婆子知道自己往日沒盡責護住小姐,此時聽到威脅的話語也不敢說了,連忙端了一桶水過來。


    正入了秋,夜間涼意更甚,一舀舀水嘩啦啦潑下去,兩兄妹當即打了個哆嗦,身上血跡混合著水流了一地,看起來淒慘不已。


    盍山晦氣的將人扔到院子裏,將手洗幹淨,囑咐青竹:“好了,我要去休息了,沒事,別慌”


    青竹苦澀一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可心裏開始擔憂,蔣家兄妹得老爺喜愛,若是被他知道了,恐怕小姐和夫人都沒好果子吃,她們絕不能坐以待斃。


    等盍山睡下,青竹嚴厲的將婆子和小丫頭喊來,警告她們別到外麵亂說,否則小命難保,然後她就急匆匆的跑到孟婉院中,艱難的將事情敘述了一遍。


    “啪”


    孟婉震驚的鬆開手,茶杯都掉落在地,她眼裏露出愕然和冷厲:“青竹,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青竹沉重的點點頭,眼眶都紅了。


    “……這孩子”孟婉心慌極了,她知道何修傑有多看重蔣家兄妹,何家兩個老的也是靠不住的,如今女兒這樣做了,可真的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還有誰知道!”她站起來,渾身都是涼意,心尖兒都在抖。


    “院子裏的婆子和丫頭青竹已經警告過了”


    不行,還不夠,孟婉極力冷靜下來,轉了半圈又轉身一把緊緊握住青竹的手,“你去將小姐喊起來!快!”


    趁著何家人還沒發現她們得趕緊逃!


    門外有腳步聲靠近:“娘”


    孟婉一驚,就見盍山開了門進來,嗔怪的瞪了眼青竹:“不是讓你別慌嗎”


    “千瑤!”


    盍山端正了些,認認真真的開口:“娘別怕,我敢做就敢認,我說過不會再讓他們欺負我們!”


    孟婉臉色青白:“你太天真了……”


    對於孟婉的不信任,她十分理解,本來也是顧慮到原主性格想循序漸進的,可一想到還要遭受雜碎們的欺負,盍山就忍不了,對原主來說也是侮辱。


    原主付出了能量,可不是讓自己來代替她受窩囊氣的,至於孟婉會不會懷疑,盍山想過,但不可能為了這些顧慮讓她們麵對敵人時退步。


    大人物追求權力、利益、愛恨交織,小人物隻想活著,自在的活著。


    盍山上前一步,握住孟婉的雙手:“娘,相信我,我很厲害的,絕對會沒事!”


    她眼裏全是憐惜和堅定。


    孟婉不知女兒信心何來,但這雙眸子看的她喉間酸澀不已,嘴唇動了半天,隻說了一句:“算了,你堅持……娘陪你”


    還好她早知何家人的冷心冷情,暗中將老爹老娘送走了,如今也不怕他們遷怒。


    死就死吧,反正這十多年活得如履薄冰。


    “他們狠心,咱們娘倆到時候地底下做個伴,有那兩個墊底,也不虧”


    孟婉想通了,自己這一生被毀了,女兒獨留世上也不知未來,還不如一起走。


    盍山無奈的笑笑,爭取想讓她不要那麽悲觀,心底想著鬼伎倆,視線就落到桌麵放置的茶杯上,她手一伸拿起來,慢聲細語道:“娘你看好了”


    下一刻,在孟婉和青竹震驚的目光中,茶杯被她一握,霎時成了粉塵。


    “啊!這、這是怎麽迴事!”


    “天啊!小姐,你好厲害!”


    兩人驚唿,不可思議的看向白嫩嫩的小手。


    盍山眼珠悄悄轉了轉,開始理直氣壯的忽悠她們:“唉,這就是我練就的武藝啊,本來不想這麽早出手的”


    “娘你知道的,那兩個自從來了後就仗著武藝在身,天天欺負我,爹也喜歡他們,我當初不服氣,以為爹疼他們是因為他們練武練得好,所以就自己進了府裏的藏書閣,找到一本武籍,想要自學成才,一鳴驚人,結果……”


    她難過的歎口氣,繼續道:“…結果父親心裏眼裏隻有那兩兄妹,再就是其他弟弟們,我練好後也不想告訴他了,這麽多年,我也知道有武藝在身的好處,一直沒鬆懈,也沒想出手,可他們越來越過分,昨天欺負了我,今天還來對我又打又罵,我一時沒忍住”


    “娘,你放心,那兩兄妹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就算爹來了也沒用,我可厲害著呢!”


    “不信你問青竹,青竹,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兩人目光轉向呆愣的青竹,盍山威脅似的皺了皺鼻子,青竹反應過來,連忙點頭:“……是,是的!”


    是什麽啊!青竹心頭尖叫,麵上還得極力保持鎮定。


    孟婉轉過頭,女兒說的這些話,讓她心頭苦澀。


    蔣家兄妹來後,何修傑就變得天天在家,血緣親情使然,女兒自然希望有個父親疼愛,可是沒想到他對女兒十分嫌棄,看一眼都嫌多。


    沒想到在自己沒看到的地方,女兒做了這麽多努力,何修傑他根本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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