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程道路崎嶇坎坷。


    原主家住在大山裏,兩人到了縣城後還要搭車去城鎮,再從城鎮坐小三輪或者摩的到山上公社,最後走上一大截兒山坡土路才能到家。


    盍山知道原主家又窮又偏,但隻有親身經曆了才發現這麽難走。


    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要不是她來的時候原主已經走過這一段坐上車了,那她非得第一時間就拔刀去砍了王傑!


    踏馬的老子都這麽難過了你還敢害老子!


    賤人!


    她憤憤的薅了一把路邊的野草,渾身散發著低氣壓。


    兩人走了起碼小半天,才看到山腰上錯落不齊的一座座房屋,大多都是瓦房,由此可見大家的貧窮如出一轍。


    盍山有些發抖,忽然想起原主的家,瓦房三間,父母一間,哥哥弟弟一間,三姐妹一間,但她們那間不僅是睡覺用的,還堆積著家裏各種雜物,不到晚上都能看到蛇鼠蟲蟻到處爬,還把尿桶杵那兒,睡覺捂著耳朵都能聽見聲音,那環境!


    不!——


    這簡直為難我胖虎!


    大王腳都有點兒邁不下去了,試問,這個時候她跑了會被抓迴來嗎?


    她蠢蠢欲動,但被沒眼力見兒的臭燕子看見了,她疑惑的看著盍山半轉身的模樣:“英子你怎麽了?”


    還沒等盍山迴答,她就又興高采烈的蹦躂起來:“到了到了,英子看那邊地裏的是不是你媽?”


    那邊的婦人眼神跟燕子一樣厲害的不行,看到這邊立馬扯著喉嚨吼道:“英子迴來了,趕緊過來把地鋤了!”


    鋤你大爺!


    她憋著一口氣,險些破口大罵,原主何英子在家當牛做馬,小小年紀就上的山坡,下的田坎,就這還能長出美人胚子的模樣,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她理都不理徑直往家走,將何母震驚的神情與怒吼扔在身後。燕子跟隨其後,懊悔自己不該說了那麽一句,叫英子媽發現。


    盍山瞪她一眼,沒好氣道:“你又不是喇叭那麽遠能聽見啊”


    “還有,我跟你說啊,這錢你可自己收好了,人美欣賞的漂亮盍山姐姐可說了,要是這筆錢用不到咱們學習上以後就不資助了,要是沒學上了,你等著被你爹媽賣給老男人一輩子拴在地裏吧!比黃牛都苦!”


    燕子被她嚇到,連忙搖頭:“我不要被賣給老男人!我我……我肯定好好讀書!把錢收好!”


    你最好這樣,盍山嘀咕一聲,又告訴她以後每兩個月去一趟省城後就分開了,兩家在不同方向,不同路。


    此時正值下午忙的時候,兩人迴到家,裏麵都沒人,都上學的上學,下地的下地。


    燕子不太聰明的小腦袋瓜思索著盍山剛剛的話,揣著小包左拐右拐小聲的進了家門,果斷的將存折和錢都藏了起來,就剩了兩百塊捏在手裏應付。


    小姐妹的事盍山不打算再管,她的同情心不多,就那麽卡卡點點,將就用吧。


    這邊她站在原主家門前,真的眼前一黑。


    瓦房都是破破爛爛的,剛走到院壩就看到一個黑胖胖的男人坐在梯坎兒上,端著一個大瓷缸咕咚咕咚的灌水。


    聽到聲響,他將大瓷缸放下,眼睛一亮,目光跟探明似的在她身上照來照去:“哎喲,英子迴來啦,要到資助了嗎?”


    盍山聳聳鼻子,她聞道一股甜膩的味道。


    那男人見狀心虛的站了起來,將大瓷缸舉的高了點兒。


    他以為這樣就不能看到了嗎?被鄙視到了的盍山勃然大怒:“該死的畜生你竟然偷喝紅糖水!”


    男人的臉唰的一下黑了:“死丫頭你罵誰畜生呢!我是你爹!”


    爹個屁,這爛人從來隻會往自己嘴裏扒拉好的,再就是兩個男娃,女孩子沒沾到過丁點兒還得當牛做馬最後賣掉!


    盍山氣的跳起來,一把將大瓷缸打翻,紅糖水頓時潑了一地,她雙手叉腰:“我們累死累活的操持家裏,你一天到晚好吃懶做,簡直要翻了天了!”


    男人瞪大雙眼,心疼的看了眼地上的紅糖水,聽到這番大逆不道的話,頓時氣血上湧,如蒲扇般的大手扇了過來:“欠打的死丫頭!”


    你才欠你才欠!


    盍山略略地吐舌頭,左跳右跳就是打不到,還挑釁道:“來啊來啊,打這裏打這裏”


    “死野豬,看你的廢物樣子,還想打我?哈哈哈哈”


    “喲喲喲,這就不行了?看你還蹦的泥,像傻逼似的”


    何父到底是做苦力的,就算再好吃懶做也還是有一把子力氣,他越追越怒,兇狠的跑門邊拿了跟大棍子,發誓要把這該死的不孝女捶死!


    他還放狠話:“死丫頭翅膀硬了是吧,看老子今天好好收拾你!”


    “收拾我?還是收拾收拾你自己吧,畢竟你左看像白癡,右看像傻子,上看像頭豬,下看像頭驢!”


    何父:“……”草泥馬!!!


    “哈——”他眼睛裏麵閃著兇光,手握長棍,好像要把她是什麽精怪似的要打死。


    盍山興奮的笑了笑,長棍揮來的同時,朝前跨出一大步,不知從什麽地方撿起板磚,跳起來狠狠的一磚砸在何父頭上。


    暴虐和憤怒頓時定格住了,他驚愕的眨了眨眼睛,鮮血從額頭緩緩流下,緊接著疼痛感傳來,他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長棍從何父手心落下,他捂著自己腦袋疼的歪倒在地,“啊!——”


    盍山扭了扭脖子,居高臨下的看著,終於不用昂著脖子了,舒服啊!


    周邊田地裏有人幹活,聽到慘叫聲跑過來,看到這情況嚇了一跳,驚唿道:“這是怎麽了!”


    “沒事兒,我爸cosy呢”


    “??”闊死啥?


    “就玩兒呢,李叔你很閑啊,走走走,住海邊兒啊管那麽寬”


    李叔:“?你這丫頭怎麽說話的!!”


    盍山拉下臉:“我就這麽說,怎麽滴”


    這男人就是小姐妹燕子的爸,也是重男輕女,極度剝削女孩兒的一枚垃圾。


    李叔怒目橫眉,沒想到她這麽不客氣,有心教訓她,但想到自家燕子跟她一起去要的資助,肯定也迴來了,頓時急了,嘴裏不幹不淨的罵了一聲,轉身就跑。


    罵我?龜兒子是不知道馬王爺長幾隻眼吧!


    “嘭”


    吃老子一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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