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你顧叔叔給你爸打電話,把你的事情都說了。媽媽不知道你這些年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媽媽……”江母一開口,就泣不成聲了。


    江春水死死地低著頭,也不說話。


    她太難受了。


    她更怕自己掉下眼淚來,這些年的堅持和執拗,從沒有人跟她說過這些話。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就隻是這麽一直堅持下來了。


    現在,隻要想想那些自己帶著皮皮走過來的歲月,她就難受到不行。


    “媽,爸。”江春水忽然開口。


    所有人都屏住唿吸,氣氛沉重起來。


    江春水死死地咬著牙,半晌,才意味深長地緩緩開口道:“過去是我不懂事,讓你們操心了。對不起。”


    她道歉了。


    江母喜出望外,然而眼淚還是“嘩啦嘩啦”。


    江父也偷偷地偏過臉去,像是在抹眼淚似的。


    江春水紅著眼睛,這樣就足夠了。有些話說或者不說,同自己最親的人,又有什麽區別呢?


    “媽媽。”一個熟悉的稚嫩的聲音突然鑽到江春水的耳朵裏。


    江春水茫然地抬起頭來,皮皮就這麽撲了上來。


    她一臉震驚,尚還未反應過來,就看到顧佳澤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就站在麵前,一副特別坦然的樣子。


    江春水遲疑著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就是皮皮吧。”江母擦幹淨眼淚,笑容漫上麵頰,傻傻地看著麵前這個小男孩。


    “媽媽。”皮皮挽著江春水的肩膀,麵對生人,竟有些怵怵的。


    江春水連忙道:“這是姥姥,姥爺。”


    “來,皮皮,讓姥姥抱。”


    姥姥,姥爺,對於隻有四歲的皮皮來說,算是一個很陌生的字眼、


    但是,皮皮本來就不是怕生的人,沒多大會兒功夫,就和四歲這年才進入自己生活的親人打成一片。


    “你怎麽來了?”江春水詫異地看著顧佳澤,開口問道。


    她還以為,顧佳澤會把皮皮節奏,沒想到竟然送迴來了。


    顧佳澤麵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看了看江春水,然後說:“聽說叔叔阿姨過來了,我怎麽好不來?”


    江春水微微一怔,詫異地盯著顧佳澤,半晌都迴不過神來。


    顧佳澤這算是什麽意思呢?真的把自己當成她的未婚夫了嗎?


    未婚夫啊。


    是要結婚的。


    江春水,是要跟顧佳澤結婚的。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可是江春水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想到這件事情就還是一點兒概念都沒有。


    她就是覺得迷茫,就是在不顧一切地鑽牛角尖,因為不知道顧佳澤到底為什麽要跟她結婚。


    顧佳澤喜歡她嗎?喜歡嗎?


    她想問,可是又不好問。


    晚上,兩家父母正式見麵,開始商談婚禮的事情。


    全程,顧佳澤都沒有多說一句,江春水時不時地看兩眼他,然後控製不住地臉紅,又再移開視線。


    皮皮倒是開心壞了,短短的時間內,他有了爸爸,有了爺爺,現在又有了姥姥姥爺。


    以後他就跟幼兒園裏其他的小朋友沒有什麽區別了,他的爸爸也很好,會接他上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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