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普名聲夫婦絕塵而去,朱燮元道:“朱大人,反賊普名聲逃走了……”


    朱由誠道:“嗯,不愧是腦後生有反骨的人,連逃跑都這麽有氣度,一馬當先,誓不迴頭。”


    信王著急地說道:“誠哥……朱由誠,你還這麽有閑工夫,用朗誦腔說話,是不是要作詩啊。普……普什麽那家夥已經逃走了,還不趕緊追呀。等到魚入大海,獸走叢林,我們再想剿滅他就難了。”


    朱由誠笑道:“我今天既然敢揭穿他,就一定做好了準備。我們權且在這裏喝酒聊天,等錦衣衛的兒郎把反賊的首級獻上來吧。”


    早有侍衛進來把打翻的桌子扶正,再把地上的碎磁片清掃幹淨玉羽仙妖。


    清理完畢後,一名侍衛問道:“諸位大人,要不要加點菜?”


    杜文煥哈哈大笑,道:“雖然我和諸位同僚身手敏捷,保住了桌上的飯菜,但是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那就再加上十碟八碟的吧。”


    其他武將也一起附和。


    說罷,眾武將把手裏端著的菜盤放迴桌上。


    杜文煥拿著的是一盤紅燒鹿蹄筋和一碗燉鹿肉,難為他了,一碗燉鹿肉起碼有半碗湯,他居然連一點湯也沒灑出來。


    朱燮元略有些尷尬地說道:“讓朱大人見笑了,朱某手下養了一幫貪吃鬼,還好他們頗能打仗,不算是完全的酒囊飯袋。”


    朱由誠微笑著唱道:“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的有火銃。”


    朱燮元也笑道:“朱大人心情不錯啊。居然還唱了起來,看來反賊授首隻在頃刻之間。朱大人文武雙全,武能安邦定國,文能寫文譜曲,剛才的歌曲旋律優美。歌詞雅俗共賞,飽含著對國家和人民的深厚感情。可惜剛才隻唱了一句,能否唱全了給我們聽聽呢?也讓我們感受一下歌曲中大明人不凡的氣度。”


    信王也說道:“是呀,是呀,好歌共欣賞,妙曲同聆聽。誠……朱大人真不夠意思。創作了新歌也不教教我。”


    朱由誠拍拍信王的肩膀,道:“這也是臨時有感才唱出來的,等會宴會結束就教你。”


    說完,朱由誠便唱了起來。這首歌就是後世流傳甚廣的《我的祖國》,歌曲表現祖國的廣闊美麗。人民的善良好客,以及麵對敵人的勇敢與無畏,此時唱出來非常應景。


    雖然是清唱,沒有絲竹伴奏,但朱由誠唱得聲情並茂,眾人還是聽得如癡如醉。


    一曲唱罷,大廳裏響起了震天的叫好聲,一把一把的銅錢灑了出來。


    銅錢?大廳裏一下子安靜下來。這是哪個不開眼的把灑錢出來,這算是打賞嗎?


    唱歌的是朱由誠,朝廷正三品的大員。給他打賞,當他是下九流的戲子嗎?


    幾名武將知道做錯了事情,把身子往後縮,仿佛這樣就不會被人發現是他們幹的似的。


    朱燮元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怒道:“胡鬧!這是幹什麽?”


    朱由誠哈哈一笑,不以為忤。道:“別搶,別搶。地上的錢都是我的。我唱了一曲,嗓子都快幹了。這點錢正好買酒潤潤喉嚨。別說,看來本官的歌唱得還真不錯,以後丟官罷職,就以賣唱為生吧。大明好啊,隻要勤快,就不會餓著。”


    眾人一齊誇朱由誠雅量高致,有宰相的胸襟,日後入閣,前程遠大,澤被蒼生,誇得朱由誠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客套完畢,諸將又迴到桌子邊大嚼起來。


    信王悄聲問道:“誠哥哥,你是哪裏人呀?你的歌裏唱到,‘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這個河,應該指的就是長江吧。你和我一直住在北京,從來沒有到過江南,歌詞中的神來之筆,不像出自久居京城的人。還有,你喜歡米食,不喜歡麵食,這也是江南人的飲食特點……”


    朱由誠暗讚,信王果然是個聰明人,發現他身上的矛盾之處了。


    朱由誠有點鬱悶地答道:“其實我是哪裏人,我自己也不知道,隻知道自己從記事開始就生活在京郊的破廟裏,大概、或許我是滄州人吧。因為一個六歲的小孩從江南流落到京城,山高水遠,困難重重,這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事情,近一點倒有點可能錦衣繡春。至於能寫出這首歌,是我從書上領略過江南的風光,再加上沿路所見,有感而發。或許,我上輩子就是江南人吧。”


    最後一句話倒不是騙人,因為轉世奪舍前,他一直生活在江南。


    他們正在輕聲交談的時候,朱燮元好奇地走到黃金箱子邊,伸手把箱子蓋打開,卻驚訝地發現箱子裏麵是空的。


    他不由問道:“朱大人,這個箱子怎麽是空的,難道這是你的詐敵之計。不錯,還特地打了個黃金箱,功夫下得很足啊,難怪普名聲會上當。”


    朱由誠哈哈大笑,道:“對付普名聲這樣的三流貨色還用那麽麻煩?說句老實話,如果不是中午時分朱大人攔著,十個普名聲也被我砍了。”


    這句話,朱由誠倒沒有吹牛,相比於造反標兵奢崇明、安邦彥,普名聲實在是弱爆了。普名聲起兵僅一年,就在惶恐不安中死去。


    之所以沙普之亂持續時間長達幾十年,全是普名聲的妻子萬思絲堅持造反。不過這種造反就是躲在山溝裏當馬賊,對大明根本沒有威脅,後來她的女婿沙定洲趁明清易世時的混亂起事,規模才有所擴大。


    朱燮元好奇地問道:“那麽這個黃金箱是從哪裏來的?”


    信王搶著說道:“黃金箱確實是奢崇明打的,而且裏麵確實裝的是許多人與奢崇明暗通款曲的信件。本來我打算順藤摸瓜,把寫信的人——不管是夷人還是漢人,統統抓起來。不過朱由誠說,要維護夷鄉和諧的大局,所以我們當著夷人的麵把信燒了。”


    “妙!”朱燮元拍案叫絕,“有些夷人參加叛軍也是迫於無奈,按《大明律》,造反是誅九族的重罪,九族之中如果有人加入叛軍,不管他是不是叛軍,也應一並處死,所以往往造成一人造反,全家皆反的局麵。與叛軍通信也屬於造反,如果不妥善處理此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引起新的動亂。朱大人當眾燒信,給夷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大涼山從此安定了。”


    幾個人談談笑笑,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朱燮元心中有事,擔心錦衣衛未必製服得了普名聲,不免有點坐立不安,食不甘味。


    突然門口有侍衛稟報:“朱大人,鎮撫使陳國齊前來匯報戰果。”


    朱燮元心裏一緊,不知道普名聲究竟有沒有落網,趕緊說道:“快傳。”


    侍衛站在門口不動。


    朱燮元大怒,正待說些什麽,朱由誠笑道:“這裏有兩位朱大人。您雖然貴為兵部尚書,但這名侍衛卻不是來找你的。”


    說完,朱由誠轉身對侍衛說道:“傳。”


    侍衛這才轉身出去。


    朱燮元有些尷尬,跑到別人的軍帳裏發號施令,這可不是聰明人應該做的事情。看來,普名聲作亂一事讓他的心情有些不平靜。


    陳國齊大踏步地走進大廳,手裏提溜著兩顆人頭。


    見到朱由誠,他行了個軍禮,朗聲說道:“朱大人,某將幸未辱命,一舉擊潰普名聲叛軍,打死打傷一千餘人,餘者盡皆被俘。普名聲和萬思絲兩人負隅頑抗,被亂銃打死。現有他們二人的首級在此,請朱大人查驗。”


    朱由誠嫌惡地揮揮手,道:“本官不看這種肮髒東西,讓其他軍官驗上一驗。”


    朱燮元心裏著急,當下也不顧髒不髒,走到陳國齊的身邊,拎起那兩顆首級一看,果然,這正是普名聲夫婦倆的人頭。(未完待續)


    ps:搬家中,書太多,打包不易,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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