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奢崇明逃跑的背影,朱由誠不由一陣佩服,果然是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連逃跑都這麽帥。


    他以前還一直以為錦衣衛行軍速度天下無敵,現在看來,還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你瞧錦衣衛這邊,雖然個個眼明心亮,但走起夜路來依然小心翼翼。反觀叛軍,牽著繩子如同被捕的囚犯一樣,卻腿腳如飛。好看不好看兩說,但至少人家的速度上去了。


    錦衣衛這邊心下暗讚,叛軍那邊卻是叫苦不迭:我說你們這些錦衣衛的大爺們,為什麽追得那麽緊,就不知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嗎?再說,我們身上又沒錢,追得那麽緊,有什麽好處?不對,聽說大明兵部懸賞一枚銀圓一個叛軍人頭,我們這裏可有兩萬多銀圓——這也不多呀,你們賣掉一套盔甲不就全來了嗎?


    天色漸明,叛軍逃進了一片樹林。樹林裏百鳥齊鳴,學習後世的兔子國,極力譴責入侵它們領土的叛軍,可是這又有什麽用呢?


    兵法有雲,遇林莫入,但朱由誠夷然不懼,大吼一聲:“入林搜敵!”


    錦衣衛士兵,把火銃端起,警惕地慢慢進入樹林。


    “嗖嗖嗖”一陣密集的箭弩聲響起,二十多名錦衣衛當即倒地不起。


    朱由誠急忙命令道:“快退,退到樹林外一百步!”


    朱由誠又是怒,又是悔,想不到叛軍居然在這裏設伏,如果不是自己貪功冒進,這二十多名錦衣衛兄弟怎麽會慘死在這裏?


    信王問道:“誠哥哥。這是怎麽迴事,是哪支敵軍伏擊我們?”


    朱由誠後悔地一錘地,道:“八成是奢崇明的接應部隊,是我太大意了,沒有想到這一點。現在隻有利用望遠鏡……”


    朱由誠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噅噅”一聲長嘶,黃驃馬人立而起。朱由誠猝不及防,摔了下來。


    原來,朱由誠自以為是後悔地錘地,可是他忘了他正騎在馬上,這一錘。就實實在在地讓黃驃馬承受去了。


    黃驃馬心高氣傲,哪裏受得了這個,一下子就把朱由誠給掀了下來。


    信王慌忙跳下白馬,去攙扶朱由誠。


    朱由誠這一下摔得可不輕,好半天才緩過氣來。


    睜開眼。他發現信王正關切地看著他。


    他勉強一笑,道:“沒關係,我身體壯,摔一下沒關係。那畜生到哪裏去了?”


    信王的臉一下子紅了,伸手一指旁邊。


    隻見黃驃馬竟然騎在小白馬的身上,兩隻畜生竟然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苟|合!


    朱由誠的臉也紅了,上前揮鞭就抽,可是黃驃馬就是不下來。


    抽了兩鞭。見黃驃馬身上都有血印子了,卻依然敦倫不止。


    朱由誠心疼,不舍得再抽了。


    他問旁邊的千戶禇良:“戰馬在戰場都會這樣嗎?”


    “大人。戰馬可不會這樣,否則騎兵就倒黴了。戰馬和普通馬不一樣,它們在上戰場之前都要騸了。”


    信王大怒,道:“這黃驃馬是魏忠賢那個死太監送的吧,難道他想害死誠哥哥?”


    朱由誠擺擺手,道:“這隻是個無心之失。魏公公的人品我相信,他不至於做這種事。”


    朱由誠暗想。魏忠賢得到黃驃馬時,它隻是匹兒馬。故而沒有閹割。而魏忠賢是閹人,最忌諱別人在他麵前提到閹割二字,別人也犯不著提醒魏忠賢,黃驃馬上戰場之前一定要閹割。


    至於旁人為什麽不提醒朱由誠呢,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朱由誠把黃驃馬視如拱璧,單獨——不對,是和小白馬一起喂養,所以別人根本沒有注意到。有誰會有事沒事往馬匹胯下看呢?


    朱由誠恨恨地把皮鞭往地上一丟,道:“你這畜生,讓我丟大臉了。”


    黃驃馬根本不理朱由誠,現在它的最大任務就是傳宗接代,哪管外麵天塌地陷。


    就在幾個人和黃驃馬置氣的時候,樹林外的戰鬥已經基本結束了。


    原來,不用朱由誠提醒,百戶們就紛紛用望遠鏡仔細搜敵,指點士兵往哪裏射擊,或是幹脆自己上場,瞄準叛軍射擊。


    這下叛軍的斷後部隊就遭了大殃,隨著一聲火銃發射的暴響,就有一名叛軍從樹上墜落。為了伏擊敵軍,叛軍爬得很高,這下可倒黴嘍,沒打死的,摔也把他們摔死了。


    叛軍本來就沒有多少和大明軍隊死磕到底的決心,現在見打不著錦衣衛,盡在這裏挨打,哪裏還敢再打下去,便爬下樹,緊追主力部隊而去。


    錦衣衛見再也找不到敵蹤,正想再入樹林,就見樹林裏出來一個人。


    隻見這人黑衣黑帽,連臉上都塗得漆黑。


    信王笑了,道:“難道是灶王爺下凡?把那人放過來。”


    錦衣衛士兵聽到命令,把那黑人放了過來,不過火銃口一直瞄準了黑人的頭,隻要他一有異動,立刻放銃。


    黑人走到朱由誠麵前,行了個軍禮。


    信王哈哈大笑,道:“想不到錦衣衛的名聲都傳到天上去了,連灶王爺也會行軍禮。”


    黑人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黑白相配,就別提有多瘮人了。


    黑人說道:“大人,你怎麽不認識我了,我是斥侯許炎呀。”


    眾人這才仔細看他的臉,果然,他的輪廓依稀就是許炎的模樣。


    千戶蔣庭訓斥道:“好好的錦衣衛不當,幹什麽在這裏裝神弄鬼?”


    “諸位大人,我不是裝神弄鬼。陳鎮撫使派屬下在這裏當斥侯,監視敵人動靜。”


    褚良火了,道:“那你為什麽不提前給我們報信,害得我們在這裏折了二十多個生死相依的好兄弟?”


    許炎臉上浮現出悲傷的神色,道:“我們是想提前給大軍提供情報,可是連續三名衝出去報信的斥侯都被叛軍射殺了。我沒有辦法,隻好在樹林裏拚命學布穀鳥的叫聲,提醒你們森林裏有危險,可是你們還是進來了……”


    這時大家才想起來,在入林之前,聽到樹林裏鳥鳴聲很急,原來那是許炎在報警。可惜當時大家士氣高昂,沒有人注意這些。


    許炎繼續說道:“也會大家要說我許某人膽小,但斥侯的任務是剌探敵軍情報,而不在於好勇鬥狠。我之所以不衝出來報信,是因為我知道,即使這樣做了,也無法將情報傳遞出來……”


    朱由誠道:“好,許炎你做得對。盲目衝出來,不但與事無補,反而徙增傷亡。斥侯的第一個任務是剌探情報,第二個任務是把情報送迴。明知無法送迴情報還去送死,那是莽夫所為。”


    許炎的臉上露出了被理解的寬慰,他說道:“我現在出來,除了是向諸位大人見禮之外,還想告訴你們,叛軍已經從樹林裏撤退了,這片樹林現在是安全的。而且我還通知了後麵的斥侯,讓他們不要和叛軍力拚,隻要牢牢地盯住叛軍往哪個方向撤退就好了。”


    朱由誠大喜,他之所以追得這麽急,就是怕山高林密,追丟了叛軍。現在斥侯想到自己前麵去了,這場仗就容易多了。


    但看到倒在樹林前錦衣衛的屍體,朱由誠的怒火一下冒了出來,叫道:“該死的叛軍,竟敢殺我這麽多兄弟,欺負我錦衣衛沒有人是吧。來人!”


    一名侍衛上前聽令。


    朱由誠道:“拿我的手令,把錦衣衛所有的大炮都調來。哼哼,待會兒讓你們嚐嚐,被炮彈打中是什麽滋味,看看你們還敢不敢和錦衣衛作對。”


    侍衛領命而去。


    聽到命令的錦衣衛將士都打了個寒戰,一齊為叛軍默哀。


    錦衣衛大炮的威力那可是非同尋常,別說被炮彈正麵擊中,就算被炮彈擦過,那也是重傷。


    炮彈簡直就像孫悟空的金箍棒,有讚為證:那塊鐵,挽著些兒就死,磕著些兒就亡,挨挨皮兒破,擦擦筋兒傷!


    被炮彈打中,這輩子指定是沒法和錦衣衛作對了,下輩子也難說——被炮彈打中就是一堆碎肉,傳說中的閻羅王能否從這一堆肉中判斷死掉的是什麽物種?估計有點懸,看來,叛軍投胎怕要是遇到許多困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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