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們實在受不了了,忍不住用手捂住耳朵,但聲音的穿透力何等之強,仍然刺激著他們緊繃到極限的神經。


    有些聰明的,用食指塞進耳朵,這樣聲音雖然明顯小了點,但仍然是他們無法承受的響亮。


    叛軍受不了,錦衣衛同樣受不了了。其實聲音是非常公平的,聲波攻擊一半落在叛軍頭上,另一半落在錦衣衛自己頭上。隻不過錦衣衛有棉花耳塞,不那麽難受而已。


    棉花的隔音效果雖然比較好,但他們每個人耳朵上隻塞了小小的一團,沒能阻攔太多的聲音,刺耳的歌聲還是在挑戰他們的神經。


    朱由誠把鼓錘當作指揮棒,用力地揮了揮,示意大家停下來。


    朱由誠的命令沒有立刻得到貫徹,因為他並沒有去熊廷弼那裏接受旗語訓練,是按照自己的意思亂揮的。


    既然朱同誠亂揮,那麽士兵們也根據自己的意思胡亂理解,這就叫做以亂對亂。


    有些知道是立刻停止的信號,閉上了嘴;而有些則誤以為要再唱十遍,兀自梗著脖子唱著。


    不過大家看到朱由誠閉上了嘴,也漸漸明白他的意思,拽拽還在唱歌的士兵的衣袖,打雞洞內便安靜下來。


    打雞洞深處的叛軍長舒一口氣,貫腦的魔音終於停止了,要再響片刻,自己非瘋了不可。


    朱由誠讓吳虎平去洞外叫進來幾十名醫護兵,讓他們用繃帶把棉花團一層一層綁在洞內士兵的耳朵上,綁得就像木乃伊似的。雖然這樣比較醜,但隔音效果相當不錯。別說歌聲,就算在他們耳朵邊放原子彈,他們也聽不見了。


    朱由誠示意醫護兵抓緊時間退出洞去,等醫護兵從視線內消失,朱由誠用力一揮鼓錘。然後開始縱情高歌。


    士兵們的耳朵已經被棉花團完全包裹,聽不見朱由誠的歌聲,但他們可以看口型,居然和朱由誠唱得完全合拍。


    洞內又響起震耳欲聾的歌聲和鼓聲,這迴錦衣衛不受自己歌聲的影響,聲音更加響亮。音波再一次向叛軍襲去。


    叛軍正在掏耳朵呢,剛才那陣音波震得他們耳朵嗡嗡作響,差點以為自己要聾了。


    這下好了,錦衣衛的歌聲證明,他們的耳朵沒有問題。而且耳朵掏得幹淨,音樂就聽得更加清楚了。


    叛軍們欲哭無淚地看著自己掏耳朵的手,真恨不得這是別人的手,因為那樣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剁了去。為什麽手這麽欠呢?沒事掏啥耳朵呢?這下好了,耳朵倍兒靈,聲音倍兒響,腦瓜兒倍兒疼。


    錦衣衛的歌聲不停,叛軍們很快就堅持不下去了。他們不僅頭痛,而且心情極度煩躁。大敵當前,幾個叛軍竟然因為小小的碰撞而大打出手。


    不僅如此。有一成的叛軍竟然生生地被錦衣衛的歌聲震暈,還有幾名叛軍被歌聲震得口鼻噴血,橫死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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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位的心情十分愉快,雖然偷襲錦衣衛營地的五千大軍沒有一個迴來,而且埋伏在前麵光明處的叛軍被消滅了一半,但埋伏在陰影處的叛軍卻讓他大喜過望。居然消滅了五十多名錦衣衛,這可是了不起的大勝仗。


    迴想叛軍圍困貴陽城的時侯。雖然消滅了不少普通明軍,但並沒有消滅幾個身穿金色盔甲的明軍。那些金色明軍不但軍事素質過硬。而且悍不畏死,衝到哪裏,哪裏的叛軍就潰不成軍。現在居然在洞裏被幹掉了五十多個,這是多麽了不起的成就啊。


    如果幸運的話,憑借打雞洞裏的黑暗,甚至可以一點一點地把那些金色部隊全部磨掉。如果明軍沒了金色部隊……


    安位正想到得意的地方,忽然聽到遠處傳來清晰的歌聲。


    歌聲悠揚,曲調優美,他不禁跟著哼了起來。


    原來,安位距離朱由誠的位置非常遠,刺耳的歌聲不斷衰減,傳到這裏時,已經非常微弱了,倒便宜安位聽了一支好歌。


    安位學了一遍,還沒有學會,心下不禁有些遺憾,要是學全了這支歌,到歌會時,憑這支歌,怕不要傾倒一片少女。


    他決定派人去找唱歌的人,一是要讓他把這支歌傳授給自己,二是嚴禁他以後再唱這支歌,以免搶了自己的風采。


    還沒等他下令,歌聲又起,唱歌的人似乎非常善解人意,又重頭開始唱。一連幾遍,直到他學會了,歌聲還沒有停歇。


    安位正唱得高興的時候,一位夷人衝了過來,大聲說道:“大王,大事不好!”


    安位勃然大怒,嗬斥道:“說了多少次了,在打雞洞裏不要大聲喧嘩。我們頭上有非常多鍾乳石,這些石頭不太牢靠,大聲說話,萬一把鍾乳石震了下來,我們就真的大禍臨頭了。”


    其實鍾乳石沒那麽脆弱,不過夷人發現鍾乳石輕輕一扳,整個一條就掉了下來,誤認為鍾乳石非常脆弱,在溶洞裏不敢大聲說話。


    當然,安位一向是嚴於律人,寬於律已的,他說話的聲音一點都不比報信的夷人的聲音小。


    那個夷人的耳朵已經被震得幾近失聰,隻能模糊模糊聽個大概,但現在他並沒有心情關心這個,兀自大聲說道:“明軍使用妖法,我軍潰不成軍!”


    安位大驚失色——夷人迷信,他也不能免俗。


    他聽到這個消息,嚇出了一身冷汗,長歎一聲,道:“恐怕不是妖法,而是仙法。我早就和父王說過,明廷氣數未盡,不可太早起事。可是父王就是不聽,父王自作自受倒也罷了,現在還要饒上我……”


    “大王,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先去看看……”


    “大王,您說什麽,小的沒有聽清。”


    “頭前帶路!”安位臉紅脖子粗地嚷道,“怎麽迴事?叫一個聾子來報信,我非好好處罰那個帶隊的將軍不可。”


    安位罵人的聲音很大,那個夷人心中不服,嘟嘟囔囔地說道:“什麽聾子,我的耳朵在那些人中算是最靈的,要不是明軍妖法,我們至於到現在的這個地步嗎?”


    說是嘟嘟囔囔,但夷人的耳朵已經出了很大的問題,聽不清太小的聲音,所以不自覺地把聲音放大,安位聽得一清二楚。


    安位暗暗心驚,同時把上千夷人變成聾子,這是何等仙法。夷人對上這樣的敵人,還有勝算嗎?


    他戰戰兢兢地跟著夷人往前走,悅耳的歌聲越來越大,漸漸地就不那麽悅耳了,他越聽越煩燥,大喝道:“不許唱了!”


    那個夷人迴頭說道:“大王,這就是明軍的妖法。我們到是想讓他們閉嘴,不過,估計他們是不願意的。”


    “你是說,這歌是明軍唱的?”


    “不錯,大王。你才聽了一會兒,就覺得受不了了,可我們在這歌聲中苦熬了一個時辰。大王,一個時辰哪!”夷人的眼淚掉了下來。


    “這歌聲有古怪,定然是仙家妙法……不,是妖法。剛才我遠遠聽得歌曲,還覺得無上美妙;可是走近就被妖法籠罩,覺得歌刺耳鑽心。”安位扭頭就走。


    “大王,那我們呢?”那個夷人在後麵大叫道。


    “你們先頂一陣子,我找法師來對付明軍的妖法。”安位遠遠地說道。


    “頂?頂得住嗎?”夷人心中叫苦。


    突然,他眼睛一亮,他和那些堅守在那裏的夷人非親非顧,為什麽要和他們死在一塊?漢人有句話說得好,死道友不死貧道,隻要保住自己的小命比什麽都強。


    他大喊道:“大王,我也來幫忙。”


    說著,他追著安位的背影,離開了這片恐怖的地方。


    安位倒不完全是推托之詞,他迴到設在地洞後部的王宮,立刻召來夷人中的祭祀與長老,商量如何破解錦衣衛的妖法。


    祭祀和長老異口同聲地提出一個建議——狗血,而且最好是黑狗血。


    於是乎,夷人的狗就遭了殃,無論是大狗、小狗、公狗、母狗,也無論是白狗、黃狗、黑狗、灰狗、花狗,隻要是帶“狗”字的就統統按倒放血。


    不過搜集了一大桶一大桶狗血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難辦了。


    按道理說,破滅妖法,最好是給妖人來個狗血淋頭,但錦衣衛有火銃,拎著一大桶狗血上前,估計自己被狗血淋頭的可能性最大,而且還要搭上自己一條老命。


    還是安位有辦法,把狗血灑在地上。錦衣衛再有妖法,也得走過來不是?隻要走過來,就會踩在狗血上,那妖法自然就解除了——不過話又說迴來,那幫明軍不會飄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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