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叛軍中的明白人不少,都知道呆在裏麵必無幸理,開始往城外擠,可是城外的人正等著往裏麵擠,他們哪裏擠得出去。城內城外便開始角力,最終有人抵擋不住,被擠翻在地。這一翻就再也沒有起來,一人倒下,絆倒幾十人,接著是幾百,然後幾千、幾萬雙腳從這群倒黴蛋的身上踏過,不過片刻功夫,這幾百人就變成了一堆——不,是一片肉泥。順便說一句,不久後一場大火,燒毀了現場的一切證據,史上規模最宏大的踩踏事件,竟然沒有在曆史上留下任何痕跡,朱由誠真是罪惡不淺哪。


    朱由誠沒有注意到現場的混亂,他大喝一聲:“點火!”


    旗語兵揮動旗幟,發布了放火的命令。隻見城牆後麵飛出無數正在熊熊燃燒的火把,有的落在堆滿了引火物的木板房裏,有些落在濺滿火油的叛軍身上。


    衝天大火頓時騰空而起,烈焰吞噬著內外城牆之間的叛軍。城門口的叛軍還好辦一些,火焰起來之時,他們立時退出了城門。當然其間又踩死踩傷了不少人。據事後統計,叛軍在各個城門口總共留下了不下三千具屍體,那些都是這場混亂中的犧牲品。


    城內的叛軍,特別是擠在街當中的叛軍,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火焰一點一點把自己吞沒,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靠近內城牆的叛軍狗急跳牆,想跳牆逃生,不過錦衣衛正在這裏等著呢,幾輪突刺,把叛軍又推進火堆。


    內外城牆之間震天的哭聲,讓躲在房中發抖的百姓好奇地探出頭。看看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家裏有高樓的還好,登上高樓便看到了在火海中掙紮的叛軍,而沒有高樓的則爬上樹,欣賞叛軍的末日。


    所有的百姓都發出一聲痛斥:“該,你們也有今天。”


    貴陽的百姓都深受叛軍之害,當年叛軍圍困貴陽。城中百姓由四十萬銳減至兩萬人,這是何等的慘事;而叛軍劫掠貴州鄉鎮,又有多少人曆經生離死別。不能說人人都與叛軍有仇,但至少九成九的貴陽百姓都受過叛軍的迫害。所以今天看到叛軍如此悲慘的下場,不但沒有人同情,反而有人認為他們這種死法還不能贖清他們的罪過。


    火焰太大太猛,城牆上的錦衣衛有點抵擋不住,看到火場中再沒有叛軍爬出,朱由誠便命令後他們後撤十步。繼續監視火情。期間,錦衣衛還拆毀了幾間靠近內城牆的房屋,他們眼見這些房屋與一牆之隔的大火暗通款曲,有起火的嫌疑,便先拆為妙。要是一個不小心,大火燒過界,那才叫做玩火自|焚哩。


    蔡複一和傅宗龍已經蘇醒,他們看到叛軍的末日。早就不介意朱由誠將他們打暈帶下城牆的事了。


    蔡複一略帶點抱歉地說道:“朱大人,在下學識淺薄。未能理解大人妙計,竟然加以阻撓,導致數千將士無辜送命,真是對不起了。”


    傅宗龍也說道:“朱大人算無遺策,我們二人自愧不如。賠禮道歉的話,蔡兄已經說盡了。我也就不再拾人牙慧了。我來的實實在在的,請大人吃一頓,一來賠罪,二來慶功。我的廚子手藝不錯,他做的烤肉貴州聞名。到時我就請朱大人吃烤肉……”


    說到這裏,他驚訝地發現朱由誠用手捂住嘴,彎著腰在一邊幹嘔。


    傅宗龍聞聞自己身上,這幾天在城牆上血戰,沒有洗澡,確實有點味道,不過也沒有到中人欲嘔的地步呀。


    見朱由誠不領情,他轉身對著信王說道:“信王千歲,我請你吃烤肉哦。”


    信王也不給他麵子,跑到一邊幹嘔去了。


    “陳大人……”


    陳國齊嘔吐去了。


    “吳大人……”


    吳虎平嘔吐去了。


    “眾錦衣衛兄弟……”


    大家一齊嘔吐。


    傅宗龍迴身問蔡複一:“你瞧錦衣衛從上到下究竟是怎麽迴事,一齊幹嘔,難道是集體懷孕?”


    蔡複一沉吟道:“我對醫理也有所涉獵,從來沒聽說過集體嘔吐的案例。今天倒是看到這等奇事,不過也不奇怪,人吃五穀雜糧,自然會生出千奇百怪的病。”


    朱由誠好不容易恢複過來,拍了拍傅宗龍的背,道:“傅大人,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不過如果你再提烤肉——呃,說這兩個字我都惡心——再提那玩意兒,我就和你拚了。”


    傅宗龍大惑不解,問道:“卻是為何?”


    蔡複一略一思忖,便明白錦衣衛為何聽烤肉而吐了。他們眼見一個個大活人在自己麵前被生生燒成黑炭,眼中所見盡是烤人肉,鼻子所聞皆是烤人肉,耳中所聽也都是那些人臨死的慘叫,再聽烤肉兩個字,不吐才怪呢。


    蔡複一附耳輕輕告訴傅宗龍原因,傅宗龍笑道:“我原來以為火燒叛軍的朱大人英雄蓋世,一定心如鐵石,想不到您卻胸懷一顆仁愛之心,真是難得。不過,我認為這是婦人之仁,稍嫌有點脂粉之氣。我倒覺得叛軍罪有應得,看著叛軍的屍體,心中暢快,說不定我還能多吃兩塊烤……那玩意兒。”


    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一陣焦香味,傅宗龍聳動鼻尖,食指大動,道:“真是想啥來啥,對,就是這個味道。待貴陽安定下來,我一定要大吃三斤。”


    朱由誠這個壞蛋促狹地吐出了一句:“傅大人,這味道好像是從戰場飄過來的……”


    傅宗龍臉色大變:“你是說這味道是……”


    朱由誠肯定地說道:“不借,這味道就是……那個人肉!”


    他不敢說出烤字,不過在場的人誰都知道那是什麽意思。


    傅宗龍一陣惡心,走到邊上,扶著一棵大樹大吐特吐起來。


    朱由誠涼涼地在後麵補了一句:“傅大人果然是男人中的男人,瞧這嘔吐的氣度,簡直是豪情萬丈啊。”


    蔡複一苦笑著說道:“傅大人那張嘴的確很臭,不過他道歉之意非常真誠,朱大人就不要再戲耍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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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貴陽城這裏插科打諢的輕鬆氣氛完全不同,叛軍那邊可是愁雲慘淡。


    蘇爾泰看見貴陽城的內圈飛出無數火把,就知道叛軍大勢已去,慌慌張張地從雲梯爬了下來,最後幾級台階一下子沒有踩穩,直接滾將下來,用身體語言詮釋了連滾帶爬這個詞語。


    迴到帥帳,蘇爾泰結結巴巴地向安邦彥說明了戰場發生的一切,安邦彥跌坐在椅子上,良久都沒有說話,最後噴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短短半天,從大喜到大悲,不由得這老賊不氣得吐血。得虧這是安老賊的身體還好,換另一個人這樣,怕不要當場爆血管。


    畢竟是父子情深,安位上前抱住安邦彥,用手指用力掐他的人中。安位一邊掐人中,一邊閉目向佛祖祈禱。或許是安邦彥命不該絕,或許是佛祖顯靈,安邦彥竟然悠悠醒轉。


    安位閉著眼睛沒看到,還在一個勁地用力掐父親的人中穴。安邦彥被掐得痛不可當,有心要喊,嘴巴又被安位不小心按住,喊不出來;有心要掙紮,剛剛醒轉,力道不足,掙之不脫。他好不容易運足力氣,在安位的臉上用力地扇了一巴掌。


    “誰打我?誰?站出來!”


    安位被尊為少主、小王爺,什麽時候挨過打,不由得勃然大怒,站起來四下尋找。


    “我!你還想打迴來嗎?”安邦彥怒喝道。


    安位喜極而泣:“父王,你終於醒了。”


    安邦彥見兒子真情流露,心中感動,竟沒有糾正他錯誤的稱唿。


    蘇爾泰見安邦彥已醒,便問道:“大王,現在應該怎麽辦?”(未完待續,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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