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快馬加鞭,衝出了叛軍的包圍圈,向貴陽進發。丟掉了累贅的俘虜,錦衣衛的速度快了不少。下午未時二刻,他們已經趕到了貴陽城下。


    貴陽城外全都是連綿起伏的營帳,大概是那二十萬叛軍駐紮的地方。看到營帳,朱由誠的心裏安定了不少,因為如果貴陽城破的話,這些營帳早就拆掉了,而營帳未拆,證明貴陽城還在明軍的手裏。


    貴陽城安然無恙,但沒有城牆保護的鄉村、鎮甸卻遭了殃。一路上,朱由誠沒有看到一個完好的村莊,地圖上標明的村莊、鎮甸都已經消失,隻剩下殘垣斷壁,遍地瓦礫,不時還能從瓦礫堆裏發現爬滿蛆蟲的手或腳,那是被叛軍殺害的百姓的屍體。整個村莊的百姓都被屠戮殆盡,沒有收屍的人,百姓的屍體隻能任由風吹雨打,蟲吃鼠咬。


    朱由誠看到密密麻麻的營帳,心頭火起,就是這些反叛的夷人,把山清水秀的貴州變成窮山惡水;就是這些反叛的黑夷,把純厚樸實的娃子,變成兇殘暴戾的惡徒。


    朱由誠一指營帳,下令道:“吳虎平,你帶一千人,清除城東的營帳;陳國齊,你帶一千人,清除南的營帳;蔣庭,你帶一千人,清除城西的營帳;褚良,你帶一千人清理城北的營帳;馮定邦,你帶一千人保護車隊。記住,不留活口,我們要為貴州死難的百姓報仇!”


    眾將領命而去,朱由誠提著長槍,緊跟著陳國齊,直撲城南的營帳。


    叛軍的營帳布置得還挺規範的,裏麵帳篷排列整齊,道路縱橫交錯。營帳外麵柵欄、鹿角、拒馬一應俱全。


    如果遇到突襲。這些工事能讓攻擊部隊吃個大虧。


    朱由誠暗自點頭,叛軍中果然有能人啊。看這營帳,沒有一點軍事知識是布置不了這麽漂亮的營帳的。他曾經去滄州平叛。發現那些亂民的營帳亂糟糟的,如果遇到突襲。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兩者相較,簡直是天差地別。看來,戰爭真是軍事家的教科書,夷人從天啟二年開始造反,起初也隻不過是一堆亂民而已,慢慢地越打越厲害,現在布置軍陣也是有模有樣的。


    營帳雖然布置得整齊,但裏麵卻空蕩蕩的。看不到人影。營帳的後方,煙塵滾滾,似乎隱藏著千軍萬馬。


    因為朱由誠在這裏,陳國齊不敢直接指揮,便請示道:“大人,下麵應該怎麽辦?”


    “搬開拒馬,衝進去。後麵的煙塵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如果真有那麽多人藏在後麵,為什麽營門口聽不到聲音?而且營門口連衛兵也沒有,分明就是心虛。”


    四名錦衣衛士兵跳下戰馬。把拒馬搬到遠遠的地方。錦衣衛騎兵唿哨一聲,衝了進去。


    營地裏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如果不是朱由誠知道叛軍已經去了龍裏衛。還以為自己掉進了陷阱呢。


    衝到營地的後麵,他們發現那裏有五百多個叛軍拿著竹子做的大掃把掃地。這些掃地的人也真奇怪,拿著掃把在地上劃拉來劃拉去,除了造成滿天的煙塵之外,連一點垃圾也沒有掃走。


    朱由誠把內|衣拉出來,蒙住口鼻。


    陳國齊問道:“朱大人,難道殺這些叛軍也需要隱匿身份嗎?”


    朱由誠的口鼻被內|衣蒙住,聲音有點悶:“哪裏,這滿天的灰塵。吸到肺裏容易得塵肺病。”


    陳國齊大喝道:“錦衣衛聽著,拉出內|衣。蒙住口鼻,然後殺敵!”


    朱由誠俊臉一紅。看到滿天的煙塵,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真沒有一點將軍的自覺。他現在的決定可是決定著手下四萬多錦衣衛的生死呢,以後可不能再這樣自私了。


    錦衣衛裏軍令如山,陳國齊的命令下達後,不管士兵明不明白原因,都從領口把內衣扯出來蒙住口鼻。


    掃地的叛軍一看錦衣衛來了,嚇得把掃把一扔,掉頭就跑。按照安邦彥的軍師蘇爾泰臨走前的布置,軍營前麵是有人站崗的,但這夥膽小鬼怕死,全部都躲到後麵製造煙塵,讓敵人以為軍營裏藏著千軍萬馬。他們無意中擺了個空城計,嚇倒了貴陽城的守軍,卻沒有嚇住錦衣衛。


    那些叛軍雖說是逃跑,但動作卻不快,哪裏逃得過錦衣衛的鐵蹄,被錦衣衛追上,有的被槍紮死,有的被馬踩死,無一人能在錦衣衛手下逃生。


    待錦衣衛跳下戰馬,砍下叛軍的頭顱時,朱由誠這才發現這夥叛軍居然都是花白頭發的老者,難怪速度那麽慢。


    “老而不死是為賊,這麽老了還學建奴造反,死了活該。”陳國齊難得掉了一次書袋。


    朱由誠沒有理他,提著滴血的長槍,心裏正激動呢——他的槍這次終於開葷了,宰了一個叛軍。


    錦衣衛士兵砍下叛軍的人頭後,習慣性地把他們的人頭掖在腰間。


    等一切收拾完畢後,陳國齊問道:“大人,這些營帳怎麽辦?”


    “一把火燒了,難道還留給叛軍嗎?”朱由誠漫不經心地說道。


    忽然,他想起了什麽,補充了幾句,“叛軍星夜奔襲龍裏衛,帶的糧草不多,那麽多糧草必然屯積在軍營,燒了可惜,搬走。叛軍洗劫了周圍的鄉村,一定積累了相當多的財富,搬走。另外,叛軍習慣劫掠婦女,搬——呃,不,救走。對了,怕有漏網之魚躲在營帳後偷襲我們,所以進門的時候,不要用手揭門簾,用槍挑,但凡有不軌行動的人,不論是誰,一槍結果他的性命。”


    陳國齊把朱由誠的命令傳遞下去。錦衣衛的士兵立刻跳下戰馬,開始搜索叛軍營帳裏有價值的東西。


    朱由誠見士兵們開始打掃戰場,料想應該不會再生什麽變故,便帶領馮定邦的千戶和車隊走向貴陽城的城門。


    貴陽城的守軍早就發現叛軍營地裏的異動,但他們擔心這是判軍的誘敵之計,不敢輕舉妄動。


    等他們看到一群金盔金甲的士兵向貴陽城馳來。提高了警惕,但也沒有放箭。因為來人的盔甲和駐紮在城裏的錦衣衛的盔甲一樣,可能是援軍。賊兵圍困貴陽城。貴陽城與外界的聯係中斷,他們沒有收到《〈邸報〉增刊》。不知道朱由誠帶兵救援的消息。


    馮定邦一馬當先,奔到城門下,仰頭對城牆上喊道:“大明錦衣衛指揮同知、大明龍圖閣大學士、大明翰林院掌院學士、大明行政學院司業、大明軍事學院司業朱由誠朱大人到,趕快大開城門迎接!”


    城牆上的人吃了一驚,這麽多大人物來貴陽了,能見到他們,真是三生有幸啊。


    他們議論的時候,在城牆上值守的曹化彰笑道:“沒有那麽多人。這些職位都是一個人,就是我們的朱由誠朱大人。”


    城牆上的人又是一驚,朱由誠真是天之寵兒啊,身兼數職,文武兼備,在大明絕對是空前絕後的呀。


    曹化彰探出頭,問道:“樓下是哪位兄弟替朱大人叫門哪?”


    “老曹,我是馮定邦啊。”


    曹化彰高興得一蹦三尺高,大笑著說道:“開門,開門。快開門,真的是朱大人來了!”


    城牆上的錦衣衛一下子站得如同標槍一樣直,朱大人來了。他們重新有了希望。


    曹化彰正想下樓迎接,忽然想起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沒有派人通知信王。他急忙叫來一個親兵,讓他趕快跑到信王那裏,告訴信王,朱大人來了。


    朱由誠進了城門,命令守城的士兵出門去敵軍營地裏搬運糧草。


    士兵們一聽,大喜過望,貴陽城被叛軍圍困了二十多天,城裏的存糧已經不多了。有了叛軍的糧草,再和敵人耗下去也不怕了。


    士兵們在軍官的帶領下。紛紛衝向敵人的營帳,把糧草一袋一袋給背了迴來。而吳虎平、陳國齊等錦衣衛將領不耐煩做這種沒技術含量的苦力活。他們把從叛軍營帳裏搜刮出來的金銀珠寶藏了起來,帶領著從軍營裏解救出來的婦女,進城和朱由誠會合。


    人多力量大,一個時辰不到,叛軍營地裏的糧草就被搬空了。


    接著他們就在叛軍營地放起了火。火借風勢,越燒越大,越燒越旺,熊熊燃燒的軍營把傍晚的天空照得一片通明。


    朱由誠望著起火的敵軍連營,一下子失了神,竟然忘了他奔赴貴陽的目的,半天才迴過神來,問道:“曹化彰,怎麽沒看到信王呀?”


    曹化彰吞吞吐吐地說道:“朱大人,您一來,我就通知信王爺了。說來也怪,您沒來的時候,他天天念叨你。可是你一來,他倒生氣了,說不想見你了。”


    朱由誠知道,大概是他偷偷帶兵救援覺華島的事發了,信王這是在和他鬧別扭呢。唉,這又是建奴造的孽呀。


    如果奴兒哈蚩聽到朱由誠的心聲,大概要委屈地大喊道:“別什麽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好不好?分明是你擔心信王被我們所傷,才特意把他支到江南。要是你不來,我現在還在逍遙地當我的天命汗,你也不用和你的小兄弟鬧別扭了,多好……”


    想到信王的倔脾氣,朱由誠有點頭皮發麻,該想個什麽方法轉移信王的注意力呢?


    忽然,人群中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誠哥哥,你來了?”


    原來信王左等朱由誠不到,右等朱由誠不來,不知道他的誠哥哥遇到了什麽事,也顧不得生氣了,出門來迎接朱由誠。


    朱由誠定睛一看,那邊有一個唇紅齒白,英氣勃勃的少年,不是信王,又是誰呢?


    朱由誠心頭一鬆,信王沒事,他沒事!


    朱由誠正準備跳下馬和信王相會,忽然眼前一黑,從馬上栽了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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