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原上,騎兵的速度優於步兵。朱由誠的騎兵一個衝鋒已經衝到了敵軍的後麵,從後麵包抄叛軍。


    主將被擒,退路又被封住,擺在叛軍前麵隻有投降一條路。可是叛軍不敢投降,剛才跪地求饒的時候,明軍的鐵騎直接踩在他們的頭上,再來一次,自己的頭又不是銅澆鐵鑄,怎麽踩也踩不壞。


    好在許炎見有機可趁,帶著那四十多個夷人青年衝了下來。四大俠客非常機靈,知道自己沒有錦衣衛那麽高的身手,一邊用夷語大喊“投降免死”,一邊用彎刀猛砍。當然,他們的喊話絕不是想收俘虜,而是告訴叛軍,自己也是夷人,算是老鄉了。俗話說得好,老鄉見老鄉,背後來一刀。咱不幹那種缺德事,就光明正大地在前麵給你一刀。其實他們喊話的內容無關緊要,關鍵是用夷人土語說的。他們喊話的內容其實可以換別的,比如,朱由誠你這個缺德帶冒煙的,生孩子沒屁眼之類的話,但他們害怕被錦衣衛聽出來,所以改了個一聽就非常正確的招降的話。


    沒想到,這句本來是糊弄人的口號卻非常管用,聽到親切的家鄉土語的勸降,夷人叛軍居然唿啦啦跪倒一片,而且叛軍居然還有人幫這些夷人同胞勸降,跟著一齊大唿起來。


    朱由誠正在摩拳擦掌,想好好修理一下叛軍,可是放眼戰場,卻沒有幾個站著的對手。如果對投降的敵軍下手,他們又不是建奴或倭奴,下不去這手呀。


    好在不論哪支部隊總有一些搞不清楚狀況的死硬分子,朱由誠瞧見附近就有一個掄刀亂砍的夷人。他催馬上前,分心便剌,沒想到斜剌裏飛來一槍。把那個夷人釘在地上,那夷人立刻死得不能再死。


    朱由誠大怒,迴頭看看是那個多事鬼壞他的好事。卻見王風對他抱歉地一笑,打馬過來。拔出紮在叛軍身上的鋼槍,尋找下一個頑抗到底的倒黴鬼去了。


    戰場上的頑抗者到底太少,五千兵騎兵哪裏每人都能分到一個敵人,所以往往是一群騎兵對上一個步兵,把叛軍簡直欺負到家了。本來就比人家多一匹馬,而且武藝還高,再加上人多勢眾,還讓不讓人活了?


    騎兵們可不理叛軍的怨念。一番突剌,叛軍就帶著滿身的血洞倒下去了。錦衣衛的槍術那可是長年累月練出來,那些紮在身上的血洞,無論哪一個都足以致命。紮出那麽多血洞倒不是錦衣衛暴虐,而是大家都在爭功。錦衣衛殺得兇殘,叛軍嚇得膽寒,投降的人就更多了。


    清理完死硬的叛軍,錦衣衛開始抓俘虜。對於俘虜,錦衣衛一向是不太關心的。他們把繩子丟給跪在地上的叛軍,給他們一個選擇。要麽互相捆綁,要麽,嘿嘿……


    叛軍不由淚奔。太欺負人了,就算錦衣衛天下無敵,也不能這樣對待俘虜吧。讓我們自行選擇,那我選擇不綁行不行?不過這些話,夷人隻是在心理說說而已,看到雪亮的槍尖,他們咽了一口唾沫,乖乖地互相捆綁,而且捆得還特別結實。唯恐錦衣衛的大爺不滿。


    處理完戰場上的事,朱由誠看看天色。已經擦黑。再迴營地,不太現實。半夜三更翻越山嶺,危險係數很高。反正繳獲的物資中,有紮營的材料,朱由誠便讓錦衣衛就地紮營。


    戰場統計人員前來匯報,錦衣衛死一人,重傷三人,輕傷六十七人。五千對兩萬,隻付出這麽一點代價,錦衣衛算是大獲全勝了,但朱由誠還是心情沉重,因為又一條年輕而寶貴的生命喪失在戰場上了。他揮揮手,讓人去盛斂犧牲士兵的屍體,但侍衛稟報,屍體無法盛斂,因為那個錦衣衛算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上。他的麵門中了叛軍一箭,不小心跌落馬下,後麵的錦衣衛避之不及,那名士兵被亂馬踐踏,現在已經……


    朱由誠渾身一顫,他最怕出現的情況出現了,士兵們雖然不怕死,但如此慘烈的死狀,一定會給士兵強烈的剌激,一旦處理不當,將會在士兵的心中埋下一根剌,影響今後的戰鬥。


    朱由誠命人速去營地,把何子宏道長請來,為犧牲的錦衣衛士兵做法事。當然,順便還要把喻嘉言也一並請來,為受傷的錦衣衛治療。


    果然,錦衣衛士兵聽說自己的戰友死得如此慘烈,都是臉色陰沉,似是心事重重的樣子。直到何子宏的法事結束,他們才恢得正常。朱由誠心道,看來西方軍隊裏麵配牧師,還是很有道理的。


    錦衣衛有傷亡,叛軍的損失更是驚人,在不到一個時辰的戰鬥裏,叛軍死亡數量達到三千,傷員也有兩千多,剩下的一萬五千人做了俘虜。對於叛軍的傷員,朱由誠是沒有什麽同情心的,重傷員根本不用浪費寶貴的藥物,直接砍下腦袋當作戰功,而輕傷員也隻是草草包紮一下。想用藥?錦衣衛自己還不夠用呢,怎麽能浪費在你們身上?


    處理剩下的一萬五千名夷人時,眾人都犯了難。俘虜總數是錦衣衛人數的三倍,看守便成了大問題。不僅如此,還有一個更大的的問題是糧食問題。錦衣衛在銅仁府時,把糧草補充齊了,但這僅限於五千名錦衣衛。現在朱由誠的隊伍暴增到兩萬人,剩下的糧草到哪裏去找。如果是在別的省份還好,可是貴州本身物產就貧乏,再加上奢安之亂,把當地弄得一片糜爛,府庫空得連老鼠也要搬家,能到哪裏去弄糧食?


    與會的將領都心知肚明,其實這個問題還有一個很簡單的處理方法,就是殺俘。殺俘很簡單,比如說,把俘虜誆到山穀,然後堵住穀口,一把火就可以把他們解決;又或者在他們的食物裏放入砒霜,同樣可以輕輕鬆鬆地放倒一片。可惜將領們沒有一個人是建奴或倭奴,沒有養成屠殺俘虜的惡習。如果讓他們在戰場上放倒一萬五千名敵軍,他們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是讓他們幹掉這麽多放下武器的俘虜,他們下不了這個決心。


    倒是古龍直言不諱:“大人,即然俘虜這麽麻煩,不如全部幹掉算了。”


    所有的將領,包括朱由誠都悚然色變,以怪異的眼神盯著古龍。這小子心腸還真毒啊,殺本族人都殺得麵不改色,以後倒是錦衣衛的一員幹將。


    其他夷族青年紛紛附和,隻有溫瑞安說道:“大人,其實不用全部殺光。因為據我觀察,那些夷人裏麵沒有一個黑夷,全部都是娃子。娃子對安邦彥可沒有那麽忠心,參加叛亂不是家主的指使,就是想混個飽飯。大人不但不用擔心那些人會叛亂,反而可以利用他們。他們心中積滿了對黑夷的憤怒,隻是礙於黑夷的爪牙眾多,沒法反抗而已。”


    夷族的社會結構其實非常原始,尤其是深山老林中的部族,還處於奴隸社會。奴隸主稱為黑夷,而手下的奴隸則稱為娃子,黑夷對奴隸采取了殘暴、血腥的統治。奴隸大部分是本族人,也就是夷人,也有一些從外族抓來的俘虜。大明時期,夷人非常老實,不敢掠奪大明人口當作娃子,而到了蟎清時期,由於建奴的挑拔與縱容,夷族人這才開始綁架漢人充作奴隸。


    在前世的記憶中,那時的政府正是利用黑夷與娃子的矛盾,才一舉瓦解土司政權。看來,這次少不得要抄一抄後世的政策,把娃子解放出來,利用夷族鬥垮夷族。


    至於糧食問題,朱由誠也不用擔心了。這一帶有許多夷人部落,相信那些夷族娃子非常樂意帶錦衣衛去抄黑夷的家。隻要抄上一兩家,糧食問題應該就能解決了。


    朱由誠哈哈大笑,心裏已經有了如何處理夷族俘虜的方案。


    要用好這批夷族俘虜,首要的任務就是要激起他們對黑夷的刻骨仇恨。如果這時候柳敬亭或淩濛初在這裏就好了,可以把文宣任務交給他們。但現在朱由誠隻好再作馮婦,重新操刀,鼓搗出一份文宣方案。


    娃子不識字,不通漢話,寫小說,說評書給他們欣賞,那可定是不行的。朱由誠挑了一個老少鹹宜,大家喜聞樂見的形式——戲劇。


    朱由誠寫的劇本是《白毛女》。原來的故事情節是,喜兒飽受地主老財的欺淩,逃入深山,由於長年營養不良,一頭烏絲轉為白發。朱由誠把反麵角色黃世仁的名字改成安邦彥,身份呢,也由普通的地主老財,改成黑夷。


    朱由誠帶的馬車中,有幾輛是演出馬車,隻要把三麵車廂板壁翻下來,便成了舞台。而演員也是現成的,就是醫護千戶裏麵的護士。醫護千戶裏麵的人都是多麵手,行軍的軍糧由他們做,行軍時唱歌的伴奏由他們彈,戰鬥後的傷員由他們來治,而休息時間的戲劇也由他們來演。


    不過醫護千戶裏的護士雖然能幹,卻不會說夷語。四大俠客和夷人青年們主動要求幫忙,在戲中為他們配音,把大明官話翻譯成夷人土語。


    戲劇公演後,俘虜們轟動了,眼中的怒火大盛,對黑夷的憤恨溢於言表。無恥的朱由誠的奸計,再一次得逞。(未完待續)


    ps:(感謝書友、立立之之的支持,在作者君更新不準時,不充足的情況下依然投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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