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行軍速度明顯比上午快了許多,天快擦黑,軍隊就到了順天府永清縣縣城附近。


    斥侯兵迴報,永清縣縣城太平,大明旗幟高懸,詢問是否入城休整。


    朱由誠看了看永清縣古老破舊的城牆,道:“城裏很擠,應該容不下這兩千多人馬,我們就在城外四百步的地方紮營。”


    三百五十步,是弓弩的有效射程,朱由誠還真是個小心謹慎的人,生怕城裏突生變故,有人偷襲他們。


    兩千騎兵逼近永清城,動靜很大,早有人飛報知縣。知縣姓許,聽說滄州告急,雖然沒有關閉城門,但早已做好準備,衙役的休假一律取消,而且邀請附近的一個千戶所的士兵進駐縣城。


    許知縣上了城牆,遠遠地了望朱由誠的人馬紮營。


    營地內,負責守衛的是陳國齊,而負責紮營的是吳虎平。按朱由誠的要求,每次紮營都要做柵欄、放拒馬,一切都是按照戰時標準。吳虎平的士兵一邊羨慕地看著陳國齊的士兵威風凜凜地端著火銃守衛,一邊手腳不停地布置營帳。


    漸漸地,營地布置完畢,裏麵也升起了錦衣衛的旗幟,還掛出了朱由誠的帥旗。


    縣丞道:“許大人,好像是錦衣衛的人。看,那麵旗幟是錦衣衛的旗幟。”


    許知縣搖搖頭,道:“有點不對勁呀。咱們這裏是順天府管地。錦衣衛來來往往,見過不少。你什麽時候見過錦衣衛出動這麽大陣仗?再則,錦衣衛的人非常跋扈。一個尋常的力士也敢對本官唿來喝去。如果真是錦衣衛來到永清縣,你認為他們會老老實實地呆在城外嗎?”


    協防的千戶說道:“據本千戶觀察,不管這支部隊是不是錦衣衛,但一定是大明的正規部隊。你看他們旗幟分明、軍容嚴整,進退皆有章法,不是尋常盜匪能模仿出來的。特別他們的駐紮地,離城牆有四百步。咱們的這裏最強的弩箭也射不到那裏,他們的主帥一定對大明的軍械非常了解。”


    縣丞道:“許大人。他們軍營中出來一騎,往城門這邊來了。”


    許知縣和千戶一起凝目細瞧,果然見一騎卷起煙塵往這邊來了。


    隻見那名騎兵立馬護城河邊,大聲喊道:“城上的官兵聽了。我們是錦衣衛西錦撫司的軍隊,這次路過貴縣,駐紮城外,明天一早就會離開貴縣,請你們安心。”


    千戶心中冷笑,隻聽過錦衣衛南北兩個鎮撫司,什麽時候出了個西鎮撫司了?不過好在他們似乎不是來詐城的,反正自己接到的任務是守城,對方兩千多騎兵。自己要是追出城外,還不夠對方一盤菜的。隻要對方不攻城,自己也沒必要去招惹他們。


    許大人大喊道:“請問你們的主帥是誰?”


    那名騎兵傲然答道:“錦衣衛西鎮撫司鎮撫使朱由誠。朱大人。”


    千戶心裏一驚,朱由誠他可認識,因為他就是大明軍事學院畢業的,司業大人的名字他是如雷貫耳。不過,司業大人身兼文武兩職,又是翰林院掌院學士。什麽時候跑到錦衣衛去了?


    他忙在城牆上問了一些朱由誠的情況,騎兵一一迴答。和真實情況一般無二。


    千戶忙對許知縣道:“許大人,也許這支部隊的主帥真是朱由誠朱大人,他是本官的老師,怎麽也得去看一看。我先去,部隊的指揮權暫時交給你,如果我沒有迴來,你千萬別開城門。”


    說完,千戶盡管知道來人九成九不是詐城,還是不敢放掉橋,開城門,而是讓城牆上的人用大籃子把他吊放下去。


    靠近營地,千戶看看認真值守的哨兵,暗暗點頭,心道:“果然是老師的隊伍,軍紀如此嚴明。”


    走到營地內部,遠遠聽到絲竹之聲,千戶眉頭微皺,心道:“老師還是太年輕了,耽於享樂。行軍之時,還帶著樂隊,這樣的士氣,如何打擊敵人。可惜自己官微職小,否則倒是要好好勸告老師一番。”


    營地中央,一輛馬車,卸掉了側邊的木板,形成了一個舞台。舞台上,有人正在“咿咿呀呀”地唱戲。一群士兵,整整齊齊地坐在地上看戲。中間一個年輕的身影,不是朱由誠又是誰?


    千戶搶步上前,給老師見禮。


    朱由誠見故人來訪,怕影響士兵觀戲,移步帥帳,和他詳談。


    信王正在帥帳裏看書,見到一個麵生的將領前來,不由好奇地詢問了一番。朱由誠把千戶的情況向信王介紹了一番。信王很是高興,為誠哥哥的成果在大明遍地開花而得意。


    聊了一下最近的時局,特別是滄州的情況,朱由誠不由歎息,滄州的百姓苦了,本來今年風調雨順,是個好年景,可是這幫唯恐天下不亂的賊子,把滄州和德州的百姓可禍害苦了。


    千戶見司業大人還是那麽平易近人,不由問道:“老師不是大明行政學院的司業和大明軍事學院的司業,兼龍圖閣大學士嗎?怎麽調到錦衣衛任職了?”


    信王詫異地問道:“難道你不知道嗎?誠哥哥一直是錦衣衛西錦撫司的鎮撫使啊。雖說西鎮撫司不出名,但實力卻是三個鎮撫司中最強的,有三十個千戶,其中十個還是騎兵千戶。而且,西鎮撫司名義上歸錦衣衛管理,實際上直接由皇上調動。”


    朱由誠平時不愛自我吹噓,所以兩院大部分的學生對於他的兩院司業和龍圖閣大學士三個身份非常熟悉,想當然地認為大明軍事學院司業是他的武職,而不知道他真正的武職是錦衣衛西鎮撫司鎮撫使。


    千戶聽著外麵的絲竹聲,咬了咬呀,說道:“老師,行軍中帶戲子,似乎有些不太妥當啊。”


    畢竟朱由誠是他的老師,兩人之間存在著微妙的一榮倶榮,一損倶損的關係——常勝將軍的弟子不一定是好將軍,但常敗將軍的徒弟一定是草包。所以,拚著被他責罵,千戶也決定勸諫一番。


    朱由誠笑了,長期以來,他在學生心中培養的敢於質疑的種子終於發芽了。


    他溫和地說道:“記得我們曾經的課程嗎?《軍隊思想建設》。其實,今天晚上的戲也是思想建設的一部分。今天上演的戲是禮部馮夢龍先生親自編的,描寫的是土匪橫行下百姓痛苦的生活,可以激起士兵對土匪的痛恨,更利於士氣的提升。而且,士兵由平時的安逸轉化為戰時的緊張,這個心理變化的過程需要主帥去安撫,這場戲就是安撫他們心理的一項措施。再則說來,士兵年輕氣盛,晚上沒事給他們做,他們就會搞出一點事出來。給他們看戲,也是捆住他們搗亂的心思的一條繩索。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我可沒有帶戲子出來哦。”


    千戶疑惑地看著朱由誠。


    信王嘻嘻一笑,搶著說道:“那些唱戲的是醫護百戶的士兵啦。西鎮撫司的士兵個個都是多麵手。那些士兵戰時能治傷,搶救士兵的生命;戰後能做飯,喂飽士兵的肚皮;休息能唱戲,安慰士兵的心靈。一專多能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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