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度的活動,朱誠一無所知,他怎麽會知道建奴這次的眼光突然變得這麽長遠,盯上了遠在北京的馮夢龍呢?


    朱誠正在大發雷霆。他這幾天檢查皇莊各處錦衣衛的崗哨,發現多處防守流於形式,怠崗、逃崗比比皆是,氣得他把各地的百戶好一通臭罵,撤掉了幾十個總旗、小旗,並把當事士兵關了禁閉。


    在建築兵營的時候,他在每個營地都設計、督建了禁閉室。禁閉室全部用厚磚堆砌,裏麵刷成黑色,除了厚室實大門之外,每間房子僅留一個氣窗,氣窗也很厚實,關起來,整個房間一片漆黑,外麵一絲光、一點聲音也傳不進去。再調皮的士兵在裏麵關上幾天,出來的時候也變成一灘泥。開始士兵們並不相信,關在裏麵幾天,給水給飯,怎麽會難受呢?直到有人犯事兒,關進禁閉室,然後慘兮兮地放出來,大家才相信。現在,所有的士兵有點談禁閉室色變,寧願挨二十軍棍,也不願進禁閉室。


    皇莊管理中心的防守基本合格,但也抓到了四個站崗時走神的家夥。皇莊裏麵都是佃戶和工人,又處在北京的郊區,安全得很,大家都有點麻痹大意。


    朱誠自然不會懷疑有人會潛入皇莊對自己不利,但他還是希望所有的士兵都能保持戰時的警惕性,這些士兵是他未來平定遼東的依仗,可不能在和平的環境中消磨掉了戰鬥的勇氣。


    被抓住的四個倒黴鬼分別叫沈都、韓忠、楊孝、衛民,是蔣庭的手下,這讓他非常沒有麵子。被朱誠狠狠訓了一頓之後,一向是老好人的蔣庭也火冒三丈,把四人關進了禁閉室。不過,蔣庭是第一次使用禁閉室,他做錯了好幾件事情,首先是把四人關在一間房間,而不是單人單間,其次就是忘了把氣窗的窗戶關起來。


    四個人當然不會傻到去提醒蔣庭如何正確地使用禁閉室,不過也不敢太分,隻敢小聲聊天,不敢大聲喧嘩。


    禁閉室緊挨城牆,正是度度找到的死角。守衛這個死角的士兵擺出一幅盡忠職守的樣子扛著槍走到崗位,然後看看四周無人,又探頭看看城牆下沒有異狀,便躺了下去。他非常慶幸自己守衛這段城牆,沒有人監督,可以睡到天明,還能領到夜班津貼。


    度度把馬車藏在離皇莊管理中心很遠的一個草垛裏。入夜後,他就帶人趴在皇莊管理中心後麵的草叢裏,蚊子可不怕大金國的淫威,嗡嗡地發表了一通吸血宣言就停在六個人身上吸了個飽。度度等人癢得難受,又不敢拍,生怕驚動了圍城上的守衛。剛才看那個士兵探頭觀察下麵,度度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以為行蹤暴露了,還好士兵隻是隨便看了一眼就把頭縮迴去了。


    夜深人靜,幾個人再也看不到士兵的身影。度度掏出飛爪百練鎖,晃動飛爪朝城牆扔了過去。“喀嚓”一聲輕響,飛爪卡在牆垛上。


    度度和泥堪側耳細聽,城牆上沒有聲音,不由大喜過望。度度試了試飛爪百練鎖非常牢固,便沿著繩索爬了上去。


    守夜的士兵躺在地上,脫了外套當枕頭,已經睡熟了。


    度度向泥堪打了個手勢,二人向那個士兵摸去。走到近前,度度左手摟住士兵脖子,右手捂住他的嘴,用力一擰,就將他的脖子扭斷。泥堪怕他不死,又在脖子上補了一刀。


    清除了不安全因素,度度再次查看四周環境,除了那個天窗之外,的確沒有別的可以摸進皇莊管理中心的道路。度度注意到那個窗口,從天黑到現在一直沒有燈光,看來這是間空屋。


    泥堪晃動飛爪百練索,一下子把爪子扔進了天窗,往迴一收,爪子卡在窗框上。


    禁閉室裏非常安靜,“喀”的一聲有如驚雷,把四個人都驚醒了。


    沈都輕聲說道:“大家別做聲,有點不對頭。”


    借著淡淡的月光,大家看到天窗上有一個閃著寒光的爪子。


    韓忠輕聲道:“看樣子,應該是飛爪百練索,咱們前不久訓練過。”


    楊孝道:“是有人來看我們嗎?”


    衛民道:“錦衣衛軍紀嚴明,絕不會是朋友來看我們,應該是有敵人來,就是朱誠朱大人說的敵襲。”


    沈都道:“大家拿被子蓋著頭,趁著這個機會把賊拿住,好將功贖罪。”


    三人聞言,趕緊拿被子將身子蓋住,守在氣窗的旁邊。禁閉室的被子是黑布所製,蓋在身上,和黑色的地麵、牆麵融為一體。


    沈都守在氣窗正前方四步的位置,氣窗離地有三米多高,如果敵人跳下來,估計能摔個半死,就是不知道敵人笨不笨。


    外麵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掛在窗框上的爪子也在“吱吱咯咯”亂響,料想是敵人正在沿索而上。此時此刻,最擔心飛爪百練索斷裂的不是度度他們,而是沈都等四人,因為關在禁閉室裏實在太難受了,如果立下戰功,就可以從這鬼地方出去了。


    一會兒,度度的頭出現在窗口,室內本來就黑,他的頭又把月光擋住,更看不清楚屋裏。度度仔細看了看屋內,覺得沒有什麽異樣,便掏一條飛爪百練索掛在窗框上,把繩子放進屋內。


    度度沿著繩子爬下,還未站定,突覺肚子上挨了重重一拳,張嘴唿痛,就覺得嘴裏被塞進來一樣東西,隻能嗚嗚地叫。還沒叫兩聲,東西又被往裏麵塞了一點,頂住咽喉,隻剩下惡心,連嗚嗚聲都發不出來了。


    泥堪在外麵等了半天,沒有聽見屋內有半點聲音傳出,心中忐忑不安,又不敢大聲喊,急得直轉圈。


    一名侍衛勸道:“主子,別擔心,沒有聲音就是好事。貝勒爺進去,如果遇襲定然會向我們示警,就算沒時間示警,也有打鬥聲傳出。貝勒爺現在已經進入皇莊管理中心,怎麽敢大聲嚷嚷呢?他一定在裏麵等我們。”


    泥堪一聽有理,急忙讓侍衛先進,自已殿後。這倒不是他膽小,建奴並不太相信奴才們的自覺,習慣在後麵充當督戰隊,誰不上前,就給誰一刀。


    四個侍衛依次爬上窗口,看到窗子上多了一個飛爪,明白是度度留下來的,便攀援而下,被沈都等人守株待兔,抓個正著。沈都的襪子早就用完,加上韓忠的一雙猶嫌不夠,又脫了楊孝的一隻。如果今天再多來幾個人,估計這四個人都得光著腳過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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