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跟著本王，別怕(10000＋，一更，求首定)
卿本紅妝，第一女師爺 作者：夏沐夕顏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沈念的話對沈傾和君瀾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消息，但是對剩下的人來說，那可就不見得了。
還在山下就已經那麽可怕了，若上去，那簡直就是會死的啊。
他們依舊保持著後退的動作，起初在人群中央的縣老爺此刻已經在最後，他掙紮著，似乎是要跟他們一起迴去，但是又想留下。
但是他那不斷顫抖的腳告訴沈傾，他已經忍耐到極致，若是真的在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隻怕會直接嚇暈了。
她側頭，看了一眼君瀾，似乎在詢問他的意見，而正在這時候，原本已經快要落山的夕陽突然就消失不見，空中的霧氣越來越重，那些不斷閃爍的紅色大眼睛也越來越多，天氣變得很沉悶，仿似立馬就會下一場大暴雨一般緊。
驚天動地的雷聲突然就響了起來。伴隨著閃電，整個山穀變得異常可怕。
“嗷嗚。”狼叫聲此起彼伏，膽子小一些的那幾位已經被嚇得哇哇大哭起來讎。
“太可怕了，這真的是太可怕了。”
“肯定的咱們驚動了神明受到詛咒了，咱們就要死了。”
“快走。快走，我要離開這裏，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這般說完，已經有好幾個拔起褲腳不管不顧的就朝著來時的路跑去，沈傾和君瀾都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們。
像是在觀察他們接下來的動作一般。
沈念和小童膽子雖然比一般人大，到底也是跟著沈傾和君瀾從多少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因此。除了麵色比較難看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特征。
“王爺……王爺，眼看就要下雨了，要不，咱們也迴吧？”沈傾隻是瞟了他一眼並未說話，這種時候，她說什麽都是不管用的。
“是啊，王爺快走吧，剛剛還是大好的天氣突然就電閃雷鳴的，這也太邪門了。”剛一開口，沈傾就知道，這就是之前一直說著害怕，看似無意卻有意煽動著眾人情緒，也就是之前問了太多問題的那個男子。大好的天氣？他確定？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最近一直就這樣了，時不時就下雨，時不時就打雷，隻是這一次，他們剛好就見證了整個過程而已。
她並未轉身，隻是專注的看著高空中的那些不斷閃爍的紅色的東西，不可能會是眼睛，若是在現代還好說，用燈光合成一下就是了，但是在這古代，顯然沒有那麽高科技的東西，那就說明，有人故作玄虛。
但是具體是用什麽東西當原料，暫時她還猜不出來。
“邪門？”正在這時，君瀾溫潤的聲音就這般響了起來，“那你說說，今天發生的事情，到底還有哪一樣是不邪門的？”他的語氣，就好似真的隻是在詢問他的意見一般，似笑非笑的表情卻讓人不自覺的有些害怕。
那男子縮了一下脖頸，認真的迴答。
“王爺，小的覺得這裏的每一樣東西都很邪門。”這般說著的時候，山穀中突然又響起了一聲十分恐怖的哭聲。
“嗬嗬。是麽？”君瀾居然在笑，閃電一下子亮了起來，照在他的臉上慘白慘白的，倒真的有些恐怖。
“啊、”剩下的人開始尖叫，他們仍舊在不斷的後退著，像是在害怕君瀾一般，沈傾不自覺的就想笑了，君瀾若是魔鬼的話，這些人，早就應該下地獄了。
“大家快跑啊。”那男子開始大叫。“這不是王爺，他被惡鬼纏身了，剛才那麽恐怖的臉大家看到了麽，那就是惡鬼的樣子啊。”
沈傾扯唇，直覺這人會死得很慘，果然，君瀾聞言，立馬就冷了臉，他動作十分迅速，隻是片刻便已經將那男子的脖頸捏住。
“啊，魔鬼，魔鬼來了。”那人被拎住，居然還用力這般嘶吼著，縣老爺的表情變得十分難看，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又讓他不得不信，他愣在原地，一時間竟忘了應該跑開又或者是說點什麽。
“妖言惑眾，蠱惑人心，這就是你的目標麽？”隻是一句話，便已經將男子的目的說了個徹底。
“本王方才的樣子就是惡鬼的樣子？說得像是你見過真正的鬼似的。”君瀾噬笑，真是好玩啊，人生第一次被人當成鬼，之前大家可都稱他們是神龍呢。
“還有，本王是皇家人，按照你們的說法，那就是自身攜帶著龍氣，有真龍護體，若是本王這樣的體質都能被鬼魂附身，那你豈不是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男子膛目結舌，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樣反駁。
“最近我們周圍消息被傳播的很快，剛剛查出一點點線索立馬就會被透露出去，因此這個案子查了很久進度卻不大。”君瀾這般說著，眾人的心思已經隨著他的話開始有了一些轉變。
“本王雖然不能隨便動彈也基本足不出戶，但是不代表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一早就懷疑縣衙裏出了奸細。”君瀾本可以不解釋這麽多，畢竟現在時間緊迫，但若是不說，還剩下的這幾十個人的心理障礙就一直不能得到清除，他們依舊會逃跑或者是散播一些更加不利的言論，到時候，不管是對當地百姓或者是他們
，都不會是好事。
“你算是直接撞上來的。從今天上山到現在，基本每一次的異象都是你第一個發現而且告知身邊的人，隨即裝作很害怕一般第一個開口說話或者是提問的，本王倒想問問，你這般做，居心何在？”
“王爺別含血噴人，小的在縣衙已經待了許多年了。平日裏更是連隻雞都不曾殺過，更是一個老實本分很少說話的人，又怎會想出這麽多的招式來呢？小的還能有什麽意圖，本就是希望大家都能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麽？”
“嗬……”君瀾瞬間就笑了，“看到沒大家，這就是他所說的老實的人？”
“試問，一個非常老實的人又怎會突然變得這般的伶牙俐齒？而且大家可以仔細想一下最近發生在我們周圍的事情，到底是本王信口開河還是確有其事？”
沈傾微微一笑，君瀾倒也是個擅長拿捏人物性格的人呢，這般的會籠絡人心，皇帝真的就這般放心他麽？
隻怕不見得吧。
“還有。請大家注意看。”君瀾這麽說的時候，伸出一隻手指了男子的腿。“據他剛才的說法和表現來看，他應該是一個非常擔心的人才是，可是剛才這麽可怕的場景，那邊的兄弟都嚇得尿褲子了，他卻連腿都不曾抖一下，這說明了什麽？”這個時候，沒有人去取笑被君瀾指名鳥褲子的人，而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君瀾捏住的人的身上。
“這不是就代表著，他，其實一點也不害怕，之前的那些動作，都是裝出來的？”縣老爺覺得自己的大腦已經跟不上運轉，天空變得黑壓壓的，仿似隻要一抬頭就能夠觸摸到，冷風唿嘯般吹著，明明是大夏天，卻愣是有了幾分冬天的悲涼。
“這個就要問他自己了。”君瀾眯眼，大風吹得他眼睛有些冷。“你說，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你一點也不害怕？”聲音無比溫柔，像是在蠱惑。沈傾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主子，怎麽了？”
“咳咳。”沈傾有些局促，她能說她其實是受不了君瀾這麽溫柔的說話麽？
真是太溫柔了，弄得她好想吐來著，“沒事，可能是風有些大。有點冷。”
“哦。”話音剛落，沈念的外袍就已經落在她的身上，她倒是已經習以為常，隻是君瀾看著她的目光突然就變得揶揄，她微微撇嘴，懶得搭理他。他的思想向來這般不正經，她已經習以為常了。
“麻煩快一些，天都要黑了。”她的語氣不算好，但也不算不好，聞言，君瀾挑眉，突然覺得確實沒必要這麽浪費時間。
“你們兩個，把人押迴去看好了，若是出了什麽意外，本王絕不輕饒。”懲罰什麽的，就等迴去再說好了，天黑了上山確實不太方便。
“是。”被點到的那兩位衙役瞬間就熱淚盈眶，太感動了，這種時候，王爺居然把保命的機會讓給了他們。
“至於其他的……”君瀾掃了一眼四周，總的剩下不到三十個人了，嗬，看來剛才跑了大半了呢。
倒也難為他們了，還能忍到現在。
“若是真的相信本王和沈師爺的判斷的話，就大膽一些跟著走，若是實在覺得害怕，覺得自己上去就會破壞了整個計劃的那種，就趁早離開，本王絕對不會計較什麽。”
“……”竟沒想到君瀾居然還給了他們選擇的權利，聞言，倒是有幾個主動站了出來說是要跟著他們上去。
誠然，在看了剛才的那些事情之後，他們也覺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奇怪，而且這座山已經讓這裏的人們望而卻步那麽多年，也是時候上去瞧瞧到底是什麽東西作怪了。
“王爺，小老兒也要去看看。”踟躇半天，縣老爺也終於開口，有了他的帶動，便又有十幾個人參與了進來，剩下的，便是再也不敢了。
隱約還能聽到縣老爺交代，說什麽若是他迴不去的話，就叫他的娘子重新找個好人嫁了之類的話。
沈傾微微斂眉，雖然這個時候應該感動，畢竟縣老爺覺得自己要死的時候心裏掛念著的是他妻子未來的生活，但她又是那麽的想笑，誰說一定會死了？
不說如今多了兩位武林高手，哪怕就隻有她和沈念，上去之後也一定會保證讓他們完好無損的迴來。
倒是上麵那隻鬼，倒是真的惹怒她了，若是不親手抓到，她就不姓沈。
“好了，別弄得像是要去英勇就義一般的，誰說你們一定會死的？”君瀾的話突兀的響起，沈傾猛地抬頭隨即看著他，雖然他說中了她剛才想的，但是她才不要承認這就是一種所謂的心有靈犀不點通呢。
“沈念，小童，說說情況。”沈傾徑自開口，隨即已經從懷裏掏出紙筆，根據兩人的描述認真的畫了起來。
難得的是，這兩個平時互相看著不順眼的人，在這一刻居然這般的默契。
誠如沈傾之前所想，上山的路不是沒有，也不是眼前他們廢了許多人力也未曾將原本的古路弄出點痕跡來的地方，而是
在一處，意想不到的地方。
“這山周圍所有的情況都是跟我們之前在那個地方是一樣的，我和小童方才試過，憑借我們倆的武功也不能完整的去到頂上。”此處是一處山澗，水流湍急，看上去有些兇險，瀑布高高的落下，將下方的水潭砸出一道非常大的痕跡，隨即，便四散流去。
中間的水潭像是深不見底，站在一側都覺得十分危險，縣老爺撿了個石子丟了下去，彈起的水花又快速落下。
深不見底。他麵色發寒，雖然來了，可他真的覺得前路就是死。
這種地方，除了鬼神能夠上去並且居住之外，還能有誰上得去啊？
完了，這次，他的老命都要交代在這裏了，但是他不能退縮，因為如果迴去把王爺留下，到時候王爺若是出了什麽事情他也一樣沒命活，那樣或許還會牽連家人，可是現在不用，要死，也隻是他一個人。
這般想著，便覺得安心了一些，他靜靜的看著眼前，爭取讓自己多活一會兒是一會兒、
“而隻有這個地方，它看上去最是危險，但是，我們卻在這裏發現了有人來過的痕跡。”這般說著，便伸手指了他們之前來的時候發現的腳印，因為路麵還是濕的，所以腳印踩上去之後依舊存在，雖然經過一些處理，但卻還是勉強能夠看得出來的。
“會不會是我們的人剛才留下的？”君瀾開口，倒真的有些佩服沈念了，這種他剛才看了許久才能辨別出來是腳印的東西，他居然能夠說得那麽確定。
“不會、”沈念抬頭，認真的看著君瀾，隨即開始解釋，“這人穿的鞋子是那種死人的時候穿的草鞋，大概這麽長，而且這人的腳應該是寬大短小的，屬下剛才觀察過了，咱們的人當真，沒有這種腳。”
“小老兒從未安排人過來這邊，而且憑借我們的膽子，更是不敢單獨行動而且來到這個地方的。”縣老爺的話為君瀾解了疑惑。
但是沈念剛才的話，卻再次讓人心底一驚。山中那些奇怪的聲音一直未曾停下，雷聲一直在響，但是好在到目前為止，也沒有下雨，這就為他們減少了一些困難。
“死人的時候穿的草鞋？”小童終於開口，“剛才沈念一直說是草鞋，可是小的不明白的是，既然是草鞋，為何穿上這山裏來？”
“山上有死人。”沈傾開口，接著說道，“又或者是……山下死了的那四個人中有人是他的親人，所以他在為他們披麻戴孝。”
“……天哪，殺了人還戴孝。這不是典型的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麽？”
“從心理學的角度上來說，他或許是做了事情之後覺得愧疚所以想用這樣的方法減少他心裏的愧疚。也或許可以說，他隻是死者家屬但是被迫帶上來了，他是無辜的。”
“當然，也或許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師爺您倒是快說呀。”眾人開始催促，大家到底都是縣衙的人，遇到這麽駭人聽聞的事情難免會覺得好奇。
“我說自然是可以，但是你們可要站得離水潭遠一些，不然本師爺擔心說出來之後你們被嚇得直接往裏邊跳去，到時候，就是想救我也不會遊泳啊。”
“師爺您快說，我們站遠一些就是了。”心裏的好奇終究超越了害怕，眾人催促著。就連君瀾都站直了身子。像是在等待著她揭露答案。
“還有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這人就是兇手，而他在曾經經曆過類似的事情，那就是，他的家人在多年前遭人殺害，死法就是那四個中的任意一種，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他的家人死後身上的皮也被直接剝了帶走了。”聽到這裏，眾人咽了一下口水。氣氛都像是變得緊張起來。
“所以，他殺人隻是出於報複，他想讓那些人經曆跟他一樣的痛苦，而披麻戴孝，或許隻是一種習慣或者是掩人耳目的方式，但是本師爺比較偏重是他的一種特殊愛好或者是日積月累積攢下來的習慣。”
“……”一時間，眾人變得啞語無聲，沈傾的身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圍在最中間，像是一團火，正在閃閃發光。
“沈師爺，你怎麽會知道這些，莫不是……”小童膽子本就是不算大，雖然跟在君瀾身邊見過不少的場麵，但是殺人現場什麽的接觸的卻是不多的，唯一的一次還是在前段時間的樹林裏，而之後第四個人死的時候，他人不在現場，雖然聽沈念描述過，但終究不曾親眼看見，所以也並沒有太多害怕的感覺，但是沈傾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就好像是她自己也曾經經曆過或者是親自這麽做過一般，太過嫻熟了。
“放心，本師爺沒有那樣的嗜好。”沈傾笑笑，其實她覺得，學習過心理學或者是經常接觸屍體的人大多都是有一些病態的，就比如她自己，有時候對於一件事情的執著程度簡直是讓人咂舌。
而且……
她真的是一個固執到難以好好接觸和溝通的人。
個性偏執，自信，但也膽大妄為……
“那麽沈師爺，我們現在，也隻是找到一個腳印而
已，而且這個腳印所在的地方顯然不是一般人能夠過去的，而這附近一共消失了二十多人……他就是單獨上去都是很難完成的事情，那麽剩下的那些人，他是怎麽弄上去的，又或者說，其實那些人，根本就沒在上麵麽？又或者說，這裏其實根本就沒有上山的路？”縣老爺開口，打斷了眾人的猜測，而這個，也是沈傾目前最關心的辦法。
沈念和小童說找到的路，其實也隻是這個奇怪的腳印而已，當然，還有剩下的幾條，但是沈傾經過分析之後確定在這個位置，但是到了之後才發現。
這裏根本就沒有可以上去的路線，若是按照腳印所指的地方，有可能會在上山途中掉進水裏。
之後被旋窩直接卷走，那樣就根本不可能還能活著了。
所以，單獨上去都需要很高的武功，若是還攜帶人的話，那是基本就不太可能能夠完成的事情了。
“稍安勿躁。”沈傾還沒思考出個結果，君瀾已經率先開口，沈傾看了他一眼，算是感激他替她解圍，雖然就算真的不迴答也是無傷大雅的事情，而且，她相信，隻要給她時間，她就一定能夠找到上山的路的，但是呈了他恩情的時候，她就應該表現一下。
而且，雖然認識君瀾的時間不算長，但也算是對他有些了解的，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一般不會開口，既然現在已經主動開口，那他其實並不是想幫她解圍，而是真的，已經找到了入口。
君瀾淡漠的點頭，隨即接著說道。
“大家也不必擔心沒有出口，若是沒有的話，你們之前在村子裏見到的狼是從哪裏下去的？大家千萬不要忘了，狼雖然比一般的動物兇殘而且矯健，但是它在厲害也終究隻是動物而已，除非，動物也能像人一樣學會輕功而且飛，否則……”之後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在場的人卻都已經了解了他的意思。
否則，那就是真的見鬼了。
“可是這裏已經是方才挑選出來的最有可能上山的路線了，但是很顯然，路到這裏之後再一次終結，除非我們會遁地術或者是潛水術。否則根本就不可能的啊。”縣老爺的思維逐漸清醒，都說跟著聰明的人自己也會變得聰明，而他現在，之前那種害怕的情緒雖然沒有完全消散卻也被他們認真分析事情的模樣給吸引，這會兒，便都主動找了問題出來詢問。
看似隨意，其實都是很關鍵的。
“潛水術？”小童直接笑笑，“縣老爺是想下山而不是上山吧？”這一句很是灑脫的話讓之前緊張的氣氛減少了許多，大家都善意的笑笑，縣老爺也顯得有些許局促。
“好了小童，你該不會又忘記本王說過的話了吧？”隻是一句簡單的提醒，卻讓小童原本開心的神色瞬間就變得惆悵起來，沈傾對這個事情頗為好奇，這是第二次君瀾說這句話之後小童就委屈的閉嘴了。
到底是什麽話，威力會那麽大呢？
“其實大家不妨換個思維思考這件事情。”沒有理會小童的情緒，君瀾施展輕功在在幾個位置分別起跳又落下，他的動作瀟灑俊逸，沈傾看得一愣一愣的，果真啊，顏值高的男子就連隨便的一個動作都是萬分好看的。
要知道什麽氣功，輕功內力什麽之類的武功，是她一直羨慕的。隻是可惜，恐高是一道致命傷。
隻見君瀾這麽說完之後，他在有腳印的地方試著點了幾下，隨即……便看到突然打開的一道門，而那道門，剛好在水簾一側，差不多能夠容納兩個人一起並排走過的樣子。
眾人眼睛撲閃，原來，不是沒有路，隻是被人設置了機關而已，可是他們怎麽就發現不了呢，莫不是，智商真的是一件與生俱來的本事麽？
沈傾笑笑，跟她之前猜想的是差不多的，那個腳印，果真就是入口的關鍵，不過這也能夠看得出來，這個兇手還是一個十分自信或者說是自大，自負的人，他對於自己設計的暗道很是放心，甚至在發現了自己不小心留下的腳印之後也並沒有處理幹淨，隻是因為，他覺得沒有任何人能夠進得去或者是發現他的秘密。
隻是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在遇到真正有實力的人的時候，所有的小聰明都會變得毫無招架之力。
“跟本王走。”君瀾開口，但是在他動身的時候小童便一溜煙直接跑在他前麵探路去了，他笑笑，並未阻止，而沈念，也在同一時間主動去了最後麵。
“裏麵的情景必定會十分兇險。大家千萬要小心，任何時候，保命重要。”君瀾壓低聲音吩咐，林子裏的躁動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他這麽說不是貪生怕死，而是因為他懂得生命的重要性，所以關鍵時候，寧願放棄敵人，也要先保住性命，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有機會徹底將對方拿下。
眾人點頭，今天算是漲了好些見識懂得了不少的知識了。
說完這話之後，眾人便小心翼翼的朝著山澗裏的通道走過不遠的地方，差不多隻有不到五百米的距離就已經重見天日。
隻是進去之後發現，這
裏的樹木雖然依舊挺拔，但是林間明顯幹淨了許多，一看就是經常有人走動的樣子。
不像外邊，藤蔓青苔遍地都是，看上去有些像現代的原始森林。
此刻天已經漸漸黑了下去，頭頂上那些紅色的大眼睛依舊在飛舞著，各種動物的叫聲混在一起，這裏聽著越發的覺得恐怖。沈念和小童一頭一尾，縣老爺將眾人組織起來，差不多圍城一個圓圈的樣子，大家背對著背，每個人看著一個地方，手中的工具蓄勢待發。
“大家小心。”沈傾突然開口，表情十分認真。
“怎麽了？”君瀾眼睛一直在看著四周，隨即帶領眾人慢慢朝著山頂走去。
“附近有許多的狼，還有……血腥味兒。”沈傾的嗅覺，聽覺向來敏銳，隻見她閉著眼睛片刻，便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君瀾是見識過她的這項本領的，覺得神奇的時候便也沒有過多的驚訝，反倒是沈傾閉眼的時候主動走到她身邊替她觀察周圍的情況，以方便出現什麽狀況的時候第一時間保護她。
他近在咫尺，觸目可及的地方，沈傾輕聲咳嗽，有些不自然的轉移了目光，好在此刻天色已經朦朧，臉色是基本看不出來的。
有些懊惱的垂頭，沈傾略顯尷尬，該死的，她才不要承認君瀾剛才的動作讓她覺得有些小感動呢。
“在哪個位置，能夠辨別麽？”君瀾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不正常，目光嚴肅的掃視一圈之後低聲詢問，沈傾迴神，指了個方向，然後大家便有條不紊的前行著。
“王爺，能不能點火折子？”
這時，身後有人詢問。
“暫時別點。”這話是沈傾迴答的，隨即察覺到自己似乎搶了君瀾的話，便接著解釋，“光能夠引來其他動物，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咱們在等等，若是等一會兒實在看不到的時候，就點。”
“是。”
“前方一千米……”沈傾開口，瞬間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有了她的這些話，前行的速度變快了許多。
林間的吵鬧聲似乎越來越大，哪怕是這個時候，那些悿躁的蟬也不肯閉嘴休息一下。
很快就到了沈傾說的地方，依舊是一具屍體，身側同樣躺著一匹狼，而且，跟之前所有的屍體一樣，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殺了之後解了肢的。
沈傾取出火折子，沈念在一側為她舉著，她戴上手套仔細翻看，像極了仵作的樣子。
“死者是一名男性，年齡大約在三十歲左右，根據殘破的手掌看來，應該是一個莊稼人，手上已經積滿了老繭，有些還是新的，看樣子在不久之前他還幹過重活。”隨著沈傾翻動的動作。濃重的血腥味四處蔓延，那種惡心的感覺在不斷的衝擊著眾人的味蕾，好在今天基本沒吃什麽東西，不然肯定要將胃都翻出來丟了的那種感覺。
“死者旁邊是一匹狼，死亡時間跟男子前後相差不多，差不多在兩個時辰之前，也就是……我們一開始聽到第一聲狼叫聲的那個時候。”沈傾很是自信，上來之前她就已經猜到會見到屍體，不過沒想到第一個就是這麽重磅的，她當時覺得那些哀嚎的聲音是在祈求，想著隻是狼的同伴對它的不舍和哀憐，隻是沒想到，還搭上了一條人命在裏邊。
“初步估計，死者死於……”說到這裏，沈傾稍微頓了一下，君瀾站在不遠處的位置，一直看著她的每一個動作。
“怎麽了？”
“他和之前的那些人不太一樣，是直接活生生砍死的。”說這話的時候，沈傾突然就將死者的腦袋翻轉過來，此刻這麽正對著眾人，在火折子那微弱的光亮下，那雙凹進去的眼睛顯得異常的恐怖，更加讓人覺得難以接受的是，那白花花的腦漿被完全暴露在外邊。
就好似，人們早上早餐的時候吃的豆腐腦似的。
小童捂住胸口，趴在一側就開始劇烈的吐了出來，其實不止是他，身後許多人都跟他有一樣的反應，沈傾突然好奇君瀾會怎樣，朝他看去的時候，便發現天真的太黑了，他看不到他的臉是什麽顏色的，但是從他給人的整體感覺看來，也是好不哪裏去的。
“需要幫忙麽？”君瀾卻是誤解了沈傾的眼神，徑自朝著她走了過來，看得出來他非常不適應，卻還是強行忍著了。
“不用，已經差不多了。”沈傾站了起來，肉眼能夠看到的也就隻有這樣了，若是還想分析出其他，除非是送到停屍房好好檢測，又或者是浪費一些時間找來大的光亮才能繼續，但是現在，他們時間顯然不多了。
“若是實在覺得難受的話就吐出來吧，這般忍著，隻會更難受。”
“我還好。”君瀾相信，他此刻的臉一定是煞白的。
雖然他之前已經見過兩具屍體並且親自看過，但那些屍體要麽就是過了一陣子才看見，要麽就是被毒死之後才被剝皮的，顯然沒有這個恐怖。
“嗯。”沈傾微微點頭，將她之前製作的一次性手套取出帶子裝好，君瀾注意到
，她似乎經常備用著這樣的東西，很薄，但是一個袋子裏邊似乎都裝了不少。
“那個，沈傾。”
“嗯？”沈傾站起了身子，沈念在同一時間將火折子熄滅。
“你第一次見到屍體的時候，是什麽時候？”
“……”沈傾想了一下，前世的時候是十歲，這一世……明顯要早了許多，“六歲吧。”沈傾開口，黑暗將她所有的情緒都隱藏的很好，不過也因為這句話，再次將剛剛對君瀾有了的那一點點兒好感再次磨光。
沈傾揚起嘴唇，無聲的笑笑，真好，每一次就在她要對君瀾改變/態度的時候，他總會恰如其分的提醒著過去的那些仇恨。
雖然知道君瀾不是刻意提起，但是卻一次次的讓她銘記。而且，迴憶。讓她繼續痛苦和煎熬著。
“那你當時，是什麽樣子，有像……他們一樣麽？”
“沒有。”沈傾迴答的非常誠懇，“當初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我除了覺得遺憾沒有能力救下他們之外，沒有其他的感覺。”
那是她剛剛穿越過來的第五年，親眼看著自己這一世的爹爹娘親死在自己麵前而無能為力。
當然，若是說現代第一次見到屍體的時候，她非但吐了，而且……還整整一個星期吃不下任何的東西，看見什麽都覺得反胃，最後隻能依靠營養液維持生命，然後，也是在那一個星期的時間，她從一個小胖妞徹底蛻變成小瘦子，雖然是被餓瘦了的，但是奇怪的是後來也並沒有任何的反彈，為此，曾經她還暗自開心了許久，一直念叨著說自己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你真勇敢。”這是君瀾第一次真正的誇獎一個人，卻根本就不是沈傾想要的。
勇敢？
嗬。
是麽，那以後，我會讓你看到一個更加勇敢的我。
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勁兒，在她身邊的沈念伸手拍了她的肩膀示意她要冷靜，本來以往這個時候，沈念會之前拉起她的小手放在手心裏護著，有時候也會直接俯下身子背著她走。
但是這個時候，牽手明顯不適合，背著她走隻會讓君瀾懷疑，最主要的是，沈傾，不會想讓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君瀾麵前，所以，他才這樣。
還在山下就已經那麽可怕了，若上去，那簡直就是會死的啊。
他們依舊保持著後退的動作，起初在人群中央的縣老爺此刻已經在最後，他掙紮著，似乎是要跟他們一起迴去，但是又想留下。
但是他那不斷顫抖的腳告訴沈傾，他已經忍耐到極致，若是真的在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隻怕會直接嚇暈了。
她側頭，看了一眼君瀾，似乎在詢問他的意見，而正在這時候，原本已經快要落山的夕陽突然就消失不見，空中的霧氣越來越重，那些不斷閃爍的紅色大眼睛也越來越多，天氣變得很沉悶，仿似立馬就會下一場大暴雨一般緊。
驚天動地的雷聲突然就響了起來。伴隨著閃電，整個山穀變得異常可怕。
“嗷嗚。”狼叫聲此起彼伏，膽子小一些的那幾位已經被嚇得哇哇大哭起來讎。
“太可怕了，這真的是太可怕了。”
“肯定的咱們驚動了神明受到詛咒了，咱們就要死了。”
“快走。快走，我要離開這裏，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這般說完，已經有好幾個拔起褲腳不管不顧的就朝著來時的路跑去，沈傾和君瀾都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們。
像是在觀察他們接下來的動作一般。
沈念和小童膽子雖然比一般人大，到底也是跟著沈傾和君瀾從多少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因此。除了麵色比較難看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特征。
“王爺……王爺，眼看就要下雨了，要不，咱們也迴吧？”沈傾隻是瞟了他一眼並未說話，這種時候，她說什麽都是不管用的。
“是啊，王爺快走吧，剛剛還是大好的天氣突然就電閃雷鳴的，這也太邪門了。”剛一開口，沈傾就知道，這就是之前一直說著害怕，看似無意卻有意煽動著眾人情緒，也就是之前問了太多問題的那個男子。大好的天氣？他確定？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最近一直就這樣了，時不時就下雨，時不時就打雷，隻是這一次，他們剛好就見證了整個過程而已。
她並未轉身，隻是專注的看著高空中的那些不斷閃爍的紅色的東西，不可能會是眼睛，若是在現代還好說，用燈光合成一下就是了，但是在這古代，顯然沒有那麽高科技的東西，那就說明，有人故作玄虛。
但是具體是用什麽東西當原料，暫時她還猜不出來。
“邪門？”正在這時，君瀾溫潤的聲音就這般響了起來，“那你說說，今天發生的事情，到底還有哪一樣是不邪門的？”他的語氣，就好似真的隻是在詢問他的意見一般，似笑非笑的表情卻讓人不自覺的有些害怕。
那男子縮了一下脖頸，認真的迴答。
“王爺，小的覺得這裏的每一樣東西都很邪門。”這般說著的時候，山穀中突然又響起了一聲十分恐怖的哭聲。
“嗬嗬。是麽？”君瀾居然在笑，閃電一下子亮了起來，照在他的臉上慘白慘白的，倒真的有些恐怖。
“啊、”剩下的人開始尖叫，他們仍舊在不斷的後退著，像是在害怕君瀾一般，沈傾不自覺的就想笑了，君瀾若是魔鬼的話，這些人，早就應該下地獄了。
“大家快跑啊。”那男子開始大叫。“這不是王爺，他被惡鬼纏身了，剛才那麽恐怖的臉大家看到了麽，那就是惡鬼的樣子啊。”
沈傾扯唇，直覺這人會死得很慘，果然，君瀾聞言，立馬就冷了臉，他動作十分迅速，隻是片刻便已經將那男子的脖頸捏住。
“啊，魔鬼，魔鬼來了。”那人被拎住，居然還用力這般嘶吼著，縣老爺的表情變得十分難看，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又讓他不得不信，他愣在原地，一時間竟忘了應該跑開又或者是說點什麽。
“妖言惑眾，蠱惑人心，這就是你的目標麽？”隻是一句話，便已經將男子的目的說了個徹底。
“本王方才的樣子就是惡鬼的樣子？說得像是你見過真正的鬼似的。”君瀾噬笑，真是好玩啊，人生第一次被人當成鬼，之前大家可都稱他們是神龍呢。
“還有，本王是皇家人，按照你們的說法，那就是自身攜帶著龍氣，有真龍護體，若是本王這樣的體質都能被鬼魂附身，那你豈不是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男子膛目結舌，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樣反駁。
“最近我們周圍消息被傳播的很快，剛剛查出一點點線索立馬就會被透露出去，因此這個案子查了很久進度卻不大。”君瀾這般說著，眾人的心思已經隨著他的話開始有了一些轉變。
“本王雖然不能隨便動彈也基本足不出戶，但是不代表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一早就懷疑縣衙裏出了奸細。”君瀾本可以不解釋這麽多，畢竟現在時間緊迫，但若是不說，還剩下的這幾十個人的心理障礙就一直不能得到清除，他們依舊會逃跑或者是散播一些更加不利的言論，到時候，不管是對當地百姓或者是他們
，都不會是好事。
“你算是直接撞上來的。從今天上山到現在，基本每一次的異象都是你第一個發現而且告知身邊的人，隨即裝作很害怕一般第一個開口說話或者是提問的，本王倒想問問，你這般做，居心何在？”
“王爺別含血噴人，小的在縣衙已經待了許多年了。平日裏更是連隻雞都不曾殺過，更是一個老實本分很少說話的人，又怎會想出這麽多的招式來呢？小的還能有什麽意圖，本就是希望大家都能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麽？”
“嗬……”君瀾瞬間就笑了，“看到沒大家，這就是他所說的老實的人？”
“試問，一個非常老實的人又怎會突然變得這般的伶牙俐齒？而且大家可以仔細想一下最近發生在我們周圍的事情，到底是本王信口開河還是確有其事？”
沈傾微微一笑，君瀾倒也是個擅長拿捏人物性格的人呢，這般的會籠絡人心，皇帝真的就這般放心他麽？
隻怕不見得吧。
“還有。請大家注意看。”君瀾這麽說的時候，伸出一隻手指了男子的腿。“據他剛才的說法和表現來看，他應該是一個非常擔心的人才是，可是剛才這麽可怕的場景，那邊的兄弟都嚇得尿褲子了，他卻連腿都不曾抖一下，這說明了什麽？”這個時候，沒有人去取笑被君瀾指名鳥褲子的人，而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君瀾捏住的人的身上。
“這不是就代表著，他，其實一點也不害怕，之前的那些動作，都是裝出來的？”縣老爺覺得自己的大腦已經跟不上運轉，天空變得黑壓壓的，仿似隻要一抬頭就能夠觸摸到，冷風唿嘯般吹著，明明是大夏天，卻愣是有了幾分冬天的悲涼。
“這個就要問他自己了。”君瀾眯眼，大風吹得他眼睛有些冷。“你說，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你一點也不害怕？”聲音無比溫柔，像是在蠱惑。沈傾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主子，怎麽了？”
“咳咳。”沈傾有些局促，她能說她其實是受不了君瀾這麽溫柔的說話麽？
真是太溫柔了，弄得她好想吐來著，“沒事，可能是風有些大。有點冷。”
“哦。”話音剛落，沈念的外袍就已經落在她的身上，她倒是已經習以為常，隻是君瀾看著她的目光突然就變得揶揄，她微微撇嘴，懶得搭理他。他的思想向來這般不正經，她已經習以為常了。
“麻煩快一些，天都要黑了。”她的語氣不算好，但也不算不好，聞言，君瀾挑眉，突然覺得確實沒必要這麽浪費時間。
“你們兩個，把人押迴去看好了，若是出了什麽意外，本王絕不輕饒。”懲罰什麽的，就等迴去再說好了，天黑了上山確實不太方便。
“是。”被點到的那兩位衙役瞬間就熱淚盈眶，太感動了，這種時候，王爺居然把保命的機會讓給了他們。
“至於其他的……”君瀾掃了一眼四周，總的剩下不到三十個人了，嗬，看來剛才跑了大半了呢。
倒也難為他們了，還能忍到現在。
“若是真的相信本王和沈師爺的判斷的話，就大膽一些跟著走，若是實在覺得害怕，覺得自己上去就會破壞了整個計劃的那種，就趁早離開，本王絕對不會計較什麽。”
“……”竟沒想到君瀾居然還給了他們選擇的權利，聞言，倒是有幾個主動站了出來說是要跟著他們上去。
誠然，在看了剛才的那些事情之後，他們也覺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奇怪，而且這座山已經讓這裏的人們望而卻步那麽多年，也是時候上去瞧瞧到底是什麽東西作怪了。
“王爺，小老兒也要去看看。”踟躇半天，縣老爺也終於開口，有了他的帶動，便又有十幾個人參與了進來，剩下的，便是再也不敢了。
隱約還能聽到縣老爺交代，說什麽若是他迴不去的話，就叫他的娘子重新找個好人嫁了之類的話。
沈傾微微斂眉，雖然這個時候應該感動，畢竟縣老爺覺得自己要死的時候心裏掛念著的是他妻子未來的生活，但她又是那麽的想笑，誰說一定會死了？
不說如今多了兩位武林高手，哪怕就隻有她和沈念，上去之後也一定會保證讓他們完好無損的迴來。
倒是上麵那隻鬼，倒是真的惹怒她了，若是不親手抓到，她就不姓沈。
“好了，別弄得像是要去英勇就義一般的，誰說你們一定會死的？”君瀾的話突兀的響起，沈傾猛地抬頭隨即看著他，雖然他說中了她剛才想的，但是她才不要承認這就是一種所謂的心有靈犀不點通呢。
“沈念，小童，說說情況。”沈傾徑自開口，隨即已經從懷裏掏出紙筆，根據兩人的描述認真的畫了起來。
難得的是，這兩個平時互相看著不順眼的人，在這一刻居然這般的默契。
誠如沈傾之前所想，上山的路不是沒有，也不是眼前他們廢了許多人力也未曾將原本的古路弄出點痕跡來的地方，而是
在一處，意想不到的地方。
“這山周圍所有的情況都是跟我們之前在那個地方是一樣的，我和小童方才試過，憑借我們倆的武功也不能完整的去到頂上。”此處是一處山澗，水流湍急，看上去有些兇險，瀑布高高的落下，將下方的水潭砸出一道非常大的痕跡，隨即，便四散流去。
中間的水潭像是深不見底，站在一側都覺得十分危險，縣老爺撿了個石子丟了下去，彈起的水花又快速落下。
深不見底。他麵色發寒，雖然來了，可他真的覺得前路就是死。
這種地方，除了鬼神能夠上去並且居住之外，還能有誰上得去啊？
完了，這次，他的老命都要交代在這裏了，但是他不能退縮，因為如果迴去把王爺留下，到時候王爺若是出了什麽事情他也一樣沒命活，那樣或許還會牽連家人，可是現在不用，要死，也隻是他一個人。
這般想著，便覺得安心了一些，他靜靜的看著眼前，爭取讓自己多活一會兒是一會兒、
“而隻有這個地方，它看上去最是危險，但是，我們卻在這裏發現了有人來過的痕跡。”這般說著，便伸手指了他們之前來的時候發現的腳印，因為路麵還是濕的，所以腳印踩上去之後依舊存在，雖然經過一些處理，但卻還是勉強能夠看得出來的。
“會不會是我們的人剛才留下的？”君瀾開口，倒真的有些佩服沈念了，這種他剛才看了許久才能辨別出來是腳印的東西，他居然能夠說得那麽確定。
“不會、”沈念抬頭，認真的看著君瀾，隨即開始解釋，“這人穿的鞋子是那種死人的時候穿的草鞋，大概這麽長，而且這人的腳應該是寬大短小的，屬下剛才觀察過了，咱們的人當真，沒有這種腳。”
“小老兒從未安排人過來這邊，而且憑借我們的膽子，更是不敢單獨行動而且來到這個地方的。”縣老爺的話為君瀾解了疑惑。
但是沈念剛才的話，卻再次讓人心底一驚。山中那些奇怪的聲音一直未曾停下，雷聲一直在響，但是好在到目前為止，也沒有下雨，這就為他們減少了一些困難。
“死人的時候穿的草鞋？”小童終於開口，“剛才沈念一直說是草鞋，可是小的不明白的是，既然是草鞋，為何穿上這山裏來？”
“山上有死人。”沈傾開口，接著說道，“又或者是……山下死了的那四個人中有人是他的親人，所以他在為他們披麻戴孝。”
“……天哪，殺了人還戴孝。這不是典型的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麽？”
“從心理學的角度上來說，他或許是做了事情之後覺得愧疚所以想用這樣的方法減少他心裏的愧疚。也或許可以說，他隻是死者家屬但是被迫帶上來了，他是無辜的。”
“當然，也或許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師爺您倒是快說呀。”眾人開始催促，大家到底都是縣衙的人，遇到這麽駭人聽聞的事情難免會覺得好奇。
“我說自然是可以，但是你們可要站得離水潭遠一些，不然本師爺擔心說出來之後你們被嚇得直接往裏邊跳去，到時候，就是想救我也不會遊泳啊。”
“師爺您快說，我們站遠一些就是了。”心裏的好奇終究超越了害怕，眾人催促著。就連君瀾都站直了身子。像是在等待著她揭露答案。
“還有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這人就是兇手，而他在曾經經曆過類似的事情，那就是，他的家人在多年前遭人殺害，死法就是那四個中的任意一種，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他的家人死後身上的皮也被直接剝了帶走了。”聽到這裏，眾人咽了一下口水。氣氛都像是變得緊張起來。
“所以，他殺人隻是出於報複，他想讓那些人經曆跟他一樣的痛苦，而披麻戴孝，或許隻是一種習慣或者是掩人耳目的方式，但是本師爺比較偏重是他的一種特殊愛好或者是日積月累積攢下來的習慣。”
“……”一時間，眾人變得啞語無聲，沈傾的身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圍在最中間，像是一團火，正在閃閃發光。
“沈師爺，你怎麽會知道這些，莫不是……”小童膽子本就是不算大，雖然跟在君瀾身邊見過不少的場麵，但是殺人現場什麽的接觸的卻是不多的，唯一的一次還是在前段時間的樹林裏，而之後第四個人死的時候，他人不在現場，雖然聽沈念描述過，但終究不曾親眼看見，所以也並沒有太多害怕的感覺，但是沈傾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就好像是她自己也曾經經曆過或者是親自這麽做過一般，太過嫻熟了。
“放心，本師爺沒有那樣的嗜好。”沈傾笑笑，其實她覺得，學習過心理學或者是經常接觸屍體的人大多都是有一些病態的，就比如她自己，有時候對於一件事情的執著程度簡直是讓人咂舌。
而且……
她真的是一個固執到難以好好接觸和溝通的人。
個性偏執，自信，但也膽大妄為……
“那麽沈師爺，我們現在，也隻是找到一個腳印而
已，而且這個腳印所在的地方顯然不是一般人能夠過去的，而這附近一共消失了二十多人……他就是單獨上去都是很難完成的事情，那麽剩下的那些人，他是怎麽弄上去的，又或者說，其實那些人，根本就沒在上麵麽？又或者說，這裏其實根本就沒有上山的路？”縣老爺開口，打斷了眾人的猜測，而這個，也是沈傾目前最關心的辦法。
沈念和小童說找到的路，其實也隻是這個奇怪的腳印而已，當然，還有剩下的幾條，但是沈傾經過分析之後確定在這個位置，但是到了之後才發現。
這裏根本就沒有可以上去的路線，若是按照腳印所指的地方，有可能會在上山途中掉進水裏。
之後被旋窩直接卷走，那樣就根本不可能還能活著了。
所以，單獨上去都需要很高的武功，若是還攜帶人的話，那是基本就不太可能能夠完成的事情了。
“稍安勿躁。”沈傾還沒思考出個結果，君瀾已經率先開口，沈傾看了他一眼，算是感激他替她解圍，雖然就算真的不迴答也是無傷大雅的事情，而且，她相信，隻要給她時間，她就一定能夠找到上山的路的，但是呈了他恩情的時候，她就應該表現一下。
而且，雖然認識君瀾的時間不算長，但也算是對他有些了解的，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一般不會開口，既然現在已經主動開口，那他其實並不是想幫她解圍，而是真的，已經找到了入口。
君瀾淡漠的點頭，隨即接著說道。
“大家也不必擔心沒有出口，若是沒有的話，你們之前在村子裏見到的狼是從哪裏下去的？大家千萬不要忘了，狼雖然比一般的動物兇殘而且矯健，但是它在厲害也終究隻是動物而已，除非，動物也能像人一樣學會輕功而且飛，否則……”之後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在場的人卻都已經了解了他的意思。
否則，那就是真的見鬼了。
“可是這裏已經是方才挑選出來的最有可能上山的路線了，但是很顯然，路到這裏之後再一次終結，除非我們會遁地術或者是潛水術。否則根本就不可能的啊。”縣老爺的思維逐漸清醒，都說跟著聰明的人自己也會變得聰明，而他現在，之前那種害怕的情緒雖然沒有完全消散卻也被他們認真分析事情的模樣給吸引，這會兒，便都主動找了問題出來詢問。
看似隨意，其實都是很關鍵的。
“潛水術？”小童直接笑笑，“縣老爺是想下山而不是上山吧？”這一句很是灑脫的話讓之前緊張的氣氛減少了許多，大家都善意的笑笑，縣老爺也顯得有些許局促。
“好了小童，你該不會又忘記本王說過的話了吧？”隻是一句簡單的提醒，卻讓小童原本開心的神色瞬間就變得惆悵起來，沈傾對這個事情頗為好奇，這是第二次君瀾說這句話之後小童就委屈的閉嘴了。
到底是什麽話，威力會那麽大呢？
“其實大家不妨換個思維思考這件事情。”沒有理會小童的情緒，君瀾施展輕功在在幾個位置分別起跳又落下，他的動作瀟灑俊逸，沈傾看得一愣一愣的，果真啊，顏值高的男子就連隨便的一個動作都是萬分好看的。
要知道什麽氣功，輕功內力什麽之類的武功，是她一直羨慕的。隻是可惜，恐高是一道致命傷。
隻見君瀾這麽說完之後，他在有腳印的地方試著點了幾下，隨即……便看到突然打開的一道門，而那道門，剛好在水簾一側，差不多能夠容納兩個人一起並排走過的樣子。
眾人眼睛撲閃，原來，不是沒有路，隻是被人設置了機關而已，可是他們怎麽就發現不了呢，莫不是，智商真的是一件與生俱來的本事麽？
沈傾笑笑，跟她之前猜想的是差不多的，那個腳印，果真就是入口的關鍵，不過這也能夠看得出來，這個兇手還是一個十分自信或者說是自大，自負的人，他對於自己設計的暗道很是放心，甚至在發現了自己不小心留下的腳印之後也並沒有處理幹淨，隻是因為，他覺得沒有任何人能夠進得去或者是發現他的秘密。
隻是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在遇到真正有實力的人的時候，所有的小聰明都會變得毫無招架之力。
“跟本王走。”君瀾開口，但是在他動身的時候小童便一溜煙直接跑在他前麵探路去了，他笑笑，並未阻止，而沈念，也在同一時間主動去了最後麵。
“裏麵的情景必定會十分兇險。大家千萬要小心，任何時候，保命重要。”君瀾壓低聲音吩咐，林子裏的躁動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他這麽說不是貪生怕死，而是因為他懂得生命的重要性，所以關鍵時候，寧願放棄敵人，也要先保住性命，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有機會徹底將對方拿下。
眾人點頭，今天算是漲了好些見識懂得了不少的知識了。
說完這話之後，眾人便小心翼翼的朝著山澗裏的通道走過不遠的地方，差不多隻有不到五百米的距離就已經重見天日。
隻是進去之後發現，這
裏的樹木雖然依舊挺拔，但是林間明顯幹淨了許多，一看就是經常有人走動的樣子。
不像外邊，藤蔓青苔遍地都是，看上去有些像現代的原始森林。
此刻天已經漸漸黑了下去，頭頂上那些紅色的大眼睛依舊在飛舞著，各種動物的叫聲混在一起，這裏聽著越發的覺得恐怖。沈念和小童一頭一尾，縣老爺將眾人組織起來，差不多圍城一個圓圈的樣子，大家背對著背，每個人看著一個地方，手中的工具蓄勢待發。
“大家小心。”沈傾突然開口，表情十分認真。
“怎麽了？”君瀾眼睛一直在看著四周，隨即帶領眾人慢慢朝著山頂走去。
“附近有許多的狼，還有……血腥味兒。”沈傾的嗅覺，聽覺向來敏銳，隻見她閉著眼睛片刻，便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君瀾是見識過她的這項本領的，覺得神奇的時候便也沒有過多的驚訝，反倒是沈傾閉眼的時候主動走到她身邊替她觀察周圍的情況，以方便出現什麽狀況的時候第一時間保護她。
他近在咫尺，觸目可及的地方，沈傾輕聲咳嗽，有些不自然的轉移了目光，好在此刻天色已經朦朧，臉色是基本看不出來的。
有些懊惱的垂頭，沈傾略顯尷尬，該死的，她才不要承認君瀾剛才的動作讓她覺得有些小感動呢。
“在哪個位置，能夠辨別麽？”君瀾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不正常，目光嚴肅的掃視一圈之後低聲詢問，沈傾迴神，指了個方向，然後大家便有條不紊的前行著。
“王爺，能不能點火折子？”
這時，身後有人詢問。
“暫時別點。”這話是沈傾迴答的，隨即察覺到自己似乎搶了君瀾的話，便接著解釋，“光能夠引來其他動物，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咱們在等等，若是等一會兒實在看不到的時候，就點。”
“是。”
“前方一千米……”沈傾開口，瞬間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有了她的這些話，前行的速度變快了許多。
林間的吵鬧聲似乎越來越大，哪怕是這個時候，那些悿躁的蟬也不肯閉嘴休息一下。
很快就到了沈傾說的地方，依舊是一具屍體，身側同樣躺著一匹狼，而且，跟之前所有的屍體一樣，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殺了之後解了肢的。
沈傾取出火折子，沈念在一側為她舉著，她戴上手套仔細翻看，像極了仵作的樣子。
“死者是一名男性，年齡大約在三十歲左右，根據殘破的手掌看來，應該是一個莊稼人，手上已經積滿了老繭，有些還是新的，看樣子在不久之前他還幹過重活。”隨著沈傾翻動的動作。濃重的血腥味四處蔓延，那種惡心的感覺在不斷的衝擊著眾人的味蕾，好在今天基本沒吃什麽東西，不然肯定要將胃都翻出來丟了的那種感覺。
“死者旁邊是一匹狼，死亡時間跟男子前後相差不多，差不多在兩個時辰之前，也就是……我們一開始聽到第一聲狼叫聲的那個時候。”沈傾很是自信，上來之前她就已經猜到會見到屍體，不過沒想到第一個就是這麽重磅的，她當時覺得那些哀嚎的聲音是在祈求，想著隻是狼的同伴對它的不舍和哀憐，隻是沒想到，還搭上了一條人命在裏邊。
“初步估計，死者死於……”說到這裏，沈傾稍微頓了一下，君瀾站在不遠處的位置，一直看著她的每一個動作。
“怎麽了？”
“他和之前的那些人不太一樣，是直接活生生砍死的。”說這話的時候，沈傾突然就將死者的腦袋翻轉過來，此刻這麽正對著眾人，在火折子那微弱的光亮下，那雙凹進去的眼睛顯得異常的恐怖，更加讓人覺得難以接受的是，那白花花的腦漿被完全暴露在外邊。
就好似，人們早上早餐的時候吃的豆腐腦似的。
小童捂住胸口，趴在一側就開始劇烈的吐了出來，其實不止是他，身後許多人都跟他有一樣的反應，沈傾突然好奇君瀾會怎樣，朝他看去的時候，便發現天真的太黑了，他看不到他的臉是什麽顏色的，但是從他給人的整體感覺看來，也是好不哪裏去的。
“需要幫忙麽？”君瀾卻是誤解了沈傾的眼神，徑自朝著她走了過來，看得出來他非常不適應，卻還是強行忍著了。
“不用，已經差不多了。”沈傾站了起來，肉眼能夠看到的也就隻有這樣了，若是還想分析出其他，除非是送到停屍房好好檢測，又或者是浪費一些時間找來大的光亮才能繼續，但是現在，他們時間顯然不多了。
“若是實在覺得難受的話就吐出來吧，這般忍著，隻會更難受。”
“我還好。”君瀾相信，他此刻的臉一定是煞白的。
雖然他之前已經見過兩具屍體並且親自看過，但那些屍體要麽就是過了一陣子才看見，要麽就是被毒死之後才被剝皮的，顯然沒有這個恐怖。
“嗯。”沈傾微微點頭，將她之前製作的一次性手套取出帶子裝好，君瀾注意到
，她似乎經常備用著這樣的東西，很薄，但是一個袋子裏邊似乎都裝了不少。
“那個，沈傾。”
“嗯？”沈傾站起了身子，沈念在同一時間將火折子熄滅。
“你第一次見到屍體的時候，是什麽時候？”
“……”沈傾想了一下，前世的時候是十歲，這一世……明顯要早了許多，“六歲吧。”沈傾開口，黑暗將她所有的情緒都隱藏的很好，不過也因為這句話，再次將剛剛對君瀾有了的那一點點兒好感再次磨光。
沈傾揚起嘴唇，無聲的笑笑，真好，每一次就在她要對君瀾改變/態度的時候，他總會恰如其分的提醒著過去的那些仇恨。
雖然知道君瀾不是刻意提起，但是卻一次次的讓她銘記。而且，迴憶。讓她繼續痛苦和煎熬著。
“那你當時，是什麽樣子，有像……他們一樣麽？”
“沒有。”沈傾迴答的非常誠懇，“當初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我除了覺得遺憾沒有能力救下他們之外，沒有其他的感覺。”
那是她剛剛穿越過來的第五年，親眼看著自己這一世的爹爹娘親死在自己麵前而無能為力。
當然，若是說現代第一次見到屍體的時候，她非但吐了，而且……還整整一個星期吃不下任何的東西，看見什麽都覺得反胃，最後隻能依靠營養液維持生命，然後，也是在那一個星期的時間，她從一個小胖妞徹底蛻變成小瘦子，雖然是被餓瘦了的，但是奇怪的是後來也並沒有任何的反彈，為此，曾經她還暗自開心了許久，一直念叨著說自己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你真勇敢。”這是君瀾第一次真正的誇獎一個人，卻根本就不是沈傾想要的。
勇敢？
嗬。
是麽，那以後，我會讓你看到一個更加勇敢的我。
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勁兒，在她身邊的沈念伸手拍了她的肩膀示意她要冷靜，本來以往這個時候，沈念會之前拉起她的小手放在手心裏護著，有時候也會直接俯下身子背著她走。
但是這個時候，牽手明顯不適合，背著她走隻會讓君瀾懷疑，最主要的是，沈傾，不會想讓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君瀾麵前，所以，他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