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愛情,劉沐岩都左顧右盼小心翼翼,連一句“goodmorning”都顯得分外的膽怯,用盡一切我喜歡你的姿態做著喜歡你的事,唯獨不敢告訴你,我是有多喜歡你。你在人潮裏歡笑嬉戲,我卻跟在你身後,伸手怕犯錯,縮手怕錯過。


    麵對愛情,太過於謹慎,總是害怕因為自己多做了點什麽把對方嚇跑,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想要表白的前幾秒,又閉上了嘴佯裝自己隻是路過。


    錯過的事讓人後悔,是太注重於前麵的事,而忘了去創造後麵的幸福,誠如愛情和麵包,總得先吃飽了才能再去尋找愛情,現實就是如此殘酷,不論對誰,隻不過是這個麵包簡單一點或者精致一些。


    白羽燕時常隻要躺下就能想到自己這樣離開蔣業勳,他的痛苦不會比自己少,可現在除了這樣做,她不知道還能怎麽辦,這大概是她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那麽長時間沒有聯係蔣業勳,她聽過戀愛人中的人總喜歡冷戰,而且是莫名其妙的冷戰,一旦冷戰開始了,彼此也就漸行漸遠了。


    可對於白羽燕來說,這可能對蔣業勳來說就像是一次長時間的特訓,聯係不到外界,隻能不停的訓練訓練,隻要再次拿起手機,就有無數條我想你的消息在跳動,以及兩個約定好的暗號。


    整整三個多月,蔣業勳的身體也恢複得差不多了,這一天大概是蔣世明近期以來最高興的一天了,蔣業勳不僅可以出院了,並且可以開始參與一些簡單的戰術訓練了。


    但是蔣業勳卻從來沒有一天笑過,除了每天康複訓練,剩下的時間都是盯著手機,隻要稍微有點響動都激動得馬上點開,生怕錯過了白羽燕任何一條找他的消息,可是沒有,每一次打開微信都隻有他發白羽燕的消息,每一句我想你就重複來重複去,可從來沒有得到過白羽燕的迴信。


    蔣業勳從來沒有想過白羽燕會放棄,他情願相信白羽燕是太忙或者手機丟了,也不願意白羽燕會那麽絕情,什麽都沒有留給他,就連隻言片語都沒有,現在是什麽模樣,身在哪裏,過得好不好都成了蔣業勳的日常拷問。


    剛離開醫院,蔣世明就來到了,他知道白羽燕像是人間蒸發了,沒有任何消息,在邵華夏那裏旁敲側擊打探白羽燕的消息,怎麽也聯係不上,所有人都隻是聽說出國了,誰也沒想到出國即消失。


    蔣世明心裏是有波動的,在聽到蔣業勳最壞的消息的時候,他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拆散兩個人,可真的平靜下來以後,蔣世明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這是自己想要的嗎?看著蔣業勳整日悶悶不樂,邵華夏總是碎碎念,他的行為是否真的傷害了這個丫頭,才讓她心灰意冷消失在眾人的生活裏。


    “爸,求求你讓我去找她吧!她真的不見了!”


    蔣業勳知道蔣世明是來帶他走的,可是現在把他帶迴去,他的心也不在訓練上。


    “這事你不用操心了,我已經告訴你媽,如果聯係到她就給你消息,你才剛好,你媽也經不住刺激,況且這件事對羽燕的打擊也挺大的,她需要時間去消化,也需要時間去成長!”


    “她成長的還不夠嗎?爸,她隻是個普通人,您別總拿部隊的要求來要求她好嗎?你確定不是你和她說了什麽嗎?”


    “你這叫什麽話,我能和她說什麽,她要怎麽做要去哪裏是她的自由。再說了,你們倆誌向都不一樣,終究是形同陌路,隻不過早晚而已,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不明白您怎麽會變成這樣了,這不是我認識蔣世明!”


    “你個混賬小子,怎麽和你爸說話的,你今天說的話,我姑且不當迴事,如果你覺得自己還是個軍人,還對得起這身軍裝,你就上車,給我迴去訓練!”


    蔣業勳沒有再說話,他知道蔣世明是因為愛他,可是這樣的父愛讓蔣業勳對他感到陌生,他甚至不知道現在這般模樣的父親是給白羽燕帶來了多大的傷害,也許隻有迴去找白建勇了,蔣業勳相信白羽燕不會那麽絕情到六親不認,尤其是白建勇。


    “爸!我跟你迴去,隻不過從我上了這輛車開始,咱倆的關係就隻停留在上下級關係了!”


    “你……你……你是要氣死我麽?”


    蔣世明第一次覺得心寒,他心裏明白對白羽燕過分了,當初她來總軍區醫院的時候,倒不是真的不能進去看蔣業勳,隻是不願意蔣業勳因為白羽燕再耽誤自己的前程而已,至於不告訴她蔣業勳的病情,是想她能夠自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給她一個小小的懲罰,不是所有人的命都要去為她拚,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蔣業勳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無論如何他都接受不了。


    蔣業勳知道蔣世明身體硬朗得很,無論怎麽氣都不會出點什麽問題,畢竟遭到親生父親棒打鴛鴦的事他接受不了,像這樣偏袒徇私的做法讓蔣業勳不恥,可蔣世明始終是他的父親,血脈相承,這是不會改變的事實。


    一路上蔣業勳都沒有搭理蔣世明,各自想著心事,不讓對方看到又不停的揣度對方的意圖。


    下了飛機,蔣業勳火急火燎的去下找了斐汛然。


    “老七,到底怎麽迴事!”


    “能怎麽迴事,就是電話裏說的難麽迴事唄?你真的全好了,太好了,聽說你今天來,大家都高興了不得了,兄弟們,歡迎隊長平安迴歸!”


    斐訊然一聲令下,顧玹他們就拉著禮炮出來,在蔣業勳身邊歡唿雀躍的炸開,可蔣業勳不僅不感動,還有些急躁。


    “別鬧了!到底怎麽迴事?羽燕到底在哪兒?”


    蔣業勳是真的急了,蔣世明不願意告訴他就算了,就連斐汛然,他最好的兄弟也不告訴他。


    “業勳,對這件事,你知道多少,大家夥就知道多少,我們隻知道她在美國,具體在哪個州不清楚,她什麽時候到的美國去了哪個州,我們都不知道。”


    “好,既然你們不知道,那我就去找知道的人去!”


    “不用去了!”


    斐汛然拉住了蔣業勳,且不說蔣業勳找不到人,就算找到了人也是得碰壁,蔣業勳隻是緩緩的轉過頭哀怨的看著斐汛然。


    “不用去了,白叔不知道白羽燕在哪兒,就三個月前來了一封信,就再也沒有過關於她的消息,李嘉偉那兒也問了,隻有燕子的入學通知書,可是四五個學校,不可能一個一個查是在哪個學校。”


    “信?在白叔那裏嗎?”


    “我不建議你去看。”


    “為什麽?”


    “信裏沒有任何一點關於的留言,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殘忍,可再殘忍的話我也隻能直說。”


    “是啊,勳哥,你也別太著急,估計妹子隻是暫時想要靜一靜,她自己想通了就迴來了,前段時間她經曆了那麽多,有些坎隻能自己邁過去!”


    “是啊,勳哥,你不知道,你入院的時候,羽燕妹子……”


    “……”


    在聽完事情的始末後,蔣業勳沉默了,心比平時要沉痛得多,他有什麽資格在心裏責怪白羽燕不辭而別,什麽都沒留下給他,讓他活在擔心受怕裏。


    蔣業勳離開了寢室,獨自走在跑道上,一圈又一圈,直到眼淚將眼睛模糊得看不清周圍的事,才開始奔跑起來,把眼淚都變成汗水揮發出來就好了。


    直到下午累到脫水才停下來,斐汛然準備好了葡萄糖水和毛巾早已等待,看著原本好好的一對小情侶,怎麽突然之間就經不起考驗了呢?


    “累了就歇會吧!我能理解你心裏的著急和不知所以,可事實就是這樣發生了,我們不是常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嗎?你也耐心再等等,我相信她會迴來的。”


    蔣業勳喝了幾口水原地坐下,好像一點也不累,隻有跑著他的腦袋才能放鬆,才能不去想白羽燕。


    “都怪我!當初說好了一起承擔,一起扛,成為彼此的後背,可最後卻讓她一個人背負了所有,我不配也還不夠格,或許她的決定是正確的。”


    “說什麽傻話,你不配誰配,連說話都如出一轍,毛病!”


    “我能理解她的不辭而別,因為真的不知道怎麽開口去道別,我也能想象她的無助和無奈,這麽多悲傷的故事都要她一個人來承擔,還有臭老頭的不理解才是最傷她的心吧。”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蔣叔是真的害怕了,說話才衝動了一點,不管怎麽樣,一邊是你愛的人,一邊是愛你的人,你都沒辦法說她們的不是,時間會證明一切,就當作是一場考驗吧!”


    “嗯,我知道了,兄弟!”


    斐汛然安慰人起來倒是一套一套的,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感情也是一團糟,他沒有不信任,隻是對於趙簡茹來說,他太想把她握在手裏,握得越緊才感覺越想跑。


    蔣業勳也慢慢平複著自己情緒,斐汛然說得對,這是一場考驗,一場對所有人的考驗,時機成熟了一切都會解開,他隻要等就好了,等白羽燕的出現,也是等白羽燕的原諒。


    “哦,忘了告訴你件事,簡茹入伍了,已經下連隊了,前天雪姨給我打電話了,看得出來她們很緊張,也很擔心這個女兒!”


    “什麽?什麽?你再說一遍!”


    斐汛然蹭的一下躥起來。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簡直太震撼了。


    “你幹嘛呢!難怪雪姨不讓我告訴你。”


    “不是,你告訴我這是真的嗎?你打我一下!”


    “找抽是不是,滿足你!”


    蔣業勳翻身起來對著斐汛然就是一拳打過去,然後快速將其製服按倒在地,別人是痛哭流涕,斐汛然這二貨卻像個二傻子一樣笑得不行。


    “斐汛然,你有病吧!”


    “哥!哥!她是愛我的。你不知道,這異地戀太難了,大家所處環境不同,作息不同,對某些事物的理解和認知也不同,所以經常吵架,一直吵架,就很受傷,明明不想那麽做的。”


    “你就是找抽,簡茹那麽好的女孩,你惹她生氣幹嘛,真該替她好好教育你。”


    “別動手,別動手,你聽我和你說嘛!”


    “你這張嘴,騙鬼最合適!”


    “怎麽會,我可是正兒八經的老實人。之前我和簡茹不是吵架嘛,就吐槽各自不理解各自的生活,看她的朋友圈,她在外麵風花雪月和人看電影吃飯,還笑得那麽開心,和我開視頻就苦著一張臉,像我給她受了多大委屈,我知道我給不了她喜歡的生活,可我不是也氣嘛,她生病了不能照顧她,有時候還迴不了她消息,這一來二去的不就是有問題了嘛!”


    “誰家還沒個拌嘴的時候,你個大男人不會讓著她點?”


    “不是讓不讓的問題,她說她是理解不了軍營生活,經常像大變活人一樣,突然的來,又突然的消失,還是那個小教師靠譜,不管她高興還是難過都陪著她,哪個男人受得了這麽比較,我不就衝她嚷嚷了幾句嘛,也是吃醋!吃醋!”


    “這是咱們所有人的通病好不好,其他人我也沒見他們這麽對自己女朋友的,都是忙著道歉忙著解釋,就你忙著吵架,要臉不!”


    “唉!你不知道,那天她徹底暴走了,跟我說如果我不退役她就找個人嫁了,我不就順嘴接了她句話,那你嫁吧!她就掛了電話,我們也就沒在聯係過,後麵我給她發消息就沒有迴過我了。”


    “所以雪姨讓我別告訴你是因為你們已經分手了?”


    “分你妹,你們才分手呢!我們好著呢!”


    “斐汛然!”


    蔣業勳咬著牙,對著斐汛然就是拳打腳踢的一頓猛攻,新帳舊帳一起算,沒譜的家夥。


    “等等!等等!你才剛痊愈,我不和你一般見識,要打等你徹底好了再說,今天白叔不在,我要去打電話,你自己玩吧!”


    蔣業勳又被喂了一波狗糧,撿起毛巾,慢悠悠的走迴去,迴頭看了看紅透天的夕陽,入伍對趙簡茹來說一篇新的征程,新的開始,那麽接受現在的身體和生活對他而言何嚐不是一個新的開始,新的征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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