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你讓人在京城以你的名義開了鋪子?”


    老夫人語氣很不滿。


    開鋪子可以,但已經嫁人了,肯定是要以夫家的名字,如今這樣,分明就是有外心了。


    這還得了,必須好好管教管教。


    蘇母望著老夫人慍怒的樣子,心裏一片寒涼:


    “隻是我兄長以我的名義而已。”


    老夫人眼神意味深長,這事在她知道後,她就派人去調查過,什麽兄長以她的名義,分明就是她自己有私心了。


    嫁進蘇家這麽多年,怎麽沒見她讓娘家幫襯幫襯蘇家。


    “那這樣吧,你現在是我們蘇家的兒媳婦,你跟你兄長說說,把生意和商鋪改到蘇家名下。”


    老夫人摸著手腕上的鐲子,輕描淡寫的開口了。


    蘇母神色中掠過一絲絲不可查的嘲諷:


    “我兄長的事,我插手不了。”


    老夫人:“你不說,怎麽知道插手不了。”


    “母親剛才也說了,我現在是蘇家的兒媳婦,又怎麽好插手娘家的事。”


    蘇母言辭間,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


    老夫人惱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手鐲當啷一聲碰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把你名下的鋪子,轉到蘇府名下?”


    否則,怎麽會各種推辭。


    看著老夫人發怒,蘇母反而笑了:


    “母親如果非得如此認為,那兒媳也隻能如此承認了。”


    她就是不想,能怎樣?


    她養的兒子都背信諾言,娶了小妾。


    這也罷了,她居然還無視她的感受,無視她身為蘇家主母的身份,承諾一個丫鬟,隻要生下兒子就讓她當主母。


    她做這些事的時候,怎麽不想想她的感受。


    還有臉問她要生意要鋪子,蘇母第一次發現,她尊敬了這麽多年的老夫人,竟然也是個倚老賣老為老不尊的人。


    蘇母坦坦蕩蕩的承認,老夫人可氣壞了:


    “你…你就是這麽做人兒媳,這麽對婆婆說話的?”


    簡直是個悍媳!


    蘇母剛要開口,外麵一道聲音飄了進來:


    “母親不要氣了,大夫人就算有私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秋容穿了一條罩著翠綠外衫的裙子,頭上別著珠釵,微微施了脂粉,雖然懷孕,卻沒半點臃腫之感,反而越發的妖媚了。


    老夫人眼看是蘇府的福星來了,當即擔心壞了,趕緊讓李嬤嬤過去攙扶,生怕一個不小心,把她未來的寶貝孫子摔出個好歹:


    “容容,你不在院子裏好好休養,出來做什麽,萬一摔著跌著,可怎麽辦?”


    秋容俏皮一笑,然後微微俯身行了個禮:


    “讓母親擔心了,我這不是一個人實在無聊,聽丫鬟說大夫人來您這兒了,就想找大夫人聊聊天散散步嘛。”


    說完,秋容就往蘇母方向走,那眼神臉上的親近,仿佛她跟蘇母真是什麽好姐妹似的。


    蘇母心中警鈴大作,迅速起身,閃身到門口,避開了秋容的靠近:


    “秋姨娘懷孕就小心些,我還有事,母親,我先走了。”


    說完,轉身就走。


    身後,秋容看著她快速離開的背影,恨的牙癢癢。


    該死,好不容易抓住陷害的機會了,沒想到大夫人會如此防備。


    “老夫人,您看看,大夫人分明是對蘇家有怨言了。”


    李嬤嬤趁機煽風點火。


    老夫人哼了一聲,不知道咕噥了句什麽,就笑眯眯的拉著秋容關切的問長問短了。


    而離開的蘇母,細想想後,覺得秋容之前的行為太讓人心悸了。


    無故接近,分明就是有陰謀,末兒說的沒錯,這個秋容,一定得防備著。


    許是沒要來商鋪的緣故,老夫人開始不讓蘇母插手蘇家的生意,甚至還在慢慢削弱蘇母當家主母的權利。


    蘇母早就對蘇家死了心,也沒覺得太傷心,反正她都已經安排好了。


    轉眼,夏去秋來,當秋天的葉子枯黃凋謝後,寒冷的冬季到來了。


    秋容感覺身子越來越不舒服,也越來越容易餓了,不是那種單純的餓,而是隨時隨地都想喝血的餓。


    她雖是厲鬼,可從來沒吃過人血,這樣的變化,讓她很害怕,感覺自己快成了怪物。


    而鎮子上,死的人也越來越多了,死相變得越發可怕。


    最初,那些屍體還真是蒼老無比,後來,就成了被啃咬過得幹屍模樣,死者渾身上下都是被力齒撕咬過的痕跡,而且經仵作查驗後,死者身體裏竟然沒一點鮮血,就像被什麽可怕的東西全部吸走了。


    而這種死法,可能是人幹的嗎?


    一時間,那些本來為了一口酒,或者貪戀青樓楚館煙花女子美色的男人們,也不敢再冒生命危險晚歸了。


    太陽還沒落山,鎮子上已經人煙冷清了,幻化了模樣的秋容走在街上,竟沒看到半個人影,可肚子真的好餓啊,餓的她難受。


    “汪!”


    遠處一條被拴在門外的黃色土狗,齜牙咧嘴的衝著秋容狂吠,脊背弓起,渾身的短毛都炸了起來。


    秋容眼色一黑,鬼氣外泄,土狗被嚇得嗷嗚一聲,縮著脖子,使勁兒往門角縮,身子都縮成一團了,嘴裏還發出害怕的哼唧聲。


    秋容哼了一聲,劃為一團黑氣,下一瞬,紅色指甲掐進土狗脖子上,黃狗淒慘的大叫一聲,死了。


    屋子裏的夫妻聽見外麵黃狗的慘叫聲,嚇得抱在一起,麵色青白瑟瑟發抖,不敢出聲。


    吸幹淨土狗的血,秋容又粗魯的啃咬掉土狗的半條身子,才心滿意足的抹幹淨嘴上的血,懶懶的打了個哈欠,迴去了。


    因為鎮子上不斷死人,蘇母很擔心蘇姝末:


    “末兒,最近不太平,你盡量不要外出,知道嗎?”


    蘇姝末點頭。


    身後春花卻昂著脖子,一臉驕傲得意:


    “夫人,小姐是大貴之人,你看看上次那個大師想燒死小姐都沒燒成呢。”


    蘇母也想起了那事兒,看蘇姝末的眼神,又變得古怪起來了。


    她這個女兒,真的…有些不一樣了。


    不過,蘇母很聰明,她沒追問,隻是換了話題:


    “末兒,再過幾個月,秋姨娘的孩子就出生了,到時…我想跟你父親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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