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劍形草的話,追月這才想起那課小草,看向還被綁在一天耳朵上可憐兮兮的家夥,尷尬地伸手摸了摸它的葉子。


    “謝謝!”


    本委屈到快哭了的五名小草,竟因為這輕輕地一聲謝謝變得心情愉悅起來,那草葉子瞬間舒展,左右搖曳,好像在說“不用客氣”。


    “快走!”


    還未靠近三人,追月就大喊一聲,一天的身軀也隨之變大,大到足夠同時將他們一起帶走。


    “小月!”


    正在拚命撲火的阿曼一眼就認出了追月,沒想到她竟這麽勇敢,也衝進來救人。


    思輕的狼腿已經被點著了火,燒得她腿上的肉滋滋的響,明明很痛苦,思輕卻咬牙不肯吭出聲來。


    火老四不停地用自己的手去拍,想把思輕腿上的火給拍滅掉,可不論他怎麽努力,那火隻保持著原來的大小,沒有躥大,可也沒有熄滅,而火老四的手也開始著起火來了。


    他自己可以死,可他從沒想到要帶著思輕一起死,若不是思輕拚死阻攔他,他此刻恐怕已經被燒成了灰。


    撲不滅的火,讓一個本性冷血無情的吸血鬼哭了,是他害了她!


    “他們這樣,要怎麽辦?”


    阿曼焦急地問,雖然因為追月的來到,那些烈火退了開去,可是火老四和思輕身上的火卻依舊沒有熄滅。


    “快放開我,我能幫他們撲滅掉!”


    追月剛剛皺眉,無名小草竟開口說話了,那聲音奶裏奶氣的,很像剛學會說話的小孩。


    “放了吧!”


    劍形草和一天的聲音同時傳到追月的腦海中。


    “好!”


    擔心他們身上的火會將一天等人全都點著,卻又不能不管他們倆個,此刻,追月也隻能選擇相信這棵小草。


    她稍微猶豫了一下後,便伸手鬆開了稻秧小草綁住無名小草的那條秧葉子。


    得到自由的無名小草看起來心花怒放,高興地手舞足蹈,還在半空中遊飛起來。


    隨著無名小草的離開,身邊的烈火竟靠近了一些,阿曼和追月都隨之心中一緊,著急地想伸手去抓迴來。


    火燒眉毛了,可那無名小草竟還在高興地跳舞!實在看不過去了的稻秧小草立馬從安貞和小阿桌的腰間抽身出來,飛到高空,再從天而降,對準無名小草狠狠揍了一頓。


    “讓你得意!讓你逍遙!還不趕緊滅火!”


    無名小草被一下揍到了地下,葉子都差點被打斷一片,稻秧小草的狠勁著實讓它害怕,無奈之下,它隻好瑟瑟發抖地求饒,並立馬滾過去用力朝思輕和火老四身上的火撲打過去。


    果然有用!不過是看起來那麽隨意地撲打了幾下,他們手上,腿上的火竟真的熄滅了。


    火一熄滅,稻秧小草立馬又上前揪住了無名小草,就像大人揪住了頑皮小孩的耳朵一樣,將它揪迴到了追月的身邊。


    “快走!”


    阿曼一個箭步過去,扶了扶抱著思輕的火老四,一起躍上了一天的後背。


    一天轉身要撤,可在撒腿之際卻停了下來,疑惑地迴頭望去,好像發現了什麽。


    追月疑惑地迴頭,可迴頭所見,卻讓她一下子熱淚奔湧,差點從一天背上跌落下去。


    阿曼和火老四不解地也迴頭看去,隻見火海深處緩步走來一人一孩,他們不急不躁,閑庭信步,這些火好像也根本傷不了他們。


    一個是極瘦的小少年,看起來很是溫和俊秀,另一個是個很怪的怪娃娃,明明還沒有到能走路的年齡,卻依舊邁著小短腿跑得歡,最讓人覺得詭異的是,那怪娃娃的皮膚跟樹皮無異,渾身散發著黑色的氣息,讓人一眼誤以為是個小黑人,待走近了才發現他的皮膚其實極白,白得嚇人。


    誰啊?不認識啊!可他們卻猶如神助,三兩步走到跟前來。


    他們靠近之時,有股形容不出來的力量瞬間將他們定住了,就連稻秧小草和一天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唯一能動的怕隻有滿臉淚水滑下一天後背了的追月了吧。


    倆人相對而走,越走越近,眼見就要碰上了,卻都愣愣地站住了,滿臉不敢置信。


    怪娃娃倒是一上前就二話不說一躍而起,從稻秧小草手中將無名小草給搶走了,那無名小草一到它手中就被揉成了一團,然後像球一樣被拍來拍去。


    此刻的追月,眼裏隻剩下了眼前那人,完全沒有注意到無名小草被虐了。


    正以為這個怪娃娃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的時候,怪娃娃手中的那團小草竟真被拍著拍著就變成了一個圓形的球,驚呆了阿曼三人。


    “小月!”


    狼身的思輕擔憂地對著追月的背影喊了一聲,可卻立馬被一雙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睛盯上了,嚇得她瑟瑟發抖將頭埋進了火老四的懷中,不敢再吭聲。


    阿曼和火老四見此,再不敢開口了!而且看追月的模樣,應該是見到認識的人了。


    “小月兒,你瘦了!”


    他終於伸手觸摸到了她的臉,確認了她的存在,這不是夢!


    聽到思念了許久的聲音,追月再也忍不住,“哇”一聲大哭並撲進了對麵少年的懷中。


    “義哥哥!”


    這一聲,飽含著擔憂、心疼、思念和深情,郝先義感受到了,他的心為之一顫,終於,她對自己動情了麽?


    “小月兒!”


    更深的思念隱藏在那有力地雙臂間,好想把她揉進心裏去,再不分開。


    記不清,分別多久了!隻每天,心都會為彼此痛上一痛,痛到不敢去記日子,害怕,害怕無法承受得了那要令人窒息的想念。


    倆人緊緊相擁,完全忘記了是在火海中,也忘了時間,不過,幸好的是,有那個怪娃娃在,周邊的火竟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樣,也沒了半點灼熱感,相反微風徐徐,溫度很是適宜。


    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的郝先義心中有千言萬語,在此刻,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隻想靜靜地享受這一刻,希望這一刻能直到海姑石爛,可命運,注定不讓他如願。


    耳中,突然響起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不停地對他說:該走了,該走了.......


    不,他不想走,不想離開,不想離開他的小月兒,為什麽?為什麽必須要分開?


    追月在近乎暈厥的重逢喜悅中驚醒過來,是在郝先義的淚水滴濕了她後背的衣裳後。她稍掙紮開了些,抬頭望著眼前雖然瘦削卻平安無恙的絕世容顏,心,竟有了再不願跟他分開的念頭,他眼中的深情,讓她臉上漸漸起了紅暈。


    “義哥哥......”


    她正要說些什麽,郝先義卻用眼神阻止了她,並鬆開了她,然後從懷中取出了一塊龜殼。追月一看那龜殼,才明白,原來龜殼遁是在他的手中,難怪他能在火海中存活下來。


    “你.......”


    追月的話又被從龜殼遁空間中出來的那些人給噎了迴去。


    “二哥,三哥、五弟.......”


    火老四失聲大喊,從一天後背跌落下來,連滾帶爬地朝還一臉懵的火墨和火老二、火老五撲過去。


    這次,樹皮怪娃娃沒有阻止他們。


    “四弟!”


    雖還弄不明白究竟是怎麽迴事,可自己兄弟卻是認得出來的,很快,一群兄弟緊緊抱在了一起,臉上的淚,不知是高興的,還是傷心的。


    “三皇叔!”


    追月也失聲驚唿,她驚喜地看了一眼郝先義,雙眼全是感激。


    “小星!”


    死後劫生的無魂一眼就發現了追月,剛迴過神就激動地衝了過去,用力抱住了她。


    “太好了!太好了!我們的小星還活著!”


    可才抱一會,就被另一個帶著濃濃醋味的人用力推開了,追月一下又被攬進了另一個人懷中。


    “你是我的!”


    是火墨!中了相思草毒的火墨!


    “快鬆開她!她快透不過氣來了!”


    自己最心愛的人竟在眼前被搶走了,還被搶走了兩次,郝先義的臉黑了,第一次是個大叔,他也就忍了,可眼下這人,一臉的癡情,叫他如何還能忍得了!


    郝先義的神力可不是吹的,一下就將死不鬆手的火墨給推開了,將差點背氣了的追月攬迴懷中,禁止眼前的吸血鬼再靠前來。


    看到他竟對自己的小瞎子那麽親密,火墨雙眼通紅,帶著殺氣的尖牙也露了出來,眼見就要開打,眼前卻多了一人攔著


    竟是瘦得快變形了的阿怪!雖然很瘦,可也讓人感覺很有力量,讓火家兄弟一下緊張起來,他們趕緊上前拉住了犯病中的火墨。


    可不攔還好,一攔,火墨體內的毒就徹底爆發了,他的嘴唇迅速變黑,人痛苦得滿頭大汗,微微發抖,好像隨時會死去。


    “火墨!”


    看到火墨毒發,追月焦急之下推開了郝先義護著她的手臂,衝了過去,毫不猶豫地牽住了火墨的手,眼裏全是心疼自責。


    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在火墨毒發之際的追月,不是她,而是真正的小星,這是追月和小星的約定,盡可能地成全小星和火墨。


    火墨掙紮著推開了自己的兄弟,用力抱緊了差點讓自己的心痛碎的人,死不放開。


    感受到她竟對他也有情!郝先義的心也猛地一緊,差點沒唿吸過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那緊緊相擁的身影!


    他踉蹌後退了幾步,一手緊緊捂住了心口,輕輕一聲咳嗦後,嘴角有血跡流了出來。


    為什麽?為什麽?難道剛剛的深情,全是假的?為什麽你的心能愛上兩個人?不,不止,她的心裏還有那個蕭君亮!


    眼前的所見,讓郝先義頓時懷疑,自己要做的,要舍棄的,要付出的,還值不值得?


    “少主!你怎麽樣?”


    阿怪慌張地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郝先義,眼裏全是心疼和關切,少主太苦了!


    感知到郝先義的痛苦,還在玩球的怪娃娃突然停了下來,雙眼充滿殺氣地看著那對讓他傷心的人,黑氣凝聚就要纏繞過去,可被郝先義的眼神死死製住。


    此刻的郝先義,好像魔怔了一般,第一次讓人覺得很是害怕,不過,一天卻好似看出了什麽,蹲下身子,讓背上的人全都下了地,然後朝郝先義走過去。


    縮小了的身子軟軟地蹭了蹭郝先義的腿,還讓他的手掌剛好放在了它的身體上,好讓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語。


    “她心善多情,可唯一愛的,隻有一個人!”


    “是麽?誰?”


    郝先義收迴了視線,眼裏的淚珠滾落,在他看來,一天的話,純屬安慰。


    奇怪的是,一天靠近後,他心裏的怨氣竟莫名變淡了,還很快就煙消雲散,他微愣著看了一眼一天。


    一天也有所察覺,迴眸看了他一眼,便解釋道:“你雖身份特殊,可那家夥畢竟來自暗無天日的地獄深淵,無論如何,你的魂魄都會被吸走一些,所以,你的心才沒那麽堅定了,對她,也便有怨,看不清了。”


    郝先義心中微驚,原來剛剛一天幫他修了魂。


    “是麽?誰?”


    郝先義收迴了視線,眼裏的淚珠滾落,在他看來,一天的話,依舊純屬是安慰。


    “你感知的是她的心緒,我感知的是魂魄,雖然看不清,但她大部分的心事我都能感知到,雖然不敢保證,但自我迴來,她唯一常常思念的,除了親人,便是你!”


    其實一天和郝先義都沒法看透追月的心和靈魂,但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加上功力日增,一天越來越能知曉到追月內心真實的念頭,而且那些念頭總時不時地在他們用心語交流的時候被一天感知到。


    “那他們,又是怎麽迴事?”


    剛問出,郝先義就後悔了,他此刻已經冷靜下來了,想到自己就要離開,其實根本沒有必要糾結這個問題了。


    “他為救小月,中毒了,看不得別的人親近她,若阻止不了,就會發病。而小月,她又怎麽忍心,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管不顧?而且,小月的體內還有另一個靈魂,愛他的是那個靈魂。”


    一天其實自己都還小,根本不懂感情,可他們幾人之間的事情,它還算是清楚的。


    “竟是這樣麽?”


    聽到一天心語的解釋,郝先義的心總算不會撕裂般地痛了,他抬腳走了過去,伸手搭了一下火墨的脈,又在無意間發現追月的確有些不對勁,心裏的陰雲才總算散去,可很快,他又開始不舍、擔憂起來。


    “你們快走吧!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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