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蠱王拿著碗和刀走向火墨。


    老四很抵觸他的走進,可卻沒有辦法,還是隻能讓開。


    蠱王先放下了手裏的東西,然後檢查了一下火墨的情況,翻看了下他的眼珠子,又看了看他的嘴巴,還聽了下他的心跳,才抬頭道:


    “可以了!”


    “嗯”


    大皇子點了點頭。


    蠱王從懷裏取出了一個藥瓶子,從瓶中倒出了一小塊扁扁的藥泥,放在了火墨的口中。


    “這是吊命泥,可以保他一命。你抓緊他的雙手,免得他突然醒過來懷了事!”


    聽到蠱王的吩咐,老四點了點頭,抓進了火墨的雙手。


    也許還是擔心火墨會突然醒過來後動彈,蠱王還點了火墨的穴,覺得這樣更加保險。


    一切準備妥當後,蠱王拿起早準備好的刀,對準了火墨的心。


    睡夢中,追月好像看到自己的雙眼突然同時被割了一刀,劇痛之下又有濕冷到讓人心驚的東西在眼中爬走,它好像在吃著眼裏的什麽東西!


    在她驚恐地快要醒過來時,眼中突然看到深紅的東西流滿了眼睛,有些溫熱,還帶著腥味!


    很快,意識變成了一個光點,一個遙遠的光點,接著,再無半點意識。


    追月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半夜了。


    醒來的那一刻,眼睛竟能睜開了!她能看見了,而且就算是在黑夜中,也能看見!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是此刻,追月睡不著了。想起昏睡前的火墨,心裏有些不安,很想去見見他!她要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能看見夜色的眼,給追月帶來很大的便利,她避開了太子*宮守夜的侍從和兵衛,順利地出了太子*宮。


    走出太子*宮後,不認識路的追月隻能四處亂走,走著走著,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追月走近過去,才發現竟是狼人族的長老還有繁華洞的晴姑娘正坐在屋外喝酒。


    “唉!沒想到,風華絕代的吸血鬼三哥,竟為了醫治好一個瞎眼的小血奴,連命都不要了!”


    狼人族長老帶著歎息地笑著。


    “哼!這不沒死成嗎?我發誓,等九公主大婚一過,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他!”


    從晴姑娘怨毒的神色來看,她這話應該是真的。


    “咦,他不是你曾經深愛過的情郎嗎?”


    狼人族長老笑嗬嗬地問,接著小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哼......老頭,你是想揭開我的傷疤嗎?”


    聽到狼人族長老提起這件事,她眼裏更加腦怒了!


    “哦,你這是因愛生恨了吧?”


    狼人族長老說的話雖然很可恨,可此刻晴姑娘好像沒有心情生他的氣,隻顧著喝悶酒。


    看她隻喝酒,淒憐欲哭的模樣,狼人族長老歎息一聲,站了起身,好像準備離開。


    “他去荊澗魔穀九死一生,雖取迴了相思草,也幾乎沒了命,至今都沒醒過來!你心裏既然沒有完全放下,還是去見見吧!聽說為避免晦氣,天亮前他就會被送走!”


    “可火墨卻必須留下來參加完婚禮,婚禮會大宴三天,這期間,不會有人照料他的了,多半是會就那樣死去吧!”


    “哐啷!”


    酒壇摔碎在地。


    “死就死,關我什麽事?這都是他自找的!就算我恬不知恥地去照顧他,他又能醒過來嗎?那是魔域最強最奇異的相思草毒!”


    “他自己作死,用相思草治好了那個賤*人的盲眼,卻把毒留在了自己身上!可笑,那不過是個小女孩啊!她究竟有什麽魅力?讓他用命去嗬護?”


    “我去又有用嗎?中了相思草的毒,不是他思念的心中人親自照料,他永遠不可能醒過來!可那個小瞎子現在是郡主,她可能照顧他到醒嗎?”


    晴姑娘奔潰了,流淚痛苦地哭訴著,整個人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雖然晴姑娘壓抑了自己的聲音,可追月還是聽清楚了!沒想到竟是這樣!難怪那天他全身是傷!


    “你都聽到了?”


    “啊.......”


    身後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追月差點尖聲大叫,卻被人抓住並被一隻手緊緊捂住了。


    終於看清是誰,追月鬆了一口氣沒有再掙紮,他也就放開了她。


    “帶我去見他!”


    追月看那邊狼人族長老已經離開,晴姑娘也醉倒在地,輕聲地說道。


    那個人沒有迴話,直接在前頭帶路。


    看到火墨的那一刻,追月的眼淚差點掉了下來,他整個人變得很消瘦無神,傷口也依然在腐爛流血。


    “為什麽不給他包紮?”


    老四沒有說話,湊前去當著追月的麵幫他處理起傷口來,可是,那傷口越包紮竟流血越多。


    隨著一滴晶瑩的淚珠滴落在手上跳起散開,終於,他停了下來,啞聲道:


    “你試試!”


    他將早已經準備好的草藥和布條交給了追月。


    追月想起剛剛晴姑娘的話,不敢相信地親自幫火墨處理起傷口來。


    果然,經她親自處理的傷口,才總算沒再繼續流血!


    “這是怎麽迴事?”


    追月沒有停下,繼續弄著。


    “相思草可以醫治好你的眼睛,哪怕是因為前世的眼病,都可以醫好!但卻不能直接用在你的眼睛上,必須心裏對你有牽掛和思念的人先服下,過濾掉大部分的毒性後,才取心口血澆淋處理好血絲蠱了的雙眼,就算是瞎到靈魂了,也能治好!”


    老四將從巫王蠱王那裏打聽來的消息轉述給了追月聽。


    “那他為什麽要拚命去采藥並以身濾毒治好我的眼睛?你覺得我們可能嗎?他做我爹都可以了。”


    追月嗤笑一聲,稍微停了一下,擦了擦額頭的汗。


    “蠱王說,若不治,你活不過一年!剛到魔煞王庭的那天傍晚,他去了一趟太子*宮,迴來後就很不對勁,一個人流淚到天亮!”


    “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我也相信,據說那方麵無能的他,不可能會愛上一個小孩子!”


    “可相思草卻明明白白地告訴了天下人,他的確愛著你!不然相思草跟普通臭草沒什麽兩樣,他也不可能至今未醒,更不可能隻有你一個人能救!你說奇不奇怪?”


    正處理著最嚴重傷口的追月的雙手一抖,手中的刀差點傷人。她倒沒想到眼睛的毛病還會致死!


    看來,火墨想救的人並不是自己,而是自己體內的那個小星,那個曾給他很多美好迴憶的可憐女子!


    她很慘,很可憐,可我不能因此放棄自己的生命!


    “我該走了!”


    半個時辰後,終於幫火墨包紮好了所有的傷,還給他喂了藥,追月起身想離開。


    可一把劍橫在了她的脖頸下。


    “他還沒醒!”


    “那我有什麽辦法?”


    “一會會有人來送他離開王庭,你是要死,還是跟著去照顧他?”


    老四知道,太子*宮是不可能同意讓火墨住進去並讓他們的星月郡主親自照料的,所以,他隻能讓這個小星跟著三哥離開。


    “我有得選嗎?”


    追月看了看那把鋒利的劍,平靜地問。


    “你覺得呢?”


    追月卻不迴,這已經很明顯了。


    “不要忘了他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的,你若不照顧他,他就會死!他若死了,你體內尖牙的毒素就會發作,讓你生不如死,最終也將全身流血而亡!”


    他不確定太子*宮有沒有解毒的辦法,時間緊迫,他不敢冒險!他總有種預感,就算三哥這次不死,那個大皇子也總會想辦法讓他死的。


    追月聞言愣了一下,的確,火墨好像是說過,他若死了,她也活不成!


    “那好吧!”


    反正自己也想走,既然有人幫自己逃,那就更好了。


    “你保證?不會丟下我三哥一個人,會照顧到他康複?”


    雖然她是同意了,可老四還是不太相信。


    “嗯,我保證!”


    “若你沒有做到呢?我要你發誓!”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在魔域,發過的誓言若是不去做,是會報應到你血親身上的!”


    老四這下總算鬆了一口氣,收起了手中的劍。不過他這話卻讓追月很是鬱悶,早知道就不發誓了!


    “你等著先,我去給你找一套合身的男裝的衣服。約兩個時辰前,剛好有個同來的小男孩被殺死了,王庭的人還不知道,你代替他的名字,跟著送我三哥的衛兵一起出宮就是了。”


    “哦!”


    追月坐在桌子邊,給自己倒水喝。


    老四站了一會,看時間不早了,才不得不趕緊出門去。


    竹林小屋,少年終於在醉酒中昏睡了過去,侍從熄燈離去不久,卻有個人影輕巧快速地鑽出了小屋,神不知鬼不覺。


    他繞過滿地竹葉的竹林,朝太子*宮的方向飛掠而去.可在快到太子*宮之時,卻因不小心踩落了一片瓦片驚動了值夜的異魔衛兵,遭到追殺。


    慌亂之中,他四處閃躲,後來,無意中遠遠看到一輛馬車停在路邊,馬車旁邊還蹲著一個瘦弱的身影,被逼無奈下,隻能朝那裏逃去。


    “不許動!”


    在那個瘦弱小子正要鑽進馬車時,卻被拉得退下了馬車並被捂住了嘴巴,除此之外,還有一寸竹劍抵住了他的後腰,嚇得他驚慌地舉起了雙手求饒。


    “進去!”


    瘦弱小子被點了穴,再說不出話來,隻能乖乖地走了進去。


    倆人剛進到馬車,馬車外就遠遠有個在係褲腰帶的侍從急匆匆地跑來,人未到聲先到:“喂,小子,是在車上了吧?”


    可他都坐到駕駛位了,都沒聽到答複,正要掀開簾子,總算有了迴應。


    “嗯,在了。”


    “好,那就走了!”


    駕車的侍從並沒有拉開車簾,急匆匆地趕著馬車走了。


    馬車剛走不久,就衝過來一大群衛兵,在仔細地撒網搜尋著,遠遠看到馬車的影子,正要追過去,突然右後側有個人影閃過,瞬間吸引了所有衛兵的注意。


    馬車突然掀開一小角的窗簾,就算沒看到那個人影,瘦弱小子也知道,是他!


    一個時辰後,馬車駛進了王庭附近最近的一家客棧,那個侍從將馬車直接交給了客棧中的一個夥計,就騎馬離去了。


    客棧夥計隻隨意地撩開了車簾,匆匆看了一眼,就駕起馬車朝王庭外奔去。


    “我隻負責送你們到王庭外,到了後你們必須下馬車,不許再踏進王庭半步,不然你們將被直接扔進血道中喂蠱!”


    客棧夥計的聲音很像是殺手,讓車內的瘦弱小子響起了野人殺手,不禁一陣惡寒,連忙迴了句:“是!”


    車內坐著的倆人到碰麵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開口*交流過,不過彼此都知曉,各自都想逃出王庭去!


    又一個多時辰後,馬車突然停了。


    “在這裏等我!”


    客棧夥計跳下了馬車,朝不遠處的茂密草叢走去,看那樣子應該是去方便。


    可馬車並沒有等他,在他正在方便之時,突然飛奔遠去。


    車內的小子緊張地往後盯著,擔心那個人追上來,不過幸好他沒跑得過馬車,漸漸地變成了一個點,最後消失不見。


    “我們去哪?”


    “先出王庭的範圍躲過天眼再說!”


    “出了王庭就能躲過天眼?”


    “不!除非能在他們發現之前逃到那個地方!”


    “到哪裏?”


    “魔巫雪原!”


    “哦!”


    瘦弱小子摘掉了鬆亂的頭束,讓長發飄散下來。


    “你知道魔巫雪原?”


    “不知道!”


    “那不怕我賣了你們?”


    “你應該不是壞人吧?”


    “你不是郡主嗎?為什麽要逃走?”


    “你不是駙馬嗎?又為什麽要逃走?”


    “她不是我愛的人,不想娶!你呢?”


    “我不是真正的星月郡主,不逃會死!”


    追月說完摘掉了脖子上的那塊血玉,扔出了馬車外,隻聽叮咚一聲,掉進了水中,從飄起的窗簾看出去,不遠處正是一條血道。


    原來是掉進了血道,而不是河!


    “難不成堂堂太子還會認錯義女?”


    少年笑問,可雙眼和雙手都沒有半點懈怠,馬車如飛一般地朝北奔去。


    追月愣了一下,沒想到他竟知道大皇子是太子的事情!他究竟是什麽人?


    “喂,該你迴答了!”


    倆人好像正玩著遊戲一般,默契地一問一答著,若不迴答或者不誠實,遊戲將停止,你再想知道對方的秘密恐怕再難有機會了!


    此刻,追月就是這種感覺!既然是一起逃亡,那真得對他多了解一些。


    “他想認得不是我這個義女,而是他的親生女兒,不過是想借我的軀殼罷了!”


    “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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