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瘦男子背著厚重的長劍,氣冷如霜;另一個是有些跳脫的少年郎,年輕氣盛,目光炯炯。


    “阿夏!”


    柳枝看到少年郎的時候,忍不住喊出聲來。


    “真真!”


    少年郎聽到柳枝的聲音後,竟忍不住有些熱淚盈眶,就好像分別已久的戀人再見。


    原來他們認識!


    可那個叫阿夏的少年怎麽會叫柳枝“真真”?有可能是她的真名吧。


    “他應該就是九號房間競拍的那位!”


    木英靠近追月提醒道。


    原來如此!看來他那麽拚命地參與競拍,也是為了救人。


    哎,若不是擔心春風樓的禁製,真該再讓破蛋去提前和他串通下的,這樣競拍價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麽高,白費了那麽多銀子!


    “哼!你們幾個,快把真真還給我,不然……”


    “南宮公子,請注意下,這裏可是春風樓!”


    帶路護衛開口提醒道。


    “公子,不急!”


    本惱怒得想直接對手搶的南宮夏被他身後背劍男子攔住了。


    看他們這意思,還打算一會找機會搶了!


    “怎麽不急!再不急,真真就會被帶走,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南宮夏竟著急地哭了!


    “喂,我已經湊夠了銀子,你們把真真讓給我好不好?”


    “阿夏!”


    柳枝生生忍住了要衝上前的腳步,唿聲悲痛。


    這裏的事情引起了不少好事者的圍觀和指點,甚至說起了閑言碎語。


    追月見此鬆開了牽著追菊的手,走到柳枝姑娘耳邊輕聲問道:


    “柳枝姐姐,你和這位南宮公子是好朋友嗎?”


    柳枝猶豫地望了望南宮夏,又看了看眼前這位小公子,想到他喊桑蝶二姐的話,還有他身上屬於大妖的氣息,才微微點了點頭。


    若是別的人問她,她絕對不敢承認。


    按春風樓的規矩,一旦被恩配或贖身後,就隻能全身心地交付給對方,若跟其他男子牽連不清,就算逃再遠,也將被春風樓派人懲戒甚至是滅殺……


    “那就好!”


    追月確認後心裏也舒了一口氣,本還愁著要怎麽安排這位美若天仙的柳枝姑娘呢。


    “南宮大哥,你看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吧?”


    南宮夏猶豫了,他並不認得這三人,心中隻有對他們搶走了柳枝的怨恨。


    “那不如就去我蕭府吧!”


    在南宮夏的後邊,突然走出了兩個人。


    看清那倆人的樣子後,追月的心猛地一跳,條件反射地轉身就想躲。


    “朱追月!”


    滿是威脅的語氣讓追月忍不住一驚,嚇得不敢再動。


    “蕭公子!”


    沒想到追菊竟也認識那人,直接跑到了他的麵前,充滿了欣喜和期待。


    “小月兒!”


    郝先義將追月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擋住了對麵男子熾熱的眼光。


    可對麵男子卻無視他的存在,過去繞開他,拉出了追月,一把用力抱在懷裏。


    “太好了,你還活著!我以為你死了!對不起,追月,我不是有意拋下你的!”


    本想用力推開他,卻被肩背處的滴滴的淚水給驚到了,想想在荒島的經曆,突然有些不忍。


    “我沒有怪你!你……”


    話還沒說完,追月突然被人推開了,這霸道的氣勢,還以為是梨園來了,卻不想竟然是追菊!


    “蕭公子,不是說要帶我們去蕭府嗎?我們快走吧?”


    追菊說完伸手就想挽住蕭君亮的手,卻被他一把推開了。


    蕭君亮牽起追月的手,跟南宮夏說了一聲請後,就頭也不迴地朝外走去。


    “誒,你幹什麽!鬆手!鬆手!”


    追月掙紮不斷,卻掙脫不開,迴頭看了一眼追菊惡狠狠地瞪著自己的眼神,心裏暗唿不妙!


    郝先義本想爭迴追月,卻被逐風死死地防備著,直到追月被拉走,他才找到機會急忙跟上。


    追月被拉上了蕭君亮專屬的馬車,追菊也想上去,卻被逐風推開了,看著蕭府馬車揚長而去,追菊隻能滿臉怨氣地跟郝先義他們坐同一輛馬車。


    柳枝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坐南宮夏的馬車,隻能跟追菊一起。


    三輛馬車一前一後離開了春風樓,朝蕭府奔去。


    蕭君亮在春風樓的一切和最新動向,也被迅速地告知給了梨家。


    梨家大小姐聽後,大發一通脾氣後急急忙忙出了門。


    “大半年了!這麽長時間,你去了哪裏?我醒後迴海淵去找你,可卻找不到!”


    追月受不了他熾熱的眼光,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他。


    “我不知道!我隻記得你被梨園帶走後,我一個人在海麵上漂泊,漂泊了好久好久,直到有一天我沉沉地做了一個夢,夢醒來,就跟義哥哥他們一起迴到魚水城了!”


    “迴來後,才知道,自離開魚水城,竟已將近一年!”


    追月唯一能記清的也真就是這樣子了。


    “這麽奇怪!那那隻小烏龜呢?白曉知道是怎麽迴事嗎?”


    追月搖了搖頭,從空間取出了小烏龜交給他,任他去問。


    馬車很快,蕭府眼見就到了,蕭君亮將死不開口的小烏龜遞迴給了追月,在她收起小烏龜之時,突然開口解釋道:


    “那個、我平時並不去那些地方的,有時公事在身不得已,但你放心,我從不碰那些女人的,也絕不會讓她們靠近、我…”


    蕭君亮說著說著,竟結巴了起來,臉也紅了,雙手緊張地不知道怎麽擺才好。


    “哦!”


    追月納悶了,這個年紀的他跟自己解釋這個不覺得多餘嗎?而且,為什麽要跟自己解釋啊?


    另一輛馬車上……


    “郝哥哥,為什麽你們會來這裏?追月哪裏來的這麽多銀子?”


    一段路無話後,追菊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聽到追菊質問的語氣,郝先義轉過頭看了眼追菊,淡淡地迴道:


    “千辛萬苦到這裏,自然是為了找你迴家!至於銀子,你不用操心。”


    “迴家?我還哪裏有家?爹娘都喂林獸去了……不對!她不是也……?”


    追菊這才記起追月好像是跟爹娘一起被送去喂林獸去了,可她怎麽活下來的?


    “他們都沒死!”


    郝先義猜到她要說的意思。


    “哼,沒死又怎樣?哪裏又有我們家的落腳之地?家裏估計過得乞丐都不如吧!”


    追菊的話讓車內的人都忍不住眉頭微蹙,柳枝正要說些什麽,外麵趕車的木英先開口了。


    “就算過得連乞丐都不如,也總好過待在春風樓吧!”


    這話一下子就把追菊被贖的火氣點燃了,隻見她猛得一錘凳子,破口大罵道:


    “誰要你們自作多情,把我贖出來!我在春風樓吃好住好睡好,誰要迴那個破地方去!我看追月那個神經病哪是好心,分明就是見不得我好,想要我死才……”


    “啪”地一聲,郝先義一巴掌扇在了追菊的臉上!


    “你良心是被狗吃了嗎?竟說出這樣的話來,為了來救你,她差點被賣,又幾次差點喪命,你不但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竟還在這裏說風涼話!”


    柳枝被嚇了一跳,沒想到看起來溫文爾雅的郝公子竟有如此燥怒的一麵。


    追菊擦了擦嘴角的血絲後,撫住了臉,滴著淚諷刺笑道:


    “為救我?笑話!你們知不知道把我贖出春風樓後,我隻剩一年可活了?而且這一年裏,每天晚上都會疼得死去活來,會痛不欲生,你們當真是有心救我嗎?”


    “你!”


    郝先義以前一直覺得追菊是最懂事最會體貼人的妹妹,沒想到,不過一兩年的時間,品性竟變得如此狹隘極端!


    “籲……!”


    馬車停了下來,蕭府到了!


    郝先義他們下車之時,追月已經不在蕭府門口,隻南宮夏二人等著。


    一行人在蕭府管家的帶領下入了府,去到大廳門外時卻聽到裏麵女子激烈的爭吵聲。


    “黑撈所是不是你放火燒的?”


    “不是!”


    “絕對是你!其他逃迴來的撈奴沒有人有那個本事能毀了黑撈所,隻有你和你的那顆魔豆才有可能!說,黑鬼叔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


    “那你哪裏來的那麽多銀子去春風樓贖人?黑鬼叔空間的財物被搜刮一空,半文不剩,這才會死在逃迴來的路上!我要殺了你,為他報仇!”


    隨著拔劍的聲音響,另一男子也吼了出來。


    “夠了!梨園,你再糾纏不休,就滾出去!”


    “蕭哥哥!你又偏心護著她!她是殺人犯,是強盜!”


    “哼!”


    “你別得意!我殺不了你,就殺了那個殺手!”


    “奕星在你手裏?”


    “沒錯,就是入城時救了你的那個!等了快一年,終於等到她出任務迴城的一天,可惜前幾天讓她逃了,今天才抓到手,不然,今天你就不是來這裏做客,而是去給她收屍了!”


    “你!哼!你想怎樣?”


    “不想怎樣!你殺了黑鬼叔,燒了黑撈所,斷了我們黑采業的重要收入,我也要讓你嚐嚐心痛的滋味!”


    “我警告你,立馬放了奕星,不然......!”


    “不然怎樣?哼!當我怕你啊!要是不蕭哥哥護著你,你早屍骨無存了,還想威脅我!”


    “是不是威脅,等著瞧就是!”


    .......


    “呦,蕭老弟這是有家事啊!”


    門外的南宮夏終於聽不下去了,開口踏步走了進來,他後麵跟著滿臉黑氣的追菊和郝先義!


    怎麽聽都覺得好像是蕭君亮的大小夫人在吵架,這可觸及到了郝先義和追菊的神經。


    不過,此刻的追月可管不上任何人的情緒,直接意念讓破蛋去救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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