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脖子上的佛金色海豚突然躁動不已,飛出了她的衣領,吐出了一個鈴鐺掛墜掛在了她的腰間,然後拉著她急切地要朝最裏麵走。


    不知為何,看到這個鈴鐺掛墜,毛毛腦海便響起一個名字:“豚仙鈴!”


    毛毛不知道海豚項鏈怎麽了,但感知到了它的急切還有濃濃的悲傷,雖然害怕到牙齒都控製不住地抖不停,她還是隨著它的指引往裏麵走去。


    低空中,縱橫著十幾座高架橋一般的空中飛橋,橋上排滿等待喝大鍋熬煮湯水的灰色人影……


    地麵上,兇神惡煞醜陋不堪的惡鬼飄來蕩去瞎轉著,還時不時有一批批的野獸、妖族、惡魔被羈押帶去不知何方……


    髒亂不堪的牢房裏,有在被剝皮的、有在被下油鍋的、又在被淩遲的……四處一片血腥,血跡湧流出地麵,養肥了周邊不知名的地獄花草……


    毛毛恐懼無比地邊走邊看著這足以讓人嚇破膽的一切,而且,從豚仙鈴掛在腰間開始,她就好像變成了隱形人,變得像是一團霧,所有的鬼差和魂魄都能穿過她的身體走過去!


    這,竟是地獄嗎?


    發現自己竟沒被發現,也沒被抓,毛毛漸漸地沒有那麽恐懼了,更快速地跟著海豚項鏈走。


    穿過彼岸花花海後,出現了一座巍峨的血色烏山,山上有無數的洞窟,每個洞窟都時不時地發出慘叫聲,那慘叫好似不會停止,無窮無盡。


    流不停的鮮血給下一層的洞窟口掛上了一道道血簾,烏黑的山體也被鮮血浸染出了一條條的血道,遠遠看去,宛如掛著一條條血河瀑布。


    毛毛親眼看到一個洞窟裏的人被殘忍地折磨成碎渣後,不一會竟又碎肉重組,重新活了過來,複活後,又被重新以同樣的手段再折磨成渣,就這樣周而複始,無窮無盡地受著殘忍的刑罰.......


    隻有,那滿地的血,無窮無盡地地流走,沒有迴返......


    毛毛已經不敢相信這裏是地獄了!


    送人往生的地獄怎會有如此慘絕人寰地的刑罰?這絕對是比惡魔還殘忍的惡魔才做得出來的事情啊!


    海豚項鏈猛地用力,竟拉著她撞進了血山之中。


    這血山內竟是一個空曠的洞府,洞府中間是看不見頭的螺旋樓梯,有向天上的,有向地底的。


    樓梯上,爬走著無數肢體不全的魂魄和鬼差,他們跟外麵的其他魂魄和鬼差不同,這些人好像是半實體的!


    海豚項鏈拉著她走向了通往地底的螺旋樓梯,這些半實體魂魄好像能碰觸感知到一些,但卻依舊看不到她,她隻得避開樓梯上的這些半魂體小心而飛快地朝地底跑下去。


    她有預感,不止海豚項鏈要找的東西在下麵,她通往下一層的通道應該也是在這下麵。


    這樓梯明明是向下的,可她卻跑得很是氣喘,就像是向上爬樓梯那麽難受,待爬到累得快趴在樓梯上時,才總算看到了樓底。


    樓底什麽都沒有,隻有一道門,閃著光亮,門後痛苦悲慘的哭喊聲嚇得毛毛雙腿發顫想立馬逃走,可海豚項鏈卻拚命扯住了她。


    毛毛一個不小心就被海豚項鏈給扯得飛進了門,可當她進去站穩後才發現自己竟是到了剛剛那座血山的山頂上。


    山上很多平整的大石頭,一排一排的,每塊大石頭上麵都躺滿了赤*裸上身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甚至有妖族、惡魔族、還有獸類,他們全都肚子朝天,雙手雙腳被牢牢銬在石頭上動彈不得。


    這裏沒有其他鬼魂出現,也沒有陰差看守,隻有那些看起來還是活著的被綁著的人、妖、魔。


    天上飛旋著很多嘴巴尖長、雙爪鋒利有力、羽毛血紅,眼神惡毒的恐怖鳥類。


    這些鳥有大有小,全都飛得極快,時不時地俯衝下來瞬間破開石頭上人的肚子,並啄食他們的內髒,叼到一件立馬飛走,因為後麵還有一群惡鳥爭搶著擠來。


    內髒被啄食一空的人卻並沒有死去,眼睜睜看著,痛苦至極地嘶吼著哀嚎……


    可過了一段時間,破空了的肚子竟一點點慢慢地自我重長起來,長出了新的心髒,新的五髒六腑,最後肚皮又慢慢自我黏連長了迴去,重長的每一秒都伴著巨癢感,讓那些人變得又哭又笑......


    毛毛捂住嘴巴低著頭快速地奔跑而過,臉上的淚往後跌落成線......


    為何?世間會有如此殘忍無情的酷刑?人道呢?天道呢?


    海豚項鏈,您究竟要帶我來這裏做什麽?為什麽要帶我看到如此恐怖的一幕幕?九淵焚魔塔,你究竟又是怎樣的存在?


    那位少年,那個亮,他的家竟是在這麽一個地方嗎?這一切,是不是他或他家人造就的?


    猜到是他,此刻,毛毛心中突然對他感到厭恨無比,恨不得殺了他殺了他殘忍的家人們,希望能結束這裏的一切罪惡!


    海豚項鏈帶著她去到了山頂最高處,上麵隻有兩塊大石頭,綁了兩個男子,一個醒著,一個沉睡著。


    這裏是最靠近天空惡鳥的地方,受到的折磨肯定更頻繁!


    毛毛看到這倆人的時候,左邊中年正在被瘋狂地啄食淒厲地慘叫著,另一少年身上卻一隻鳥都沒有,旁邊還有幾乎一地的惡鳥屍體,發出濃濃的惡臭味。


    毛毛極不情願往右邊少年走,可脖頸的海豚項鏈卻發瘋一般將她往他身邊拽去。


    “啊……!”


    毛毛被拽得踉蹌著無法控製地踩著滿地的惡鳥屍體撲到了那少年的身上,一隻手還不小心地撲到了他的心口處,空洞的觸覺讓毛毛止住了尖叫,疑惑地抬頭往他的心口看去。


    “啊……!”


    他的心口處竟有個極深的大洞,沒有了心髒,也沒看見肋骨!


    血紅的洞口整齊劃一,看得出並不是飛鳥啄食,而是被人所切並挖除的!


    “救我……救我……”


    左邊傳來中年男子痛苦的哀求聲,毛毛驚恐地迴頭,看到那中年男竟正盯著自己!


    “你、你、你……你能看到我?”


    毛毛驚恐地問!


    “嗯!救我!求你了……”


    他繼續痛苦地呐喊哀求!


    “可我、我、怎麽救……?”


    毛毛急哭了!


    若是看不見,她還能因為無能為力不管不顧,可他看見了自己,她便做不到無動於衷了!


    “隻要你殺掉一頭絕獄惡鳥,便能得到一把鑰匙,並隨你的心意放了這裏的任何一人!”


    中年男幾乎拚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和毅力忍著痛快速地說出了這句話。


    被啄空了的肚子開始一點點地重新長了起來,癢疼得他又是哭又是笑的!


    “可、可我……”


    毛毛說不出任何話了,此刻,不論是怎樣無能的事實,都無臉說出口。


    不去試試,良心何安?


    毛毛取出了匕首,放輕腳步,慢慢地朝最近的絕獄惡鳥靠近。


    她的眼睛紅了,眼裏隱藏著殺意!哪怕,隻能救一個,也要盡力一試!


    可當她剛走開那個少年幾步遠,脖頸上的海豚項鏈竟又是用力向後一帶,害她手中的匕首都被嚇掉了,它又把她扯迴到了昏迷少年的身上。


    不僅如此,這次,項鏈上的小海豚,還直往他心口的血洞鑽去,好似那裏是它的家一般,讓它透著歸家的欣喜和迫切。


    看毛毛疑惑著沒有動作,它還著急地上下蹦跳,最後,竟自己自動從毛毛的脖頸脫落,飛進了他的心口血洞中。


    毛毛頓感不妙,這海豚項鏈是自己一出生就帶著的,從小到大都取不下來,今天,究竟是怎麽了?為何如此反常?


    毛毛擔心海豚項鏈是想吸少年的血,擔心它給少年造成傷害,連忙小心地伸手進他心口的血洞想去掏迴海豚項鏈……


    可才伸到一半,卻被裏麵突然出現的跳動的肉感給嚇了一跳!


    不是沒有心嗎?怎麽?


    剛剛那感覺,明明就是跳動的心髒啊!


    毛毛不相信地趴近他心口外,湊前去細看,可卻隻看到他的心口正在快速的自我閉合起來……


    這是怎麽一迴事?海豚項鏈呢?怎麽海豚項鏈掉進去後,他的心髒就出現了呢?


    難道是海豚項鏈偷了他的心?


    還趴在少年身上的毛毛驚恐地聯想猜測著,卻沒發現少年已經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救我……”


    那些絕獄惡鳥又開始啄食旁邊中年男剛長好的內髒了!


    他痛苦地想咬舌自盡,可當他有這個念頭開始,他的嘴巴便閉合不上了,隻能痛苦地嚎叫,人也暈不過去!


    毛毛又取出了一把匕首,鼓起勇氣朝中年男身上的一隻絕獄惡鳥狠狠刺去……


    可那絕獄惡鳥好似有先知一般,頭都沒抬,一個翅尖後甩,就把她的匕首甩掉並又甩得趴在了少年的身上!


    “啊……!”


    剛好跟這個少年呆滯無神喪屍般的眼睛和臉對上了,而且這次毛毛清晰地感知到他全身軟趴趴的,就像是一團喪屍肉,恐怖的眼神和詭異的觸感嚇得毛毛竟暈了!


    一群絕獄惡鳥鋒利的後爪朝毛毛的後背撕來,少年呆滯無神的眼睛突然閃過狠絕的殺意。


    佛金色光芒護罩瞬間出現並包裹住了倆人,同時,一道道佛金色光箭從光芒護罩上極速地射出,朝飛著的絕獄惡鳥的心髒射去!


    天上所有的絕獄惡鳥同時從天上掉落下來,砸在地上、砸在人、妖、魔身上,也砸在了還在搶食的其它惡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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