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動靜,也引起了白衣老者、店小二甚至是那五個妖魔的注意。


    感知到大妖好像出了問題,妖魔停止了吟唱。


    五妖的心跌落穀底,唯一的希望破滅了,看來,今日終逃不過一死了!


    看著占客棧一半人數的皇家建築隊懇求的眼神,高個子店夥計隻得開口道:


    “既是如此,那就讓他們二人先簽字滴血辨認吧!通過檢驗才可以先離開。”


    聽到這話,田有等人舒了一口氣!


    可高個子店夥計說完這句話後,卻走近了追月,隔開了追月與田有等人的距離,繼續說:


    “若是她有膽檢驗的話......”


    此話一出,加上這位店夥計的動作,讓其他人心中都一驚,難道......?


    為了皇家建築隊的安全,龍大師無奈地意示其他建築師都退開幾步。


    追月看不見了,心也很亂,並沒有感知到建築師們的異常。


    可郝先義不僅看到了,還看清楚了皇家建築隊的態度。


    在看到連田有也退開了幾步之後,郝先義對這些相處了近半年之久的建築師們,不由得心生失望!


    可這些人,甚至妖魔都如此篤定!


    小月兒,難道真跟海淵界有淵源?可,好似完全不可能啊!


    “義哥哥,我看不清,你幫我取血滴到那個本子裏檢驗吧!”


    追月虛弱得幾乎暈厥的聲音響起,拉迴了郝先義的思緒。


    此刻,追月,隻想盡快離開。


    有那九個店夥計的牽製,店小二和白發老者也不擔心黃衣女妖還能逃得出他們的手掌心。


    從高個子店夥計的眼神和話語中,二人也猜測這小姑娘很可能就是那位大妖。


    可她既然還願意接收滴血確認,不禁讓他們奇怪,便從門外走到了追月跟前,想親眼確認。


    二人一靠近,從外帶來的寒冷之氣也撲麵而來,追月的身體更加發冷了。


    很快,血跡身份登記簿、筆和小刀都被端到了郝先義和追月的麵前。


    郝先義先在登記薄上填寫了自己和追月的來曆和姓名。


    然後用刀割破了手指,滴了一兩滴血到登記簿名字後麵的小凹槽處。


    這登記薄應該被施了一些法術,可自動辨認是否為妖血。


    當郝先義的鮮血在眾目睽睽之下滴進凹槽之中時,凹槽正上方竟神奇地出現了四個正字:“正紅帶仙”。


    雖然這四個大字隻閃現了幾秒便消失了,但卻依舊被高個子店夥計、白衣老者、店小二及周邊人看在了眼中。


    “天啊!你竟然是......”


    店小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郝先義狠狠地瞪了一眼,店小二立馬閉了嘴。


    沒想到自己都已經瞞過天道了,這血跡登記簿竟然還能從他的一兩滴血中猜出他大概的身份。


    因著這血跡登記簿的高能,卻讓郝先義的心中更加憂慮,真怕小月兒被檢查出什麽不好來!


    小月兒的身上好似的確有一些連神都難以猜測的秘密。


    從血跡登記薄中大概猜出了郝先義的真實身份,認定他是個接近仙者的人間大能後,就連白發老者都對他畢恭畢敬起來。


    白衣老者和所有店夥計心中欣喜,竟是半仙者來臨,真乃妖魔禁客棧的福氣啊!


    其他人卻是不知那四字的含義的,所以沒看出有什麽特別。


    而且郝先義是第一個檢測的人,其他人也還根本就不知道,普通人的血跡確認僅僅分“正紅”和“非正紅”的區別!


    隻有真正的仙者或者是大妖、大魔等才能引起血跡登記薄的變化。


    遲遲等不來義哥哥來幫自己滴血確認血跡,追月有些著急。


    已經完全看不見了的追月隻好朝義哥哥氣息所在的位置伸出了右手,晃了晃,小聲地問:


    “義哥哥,輪到我了嗎?”


    對於郝先義的檢查結果,追月毫不懷疑,堅信一個山神絕對妥妥的,不會是妖魔。


    而對於檢查時要割破的手的選擇,追月選擇了右手。


    因為左手近心,血氣更濃厚,這裏的血氣還跟自己的守護獸們息息相關。


    而這隻不過是小小的滴血確認,右手的血便可。


    雖然割破後會給慣用右手的自己帶來不便,但追月依舊選擇了右手。


    想到此,追月更加想念花草靈鐲空間中的那些小夥伴們啊!


    “究竟,何時,你們才能醒來?沒有你們,我好脆弱無助啊!”


    兩眼不明的追月隻能用心念對著靈鐲空間說道。


    也許是心有靈犀,這次,靈鐲空間中正深度修煉中的一個,微微動了動!


    被小月兒的聲音拉迴了思緒,郝先義無奈,歎息一聲,隻好在心中做好最壞的打算。


    左手輕柔地握住了小月兒右手的一根小手指,右手刀尖慢慢地靠近了小月兒的指腹處。


    正要稍用力刺破皮膚,白發老者卻開口了:


    “慢!這位小哥,那刀剛已經使用過,還帶有你的血跡,未免影響到準確性,還是換一把吧!”


    “畢竟檢測的血才不過一兩滴,為免爭議,請先換刀!”


    白發老者剛說完,就有個店夥計遞了一把完全幹淨的小刀給郝先義。


    郝先義唿吸了一口氣,沒想到,這白發老者竟如此關注細節!


    看來是無法作弊了!


    無奈,眼見小月兒更加難受,郝先義隻好老老實實地換了把刀幫她割破了手指。


    看到小刀往小女孩的手指刺去,旁邊的人不由地上前擠了半步,好似生怕看漏了一般。


    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


    殷紅的鮮血終於滴落在血跡登記簿朱追月名字後麵的凹槽上,很快,“正紅”兩個字清晰地顯現。


    郝先義深唿吸了一口氣,懸著的心完全放下!


    “怎麽樣?正常嗎?”


    看不見結果,也有些對自己疑神疑鬼了的追月急忙問道。


    郝先義邊幫小月兒的細小傷口抹了點藥膏止血,邊柔聲道:


    “當然是正紅,走吧,我送你迴房吧!”


    “是正紅!我看見了,小月的血是正紅的,我們誤會她了!”田有驚喜的聲音響起!


    “誤會?誤會什麽?”


    被郝先義牽著要往樓上去的追月停住了腳步,迴身對田有處問道。


    “哦哦,沒什麽,這不這些妖魔讓人都草木皆兵了嘛。”


    “這可不是針對你,而是每一個人都有可能呢!”田有急忙對著小月解釋道。


    追月心中微感難過,麵上卻不顯,淺笑“哦”一聲後,跟著郝先義上樓去了。


    哪怕追月已經滴血自證了清白,但依舊有個店夥計跟著他們。


    還強硬要求如果郝先義要留在他妹妹的身邊照顧,就必須在脖子上佩戴著白發老者給他的護身符。


    在一生都在抓捕妖魔的經曆中,白發老者深知大妖能力的恐怖和難以預測。


    如果妖魔達到了大妖的級別,要想在血脈中動手腳,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們對追月的防範之心依舊存在並明顯。


    郝先義對此,感到很是氣憤,捏緊了拳頭!


    追月卻很是平和地勸郝先義戴上那個護身符。


    郝先義遲遲不肯接,她便摸索著接過符篆,把那條繩索親自掛在了郝先義的脖子上。


    追月此舉,倒是讓這個店夥計更願相信她不是大妖。


    要知道,剛剛那個符篆,可是仙級防妖符篆。


    得知郝先義的身份特殊,白發老者才忍痛拿出來,隻為給郝先義最好的保護。


    這符篆是連大妖大魔,都不敢靠近的,可這小姑娘,竟然雙手接過!


    而且符篆在她手中並沒有出現異變,這說明,除非符篆失效了,不然,這小姑娘真的不是大妖。


    終於進房間後,郝先義先給躺好的小月兒仔細把了脈,查看了她的眼睛。


    詢問幾次她的感受後,他心中便有了醫治的把握。


    為緩解小月兒的難受,他先幫小月兒施了針。


    待小月兒的臉色緩和些了,他才開藥。


    正準備出門去客棧的廚房煎藥時,卻意外看見小月兒無神的目光又看向了門外。


    人也好似很是關注樓下的動靜。


    郝先義返身走進小月兒麵前,輕聲問:


    “小月兒,不要瞞我,你是不是想救那幾個妖魔?”


    追月瞪大了失明的眼睛,沒想到,就算沒有說,義哥哥依舊能準確猜出她心中所想!


    此時依舊頭暈難受的追月,點了點頭,想解釋,卻因為不舒服一時開不了口。


    可追月知道,有些事情,必須及時解釋。


    於是在郝先義正要轉身離去時,追月才閉著眼睛朝郝先義的所在處開口說:


    “義哥哥,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希望你不要害怕,你願意聽我說嗎?”


    聽此,已走出兩步外了的郝先義迴身,坐迴到床沿邊,用行動表明了態度。


    知道她此時看不見,在幫小月兒蓋好了被子後,靠近她柔聲說:


    “當然願意,不管你說什麽嚇人的事情,都休想把我騙走!”


    “如果你真成了妖魔,那我也把自己變成妖魔,永遠陪著你!”


    聽到此,追月的淚珠悄然滑落枕邊!


    “義哥哥,謝謝你,謝謝你一直信任我,陪伴著我!”


    “如果沒有你,我恐怕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郝先義難得聽到小月兒如此煽情的話,心中滿滿的歡喜。


    手指輕刮小月兒的鼻尖,道:“小傻瓜,別打岔,快說吧,我保準聽了不會被嚇跑!”


    幽默詼諧的預調和用詞,逗得追月噗嗤一笑,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義哥哥,可能這個魚水城有些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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