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春難得在時苟說話的時候點了點頭,並說:“所以得想個萬全的法子,讓他們自動離開。”


    “可他們擺明了不見林獸不肯離去,都半夜了,林獸都沒有出現,我擔心救晚了,她們都會熬不住了!”左辰哭了。


    的確,有破蛋在,客家村附近方圓十裏都不可能有林獸出現的了,這也是為什麽梅村的人把他們的供奉屋要搬走的原因。


    在一旁給玄貓大人喂著水果的元顯靦腆地說道:“要不,讓我試試吧?”


    何瑤眼睛一亮,“對哦,我怎麽忘了,元顯會口技啊!”


    “口技?什麽是口技?”聽到有辦法,左辰有些激動。


    這時,黃岐也過來了,越來越多人,藏在了圍牆後麵的半山上,走高幾步,就可以看到外麵的供奉屋,走下幾步蹲下就能不被外麵的人發現。


    追月鼓勵元顯道:“顯哥哥,要不,你給大家露兩口?”


    元顯撫摸玄貓大人的手停頓了下來,不敢相信地看著追月:“你相信我?”


    追月認真地點點頭。


    元顯臉上一紅,也點了點頭,看了看所有都盯著他看的人,越來越緊張,但玄貓大人好似鼓勵似的,喵喵喵甜甜地叫喚了幾聲後他就又鎮靜下來了。


    從小就很喜歡小動物的元顯,會模仿各種動物的聲音,而且惟妙惟肖,幾可亂真。但元顯隻在小動物麵前會展現他的口技,除了何瑤知道,再無其他人聽他表演過。


    玄貓大人和追月給了他極大的勇氣,很快,元顯閉上了眼睛,把自己想象成了林獸,出現在供奉屋附近的情景。


    夜色中,幾隻林獸的怒吼聲由低到高由遠及近地響起,伴隨著它們沉重的步伐聲逼近了供奉屋。


    供奉屋門口的十幾匹馬驚動了,嘶鳴不已,撩蹄想逃,卻被木樁給拴住了,急躁地原地轉來轉去。


    正要入睡的那些護衛隊,卻驚喜地翻身起來,叫醒剛睡著了的同伴,不顧那些棄子,一群人高興地解下馬繩,策馬離去。


    著急離去,也沒往周邊看上一眼,聽聲音很明顯林獸已經逼近,為了自己的安危,他們都著急地上馬走了。


    看到那批護衛隊,竟然就這樣被元顯的口技給嚇地慌慌張張地跑了,很多人憋不住笑出了聲。


    左辰卻著急地從山上滾落到圍牆下,打開了這麵外圍牆唯一的門,衝了出去,黃岐也緊緊地跟了上去。


    供奉屋裏的人都被那幾聲林獸的嚎叫嚇得不輕,竟顫抖流淚絕望地縮成一團。


    “娘,阿妙、阿星……!”左辰的哭喊聲在木屋門口響起。


    園嬸不敢相信,那聲音竟是自己兒子的,本來因為害怕而死死閉住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門口跌跌撞撞爬滾進來的身影,“那不是我的兒,還有誰啊!”


    左辰迅速地取下了園嬸口裏的東西。


    園嬸大喊出聲:“兒啊,我的兒啊,辰兒…….!”再多的話卻因為泣不成聲說不出來了。


    早已如人偶般的左妙,看到來人,瞳孔睜大了,想喊,可卻……,想到肮髒的自己,左妙隻在心裏哭喊著:“哥哥!”


    左妙把自己封閉了。


    反而是左星,嘴裏嗚嗚嗚地哭喊著哥哥,還瞪著被綁的雙腿,往哥哥那邊挪去。


    左辰抱起左星,拿掉她口裏塞著的布,哭喊道:“在,我在,哥哥在,星兒別怕,我來救你們了。”


    左星哇地大聲哭起來,整個人撲進了哥哥的懷抱!


    客家村來的十幾個人,看到這一幕,也紛紛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玄貓大人喵地叫了幾聲,停住了的人,才趕緊跑過去給其他人鬆綁。


    就在大舅媽他們惶恐地看著這群人時,人群後麵一個女孩的哭聲喊起:“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媽……”,人群讓開,顯現出小小的追月出來,追月撲到了外祖母身邊,跪了下來。


    “對不起,小月來遲了!”


    外祖父他們卻還並未認出追月來,黃岐解釋道:“她就是秀真阿姨的三女兒追月啊,她沒死,秀真阿姨也還活著。”


    大舅媽突然反應過來,撲上前抱住了追月,“小月,真的是你?”她其實第一眼就覺得像追月,可卻完全沒想到,追月竟然還真的活著。


    黃岐曾對黃家暗中多有照顧,外祖父他們也都認識他,所以都相信他。這下,外祖父和外祖母和小舅小舅媽都哭了,老天保佑啊,竟然還活著!


    隻有大舅,冷漠地看著這一切,好像外界完全與他無關。


    “這位就是昊昊吧?聽小月兒說過。”郝先義從小舅媽的手裏接過了哭得聲音都啞了的昊昊。昊昊的嘴巴還有血跡,臉上的巴掌印紅腫得厲害。郝先義拿出了藥輕輕地幫他搽了起來。


    郝先義起身後又給受傷的每人一顆藥丸,還給依然滿臉通紅,氣息很不穩定的外祖父紮了針,老人的臉色終於慢慢有了一些好轉。


    左星臉上的傷必須先清洗消毒才可以上藥,所以郝先義催促大家趕緊先把人都帶迴去。


    因為山林的路不方便輪椅行走,所以秀真和朱天輝都沒能跟著去,隻是整晚都在追月樓門口等待,不顧寒風,怎麽勸都不肯進屋。


    直到看到走在前麵的郝先義抱著的昊昊,以及很快出現在秀真眼中的阿爹阿娘和哥哥弟弟們,秀真痛哭著推著輪椅往他們那邊迎上去,卻因為太過著急,輪椅翻了,整個人跌倒在地上,哭著喊著爹娘拚命地爬。


    朱天輝也早已哭成了淚人。千山、元笑他們,所有客家村的人,都圍在了追月樓,迎著他們迴來。


    供奉屋的每個人,都被前去的人背了迴來。左妙不願意給任何人碰,隻能左辰自己背。左星是元顯背迴來的。


    看到阿姐竟和姐夫都斷了雙腿,小舅、小舅媽、大舅媽幾人都從龍乾等人的背後掙紮下來,小舅抱緊了自己的姐姐,一直沒有哭的小舅,這次痛哭了出來。


    大舅媽和小舅媽也不免哭得哭天喊地的。


    最掛念女兒的外祖父,也蹣跚著步子往秀真走去,隻有外祖母,因不能行走,隻是在時苟的背上喊著女兒哭。


    大舅也許是看到了同病相憐的姐姐,觸動了傷感,竟也濕了眼眶,也卻再沒有手可以幫自己擦淚,雙手是被齊根斬去的。


    郝先義先給左辰的家人做了醫治,而左妙的傷,隻能叫蘭姐藥姑她們幫忙了。


    同樣的傷害,藥姑也曾經曆過啊!雖然遠遠沒有左妙傷得這麽慘,但藥姑同樣是感同身受,對這個可伶的妹子也倍加疼惜愛護,一直陪伴在側,細心照顧。


    左星的臉,郝先義說終歸可能會留下一點點紅痕印,但不會太明顯。


    元嬸身上的鞭傷是最嚴重的,很多舊鞭傷口已經潰爛,必須先刮除,為避免她治療的時候痛得死去活來,郝先義先封住了她全身表皮的痛覺,並點了她的睡穴,等她醒過來,就一切都好了。


    外祖父的病,隻能天天吃藥控製,郝爺爺親自去給他煉了大批的保心養神藥。


    外祖母的病,郝先義說有把握治療一年後讓外祖母能行走,這個消息終於讓大家的傷感淡了些。


    小舅舅的左手,如果要治,必須把斷筋切了,重新接駁,才能恢複用力。


    大舅舅除了酒色傷了身提早衰老外,一雙斷手處因為沒有得到治療,化膿感染了,可大舅卻一聲不吭,郝先義給他用了自己珍藏的外傷藥去膿消炎膏。


    大舅媽和小舅媽常年勞作,身體虛損嚴重,要吃上半年中藥,並且不可以再操勞才可以恢複健康。


    昊昊除了臉上的掌印,最大的問題就是肚子餓,聽說他們已經快半個月沒有吃過飽飯了,吃的都是嗖水。


    醜姑和何嬸等熱馬上去做了一大鍋的西紅柿瘦肉絲雞蛋麵過來,有家屋的那些人幫忙,東西煮得又多又快,昊昊足足吃了三大碗,本來還想吃,卻被追月阻止了,饑餓太久不能一下子吃太多。


    昊昊不高興地想哭,但喉嚨太沙啞了,哭不出聲來。


    追月無奈,隻好把玄貓大人讓給他玩耍,果然,看到可愛的小貓咪,昊昊的注意力馬上被吸引了,高興地跟玄貓大人玩了起來。


    看到都無恙了,時苟和時春也帶著家人迴房休息了,他們身上的傷也還沒好完全。千山和元笑他們也趕追月樓外的那些人迴家樓休息,他們迴去之前,還很體貼地在廚房燒好了好幾大鍋的熱水,給追月和左辰的家人洗澡。


    追月把這十人都安排在了追月樓,因為左妙的原因,左辰一家和黃岐就都被安排住在了三樓,而大舅媽他們都在二樓的空房,大舅媽不願意跟大舅同住,所以單獨一個房間。房間足夠,任由他們各自挑選。


    第二天一早,追月就叫上大舅、二舅還有左辰、黃岐、時苟、時春他們一起去縣衙,去辦戶口和村簿登記。有了戶口上了村簿,黃村的人就算知道人被客家村救走了,也無可奈何了。


    蒼炎國是允許別的契主收留棄子的,雖然能收留的棄子數量也有限,但這些人畢竟大部分都是追月的親人,縣衙的人也隻是詢問幾句,就幫他們辦好了人員信息變更、還上好了戶口並將名字登記上了村簿之中,很快,他們的正式文書也會發給黃家村知曉。


    第二天,在追月帶著人去縣城辦戶口的時候,秀真終於再忍不住,向大舅媽和小舅媽追問起了追雨、追菊和追魚的下落來。


    除了那三姐妹,其實還有個笑笑,想到那可憐的四個孩子,大舅媽和小舅媽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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