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穀帶著衛傾華和沐風進了李家大宅。李穀遣走了一些丫環小廝後,便帶著衛傾華和沐風進了院子角落裏的一個茅草房內。


    這茅草房看著平淡無奇,裏麵堆放的也是些燒飯的柴火,著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李穀卻是認認真真的開始清理屋內的茅草和柴火棍,待地麵被收拾的差不多之後,李穀忽然趴下身來緊貼著地麵一邊敲著地磚一邊聽著聲音,而後在一方土地上將那石磚輕輕一推,“嘩啦”一聲,地麵上居然裂開了一道口子,地門忽然出現。


    “李當家的,你這密室做的可是巧妙!”衛傾華裝作無比佩服的模樣。


    李穀聽言,自然是得意不已:“這做的買賣畢竟是有些見不得光的,更何況我是在為衛家公子辦事,自然就得小心點了。”


    “李當家的心思縝密,在下佩服。”


    幾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密室裏走,待至密室看到那十個藍田國的國民時,衛傾華頓時就沉了臉色。


    這一個個穿著紫竹國衣衫的藍田國民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頭發散亂,衣衫襤褸,麵目全非……而本該健碩的身材此刻也是瘦成了皮包骨頭。


    李穀瞧出了衛傾華的不高興,忙說道:“公子不要見怪,這藍田國的人力氣大得很,若不給他們點苦頭吃吃,他們到了人家家裏頭是會不聽話的。而且,他們也實在太會鬧騰,如果不餓上他們幾頓,我這密室的門就要被他們給撞破了。公子您有所不知,他們整夜整夜的吵,那聲音聽著實在是叫人心煩……等將他們喂飽了,他們自然就有了力氣,再給他吃上衛家公子送來的藥丸,就不怕他們不聽話啦哈哈……”


    “藥丸?”


    “衛家公子沒告訴你?”李穀從衣兜裏掏出一粒藥丸,“隻要給了這些國民吃了藥丸,就不怕他們不聽您的話啦!”


    “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衛傾華一把奪過藥丸,滿臉怒氣。


    李穀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麽了,立即愣了神。


    “你一口一個衛家公子,可如今這真正的衛家公子站在了你的麵前你為何卻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


    “衛……衛家公子?”


    “我就是衛家的公子,南越國的少將軍,衛傾華!”衛傾華一邊令牌持在手中遞給李穀看一邊提高了語氣說道,語氣鏗鏘,美目寒涼,舉手投足間皆充滿了氣勢,銳不可當,看得叫人發慌。


    “你……你……衛……衛傾華?”李穀頓時傻了眼,他哪裏知道眼前這嚷著要和他做生意嚷著是衛傾華兄弟的人就是衛傾華本人,而且……眼前這人是衛傾華,那麽那位戴著銀色麵具的又是誰?派人和他交接工作的又是誰?


    李穀嚇到整個人都癱軟了下去。


    “快說,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


    “是……是衛家公子……”


    “你還胡說?”衛傾華蹙緊了雙眉,拔出星石劍鞘裏的寶劍直溜溜的就架到了李穀的脖子上。


    李穀怕衛傾華是動了真格的想要他的命趕忙求饒。


    “衛……衛公子,小的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我也隻看到接頭人一次,他……他戴著個銀色的麵具就說他叫衛傾華……如今真真的見到了衛公子才發現您和那人的身形頗有幾分相像,但是這說話的口氣是半分也不像的……”


    “休要打岔。”衛傾華手中的劍離李穀的脖子又近了些,“你隻將你們是如何做成這樁生意的,又是如何接頭知曉宮裏的消息的,都且一五一十的說來,如若有半點欺瞞……”


    “衛公子……您……你就別為難小的了,如若小的透露出了半點消息,那別說是我了,就連我這李府上上下下都難以保全性命了!”


    “事到如今,你以為你還能全身而退嗎?”沐風向前踱了幾步,走至李穀跟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這南越國上下都知道我們與藍田國的關係,沒想到你明知故犯,私自騙來藍田國民,侮辱虐待藍田國民,有蓄意挑撥兩國戰爭之嫌,你說……這個罪名夠不夠你死上一千迴?再退一步來講,我們今日不追究你,但是今日發生的一切我們會大肆宣揚出去,到時候一定會傳到你那位主子的耳朵裏,你的那位主子想必也是位高權重之人,若是他知道了你辦砸了事情,不知道會不會為了保全自己而殺人滅口……”


    李穀已被嚇得麵如死灰,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如今你已是進退兩難,不如另擇明主,說不定能戴罪立功,即使保全不了自己也能保全家人。”沐風衝著李穀笑了笑,“李當家的是聰明人,自然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如若你能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們,我們會想出一個周全的法子來幫你。即使那人再位高權重,在我這個南越國的太子麵前,也總會低我一等的吧?”


    “太……太子?”李穀灰暗無光的眼神裏終於透出了一絲光亮,那是對生的渴求。


    “我說,我全都說……”


    “那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李穀整了整自己的情緒,而後慢慢說道:“那是我第三次從藍田國帶了國民迴來,本來和我對接的是我多年的好兄弟,他在宮裏當差,當得是侍衛,那夜本來是他當值,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聽了我的暗號之後,打開城門的人不是他,而是一位帶著麵具看起來頗有權勢的男子。我看不清他的樣貌,但是憑著他說話的聲音我能猜出他大概是和衛公子年齡相仿。”


    “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得到的消息,知道我在做販賣藍田國民的生意,於是就找上了我,走來便提到了藍田國民的事情,然後便說要同我合作。還亮明了他的身份,說是衛家的公子。我一個商人,對朝野之事不懂,聽到他說他會用他的勢力護住我我自然就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那是唯一一次我和他單獨的見麵,後來的見麵都是他派人和我對接的。我這人愛喝花酒,有事沒事就愛往風雪樓裏跑,所以我們接頭的地點就在風雪樓裏。每逢有什麽消息時,風雪樓的丫環便會到我的店鋪裏買上幾件衣裳,然後我便去風雪樓找月兒……允月姑娘。他會給我一張字條,上麵寫著那人交代我的種種。”


    “起先我也覺得奇怪,這本來就是有風險的事情,但是他卻絲毫不管不顧,叫我隻管在城裏販賣,被人抓住了不要緊,有他頂著。我雖有顧慮,但在利益麵前還是照做了,直到近幾日他傳來消息給我,說是風頭有點緊,叫我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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